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文王鼓声响
伴着村裡一声声鸡鸣,天边出现黑夜与白天的分界线,阴气沉落,阳气回升,村子裡也渐渐有了人声。
“你這娃,咋這么懒?”
“快去把猪喂了,待会儿還要下地…”
李衍一夜沒睡,持刀守在院中,听着远处邻居呵斥孩子的声音,這才轻轻推开木门。
嘎吱
老旧的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李衍出门抬头一看,眼中满是骇然。
上方悬挂的“百战威武”匾额,漆皮掉了不少,边角也有明显的腐朽,甚至右侧還出现了一道裂缝。
李衍不清楚,這宝贝能够镇邪的原理是什么,或许和朝廷有关。
但他却能看得出来,经過一夜后,這匾额损失不小,說不定再坚持一晚,便会失效。
而那“瞎老三”,明显只是被暂时逼退。
该怎么办?
就在李衍思考对策时,爷爷李圭拄着拐杖从房裡出来。
老头端着大烟杆子本要抽几口,但看到他衣衫不整,持刀立于门外,顿时骂道:“你這娃,练刀练得饭也不吃,怎么衣服也不穿好?”
“别杵在门口,大清早的吓着人,我去给你弄饭。”
說罢,便拄着双拐向灶房而去。
他年事已高,昨晚动静根本沒听到。
李衍张了张嘴,本要阻止,但此刻哪有心思做饭,匆匆进屋,将衣服穿好。
农家的衣衫,本就沒那么讲究,大多都是黑粗布制作,现在天气转热,更是只穿单衣。
只是這裤子通常很大,也沒什么款型,直筒筒下来,若不打绑腿,行动着实不方便。
穿好衣服后,他出了门,匆匆往村口而去。
“瞎老三”尸体被吊在村口大槐树上的事,他也知晓,只是懒得去瞧,沒曾想昨晚便出了幺蛾子。
临走时扭头看了一眼,望着灶房外升起的炊烟,拳头狠狠一握。
爷爷還在家,他走不了。
管那玩意儿是什么,必须想办法解决!
此时暖阳初升,黄土麦田,蓝天白云,百姓扛着锄头来往,一派悠闲的乡村田园风光。
和昨晚的诡异,简直是两個世界。
“瞎老三”的尸体,就吊在村口大槐树上,昨日被顽童砸的破破烂烂,如今路過的闲汉,還嬉笑着拿锄头顺手来一下。
李衍沒有急着靠近,而是在空中嗅了嗅。
他此刻正处在上风口,相距不過五十米,但之前“瞎老三”那股独有的腥臊味,却根本闻不到。
好像,只是一具普通的狼尸。
李衍眉头微皱,靠近观看,同样沒发现什么蹊跷。
就在這时,一個汉子路過,见状啧啧叹道:“可惜了,我就說吃了算球,吊在這儿几天就臭了。”
李衍有些无语,不知该說什么。
汉子名叫李栓柱,光棍汉一個,平日裡就沒個正形,不仅嘴馋,還出了名的嘴贱,喜歡抬杠,不受人待见。
吃這玩意儿,恐怕昨晚倒霉的就是他。
李栓柱浑然不觉自己惹人厌,自顾自說道:“王寡妇還說這东西晦气,要烧了做法事,我看也沒什么嘛…”
李衍闻言一惊,连忙询问,“她還說了什么?”
“她能說什么正经话?”
李栓柱摇了摇头,“家裡跟茅坑一样臭烘烘,還整天神神叨叨的,可惜了…”
說罢,便扛着锄头扬长而去。
李衍也不在意,若有所思看向村子,随后二话不說,向着王寡妇家裡走去。
沒多久,就来到了王寡妇家附近。
這是一座老旧的院子,大门紧闭,土胚墙下长满了野草,還堆了很多杂物,满布尘灰。
此刻百姓大多数都已去地,因此附近沒什么人,看上去如同一座荒弃的老宅。
李衍刚靠近,就是眉头紧皱。
村子裡蹊跷的地方,除了土地庙,就是這王寡妇家,但那股腥臊味加上臭味,对他的鼻子简直就是折磨。
再加上寡妇门前是非多,怕村裡人說东道西,因此即便好奇,也很少来這附近。
但现在却由不得他。
“瞎老三”必须解决,王寡妇或许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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