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戲開鑼(2)
什麼心上人?
在場的人都聽傻了,橋志高就納悶了,他弟橋志遠可是信誓旦旦跟他說過十拿九穩的。
現在忽然冒出賀茂笙這個攔路虎,還真是叫人難以想象。
旁邊的南華珍自然也覺得這事離譜,她不懂這簡青雲到底有什麼魅力,不是剛因爲蒼旭飛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嗎?這就勾搭上別人了?
還是個瘸子,一無所有的瘸子!
眼光有夠差的!
南華珍撇撇嘴,等着看簡青雲的笑話。
而隔了幾桌的南華瑾,自然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他下意識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回頭看着被另外一個男人擁在懷裏的前妻,神色裏盡是不滿和鄙夷。
算他看錯了,這才離婚半個多月,這女人不是跟蒼家的小兒子勾勾搭搭就是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他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酒杯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酒勁兒上頭,下意識站了起來。
簡青雲原本還在發愣,聽到動靜擡頭看去,正好對上了南華瑾那喫人的眼神。
這一瞬間,她毫不懷疑,就算是這麼多人在場,南華瑾也是要動手的。
她再怎麼要強,也肯定是打不過南華瑾的,乾脆三十六計走爲上,牽着雪兒,拽着賀茂笙一起走了。
至於什麼“心上人”,只是被她當做了賀茂笙替她解圍的一種說辭罷了。
都走到門口了,她還是回頭澄清了一下:“志高哥,麻煩你以後說話考證一下,我可從來沒答應過嫁給你弟弟。要是村裏再有這樣的謠言,我不找別人,只找你志高哥要說法,誰叫你是我大哥的好哥們呢,既然擔了朋友的道義,就不能對你弟弟的污衊坐視不理,任由他毀了你好朋友妹妹的名聲!晚上我也不來了,祝你新婚愉快。”
簡青雲這麼一走,現場就全都議論開了。
一直沒開口的橋志遠,早就氣得臉色鐵青,誰也不想招呼了,冷哼一聲追了上去,還沒到門口,就被橋志高攔了回來。
橋志遠氣頭上顧不得那麼許多,直接一拳頭招呼在了橋志高面門上:“你憑什麼攔我?嗯?憑什麼?賀伊伊是我先追求的,你半路截胡還有臉來管我的閒事?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哥!”
“橋志遠!”橋志高也生氣了,愛情的事哪有什麼先來後到,他看上賀伊伊的時候這小姑娘雲英未嫁的,他是公平競爭的好嗎?
他一把扯住了橋志遠的衣領子,把人摜在了地上:“人家簡青雲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想死纏爛打嗎?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不准你再在外面提她半個字!你要是把簡大偉的這條路子給我得罪死了,我就沒有你這個弟弟!”
“簡大偉簡大偉簡大偉!你整天就知道簡大偉!怎麼,他是天王老子不成?你離了他就活不了了?”橋志遠死死攥着橋志高的手臂,一腳屈伸,對準了他的下半身。
橋志高低頭一把掐住了他的小腿,笑得猙獰:“你踹,但凡你敢踹,我就把你告上法庭,我要看看你跟副書記串通一氣低價買地的事到底有沒有人管!”
橋志遠趕緊把腿放下,雙手鬆開,躺平不動了。
他笑了,笑得陰毒:“告我?行啊,你去告,到時候我就說錢是你投的,你也別想摘乾淨!”
“你!”橋志高被將了一軍,氣得青筋暴跳,最終還是鬆開了橋志遠,起身不管他了,“既然這樣,那你今後是死是活都別來找我,我寧可斷尾求生,也不會讓你堵死雲南的這條路。”
橋志高說完就回屋去了,給簡大偉那邊去了個電話,半句不敢提自己的錯處,只說橋志遠追求簡青雲不得,在酒席上發瘋,把簡青雲氣跑了。
簡大偉剛剛出院,正在辦理傷退手續,家屬院兒裏接電話的是米甜。
米甜一直沒有吭聲,等橋志高告完狀,她才說了句知道了,直接掛了電話。
橋志高聽着話筒裏的嘟嘟聲,總覺得米甜的態度似乎有些冰冷。
不管了,先把酒席應付了再說,他趕緊出去招呼客人。
一圈酒敬下來,才發現南華珍和南華瑾走了,喬爽也不在,不知道幹嘛去了,想必是出去吵了,只要不在他酒席上鬧,他就不去過問了。
簡青雲到了外面大路上才鬆開了賀茂笙。
她站在銀杏樹下,看着橋家的方向,按着她對喬爽的瞭解,肯定也會離開酒席的。
所以她得等等。
一旁的賀茂笙一言不發地看着她,陪着她。
他在等她開口,可她偏偏不上心,好像沒明白“心上人”三個字是認真的。
他有些挫敗,不過他不是上趕着去黏糊別人的性子,便乾脆把沉默當做了最好的應對。
兩分鐘後,喬爽果然帶着孩子追了出來,見着簡青雲便鬆了口氣,快步走上來:“走,去你家,我來做飯,這兩天剛跟未來妹夫學的冷喫兔,我給你露一手。”
倒也不是她非要喫簡青雲的兔子,而是她太瞭解她的小姐妹,酒席才吃了就口就走了,小姐妹心裏肯定過意不去,回去必定有兔子和雞遭殃。
她也就不客氣了,幫忙下個廚就是。
簡青雲親暱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好啊,那我今天喫現成的。”
喬爽笑着捏了捏她的臉蛋,擡頭看了眼旁邊的賀茂笙:“這位是?”
簡青雲正準備介紹呢,她看了眼身材魁梧的男人:“賀大哥,新娘子的小叔叔,張兵家的那個也是他侄女兒。”
“哦,那我知道了,幾年前分家鬧到公社的那個賀家吧?”喬爽畢竟是住在鎮上的,鎮子剛從公社改制沒兩年,所以對當年的事門兒清。
她很是同情賀茂笙這個苦主:“我記得當初賀傢什麼也沒留給小兒子吧,賀大哥你是不是回來都沒地方住啊?”
賀茂笙笑笑:“幕天席地,也可以睡得舒坦。”
這是承認了。
喬爽有些憤憤不平:“真是過分,都是一個爹媽養的,就因爲你不在家就把你擠兌出去了,我就沒有見過這麼做兄弟的,你爸媽也是可笑,偏心偏到這個程度,將來有本事別找你養老!”
“這可不好說,到了養老的時候就記得還有個小兒子了,這樣的事又不是沒有。”簡青雲開了門鎖,到兔子窩找幸運兔子去了。
賀茂笙把門關上,不想再提家裏的糟心事了。
喬爽卻提醒了他道:“賀大哥,我問你一句話,你剛在橋家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賀茂笙沒說話,眼睛追着簡青雲的身影,捨不得移開。
喬爽看懂了,便乾脆把醜話說在了前頭:“賀大哥,你要是真的對我家青雲好,我也是樂見其成的,但是有一點,你爸媽那裏必須處理好。別到時候他們病了倒了,得寵的幾個兒子不聞不問,最後全賴給你,真要是這樣,我寧可做一個惡人,不讓我家青雲跟你趟這個渾水了。”
“你放心,我有數。”賀茂笙並不喜歡跟人訴苦,其實這次回來他都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局面。
當時他興高采烈地回老家,一口一個爸媽的,叫得不知道多開心,畢竟好多年沒回來過了。
家裏倒也算給了他體面,置辦了一桌好酒好菜,灌得他暈暈乎乎的。
等他醉倒在牀上,隨身帶着的帆布包和行李包就全被扒拉了個底兒掉。
等他第二天醒來時,才發現他的親生父母他的好兄弟們,一分錢都沒給他留。
他還沒張嘴問,就看到這一大家子變了臉,說他十年沒有盡孝,這些年父母都是兄弟幾個照顧的,他理應補償哥哥們。
至於這些年到底是父母在照顧哥哥們還是哥哥們在照顧父母,已經沒有辯解的必要了。
賀茂笙看着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行李,終於意識到這個家早不是他當初離開時的那個家了,而他自己則徹徹底底,是一個棄子了。
他把族人和村裏有名望的老輩都請到家裏說了話,乾脆利索地做了切割。
那一天,他寫了個協議,白紙黑字,明明白白,父母的養老費他已經一次性結清了,以後什麼都別來找他。
換句話說,他已經用那筆被迫搶走的錢買斷了所謂的父子母子和兄弟關係。
那一天,他是身無分文離開賀家的。
天大地大,從那以後,他就只有自己了。
可現在,他的世界多了兩個人,他想跟她們一起走在這片天空下,漫步這條人生路。
他沒有具體跟喬爽解釋什麼,只是把門插上,禮貌地點點頭:“我去幫忙拔毛。”
喬爽賞識地點點頭,看來是個拎得清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腿腳有傷,也罷,人無完人,腿傷了可以治,人心壞了卻是治不好的。
無論如何,這個賀大哥都比蒼家那個小子強不少,起碼看起來是個自己能做主的。
喬爽讓兒子跟雪兒玩去,也去廚房忙活了起來。
冷喫兔,燒雞公,肉末茄子,再加一道青菜豆腐湯,一個多小時後,三大兩小圍在一起吃了頓家常飯。
可比酒席上鬧哄哄的自在多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院子上的絲瓜藤後面趴着兩個人,一個南華珍,一個南華瑾。
腳底下墊着從隔壁借來的瘸腿板凳,一趴就是兩個小時。
期間簡青雲跟那賀茂笙不斷進進出出的,說話時羞澀含笑,走路時都帶着風。
殺個兔子都你來我來的謙讓了半天,拔個兔毛都你碰我我碰你的藉機膩歪,至於後來去採茄子去摘青菜,那個黑皮男人直接把簡青雲推到了屋裏歇着,活兒他都包了。
做飯的時候生火的也是他,把爛木頭劈了送竈膛的還是他,儼然已經是半個主人的樣子了。
至於在竈上忙碌的喬爽,更是話裏話外地誇那男人會疼人,誇簡青雲會過日子,他倆在一起指定長長久久把日子越過越紅火。
這話都是趁簡青雲不在的時候說的,卻全都落在了牆頭兩個人的耳朵裏。
南華珍氣得不輕:“這個賤人,把我害得這麼慘,她倒是瀟灑起來了,今天泡這個明天釣那個的,她想另起爐竈過快活日子?沒門兒!”
“姐,你說咋辦,我聽你的。”南華瑾也氣,他還沒死呢,這簡青雲就比死了老公還瀟灑了,豈有此理!
南華珍冷笑一聲,心裏有個大膽的念頭,她貼在南華瑾耳朵上嘀咕了半天。
等簡青雲他們喫完飯了,兩人才從板凳上跳下來,不想,趴的時間久了,忘了這是瘸腿的板凳,先跳下去的南華瑾把南華珍獨自留在了快塌的那一頭,等他落地的時候,南華珍正好尖叫一聲摔了下去。
腦袋磕在了旁邊的石頭上,痛得尖叫一聲直接昏死過去了。
嚇得南華瑾顧不得歸還板凳,抱着人就往四橋村的赤腳醫生家跑去。
到了那裏醫生問怎麼回事,他直接脫口而出:“跟我離婚的老婆打架被推了下,麻煩你看看,要緊嗎?”
簡青雲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剛把碗筷洗涮乾淨,家裏就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應山紅領着胡金金,扶着臉色蒼白的南華珍,身後又跟着南華瑾和南華瑜兄弟兩個,上門找她要說法來了。
沒等她開門,直接把門板子踹翻在地,那興師動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簡青雲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呢。
她狐疑地盯着這羣人,還沒開口,就看到胡金金一直指着南華珍的腦袋,跟她比劃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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