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无关善恶的考验
呼……
整個小镇消失不见，周围的蚀雾涌动，想要挤进那栋建筑中，却被无形的力场挡在了外面。
蚀雾中，魇将们发出一阵阵怒吼，它们很愤怒，想要进入其中，却是不得其门而入。
“进去，一定要进去……，那份研究资料一定要夺到手……”
魇将们不甘的咆哮，它们当中只进去了一头魇将，面对六名大曜能师的局面，胜算太小了。
正在此时——
那栋建筑中，再次涌出一股吸力，竟是将一头头魇将夜吸了进去。
咚！
這栋建筑的门关闭，這片地方沉寂下来，四周萦绕的蚀雾如潮，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
“小子，你沒事吧？快点醒過来……”
空无阵阵的呼唤，在凌逊脑海中回荡，充满了焦急。
但是，凌逊却无法回应，他并不是晕厥過去了，而是身体机能仿佛静止了一样，明明可以思考，却无法做出应对。
此时，背部一阵灼疼，“十字光痕”发挥作用，阵阵灼烧的感觉蔓延全身，凌逊也随之恢复了行动力。
“呼……”
凌逊猛地吸气，大口喘气，警惕的环顾四周，“這是哪裡？林米萝教授的研究院内么？”
特殊视野开启，他所见的景象，却与研究院的陈设截然不同。
這是一座偌大的城镇，与之前的小镇截然不同，其规模看起来，有外城一個区的四分之一大小。
凌逊之所以有這样的判断，乃是因为，他正站在一座小山坡上，从這裡眺望，恰好能看到這座城镇的全貌。
“空无先生，這裡是哪裡？难道是研究院昔日建造的场地？”凌逊脸色变幻，问道。
“不是，但是，应该与林米萝教授有关……”
空无叹了口气，语气复杂，解释道：“10年前，研究院可沒有建造這样的地方，但是，林米萝教授与拳先生曾经提及過，她想要建造這样一座城镇，两人能够生活在這裡。”
“這個地方，其实相当于阴魇噬域那样的所在，但是，又截然不同。”
闻言，凌逊沉默下来，之前有過两次经历，他明白空无的意思。
也就是說，很可能是林米萝教授，或是拳先生建造這样的地方，這两位前辈很可能有一人成了半人半魇的存在。
当然，也可能两人都成了這样的存在……
如果這個推测属实，究竟是好是坏，凌逊可說不清了……
“這個地方真是了不得啊！绝不仅是阴魇噬域那么简单，而是半人半魇的存在，独创的一個独立空间。了不起啊！”
空无操控着曜傀，四处查探，不时发出啧啧惊叹。
观察這裡的情况后，空无发现，這样的所在非常完整，且沒有那么多蚀气存在。
這样的空间，与阴魇噬域截然不同，乃是一個独创性的所在。
“這么說来，林米萝教授，或是拳先生很可能沒死，在這10年间，研究建造出這样的空间么……”凌逊嘀咕。
空无给予肯定的答复，他产生浓厚的研究兴趣，想要探索這裡的一切。
“空无先生，你冷静点，林米萝教授，或是拳先生变成半人半魇，可未必是好消息啊！”凌逊說道。
闻言，空无反应過来，顿时一滞。
“确实，成为半人半魇的存在，思维各方面都可能发生变化，未必会站在人类的角度考虑問題。”
“林米萝教授成为這样的存在，倒還好說，毕竟，她的实力沒那么厉害。”
“如果是拳先生，那就麻烦了，恐怕拥有凌驾在大曜能师之上的恐怖实力，如果是敌对的话，那可糟糕了，整個风曜市都有危险……”
听着空无尽說些不好的预想，凌逊很是头疼，他可不想见到那样的局面。
“咱们先探索一圈，找到元主任，铜叔他们，希望他们沒事。”凌逊咕哝着，朝着小山坡下而去。
空无则是警告，刚才被吸进来的，不仅有那些大曜能师，還有一头头魇将，不能大意。
……
沿着山路，凌逊很快来到這座城镇中，却是发现這裡空荡荡的，沒有一個人，或是一头蚀魇的气息。
一边走着，凌逊、空无一边交流信息。
“空无先生，你也是半人半魇的存在，对于创造這样的空间，沒有一点头绪么？”
“我被禁锢的這10年裡，有一大半時間都在沉睡，哪裡有時間研究自身的力量。”
“這十年来，我一直在压抑自身的力量，如果早知道，半人半魇的力量如此神奇，我就不会荒废時間了。”
“其实也不算荒废時間，空无先生伱也說了，半人半魇的力量很难控制，一個不好，丧失了作为人类的理智，那才是最麻烦的。”
……
两人探讨着，并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发现這裡的建筑内，都是空无一物。
“看起来，开辟這样的空间，還是无法做到无中生有的，只能利用现有的材料，构建這样一座城镇。”
“同时，也說明這十年来，研究院裡面的人，都沒有出去過。”
空无這般推断。
正在這时——
凌逊忽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因为周围的灯光竟是亮了起来。
四周，街道、商场内，人群骤然出现，就像闹市区一样，人们互相交谈，结伴而行，在一個個商铺裡购买食物……
突然出现的景象，充满了诡异，更为诡异的是，来往的人们都穿着研究员的制服。
“這些研究员，我认识好几個……”空无有些惊悚的說道，“难道這些研究员都成了半人半魇的存在……”
凌逊则是摇头，与迎面走来的行人擦肩而過，行人的身影赫然呈现一片模糊，仿佛倒影一样，随时辉消散。
“這是……，投影……，也不对……”空无惊奇道。
此时，一阵乐曲声传来，赫然是游乐场的音乐声，凌逊闻声走了過去。
游乐场内很热闹，但是，除了那一阵乐曲声，无论是游乐设施，還是裡面的游客，都沒有一点声息发出。
门前，坐着一名戴着礼帽的服务员，笑着递出两张票。
“两位客人，要进游乐场么？”
“這裡是两张免費劵。”
瞧着递過来的两张入场券，凌逊脸色有些凝重，這服务员的意思，分明是将另一個入场券给空无。
“我只有一個人……”凌逊如此說道。
脑海中，空无也是附和，对于這样的情况很是惊异。
戴着礼貌的服务员态度极好，两只手各拿一张入场券，分别递给凌逊，以及他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
“尊敬的客人。你怎么可以忽略你的同伴呢……”服务员說道。
陡然间，凌逊感到手臂上环绕的曜傀，竟是不受控制，凝成人形，站在一侧，接下了這张入场券。
凌逊自身，也是不受控制，接下了這张入场券。
“不好！”
“糟了。”
顿时，凌逊、空无齐道不妙，他们都有预感，接下了這张入场券，就必定得入场了。
刷刷……
尚未等凌逊反应過来，他再次经历此前的遭遇，整個身体扭曲起来，如同光影一样，被吸入游乐场中。
视野变幻，凌逊這一次并未失去意识，也沒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就出现在過山车的一個座位上。
在他身边，還坐着曜傀，确切的說，是空无控制的曜傀。
“瞬间就出现在這裡，這是幻境么？”凌逊惊异道。
他很怀疑，经历的這些都是幻觉，但是，对于肉身的掌控，却又实实在在的告诉他，這是真实的。
“啊啊啊啊……，我感觉要吐了……”
空无叫了起来，操控曜傀死死抓着座椅把手，生恐被呼啸的過山车甩出去。
凌逊：“……”
他這才明白，空无有严重的晕动症，即便是操控曜傀，面临過山车的情况，也是头晕目眩。
這时，后面的座位上，传来服务员亲切的声音：“尊敬的客人，不可以失去对這具曜傀的控制权哦，否则，你的真身，那具半人半魇的身体，就会直接替换到這裡。”
“你也不希望，真身替换到這裡，对你的朋友造成伤害吧。”
闻言，凌逊、空无霍然回头，则是看到那名服务员就坐在后面，脸上挂着一如刚才的亲切笑容。
只是，在這样的场合，看到這样微笑的服务员，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咳……，那不用了。我能控制好曜傀的。”
空无干咳一声，努力承受過山车带来的晕动感，并一边与服务员搭话，分散自身的注意力：“這位服务员，還不知道如何称呼你呢？”
“我的代号是01，因为两位身份的特殊，被分配来接待的。”服务员說道。
代号01？
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
凌逊、空无吃惊不已，彼此交换眼神，而后空无又问：“谁派你来接待我們的？”
服务员01径直答道：“自然是创造我們的主人啊！林米萝教授。”
卧槽……，真是林米萝教授……
听到服务员01如此坦白，凌逊则是头皮发麻，一如之前猜测的那样，林米萝教授還活着，且创造出這么诡异的一個空间。
相比凌逊心中的震撼和忌惮，空无则是对服务员01本身，非常的感兴趣，兴致勃勃的问了起来。
“我們服务员的构造，并不是半人半魇，空无教授您那种情况是很特殊的，难以复制。”
“我們服务员的构造，更接近于曜傀，是林米萝教授這些年，潜心研究的成果。”
……
对于空无的問題，服务员01沒有任何隐瞒，可以說是知无不言。
但是，涉及到一些关键的技术問題，服务员01则答不出来，表示沒有录入這些問題的答案。
呼……
過山车停了下来，凌逊、空无走了出来，后者则是意犹未尽。
“想不到啊！這一趟倒是治好了我的晕动症，我后来都不晕了。”空无兴奋道。
凌逊则是斜眼，暗中腹诽，這哪裡是治好了，只是這一過程中，空无分散了注意力，如果再来一次，保管還是晕的。
“空无教授，你的晕动症想要彻底治好，還需要再持续一個月。”服务员01则是很中肯的說道。
闻言，空无连连摇头，這样坐一個月的過山车，那可不行，他会受不了的。
“对了。林米萝教授呢？還有一起进来的那些人，還有那些魇将呢……”空无问道。
凌逊也露出倾听之色，之所以此前不询问，乃是担心這样的問題，会触动服务员01的某种机制，导致他们陷入比较危险的情况。
這一番交谈，发现服务员01是友军的概率更大一点，空无才有此一问。
站在過山车旁，服务员01依然维持微笑，道：“进入這裡的人，或是蚀魇，都被分配在不同的区域，想要抵达研究院本部，获得林米萝教授的研究成果，需要通過考验。”
“什么？”
闻言，凌逊、空无一惊，“通過考验，就能拿到林米萝教授的研究成果，不管是人类，還是蚀魇么？”
“是的。這是主人的意思。”服务员01依然微笑，說道。
凌逊、空无心情立时沉重起来，他们猜想的情况還是出现了，林米萝教授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成了半人半魇的存在，才能在這裡生存到现在。
不仅如此，這十年来，林米萝教授的观念，也发生了改变，才有這样的决定，不管是人类，還是蚀魇，通過考验就能获得研究成果。
空无沉默了一下，道：“我和林米萝教授是老朋友了，不能先见個面么？我有很多话想和她說。”
服务员01摇头：“主人說了，如果见到空无教授，很可能会被您說服，所以，在通過考验之前，不能见面。”
“還有，主人让我转告空无教授，为两位准备的考验，乃是特殊安排的。对于两位都有很大的好处。”
“請不要浪费考验的机会，对于两位真的很重要。”
唰！
话音落，服务员01的身影开始扭曲，竟是如同泡影一样，消失不见。
站在過山车的高台上，凌逊、空无面面相觑，对于這样的情况，都是充满了种种疑问。
“奇怪，在這样的地方，我觉得对于曜傀的操控，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
“林米萝教授這些年，究竟研究出了那些惊人的成果，单是這些类似曜傀的服务员，就是划时代的发明。”
空无啧啧惊叹。
瞧着陷入研究状态的空无，凌逊只觉得头疼，他担心的是针对性特殊考验的难度。
正在這时——
周围的景象又变了，赫然是在一处鬼屋中，阴森的气息弥漫，远处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叫声。
“這裡的蚀气浓度好高……”凌逊脸色凝重，感受到危险。
一旁，空无操控的曜傀，再次抖动起来，确切的說，是如同筛子一样瑟瑟发抖。
“空无先生，你不会是……”
见状，凌逊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想說话，特殊视野中，就注意到三道萦绕着蚀气的身影扑了過来。
這三道身影的模样，都是如同恶鬼一样，這可不是化妆的，而是异变后的蚀魇，浑身散发着恶臭，速度迅快如电。
這三头蚀魇的强度，也是12级的强度。
当然，以凌逊现在的实力，自然不畏惧12级的高级蚀魇。
但是，出于对這個地方的谨慎，他還是退后两步，让空无操控的曜傀先顶上。
“小凌，不行！我真不行……，我对付不了這些鬼东西……”空无惊惶大叫，比凌逊退得還快。
见状，凌逊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出手，曜炎震裂运转，三拳轰出，轻易解决了三头蚀魇。
感受着一道鲜红光弧，终于融入第六颗体珠表面，凌逊皱着眉头，看向空无。
“空无先生，這些是蚀魇。”凌逊强调道。
空无则是依然抖個不停，连连摇头道：“小凌，你不明白，因为在鬼屋裡，有這样的心理暗示，我很难把它们当成蚀魇。”
好吧……
凌逊暗中叹息，他大概明白，鬼屋的考验针对的是空无。
林米萝教授对于空无的弱点，知晓的一清二楚，因此，安排的考验都是针对其弱点。
這是要通過考验，让空无先生克服自身的弱点么……，凌逊暗中皱眉，觉得如果出于這样的目的，這样的考验未免沒什么意义。
当然，這是凌逊自身的角度，如果换成林米萝教授的角度，或许并不会這样想，毕竟，后者如今很可能是半人半魇的状态，思维异于常人是正常的。
“那接下来，空无先生就跟着我吧。”
凌逊說着，不管缩在身后发抖的曜傀，仔细观察周围，发现三具蚀魇的尸体流淌的液体，汇聚成一條箭头，指向鬼屋的一個方向。
“击杀蚀魇，通過尸骸的指引，前往出口么？”
這样的指引方式，很像一种简单难度游戏的闯关方式，若是换成是带有恶意的敌人，凌逊会很怀疑這种提示。
但是，若是林米萝教授沒什么恶意的话，這样的指引方式倒是可信的。
“走吧。空无先生，那個方向……”
沿着箭头所示，凌逊带着空无，朝着鬼屋深处而去。
随着不断深入，不断有高级蚀魇冲出来，发动猛烈攻击。
面对浑身恶臭的蚀魇，凌逊固然有些恶心，幸亏在蚀魇研究所工作久了，倒是能够适应。
反观空无，也沒有多少恶心的样子，但是，越来越像恶鬼的蚀魇，则是让空无从头到尾都抖個不停。
這一情景，让凌逊严重怀疑，這些蚀魇是林米萝教授故意制造出来的，用来吓唬空无。
“空无先生，你不觉得奇怪么？這些蚀魇也是人为制造的，与边星掌握的制造蚀魇技术很相似，并且，技术要先进的多。”凌逊一边战斗，一边說出发现。
听到這样的判断，空无露出思索之色，惧怕的情绪也被压了下去。
“确实，不止是相似，根本是一模一样，只是，林米萝教授掌握了蚀魇的可控制造技术，究竟是怎么回事……”
空无嘀咕着，浮现凝重的神情，他意识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边星明明說，這种人造蚀魇技术，是从曜能研究会的一名叛徒那裡获得的，为何林米萝教授又掌握了？
难道說，這十年间，林米萝教授還开创出這样的技术，這样的猜测理由太過牵强。
“走吧。咱们快点闯過鬼屋，见到林米萝教授，问一個清楚。”
空无這般說着，对于鬼屋的惧怕彻底消失，与凌逊一起联手，一路横推，将遇到的高级蚀魇轻松击杀。
這一路上，凌逊发现，這种不间断的战斗，对于鲜红光弧的吸收很有效，短短20分钟，就有两道鲜红光弧入珠。
這样下去，彻底点亮第六颗识珠，只需要两個小时。
然而，就在此时，凌逊、空无发现不太对的地方，击杀的那些蚀魇躯体，竟是都消失了，并且是朝着一個方向汇聚，消失在鬼屋深处。
轰！
下一刻，前方一扇巨大的门出现，赫然是血肉、骨骼凝成的门。
大门缓缓开启，一头头蚀魇汇聚的巨大身躯，踱步走了出来。
砰砰……
地面震动着，這具巨大身躯上的蚀魇，正是凌逊、空无此前击杀的，它们在不断融合，变成一個巨大化的蚀魇，其头顶都快撑破鬼屋的屋顶。
“還能這样融合的？！”
“這种技术如果被蚀魇掌握，咱们人类真的麻烦了，這是攻城的恐怖杀器啊！”
空无见状，首先想到的不是這种巨大化怪物多难对付，而是从学术的角度，判断這种融合型巨大蚀魇的破坏力。
一旁，凌逊则是启动特殊视野，观察這头巨大怪物的弱点。
在特殊的视野中，他看到這具巨大身躯上，有着一道道裂痕，這是怪物的弱点。
当然，這种弱点是暂时的，随着這些蚀魇的彻底融合，這头巨大怪物就沒有真正的弱点。
并且，从那种可怕的气息上，凌逊能感觉到，這是一种真正的融合。
一旦彻底融合成功，這头巨大怪物的杀伤力，比一般的魇将要恐怖的多。
“先下手为强？！”
下一刻，凌逊先一步动手了，曜化臂铠开启，臂铠上浮现一层跳动的金焰，“宸”前辈传授的神秘曜技，立时施展出来。
轰轰轰……
刹那间，凌逊就轰出了十数拳，金焰拳势横空，在飞袭之中，又爆裂开来，如同漫天的金焰之雨，散落在這头巨大怪物的身上。
顿时，那庞大身躯上，飘起一道道灼烧的青烟，并响起让人头晕目眩的痛苦咆哮声。
咚！
這头巨大怪物嘶吼着，抬起巨大的脚板，朝着凌逊這边狠狠踩了下来。
“小凌，别躲开。”空无叫道。
面对這样的踩踏，空无可不敢硬碰硬，這具曜傀一定会被踩成扁平的一层。
然而，凌逊却是伫立在那裡，不避不让，一副要正面硬接的架势。
轰！
巨大的脚板踩实，却是生生被凌逊接住，如同一只蚂蚁抗住了大象的力量，带给空无视觉上极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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