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她站在門口,裏面人往自己身後看,隨後面面相覷。
林洛開上次在cyan見過甘渡,只見他嘴巴微微張了張,但聲音還沒出來,被甘渡搶先。
他站在門外,腦袋往裏探了下,聲音輕佻,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聲音擦過阮頃耳朵:“都在吶。”
……
跟誰套近乎呢???
屋裏人表情僵了僵。
都互相對視一眼,眼神質問這到底是誰的朋友。
她準備跟他們說甘渡是她家司機,堵住這羣男生亂開的腦洞,但轉念想起上次林洛開見過他,當着人面騙人不好。
於是,她走進去到林洛開身邊落座,隱瞞了私人關係:“是我們公司合作的建築師,剛在門口碰到。”
男生裏有幾個學建築的,聽到阮頃的話頓時來了勁兒。
狐疑的眼神霎時煙消雲散,管他是誰的朋友,只要是學建築的就是自己的朋友。
“建築師啊,阮姐合作的肯定是大牛!”
“設計什麼的呀,有沒有什麼作品,能給我補補課嗎!”
“靠你們就準備讓大牛站着說話嗎,有點眼力見,快讓人家坐下啊!”
……
男生們迅速擠在一起,給他騰位置,於是林洛開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甘渡看向阮頃,見她正心無旁騖地在喝水,把自己隔絕在紛爭之外。
他收了視線,垂眸笑了笑,挨着林洛開坐。
現在……
林洛開左邊是阮頃,右邊是甘渡。
他落座後,男生纏着他:“哥,我能問幾個專業問題嗎?”
甘渡看阮頃在夾竹筍喫,也把筷子放進鍋裏,夾了一塊出來。
“行,你問吧,專業上的東西還沒有我不知道的。”
他自信滿滿,以他的能力應付個沒有畢業的小男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側耳,但餘光一直落在阮頃身上,實際上也又陪了一隻耳朵過去。
“姐姐,嚐嚐這個。”
“好喫嗎,會不會腥?”阮頃看着林洛開把豬腸結放在自己碗裏,雖然心理很抗拒,但還是硬着頭皮表現出好奇。
“不會的,處理的很乾淨。”
林洛開說完,她嚐了一口,不算好喫,但也不是難以下嚥。
在得到阮頃肯定迴應後,他又夾其他的菜放進她碗裏。
“姐姐嚐嚐這個。”
“姐姐……”
甘渡在一旁聽得直皺眉。
“嘖——”
“怎麼了哥,我還沒問問題你就不耐煩了?”
“不是,剛分神,想了其他事。”
男生“哦”了一聲。
過了片刻,男生醞釀了一下,隨後湊近甘渡,一臉真誠地問:“學建築考研好考嗎?英語分高嗎?哪個學校好調劑?”
他咬了口筍,舌尖差點被燙掉。
建築是在國外學的,國內的政策和專業考研他根本不知道。
下一秒,他聽到一聲輕笑。
在場人都聽到了,男生有些崩潰,一臉窘迫地看向阮頃:“怎麼了阮姐,我這個問題很蠢嗎?”
阮頃正在喫東西,嘴裏塞得滿滿當當,她快速嚼碎嚥下去,解釋:“沒有沒有,不是在笑你。”
“哦。”
其他人沒在意,但甘渡知道她在笑什麼。
於是斂了視線,又跟他確定一遍剛纔的問題:“你再說一遍,我剛分神沒聽清。”
男生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剛已經知道怎麼解決了,謝謝哥。”
甘渡:“?”
“不過,哥去過丹麥嗎,我好想去那裏設計公益醫療站,感覺賊酷。”
甘渡用丹麥語說了句:“ja,jeghardeltagetibyggeprojektet”
去過,我曾經參與建築設計的項目。
話音落,桌上那一羣毛頭小子同時發出“哇哦——”的聲音。
雖然他們也沒怎麼聽懂,但就是覺得牛。
但話聊到這兒,他們的好奇心和耐心基本上就完了。
於是,包間裏除了煮東西的聲音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阮頃一直低頭喫林洛開夾過來的東西,期間只是聽他們說話,一直沒有擡頭,就跟和他完全不熟一般。
甘渡剛纔在隔壁喫過東西,現在肚子一點也不餓。
他不喫,就坐在那裏看着阮頃喫。
阮頃感覺到他注視的目光,略顯煩躁地擡了眼,板着臉跟他說話:“甘先生,如果不是來蹭飯的就不要坐這裏,再說了,堂堂一個建築師蹭一個學生的飯,不合適吧?”
甘渡沒由來地被嗆了一下,生來含春的眼波轉動,遁入暗淡。
阮頃攆客,林洛開從頭到尾未曾擡眼看他,身邊這幾個男生除了剛開始的熟絡交談外,之後就只埋頭喫東西。
他不受歡迎了。
阮頃的眼神裏都是冷漠疏離。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再不走就有點不知道分寸,真的討人嫌了。
於是起身,抿了下脣,看着阮頃垂下眸子,不和自己對視,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望着阮頃的發頂,指了指門口:“那我就先走了,等下還有工作。”
“啊,這麼晚還有工作啊,你們公司逼着人加班?”剛纔那個問題最多的男生詫異地盯着甘渡,嘴巴張得都能裝下一個雞蛋。
另一男生咳嗽了聲,捂住他的嘴巴,看着懂人情世故,跟甘渡說:“那哥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咱再討論。”
甘渡說了聲“好”,但餘光瞥向阮頃,在等她反應。
但她沒有。
他笑了一下,識趣地退出包房,臨跨出房門時不死心地跟阮頃告別,但阮頃全程低着頭喫林洛開夾過來的東西,對他熟視無睹。
他出門,正好碰到祁測宜和宋朝霧。
倆人膩膩歪歪,祁測宜正拿着棉花糖喂宋朝霧。
他嫌身上有火鍋味,脫了外套搭在胳膊上,雙手抱臂,看着小情侶打情罵俏,眼睛微眯,衝着倆人喊了聲:“幹嘛呢!”
祁測宜現在對甘渡的聲音異常敏感,嚇得身子一抖,棉花糖從手上脫落。
宋朝霧看着棉花糖掉在自己鞋面上,慍怒地伸手去擰祁測宜耳朵。
“祁測宜!你是不是想死!”
“啊這這這,不是,是渡……渡哥。”
倆人紛紛扭頭,看向神情嚴肅的甘渡,頓時正經,齊聲喊了句:“渡哥。”
甘渡慢悠悠地朝他們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眼,語氣頗有威嚴:“談戀愛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祁測宜沒說話,看了眼宋朝霧。
宋朝霧站在他前面開口:“我不讓他說的。”
甘渡盯着躲在身後的祁測宜,步子朝他邁了邁,啞然失笑:“你怎麼這麼沒出息。”
“怎麼沒出息,人家又沒逃訂婚,再說……”
“宋朝霧。”祁測宜慌忙把她扯到自己身後,制止她,然後一臉歉意:“渡哥,她不是在怪你,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呀就是,”甘渡冷着臉去摸口袋裏的煙,發現早被自己扔了,索性摸出個火柴盒在手裏把玩,低聲訓祁測宜:“人小姑娘又沒說錯。”
祁測宜:“……?”
“接着說。”甘渡垂頭擡眸,壓着眼皮盯宋朝霧,示意她繼續。
宋朝霧只敢冷不丁犯虎,梗着脖子指責甘渡。
現在允許她當面罵,反倒沒底氣了。
語氣軟了點,仰着頭對上他的目光:“女生不過都是想被堅定的選擇,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能把她放在第一位,她能答應和你訂婚就已經用了很多勇氣。”
祁測宜在身後小聲附和:“沒錯。”
“所以渡哥,阮姐實際上很不容易,你們倆性子很像,都怕因爲貪心而失去本身就有的東西,可心之所向不是貪心,縮在感情安全區是會失去彼此的,阮姐就是因爲知道這點,才願意突破自己。”
這時候應該有煙纔對,但如果沒有煙,阮頃站在身邊也行。
但都沒有,他步子往後退了退,袖釦又扣着錶盤,發出清脆聲響。
不過,她送的表在,也還沒有那麼糟糕。
甘渡沒由來地笑了一下,自嘲般地接話:“可我忘掉要堅定地走向她。”
在阮頃第一次提出訂婚時,就應該感受到她的心意,不該爲了自己一聲不響離開她。
第一次見到喜被時,就應該問她,我們再商量個婚期好不好。
第一次被她親吻時,就該拼命睜開眼,問她,阮頃,你是不是很愛我,給我機會等我愛你好不好。
可是都沒有,他一次次地忘掉要在這些時刻迴應她的愛意。
他怕錯,怕失去,就像怕失去任七微一樣,即使明知道她不會真的傷害自己,可還是一次又一次地上當。
但現在,他明白了,即使猜錯也沒關係,總比錯過,傷了她的心要好。
“渡哥,把阮姐追回來吧。”
祁測宜沒主見地又在身後瘋狂點頭:“沒錯。”
“祁測宜你是復讀機是吧。”宋朝霧回頭嗆他。
他垂下來腦袋,揪着宋朝霧衣服拽了拽,委屈巴巴:“我明明是小狗。”
甘渡真想他一拳。
不耐煩又覺得好笑地用舌尖頂了下腮幫子,朝他勾了勾手指:“腦袋過來。”
“幹嘛,別打我。”他害怕但又不敢忤逆,慫唧唧地把腦袋送過去。
“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哈。”他捏着他的脖頸,把他捏得哇哇直叫。
“我要臉幹嘛,我要女朋友。”
嘖。
這□□崽子真會膈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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