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惟其是物而非物
方裴婷被噎了一下：“我可沒說他也是這樣的人，畢竟才認識，咱們對他也不瞭解。”
“不過看他事業那麼成功，想來也不是什麼純善之輩，我也不是單指他，而是說他們這一類人，都不是善茬。”
蘇亦菡被她繞得有點暈：“方姐，你這又是沒說他，又是他們這一類的，到底想表達什麼？”
方裴婷被噎得胸口疼：“我就是想說，讓你眼睛睜大點，看清楚一點，別稀裏糊塗被人給騙了！”
“這纔剛認識，昨天還表現的很有風度，溫文爾雅，一副正人君子的作派。”
“結果今天就急吼吼的約你出去喫飯，想幹嘛啊他？是不是喫完飯還想做點什麼？”
蘇亦菡被方裴婷這一頓噼裏啪啦說得有點懵，連衣服都忘了繼續挑。
薄脣動了動，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讓方裴婷氣到吐血的話：
“道理我都懂，可問題是，是我主動約的他啊。”
方裴婷直愣愣的望着蘇亦菡，滿臉的不可置信。
向來連各種應酬都能避則避的蘇亦菡，居然也會有主動約人的一天？
莫不是在跟我方裴婷說天書？
……
方裴婷掏了掏耳朵，提高聲線：
“你約的他？”
蘇亦菡：“昂，他笨死了，我暗示了好多次他才聽明白。”
方裴婷嘴角抽抽得厲害，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幫蘇亦菡擋過多少別有用心的飯局和酒局，讓她遠離這些還來不及，現在居然還自己往上湊？
方裴婷走到蘇亦菡身前，伸手試了試她額頭溫度：
“你這是吃錯藥還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蘇亦菡翻了個白眼，輕輕把方姐的手拍開：
“你才吃錯藥了，我好着呢，別說這些沒用的，快幫我挑衣服，時間快來不及了。”
方裴婷轉身坐到梳妝檯前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
“自己挑，我老年人的審美，配不上你。”
蘇亦菡聽着方姐的氣話，嘿嘿直樂，也不管她，繼續選衣服。
方裴婷看着蘇亦菡忙東忙西，心思轉來轉去，越想越不放心，決定還是問問清楚：
“你們約的哪兒喫飯？”
蘇亦菡：“不知道，他沒說。”
方裴婷更不放心了：“連去哪兒都不知道你就敢去？真不怕他做什麼？”
蘇亦菡沒心沒肺：“他能做什麼？不喫飯還能喫我嗎？”
方裴婷知道蘇亦菡這是故意擡槓，氣得牙癢癢：
“我得跟着，工作室的幾個人，小邱小柳也得跟着，那麼大大個老闆，不缺我們幾個閒人的幾口飯喫吧？”
蘇亦菡側眼觀察方姐的表情，看她這麼嚴肅認真，知道如果不同意，今天怕是很難走出這個門：
“等等，我問問。”
……
陸羽看到蘇亦菡的詢問消息，反問了一句：
“你原本沒打算帶她們，準備恰獨食？”
蘇亦菡沒回復，晃晃手機，對方裴婷說：
“行了？別人本來就以爲你們會一起去，這下放心了？”
方裴婷聽她這麼說才略微放心一點。
陸羽到達綠洲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傍晚6點多。
給蘇亦菡發了個消息，說了自己在停車場的大致位置，兩輛開着雙閃的車。
沒過多久，一輛7座商務車開到近前，摁了摁喇叭。
陸羽按下車窗看過去，蘇亦菡也恰好按下車窗跟陸羽招手，陸羽點點頭，示意她們的車跟上。
對許程亮說了個位置，許程亮照着導航朝目的地開去。
陸羽選擇喫飯的地方，是流經市區繁華地段的江面上一個小島，位於江心，江不寬，小島也不大，算是個深入江灣的沉積半島。
小島沒有名字，就叫小島，面積也很小，很多年前就被開發出來，一半是餐廳，一半算是個露天音樂酒吧。
說算是酒吧，是因爲這裏本來不是酒吧，而是餐廳老闆和幾個朋友組了個樂隊，早年臨時演唱表演之類的，後來慢慢纔有其他本地樂隊來駐場。
樂隊選擇的歌也不嘈雜，沒有搖滾一類的，多是曲調柔和的歌和曲子。
來這裏的人，並不是單純爲了喝酒，更多的是找個舒適的環境聽聽音樂，放鬆或者談事。
……
安保團隊已經提前訂好了餐廳位置，鄰近江心的一個包廂，有一個較寬敞的露天陽臺，佈滿各種綠植和盆栽，可以吹吹江風，看看江景。
陸羽等人到達小島餐廳包廂，正是夕陽渲染晚霞，華燈初上的時候。
濱江路上的燈光，商場的各色霓虹，車來車往的尾燈，交替閃爍，倒映在平緩的江水中，和天邊一抹絢爛交輝成色，美得有點不真實。
蘇亦菡也美得有點不真實，今天的她沒戴墨鏡，戴着一頂米色的寬大遮陽漁夫帽，微微低頭時只能看到她半張臉，披肩長髮隨意自然。
淡藍色的打底中長絲綢連衣裙，一件半透輕薄白色針織外衣，橘黃鞋底的白色休閒鞋。
整個人看上去清新淡雅，麗質脫俗，素面朝天，玲瓏溫柔，濃濃的少女範兒，笑起來平添幾分甜美。
蘇亦菡十分放鬆，進包廂後就摘下帽子，跑向露天陽臺，站在藤織長椅上，展開雙臂迎着晚風，眯眼嗅着江水帶來的遠方味道。
陸羽走過來站在一旁，單手靠在原木圍欄，側頭看着晚風輕輕吹拂蘇亦菡的長髮，一時有點挪不開目光。
儘管施梓萱和秦小棉時常在臥室裏變換各種妝扮，陸羽也喜歡嘗試她們的各種妝扮。
但說到底，除卻當時的新鮮和刺激，心裏最喫的，還是蘇亦菡今天的這種風格。
……
蘇亦菡發現陸羽在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心下有些竊喜又有些緊張，轉過頭來，俏生生的白了陸羽一眼，幾分薄怒嗔怪幾分媚態。
陸羽心頭一跳，忙將視線移開。
這一眼之前，他還只是覺得蘇亦菡美則美矣，差點風姿差點態，這一眼之後，陸羽覺得有點難頂。
女人美不美，姿色在其次，首重其態。
什麼叫有態？
李漁的《閒情偶寄》中說的很清楚：
“猶火之有焰，燈之有光，珠貝金銀之有寶色。是無形之物，非有形之物也。惟其是物而非物，無形似有形，是以名爲尤物。”
通俗來說，單純的姿色美，沒有態，好看是好看，或許會在某個時刻，勾起男人想攀登想品嚐想拾階而上的慾望，卻絕對成不了心頭好。
蘇亦菡這一眼，盡顯薄怒媚態，和少女範兒妝扮形成鮮明對比，足以讓任何人心跳驟然加速，口乾舌燥。
本就身中奇毒的陸羽，更加蠢蠢欲動，恨不得現在立即就出發去蜀都，找施梓萱和秦小棉練練“抖槍術”。
……
蘇亦菡可不知道陸羽的想法，指着遠處的一座仿古高塔，問陸羽那是哪兒。
陸羽只知道那是一個景點，具體的資料知之不詳，只聽說好像這座塔最初於唐朝興建，後來歷代都有擴建，也有損毀。
簡單的和蘇亦菡說着自己知道的信息，略作介紹。
此時夜色漸濃，塔尖和檐角也亮起映襯的彩鏈，塔底四周的照明燈給塔身打上一層橘黃的光暈。
頗有一種“臨汀以視，水淺而江窄；側目以望，樓衆而宇重”的即視感。
如此良辰美景，怎麼能不拍拍照片發發微博呢？
小邱和小柳拽着攝影師，美其名曰說要給菡姐拍些照片和粉絲互動，實則也想給自己也拍點照片發朋友圈。
陸羽看得好笑，走到一旁閒置的藤椅上坐着，把露臺大部分空間留給她們。
方裴婷也積極參與到攝影構圖討論，還親自拿着一個小巧設備打光。
陸羽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專業的攝影，原來真的不是隻要會按快門就行了。
最起碼在這樣的夜色和燈光中，每一處光源和光線強度都要考慮到，不然拍出來的照片很模糊。
看得正起勁，陸羽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走進包廂。
……
打來電話的是唐致明，此時他正在材料園區的一個項目組上：
“陸總。”
陸羽聽到對面有些嘈雜：“什麼事？”
唐致明有點壓抑不住的興奮：
“朱俞烽和任成鴻的研究項目，剛剛有了重大的進展。”
陸羽愣了一下：“哦？現在光電轉化率能達到多少？”
陸羽記得很清楚，前面達到光電轉化率27%的時候，他們兩人還希望陸羽暫時不要對外宣佈，想等再次取得技術突破再對外宣佈。
唐致明看了看電腦上的實驗數據：
“碳複合物配合光電鈣鈦礦薄片，光電轉化率能到達%，經過多次驗證，這個數值變化不大，區間在上下%之間。”
“而且他們還嘗試過增加使用石墨烯，雖然多次實驗只有一次成功，但剛剛結束的實驗數據顯示，光電轉化率突破了理論上限制，達到了驚人37%左右。”
“這兩個技術突破宣佈出去，哪一個都能把現有光伏產業的天花板掀翻，尤其是突破光電轉化的理論值上限，絕對會轟動國內外，新能源發展也會被推着往前走好大一截。”
“他們這是搞了好大個新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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