第150章 出宫
陈慕醒来看到齐文卓吓了一跳,昨天迷迷糊糊听到安顺问這人怎么处置,他心中愤恨便让人将他绑在院子裡,想让他知道這裡到底是谁的地盘,哪裡想到早上這人会变成血人。
捂着陈熔的眼睛从他面前走過,陈慕心裡乱乱的,昨天不该冲动啊,這下不知道剧情歪到哪裡去了,真是······
還有這谁這么不道德,竟然在人家院子裡打人,打成這样血糊糊的也不知道藏一边去,不知道家裡還有孩子呢嗎?
“李福喜,让人把不干净的东西弄走,别脏了朕的眼。”
走了一段路,确定看不到齐文卓了,陈慕這才松开手,重新恢复光明的陈熔仰着脑袋看着他:“父皇。”
陈慕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目光落到他脖子上的青紫指痕上一阵心疼,连带着越发讨厌齐文卓:“今天父皇带你去玩好不好?”
陈熔惊诧的张了张嘴,父皇虽然疼爱他,但平日裡从来沒带自己去玩過,此时心中温暖而激动,当即点头:“好!”
陈慕牵着小孩的手,不知是自己的身体太弱還是陈熔最近吃胖了,他现在抱着這個孩子已经有些吃力,索性牵着手让他自己走。
齐文卓盯着他的背影,愤怒失落更多的却是惶恐,說到底他不過是個从不知情爱为何物,更不知如何讨好喜歡的人的白痴。老老实实的被人一路押进天牢,心裡惶惶不安全是那個人方才无视自己的模样,又想到自己昨天一时冲动,差点掐死那個孩子······
是嫉妒吧。
一路回来听到的都是這人如何宠爱那個孩子,真的见到之后怎么能忍受那個人看着那個孩子专注而宠溺的目光。
因为嫉妒他差点掐死一個皇子。
齐文卓想着自己的下场,被砍头還是五马分尸,按照那人对那個孩子的宠爱程度,一定不会轻饶了他吧,平日裡杀伐果断的男人此时窝在天牢的床角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活像一個为情所困的半大小子。
“皇上,不能出宫啊!”李福喜弯着腰跟在陈慕旁边,沙哑的嗓音裡满是着急,可他的主子正兴冲冲的带着小主子换衣服,“皇上啊,宫外不安全,眼下外面不太平啊,皇上,請您回去吧。”
“這件颜色可以嗎?能穿上嗎?”比划着给小孩套上衣服,陈慕左看右看觉得有点薄了,又拿了一件小披风,“這样?”
“啪——”
皇帝拍手,眼睛放着光,看着眼前被自己打扮的很贵气的小公子笑眯了眼睛:“就這样了。”
可怜多少年沒有情感波动的李福喜都要急哭了:“皇上啊。殿下,您劝劝皇上,這宫外真的不安全啊。”
陈熔還沒說话,就听见屏风后的陈慕笑着道:“李福喜,朕又不走远,就在外头的商业街逛一逛。陈熔长這么大還沒出去玩過呢。這叫,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說罢从屏风后转出来,黛色的长衫露出裡面雪白的裡襟,外间罩着同色缂丝金菊纱衣,腰间束着黑色浅水纹腰封,手中再拿着一把折扇大,倒真是翩翩公子佳如玉。
李福喜看着主子眼角眉梢的欣喜和藏不住的骄傲,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主子要去便去吧,大不了他多找几個人跟着便是。
陈慕站在陈熔跟前,蹲下神替陈熔整理好头上的小圆帽,笑道:“不愧是我儿子,就是帅!”
陈熔也跟着笑,小孩现在已经能做出几個简单的动作,陈慕也知道面瘫是病,得慢慢治,可偶尔看到小孩面无表情的样子难免着急,此时他微微扯着嘴角笑容腼腆的样子便格外让人心软。
站起身见李福喜還站在一边,陈慕咦了一声:“李福喜,你還站着干什么?不和我們一起出去?”
李福喜张着嘴抬起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微微诧异,片刻又低下头:“老奴自然是要跟着的。”
“去换衣服吧,顺便把梁元风也叫過来,让他也换上。”
李福喜弓腰,出去招手让不知为何充满精神气的梁元风過来:“皇上要出门,你去换身平民的衣服過来。”
梁元风眼神晃动了一下,几乎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中规中矩的行了礼忙去房裡换了件最新最好的衣服。
四人出宫小分队就這么确定了下来。
马车刚到商业街,陈慕便命人停车,抱着陈熔下车去了一旁的铺子。
别說陈熔沒见過這么繁华的地方,就是陈慕也有些惊异,他以为這個国家就算說不上水深火热也该是民不聊生,但這么一瞧,還是挺安居乐业的呀。
陈慕沒想到的是,這是天子脚下,自然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
此时時間已经接近中午,大街上飘着家家户户传出来的饭香,陈慕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飘過来的香气馨香馥郁,忍不住便拉着陈熔想着街边的小店走去。
而此时,隆福宫内,太后摔了手中的茶盏,愤愤的瞪着底下跪着的太监:“皇上是要满朝文武都寒了心嗎?大将军刚刚回京,他便将人连夜关进天牢,是嫌這個位置坐的太稳了還是怎么?”
底下的太监瑟瑟发抖,磕着脑袋求饶:“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太后仍是气血难平,刚知道自己与礼亲王的事情败露之后惊惧羞愤,生怕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更怕的是皇上将她幽禁冷宫,她這辈子尝過了权利的味道,便是死也不愿在冷宫孤苦终老。
太后惶惶不安许久,倒真的大病一场,见皇帝沒有追究她□□宫闱的罪名,便又放肆起来,想着自己终究是皇上的生母,他還不至于如此狠心,更何况他一向爱面子,這么一想太后近几日隐约又恢复往常的气焰,偏偏這时候有人告状告到他面前,太后觉得這是复出的好机会,便带着大部队去了天牢。
關於礼亲王和太后之间的事,齐文卓是知道一些的,也是因为知道才更瞧不起這個女人,他站在牢房裡,身上的鞭伤沒有经過处理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太后皱眉用帕子掩住口鼻,俨然一副礼亲王府当家主母的作态:“齐将军。你与礼亲王情谊深厚,又刚回到京城。皇上年幼不知事,委屈将军了。”
齐文卓冷脸看着眼前這個惺惺作态的女人,好一会儿才平稳心绪:“罪臣冲撞了皇上,被关押在天牢是罪有应得,太后娘娘此言有失偏颇。”
太后眼皮抽了抽,眼前這人一副知错就改,心甘情愿的样子反而显得她太殷勤,但想到這人在礼亲王身边的分量又强压下心中的厌烦,笑道:“齐将军這话說的太见外了些。将军常年在外保卫我大陈的江山,便是真的做错了什么,皇上也该念在你往日的功德上宽恕你一次。将军還請放心,哀家待会儿便去找皇上說情,必然会救出将军。”
话音刚落,只听齐文卓闷声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谁去說情都沒用。太后娘娘還是省点心吧。”說完觉得這话太過熟稔咳了一声,“罪臣罪有应得,实在不敢劳烦太后娘娘,您的心意罪臣心领了,但是此事還請娘娘不要插手。”
太后一听這人领了自己的心意,也不嫌弃這牢房中味道难闻了,当即笑道:“将军太见外了。哀家不過是略尽绵薄之力,倒是要劳烦将军,替哀家捎句话。”說着压低声音凑上前,“劳烦将军替哀家问问王爷,他可還记得功成之诺。”
齐文卓皱眉,一脸凝重的点头,送走了那多事的女人,這才自嘲的勾起嘴角,片刻想起那個人又皱起眉来,他对他了解甚少,两人相处的记忆被反复咀嚼,本是为了缓解思念,结果却截然相反,窝在墙角看着身上的鞭痕,想到他身边那個老不死的太监,眸光突然凌厉起来,這身伤总有一天他会還回去。
“香芋糕嘞!热腾腾的香芋糕呦!”
“包子!香喷喷刚出锅的包子!”
“烧饼烧饼!”
······
陈慕牵着陈熔左看看右看看,不一会儿梁元风手裡就拎满了东西,李福喜瞪了他一眼,梁元风忙收敛表情。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皇上装作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何事,但他今天点名带自己出宫游玩已经足以解释一切,梁元风心裡想着大约是皇上害羞,或者是迫于身份不能公开两人的关系,他想了许多种可能,最后又全部否决,只在心裡默念着,這人喜歡自己就好。
“发什么呆呢?”陈慕晃了晃手,笑嘻嘻的看着他,剧情走到现在他对這個人已经沒有敌意,见他拎着一大堆东西发呆,觉得好笑,“走啦。”
梁元风心脏剧烈跳动着,满眼都是那人亮晶晶的眼睛,他点着头跟上,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他,就算,就算最后的立场无法改变,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父···父亲!”陈熔踮着脚尖举起手,期待的看着陈慕,手裡冒着热气的豆沙包流出漂亮的馅料,衬着白色的包子皮越发可口,陈慕眯着眼睛咬了一口,只觉甜到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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