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德國-私心

作者:二閒
“蘇舟……”

  “嗯?”

  這一聲脫口而出的名字似乎不在奧古斯特的計劃之內,在蘇舟回過頭後,奧古斯特反而輕輕蹙起了眉頭。

  順着奧古斯特的視線,蘇舟的目光緩緩移向自己的右腕,他本來有些沒有頭緒,然後很快的回想起來。

  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我真的沒受過傷……”然後垂下眼,突兀的笑了下,“只是那個時候突然想到過去的一些事情………一些說不上是開心的事情,瞬間有些感慨罷了。”

  車內靜默了片刻。

  蘇舟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奧古斯特也同樣沒有開口,畢竟如果真的要盤算起來,他和蘇舟也不算熟。

  沉默過後,蘇舟再次挑起了話頭:“還有什麼事嗎?”

  奧古斯特搖頭。

  蘇舟拉開了車門,又轉身彎下了腰,他的頭探進車內,與奧古斯特的視線相對,頷首翹起了脣角。

  “今天多謝你了。”蘇舟的嘴中呼出熱氣,嘴角帶笑,眼底的眸光明亮,“食物很美味,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喫飯!回家開慢點,晚安!”

  車門被輕輕帶上,隔着棕黑色的車窗貼膜,奧古斯特看到黑髮的少年按響了門鈴,在等待的時候縮着脖子,雙手掏在口袋裏,頗有韻律的在原地跺着腳。

  門開了,尼克拉斯·阿茨特迅速的將蘇舟迎了進去。

  大門閉合。

  黑夜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

  車內。

  左手的食指微微蜷着,關節朝下,在裹上黑皮的方向盤上輕輕敲打。

  奧古斯特閉上眼,指尖敲打硬皮的聲音規律而富有韻律。

  嗒。

  嗒。

  嗒……

  當這聲音消失的那一刻,奧古斯特睜開了眼。

  然後他踩下油門,柯尼塞格充滿動感的流線型車影,漸漸與慕尼黑深色的夜晚融爲一體。

  房屋內。

  蘇舟進門的第一個反應是:嘶,有點冷。

  德意志的冬日取暖,貌似不如我天朝北方來的先進。

  如果是在陳清凡的公寓裏,蘇舟一定二話不說,先對着陳清凡哀嘆一句,家

  裏的暖氣不好用了,咱們把空調熱風開開吧。

  但是……

  哪怕是有着自家老媽做背後靠山,蘇舟也只是把剛剛拉開的拉鍊又拉了回去。

  尼克拉斯沒有注意到蘇舟的小動作,操着有些彆扭的中文,熱情的引着蘇舟簡單的參觀了家裏。

  不得不說,除去口音問題,尼克拉斯的中文的確不錯。

  這是一棟獨立的雙層住宅。

  一樓是廚房、餐廳、客廳、衛生間、設施配置簡單的健身房,以及兩個獨立開闢出來的房間。

  其中一間屬於尤利安,內部配置了乒乓球檯以及自動發球機;另外一間屬於尼克拉斯,那是他的書房,同時也是他作曲和練琴的地方。

  至於二樓……

  全是臥室。

  尼克拉斯是這樣說的:“我們的父母在英國工作,通常來說,這個房子裏只有我和尤利安兩個人。”

  “二樓有五間臥室,三間主臥——假期時父母可能會回來住,還有兩間客房。”

  踏上旋轉而上的樓梯,兩人走到了二樓,尼克拉斯走在前方,走到走廊盡頭的那扇棕紅色的門扉處,他側過身,面向蘇舟,扣了扣門,介紹說。

  “這是你的房間。”尼克拉斯說,又指向走廊兩側的另外四扇門,“你斜對面的那間房是尤利安的房間,大約十天後,他會從亞洲回來;你的隔壁是我的房間;走廊盡頭最大的那間是爸媽的,他們有時候會回來小住;而尤利安旁邊的那間是另一間客房,現在空着。”

  尼克拉斯扭動開門把,側開身,讓蘇舟看到室內的全貌。

  蘇舟的行李箱已經被尼克拉斯搬到了房間中。

  房間不大不小,雙人size的牀,棕紅色的書桌,空蕩蕩的衣櫥與書櫥,分別立在房間的兩個方向。

  牀上不是隻有木板和牀墊,藍白相間的同款枕套和被罩,整整齊齊的將整個牀面籠罩。

  這顏色看起來就很冷……蘇舟暗自摩擦着已經開始有些發涼的手心,雖然他自己其實帶了牀單和被罩。

  “牀單和被罩是我新買的,我和尤利安都沒用過,如果你對單人牀比較偏愛可

  以提出來,空着的另一間客房是單人牀。”

  “沒有。”蘇舟搖搖頭,“雙人牀就很好。”

  於是尼克拉斯繼續說:“唯一配有屋內衛浴的是我們父母的房間,而剛纔沒說到的那扇門是二樓的公用衛浴間,當然,你也看到了,一樓同樣也有,所以不用擔心某些着急的時候會有衝突。”

  尼克拉斯走到屋內,拉開與牆壁同一色澤的灰白色衣櫥,從裏面拿出兩個攜帶插頭的可通電取暖器。

  簡單描述一下的話,就是可移動的小型暖氣片。

  …神器啊!

  蘇舟的雙眼頓時爆出一陣精光。

  暖氣!溫度!天堂!天降神器!

  尼克拉斯解釋道:“shenae…”也就是蘇舟的母親的英文名字,“特地跟我說過你好像有些怕冷……如果冷了可以開這個,不要在意耗電費錢之類的問題,牀上我也鋪好了電熱毯………還有,髒衣服直接扔到這裏。”尼克拉斯指向安置在牆角的巨大籃子,“滿了之後我會統一倒進洗衣機。”

  蘇舟現在的情況,相當於住在了寄宿家庭的homestay。

  “三餐我會爲你準備好,廚房冰箱裏的東西可以隨便喫,忌口的食物可以告訴我………有任何問題——”尼克拉斯盯着蘇舟,再三強調道,“——任何問題,蘇舟,不管是生活中的,甚至心理上的,任何問題,你都可以與我交流溝通,你今年只有16歲,我是你在這裏的監護人,既然我當初答應了shenae,也簽署了相應的合同,我就有必要爲你負全部責任,更何況……”

  尼克拉微微一頓,露出溫柔的笑意:“……更何況,你還是尤瑞的好朋友。”

  蘇舟笑着說:“朋友是相互的,如果尤利安的性子不討我胃口,我也不會和他成爲朋友。”

  尼克拉斯揉揉眉間,有些頭痛的嘆了口氣:“那孩子在小的時候,因爲樣貌問題,經常被同齡人的男孩子欺負,偏偏他又不想麻煩家裏人,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小學之後他的性格就越來越冷,也越來越傲,這些年下來,雖然在乒乓球方面的成就

  越來越高,但人際交往方面簡直糟糕的一塌糊塗,慘不忍睹。”

  蘇舟想了想,認真說:“那是他們沒認真試着和尤利安相處,或者一開始就被尤利安嚇跑了。”蘇舟撓撓自己的側臉,指尖指向自己的鼻尖,“我的臉皮比較厚,所以一開始沒被嚇跑,稍微接觸過之後,就發現尤利安實在是很好的一個人。”

  沒有人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家的孩子。

  尼克拉斯拍了拍蘇舟的肩膀,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的意味:“我聽得出那孩子也很喜歡你,你們又在同一個領域,希望你們之後能好好相處,互相激勵。”

  “一定。”蘇舟回以爽朗一笑。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今天早些睡吧,是明天就去慕尼黑訓練基地了嗎?”

  蘇舟點頭。

  “那我明早來叫你,晚安。”

  尼克拉斯離開了房間。

  蘇舟回過頭,叉腰看着立在房間中央的大箱子,實在是不想現在再費力去收拾。

  蘇舟首先給暖氣片插上電,讓小房間的溫度能稍稍上升一些。

  然後他讓箱子躺倒,拿出放在箱子內部最上面的洗刷用品,跑去了二樓的公共衛浴。

  這一番下來,等到他再走回房間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在了超過十一的位置。

  蘇舟還穿着他那一身臃腫的狗熊衣服,他坐在牀頭,一動不動的坐了半響,終於有精力來思考了一下這短短的一天內發生的事情。

  身體有些累,畢竟是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後,又接着沒有閤眼的進行了大把運動。

  但思考着思考着……

  蘇舟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轉到了自己的右手腕上。

  他斂下眸,手心朝上,看向自己隱隱透出青色血管的手腕。

  剛纔在車裏的時候,他並沒有敷衍奧古斯特,奧古斯特先前的那番話…………準確來說,是看到了德國對待傷病這一問題的重視時,那種劇烈的反差在蘇舟的心中激起了難以平靜的漣漪波瀾。

  並不怎麼令人愉快的波瀾。

  在他的世界,被傷病困擾的運動員絕對不是少數,雖然和足球拳擊一類的運動

  項目比起來,乒乓球本身的風險不是很高,但一旦遇上傷病,先不說醫療人員本身的配置如何,國內最大的問題就是因爲各種賽事而“拖、拖、拖”——

  一種亙古傳下來的可笑思想——忍耐堅持是一種美德,帶傷上陣是一種光榮。

  這句話本身沒錯,但在他的世界中,很多時候,這句話的實施力度有些過了頭。

  甚至在某些場合,當你身體抱恙卻仍然堅持拼搏的時候,這種行爲甚至是被教練和領導所鼓勵的。

  哪怕你無法堅持到底,也起碼要打上那麼兩局。

  就算要死,也必須死的光榮無比。

  更可怕的是,很多運動員更是打從心底的認同這種想法。

  當然,蘇舟對此並不贊同,這種“堅持”會影響到的,可能不僅僅只是你的職業生涯。

  人們往往只關注運動員在人前的風采,卻很少有人去注意運動員在退役之後的生活。

  大家能開口叫的出名字的,基本都是那些混的不錯的運動員。

  有的是利用當運動員時積攢下的名氣、人脈、金錢,加上自己的天賦,早早的就爲退役之後的生活做起了打算,這些人搖身一變,從職業運動員變成了品牌的創始人,在從商的道路上比很多專業的商販還來的出色;也有些運動員則是有着天生吸引衆人目光的體制,哪怕就此退役,也絕對不可能默默無聞,身爲閃光點的人,總是會刻意或無意的吸引着人們的目光,這也是讓無數商家最爲趨之若鶩的一點。

  然而這只是極少數中的極少數。

  大多數的人,不過是卸下獎盃的包袱、卸下自己所有的汗水和榮光,迴歸到了最最普通的生活。

  但是我國的體育模式,還導致了一個問題。

  在他的世界中,對於衆多歐美國家的運動員來說,他們很完美的有着兩個身份,今天,他們可以披上國旗,在奧運會上揮灑汗水,爲國爭光;明天,他們就可以將國旗解下疊好,回去當他的中學老師,或者回到他的大牧場,開着拖拉機,嘴中叼着一根稻草,悠閒的當他的農場主。

  但在中國,並不是這樣。

  凡是真正走上了職業運動員這條路的人們,幾乎是從小就定下來的,而一旦有了成績之後,你的每一分每一秒,幾乎都與你的運動項目緊密相連。

  訓練、訓練、訓練。

  你需要爲它付出一切,這個項目就是你的所有。

  儘管由於經濟的飛速進步與人們在思想層面上的逐步解放,在近十年裏,這一種堪稱畸形狀況的確有所好轉,但在更久之前的中國,這種體育模式無疑釀成了不少人的苦果。

  很多人在退役之後,一時之間,甚至無法很好的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之中。

  訓練、比賽、訓練、比賽、訓練………

  退役之前所有的生涯,與他的體育項目緊緊的結合在一起。

  當初中生都能輕而易舉的在網上完成訂購車票、電影票、購物等行爲的時候,一些運動員對這些新鮮事物的瞭解程度,甚至還不及很多頭髮花白的老人。

  但是由於這部分人的家境本身就不算太差,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很快的和現實接軌,重新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但還有一部分人……

  蘇舟抿緊了脣,他離開牀邊,走到窗側,拉開了一絲縫隙。

  凌晨的寒風呼呼而入,蘇舟凍的打了個哆嗦,卻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看向下方路邊的燈,燈的下方聚集着被光明吸引的蟲。

  蘇舟的的眼底超過嘲弄的鬱色。

  還有一部分人……很少的一部分人………

  他們曾經替國爭光,爲國家奪得榮譽,替國家奪得獎牌,但是等到他們退役之後,等到退役之後的十數年過後……

  ——討乞。

  ——偷竊。

  ——服務員。

  ——工地搬磚。

  ——跪在街頭,販賣金牌。

  最後落到這種下場的人,基本是運動項目比較偏冷的運動員。

  最重要的是,他們從小到大——到退役的那一刻爲止,他們所有的生命、時間、乃至靈魂,都全部奉獻給了這項運動。

  所以,到退役的時候,除了這項運動,這項技能,其他的,他們幾乎什麼也不會。

  面對一個知識

  貯備爲零的人,除去某些不要腦子的體力勞動,老闆爲什麼、憑什麼要僱傭你?

  有些人選擇了去當教練,但教練的位置也只有那麼多,難以找到工作纔是更加現實的常態。

  從某種角度來說,競技運動本身是非常殘酷的,而這種殘酷,在人才濟濟的中國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人的體能是有限的,而能代表國家出征國際賽事的運動員,他們在這一方面的天賦遠勝於常人。

  然而,在職業生涯期間,他們的身體與意志始終在一刻不停的向極限發出挑戰。

  每日高強度的訓練本身,其實就是在提早透支着身體,而且,尤其針對於某些特定的運動,比如舉重、拳擊……數十年的運動生涯,這些運動員的身上,早都留下了大大小小的許多暗傷。

  這些透支與暗傷,在他們的事業生涯時,帶來的負面影響其實已經是最小的了,但一旦等到數十年後,許多運動員在特定的時節,渾身的疼痛與酸楚感總是會不定時的爆發,給他們帶來無法得到治癒的痛苦。

  同樣,雖然這些情況在近些年來有所改善,但是,也僅僅只是近些年而已。

  而對於更早一批的老一輩運動員們,先不說這些退役後數十年纔可能會爆發的問題,單單說他們從國家隊隱退之後的生活,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除去這個他們爲之奮鬥了二十年多年的運動項目,他們幾乎什麼也不會。

  有的人在退役之後重新讀書,學得了一技之長,但這起碼也是在家境不錯的情況下。

  而對於那些本身出身貧困的運動員們來說……

  當熱情冷卻,勝利遠去,當澎湃的情緒無法再度沸騰,當被榮光綴滿的競技場站在了遙遠的彼方……

  當現實重歸,迴歸平凡的那一刻,曾經擁有過的所有,獎盃、冠軍、淚水、擁抱………這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一根又一根的稻草,被冬日的雪凝結成了冰,然後結成了霜。

  最極端的情況,在這些運動員尚且沒有退役的時候,他們幾乎將得到的所有的獎金都寄回給了貧寒的家裏:替老家重新建房、替老人支付

  昂貴的醫療費用、爲老人的安葬買地建墳、將自己所得孝敬父母……

  他們的收入所得,只有比賽獲得的獎金,和身爲運動員期間國家定期的資助,對於很多不算熱門的運動——或者說是自身並沒有太多特點的運動員來說,廣告代言和綜藝節目之類能吸粉吸金的事情,實在是遙不可及。

  很多家境貧寒、家中有人身體抱恙的運動員,當他們退役的時候,手中的錢,其實一點也不多。

  第一次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只有17歲的蘇舟覺得這只是個玩笑。

  哥們你講笑話也要有個限度啊,那可是國家一級運動員,奪得過奧運金銀銅牌的人呢,後半生能混的那麼慘?

  粥粥不信,自己去查。

  然後很快的,看着那一張張照片,蘇舟就笑不出來了。

  不經意間,蘇舟有時會和同齡人說一些與這種現象有些擦邊的話。

  理所當然的,幾乎也都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情。

  同樣身爲運動員的他們都是這樣了,那其他的球迷、槍迷、跳水迷、舉重迷、拳擊迷呢…?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靠在窗沿,蘇舟動了動手指,指尖被寒風吹的有些僵,臉已經完全冰涼了。

  風吹的有些久,眼裏有些澀,澀的就像正在腦中沉浮的回憶。

  蘇舟扯了扯嘴角,他合上窗子,重新走回牀邊,套着絨毛棉襪的腳深深的陷進柔軟的羊毛地毯裏。

  蘇舟靜靜的盯着身下被罩的紋理,藍白相間的色澤替這個房間鍍上了一層冷。

  其實,除去自己的親人,世界上永遠不存在某些人必須爲另一些人負責、一直要關注着另一些人的這種說法。

  所以在這種時候,去指責那些曾經爲了這些運動員無比瘋狂的粉絲們,說——你們爲什麼一點也不關注你們喜歡的人?你知道那個人現在過得一點也不好嗎?

  這種職責,從感情上來說並沒有錯,但從道理上來講,也一點都沒有必要。

  畢竟,下場可以用“悽慘”兩個字來形容的運動員也只是少數。

  是少數,但確實存在。

  蘇舟想爲這種現象

  做些什麼。

  最開始,蘇舟趁着難得的假期搭上高鐵飛機,到這些落魄的退役運動員的家中,一一拜訪。

  他把自己的獎金送了出去。

  然而這不是長久之計,有些人流下眼淚,對他感激涕零;也有一些人覺得是受到了侮辱,冷着臉選擇了送客;還有一些暴脾氣的,甚至直接動手趕人,他的右腕曾經被一個退役女運動員的指甲拉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一點也不嚴重,只是皮肉傷,但是自從蘇舟記事以來,那是第一次,他覺得流血是一件這麼疼的事情。

  再之後……

  蘇舟閉上眼,沉默了很久,腦中的回憶紛飛,再次回到了許久之前。

  ——他將這些事情加以整理,發到了微博上。

  他沒有配以任何一張圖片,也沒有寫出任何一個名字或者用上拼音縮寫,只是用着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的最最簡單質樸的文字,把他知道的、他所想的,一字一句的,用鍵盤敲打,然後發表在他的微博上。

  那時的蘇舟已經24歲了,是微博粉絲數多達2000多萬的網絡紅人。

  他在還未成年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件事,但是他選擇了在自己徹底成名,擁有一定的影響力後,才把這件事仔細整理,然後發佈在微博。

  這條微博在短時間內引起了一定程度上的轟動,也造成了不小的熱度,不少人在微博上議論紛紛,但是——

  也只是這樣了。

  我看到了、知道了、在不敢置信後,我留下發表了自己的見解——這纔是最最符合大多數人的做法。

  然而,蘇舟想真正影響到的也不是這一批人。

  他只是想讓和競技體育直接相關的那些人知道,記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蘇舟的名氣有多大呢?

  大到他的粉絲球迷橫跨體育與娛樂兩圈,大到即使不是乒乓球運動員的的小球員,也都被他所吸引,和無數廣大的粉絲球迷一樣,以刷蘇舟的微博爲樂。

  讓蘇舟欣慰的是,他的所作所爲並不是白費的。

  不少年少的小運動員也紛紛轉發了這條微博,他們的轉發的語氣並不是歡脫高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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