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仁者
她變成了蔚的樣子，站在一家打烊的麪包房前，鬼鬼祟祟的隔着櫥窗往裏張望，似乎在糾結要不要破窗而入。
“這小鬼，居然用我的樣子去招搖撞騙！”蔚氣得握緊了拳頭，還好發現得早,要不然像上次一樣費了幾天功夫才抓到人，那她的名聲在這段期間都要爛透了！
雖然本來也沒好到哪去。
“讓我去吧，你們站在原地別動。”澤爾觀察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往前靠過去。
“妮蔻。”
澤爾與“蔚”打招呼，對方纔注意到他們的到來，一下子舉起拳頭做出防備的架勢。
“你也是和那兩個人一起來抓我的嗎？”
“我不抓你。”澤爾微笑着捧起手裏的小藍，讓自己儘可能看着和善一些。小藍肥嘟嘟的臉頰被他揉捏着，做成滑稽的鬼臉。它毫無怨言,還伸出舌頭去舔澤爾的手指。
可愛的萌物是最容易消除戒備的，妮蔻雙眼一亮脫口而出。
“好可愛~”
看到眼前的“蔚”做出與她性格完全不符的動作，澤爾不禁打了個寒顫。饒是如此，他還是強撐着笑臉問道：“你想喫起司麪包嗎？”
“想次——”
“那你等我一下。”
澤爾把小藍放下吸引妮蔻的注意，隨即走進了麪包房門前敲門直到把老闆叫醒爲止。他跟一臉怨氣的老闆說明了來意，後者看了一眼凱特琳真的在場，也不敢抱怨什麼，老老實實的賣了他一袋起司麪包。然後他拿着麪包走到妮蔻跟前，但沒有立刻把麪包交給她。
“妮蔻，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想喫這個東西之前，你需要用錢去跟別人換。你知道錢是什麼嗎？就是這種圓圓扁扁還印着圖案的金屬塊。”
澤爾攤開手，將掌心裏的硬幣展示給妮蔻看,然後才把麪包遞過去。不過在這番舉動之後,她想吃麪包的心卻開始猶豫了。
“妮蔻知道，但是妮蔻沒錢……”
“不用錢,這些麪包是我請你的。但是如果沒有人請你，你不能擅自去拿別人的東西知道嗎？”
“噢……”
妮蔻這纔拿過麪包吃了起來，頓時滿意的眯起了眼睛，好心人請的東西就是好喫多了。她享受食物的樣子饞的小藍舌頭直淌口水，不過它今晚自助吃了辣麼多，澤爾可不敢再讓它喫下去了。
在妮蔻喫東西的時候，澤爾回頭示意三人再等一下，然後開始跟她說起一些事情。
“妮蔻，你怎麼會來到這裏？”
“妮蔻不知道，妮蔻一直往北走，走出了森林就來到惹這裏。”妮蔻本來就大舌頭，現在嘴裏又嚼着東西，澤爾分辨了半天才明白她在說什麼
“往北走？你是要去找什麼人或者什麼地方嗎？”澤爾問道。皮爾特沃夫再往北就是諾克薩斯了，要是她的目的地就是諾克薩斯的話，那可就巧了。
“去新的地方找新的朋友，和他成立一個新家。”
如果是不瞭解妮蔻的人，聽到這話時多半會誤會她的意思，以爲她要找對象繁衍後代。
她實際的想法則更加的偉大——心靈相近的瓦斯塔亞人、約德爾人、人類還有任何願意做同一個夢的生物組成了一個更爲龐大的部族。
在她的想法裏，每個人都有可能在這個新的部族裏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渴望找到這樣的心靈，與之結交，並用自己的性命去守護他們。
不過,現實是殘酷的，這樣的人類根本就不存在，因爲他們早就過了做夢的年紀。或許約德爾人可能理解她的想法，但最能理解她的還要屬她的族人。
“妮蔻，我知道在你身上發生的遭遇。其實在那場火災之後，還有一個霧尾族活了下來。你應該認識一個叫丹尼的傢伙吧？”
妮蔻忽然瞪大了眼睛，但因爲用力過猛噎住了，不停咳嗽着。努力的把嘴裏的食物嚥下去後，她朝着澤爾重重點頭。
“妮蔻認識丹尼，他是個友善的傢伙，吼吼！”
她興奮過頭，伸出手一把按在澤爾的手臂，接觸到了他的靈魂光環。緊接着體表泛起了一圈漣漪，在一陣魔法的煙霧中，澤爾則來得及看見她短暫露出的真身，隨即就看到了另一個他站在自己的面前。
變成澤爾的妮蔻愣了一下，慢慢消化了一下他的記憶，隨即發現了一個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的信息。澤爾沒有說謊，她並不是霧尾族唯一的倖存者。
森林發生大火的時候，丹尼剛好不在，等他回來時，家園早已成爲一片灰燼。而他就在燒燬的廣場上坐了很久，傻傻的一直等着家人回來，最後等來了一個諾克薩斯的法師把他帶走了。
“丹尼……現在在諾克薩斯？諾克薩斯是在哪裏？”
澤爾完全沒防備妮蔻會去觸碰自己發動能力，不過這個意外倒是方便了他順勢說下去。“離開這裏再往北走一段路就到諾克薩斯了，你要是想去找你的同族，我可以送你一程。”
“我要去！”妮蔻不假思索的大喊道，大半夜的，澤爾連忙對着她比出一個噓聲的手勢，因爲她現在變成的是他的形象，要是擾民了捱罵的只會是他。
“那就等明天再出發吧，現在已經太晚了，先跟我回去住一晚再說。還有，你先變回去，跟另外一個我說話真的很奇怪。”
“明明很有趣的。”妮蔻嘟噥着變回了原本的模樣，一個頭上綻開這花朵的女孩兒，因爲身後拖着一條長長的尾巴，不得不弓着腰保持平衡，看起來有些駝背。她主動牽住了澤爾的手，跟在他的身側。
澤爾搖搖頭，天真的妮蔻還是太不瞭解人類了。
“我明天就會聯繫人把她送走，這樣可以吧？”澤爾領着妮蔻來到凱特琳面前，詢問她的意思。
“皮爾特沃夫在這方面的法律還不完善，就按我們先前說好的那樣辦，交給你了。”凱特琳拍拍澤爾的肩膀，“好了，大家都回去睡覺吧。”
“亞索，我們再走一段路，把妮蔻送到格溫那邊過夜吧。”澤爾也轉頭對着亞索說。
妮蔻再怎麼說也是女孩子，肯定不能跟兩個大老爺們住在一起，而凱特琳和蔚已經爲她傷透了腦筋，估計也不想再見到她了。
只見亞索點了點頭，抱劍道：“澤爾，你是仁者。”
“忍者？什麼忍者？”澤爾不解其意。
亞索搖搖頭長舒了一口氣。
“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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