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意大利-中國隊
奧古斯特朝他搖了搖頭,手中託着已經空了的餐盤,朝着蘇舟與羅德走去,並且對尤利安說:“不,我沒有生氣,倒不如說,我很開心看到你們這麼有活力………尤利安,來,還有些時間,過來坐。”
這是一張正方形的獨立餐桌,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正好一人佔據了一個座位。
蘇舟與奧古斯特面對面。
羅德與尤利安面對面。
蘇舟的左手旁是羅德里格斯,蘇舟的右手旁是尤利安。
奧古斯特的右邊臂肘支在桌上,蔚藍色的雙眼在身前的三人身上一一掃過。
尤利安有點坐立不安。
羅德滿不在乎的玩着刀叉。
蘇舟對他翹着脣角眨了眨眼睛。
金髮藍眼的德國男人忽然笑了起來。
這其實是他不曾想過的一幅景象。
尤利安·阿茨特,16歲,德國人,世界男單的第十名。
羅德里格斯·雷耶斯,19歲,西班牙人,世界男單的第五名。
還有……
黑髮黑眼的中國男孩,在世界上尚無排名,卻是他最期待的一個。
三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三個最能代表下一代乒壇局勢的年輕人,在一個如此平凡的清晨,和他這個現役的世界第一一起,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這可真是一張聚集了新一代的天才們的桌子。
“一個月不見了,小羅德。”奧古斯特首先對這個相對其他二人而言,更爲陌生的西班牙人打了聲招呼。
“是一個月零三天,德國隊長。”年輕的西班牙人注視着奧古斯特,眼底跳躍着擇人而噬的火熱,“我清晰的記着,你將我再一次踢出了決賽名額的每一個日子。”
一個多月前,那場在荷蘭舉辦的乒乓球巡迴賽,羅德里格斯在十六進八的比賽中淘汰了本,
順利晉級到了前四強的半決賽,卻在半決賽時遇上了奧古斯特,然後被這個穩坐世界第一的男人打敗,再一次的無緣決賽。
西班牙人放下手中的刀叉,在意識到原來這個“蘇舟”就是那個“蘇舟”的這一刻,才突然又對昨晚的事情追究了起來。
忘記那脫光了衣服、毫無抵抗力的被人壓在牀上的黑歷史吧——
該死,明明看起來比他矮也比他瘦弱,爲什麼在牀上卻那麼有技巧?
羅德其實有點想去取個經。
“所以,這個‘蘇舟’是怎麼回事?德國隊長,你昨天可沒有告訴我,這個‘蘇舟’就是那個‘蘇舟’。”
又一次被提及的粥粥插話了,用着非常生疏的口吻。
“雷耶斯先生——”
“我親愛的室友,別對我這麼冷淡。”西班牙人側過頭,對蘇舟眨了眨他那雙迷人深邃的蜜色眼睛,他蜜褐色的雙眸如同西班牙午後熾熱碎裂的陽光碎片,他的溫度灼熱而迷人。
這陽光的溫暖都是虛的,蘇舟不爲所動:“雷耶斯先生,動一動你貧瘠的大腦,在這個時間段來到意大利、能得到和正式參賽選手同居一室的資格、和德國隊的隊長相熟、再加上我說了好幾遍,我是蘇舟,來自中國——”
蘇舟眯起眼,上下打量着這個荷爾蒙氣息滿滿的大男孩,或者說是男人,他感覺他今生的嘴炮都集中到了這個西班牙人的身上:“雷耶斯先生,應該是我問問你吧,雖然我一點名氣都沒有,但既然你已經說了,你從你的教練那裏對我有了點印象,所以,你究竟是怎麼到現在,才意識到我就是‘那個蘇舟’的?”
覺得蘇舟說的其實很有道理的雷耶斯先生,一理虧失語就開始不由自主的做起了小動作,看天看地看食物,就是不與那雙黑色的眼眸對上。
“嗯……嗯………嗯………………德國隊長,那個賭注你想怎麼辦?”
呵,真慫。
蘇舟用鼻腔“呵”了一聲。
如果是粥粥,當然是心不虛氣不喘的表示——我就是傻呀你難道是才知道
嗎:)
奧古斯特的目光平靜,他單手支顎,看着眼前特色各異的三個大男孩。
比起羅德的火熱,蘇舟的躍躍欲試,在一旁眉頭緊蹙的尤利安,明顯的有點不合羣。
“尤利安,你要不要也參與進來?”奧古斯特看向了坐在他左手邊的棕發男孩,突然問道。
小可愛:“…!”被男神突然點名!身體突然變的僵硬!
尤利安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注視着這一幕的粥粥很是不服氣了。
噫!又是小可愛的長城濾鏡!
看看尤利安那副瞳孔緊縮的模樣,好像根本沒聽懂奧古斯特是什麼意思。
在桌子下方,蘇舟不動聲色的拍了兩下尤利安的膝蓋,安撫着身體過於緊繃的好友。
然後給奧古大大的提議熱烈打call。
“是啊尤瑞,一起參與進來吧?你看看嘛,羅德這個現任的世界第五,我這個未來的世界第一,然後——”
見鬼的世界第一。
桌子底下,蘇舟的腳被小可愛毫不留情的踩了一腳。
粥粥內心:嘶——
粥粥表面,淡然如風:“還有你,只有十六歲的世界第十,奧古斯特喜歡培養年輕人的好習慣可謂是舉世皆知,奧古他自己都不介意了,你也一起參與進來不好嗎?”
小可愛仍然有點遲疑。
粥粥繼續鼓勵他。
他放輕了口吻,脣邊的笑意鼓舞,眸中的微笑同樣的真摯而直入心底。
面對着尤利安,蘇舟總是不由自主的就多了幾分寬容與耐心。
畢竟是小可愛嘛。
“還記得半個月前我對你說的嗎?尤瑞,那個位置不屬於奧古斯特,不屬於任何人。”
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奧古斯特當然是冠軍】這件事從腦子裏完全消除掉。
尤利安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
他咬了咬脣。
桌子底下,蘇舟又輕輕的拍了拍尤利安的膝蓋。
尤利安又看了奧古斯特幾眼,然後終於鬆開了被他咬了許久的嘴脣,對奧古斯特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的,我也參加。”尤利安認認真真的說,彷彿這是一項神聖的任務,褐色極淺的瞳孔裏熠熠生輝,像是那之中有着被隱藏的月色一樣。
羅德散漫的收回了他注視良久的視線,比起他昨晚剛認識的室友,德國的世界第十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子。
嗯,比起德國的世界第十,他還是比較喜歡蘇舟這種類型的。
和那種太較真的人相處,簡直太累了。
西班牙人的目光和蘇舟不期而遇,他對蘇舟輕佻的眨眨眼睛,然後慢悠悠的扯開了嘴角:“那麼,這就是三人之間的賭局了?德國隊長,你怎麼說?”
奧古斯特對於賭局並無興趣,但如果善意的賭局可以讓這三個年輕人更有動力,他樂於去推動它。
不過,嗯,真正會被激起動力的,可能只有尤利安,按照他對蘇舟的理解,蘇舟提出賭局的原因,只是因爲他有些想和羅德較勁?
“輸者沒有‘懲罰’,而最先贏了我的……”奧古斯特想了想這三個人的年紀,說,“其他兩個人出資贊助——當然,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我也會心甘情願的爲那個贏了我的人奉上物質與榮譽——所以,我也可以出資一部分,幫他買一件價值不菲的東西怎麼樣?”
羅德嗤笑了一聲,他的兩隻手繞到椅後,背過手扣住了椅子,他仰着頭,坐姿散漫,身下的椅子不斷晃動着,如同這個餐廳是在他的家裏一般。
“太無聊了。“他嘖嘖有聲道,”不如改成………有女朋友的,大家出資買廣告,來一場世紀大告白,沒女朋友的,就懲罰他當着全世界的面,當衆告白怎麼樣?”
這個明顯就更無聊了!你滿腦子只有女孩紙嗎!
突然,一隻手從背後伸了過來,準確的揪住了西班牙人的一隻耳朵。
羅德被嚇得“嗷”了一聲。
一個黑髮棕眼、五官輪廓深邃的人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他的黑髮帶着些許的微卷,鼻樑高挺,脣線上揚,整個人顯得英氣而挺拔。
這個人是西班牙國家隊的隊長
,名叫迭戈·託雷斯,是尤利安目前的最有力競爭者,世界排名長期在第七到第十二名徘徊,尤利安就是取代他擠進了世界前十的位置,並且隨時有可能被這個男人再度取代,而跌出世界前十。
迭戈目前的世界排名緊隨尤利安其後,排在第十一名。
一般來說,世界前五的排名是比較穩定的,而第六到第十五名的這十個名額,則是會時不時的浮動不定。
奧古斯特明顯與這個人非常相熟:“迭戈。”他熟稔的點頭道,直接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英俊高大的男人與奧古斯特打了個招呼,而身下被他擰住耳朵的小將,還在不聽話的嗷嗷直叫。
媽的明明揮手了,卻是等了半天也不來,去他媽的媒體筆下的孤高野狼,就是個一不搞事就難受的小狗崽。
迭戈也是爲了自家的天才少年操碎了心,將來就算這人打敗了奧古斯特,變成了世界第一,只要他不收斂一下自己的性子,西班牙國家隊的隊長名額,也絕對落不到羅德的頭上。
當隊長不是隻需要實力就能當的。
“抱歉,他又在煩人了。”迭戈與奧古斯特的年齡相仿,與桌前的三個小將不同,談吐舉止間自帶了一股成熟男人的穩重味道,這股穩重在他身前的西班牙人不停掙扎的對比下,顯得尤爲突出了起來。
“隊長你先鬆開我啊,耳朵要掉了——”總感覺四周有視線看過來了,羅德小聲的請求道。
迭戈繼續與奧古斯特說話。
“隊長這裏還有其他隊伍的人啊,我英俊陽光的形象要出問題了啊——”
迭戈仍然與奧古斯特說話。
羅德轉移目標:“室友你不救救我——”……室友纔不會救他,把他看光的室友,正在和德國的那個小孩子開心的說話。
羅德:“………”這個世界,可真是冷酷又無情喲,昨夜還看光了他的男孩喲,今日就對他如此冷漠。
嘖,明明昨晚還和他一起在牀上上演了擒拿動作片呢。
“……打賭?”迭戈詫異的說,“你會陪着他們玩
這種事情?”
奧古斯特輕笑道:“如果能起到鼓勵作用,打一下賭也沒什麼不好。”
手下的耳朵還不老實,迭戈不動聲色的踹了羅德一腳,又看向坐在對面的尤利安,調侃着世界第一的德國隊長:“和兩個小輩打賭,你也真有閒心。”
“不。”奧古斯特比了個手勢,側眸看向那個黑髮黑眼的中國人,“不是兩個,是三個,迭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蘇舟,來自中國,暫時來德國做交流生,之前在慕尼黑基地中,和我們一起訓練,以及,也是你們的小羅德在巡迴賽期間的室友。”
迭戈愣了一下,他把目光放到了那個同時朝他看來的中國人的身上,但上帝寬恕他,他根本不覺得這個人眼熟,在他看來,亞洲人都長的一個樣。
隊長要忙的事情很多,如果不是特意分出了精力——比如關注着蘇舟的奧古斯特——在蘇舟真正的踏入職業聯賽之前,西班牙隊長的這種態度纔是最正常的,即使有着之前的亞洲業餘大賽作爲鋪墊。
所以,對於現在的迭戈來說,他第一要關注的,不是蘇舟究竟是誰、或者是奧古斯特爲什麼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也劃到了打賭的人選裏,而是——
迭戈終於鬆開了羅德的耳朵。
羅德趕緊揉了又揉,只覺得自己可憐的耳朵變成了大大的紅蘿蔔。
迭戈走到了蘇舟的身前。
蘇舟止住了與尤利安的話題,主動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你好,我是蘇舟,來自中國。”短短的二十四小時不到,蘇舟做着不知道重複了幾次的自我介紹,並且他有預感,在這短短的六天之內,他只會做越來越多次的自我介紹。
迭戈看了眼時間,朝蘇舟點頭示意。
“你好,我是迭戈·託雷斯,西班牙國家隊的隊長。”他從口袋裏熟練的掏出了一張卡片,蘇舟接過,這是一張名片,上面寫着男人的名字,還有他的聯繫方式。
迭戈又不動聲色的踹了羅德一腳,對蘇舟點頭道:“這幾天內,如果羅德出了什麼問題,隨時歡迎打電話聯
系我。”
蘇舟收起名片,正要說——
其實粥粥有點想去換個房間。
迭戈就又側眸看向了奧古斯特,道:“你們的賭約抽時間再說吧,我們隊伍的集合時間到了,這小子他已經遲到了………那麼,奧古斯特,還有阿茨特,賽場上見。”
話畢,西班牙隊長一手壓着羅德燦金色的漂亮捲髮,旁若無人的將他家的小將給拖了回去。
被踉蹌拖走的西班牙人不忘努力的回過頭來,蜜色的雙眼看向那個對他冷漠的好室友,熱情洋溢的眨呀眨,手臂再揮呀揮。
蘇舟:“…………”粥粥心疼你,敷衍的對你揮揮手臂吧。
身後。
尤利安終於意識到蘇舟之前的那句“愚蠢可悲的媒體”是什麼意思。
雖然,如果不是有了今天的巧合,和羅德接觸不多的小可愛,也覺着羅德應該是媒體口中的那個樣子。
那個樣子…那個樣子就是……嗯………
反正不是現在這樣就對了→_→
“好了。”奧古斯特也推開了椅子,男人站起身,蔚藍色的眼眸掃過兩名未成年的少年,“尤利安,我們也該去訓練了,還有,蘇舟,如果你願意,你仍然可以和我們一起訓練,或者你可以在酒店內自由活動,但是,如果沒有人陪伴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出酒店了,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怕出意外,畢竟你看起來——”
奧古斯特上下巡視着蘇舟的身體,從男孩頭頂的黑色髮梢一路向下,掃過男孩今天穿着的運動白鞋。
奧古斯特委婉的說:“…蘇舟,在歐洲人的眼裏,你看起來有點小,並且是個外國人,而且,意大利的小偷確實很多。”
我們貼心的奧古dady又上線了。
“我當然是和你們一起訓練了。”跟着奧古斯特的步伐,蘇舟和尤利安落後男人一步,蘇舟聳聳肩,爽朗笑說,“畢竟剛剛纔打了賭,哪怕是爲了那個還沒定下來的賭約,我也要加倍努力不是嗎?”
幾人上了電梯,硬質鋼鐵上的數字不斷的遞增變動,直到那個數字定格
在了十八。
如奧古斯特昨天所言,分給德國隊的健身室位於十八層,而乒乓球室則位於十九層。
對於單純的日常體能訓練,貝克爾教練已經全權放權給了奧古斯特,因此,在十八層的健身室中的,除去要參賽的德國隊球員,就只有專門負責記錄數據和時刻必備的醫務後勤人員。
大賽之前不能過度休息,要隨時保持着身體的細胞處於活躍的狀態;但同時也不能訓練過度,造成體力的提前消耗。
距離巡迴賽開始還有兩天。
大賽之前,球員們的訓練計劃和在慕尼黑基地內的也有所不同,蘇舟只是一個編外人員,當然不可能有人爲他量身去定做訓練計劃,而且他似乎有點多餘,可能是德國隊提前向酒店登記彙報了所有人員的數據——包括他們所需要的東西,因此,這裏的訓練設備正好被德國球員們瓜分完畢。
奧古斯特似乎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看着在一旁沒器材可用的中國男孩,少見的露出了略微尷尬的表情。
蘇舟靠在牆邊,面上仍然帶着隨性閒適的笑意,他主動朝男人揮揮手,又與尤利安打了個招呼,離開了這間屬於德國國家隊的健身室。
反正這個酒店裏還有着不少供給一般遊客的健身房,加強鍛鍊而已,也不是必須要和德國球員們一起,蘇舟自己也能制定出一套訓練計劃。
就是不知道這一週內還能不能找到人打打球啊……
正這麼想着,蘇舟的腳步一停,就忽然愣住。
前方,有幾個黑髮黑眼黃皮膚的人,正成隊走來。
他們穿着統一的紅色打底的運動隊服,肩上則揹着一個大小正好的淺藍色運動包。
……這是中國隊。
…………是啊,舅舅都說在嘗試給他報名下一次在英國舉辦的巡迴賽了,這一次在意大利的巡迴賽,當然也能有人報名了。
這些人說着蘇舟所熟悉的語言,那是獨屬於炎黃子孫的母語。
“……這次是幾輪遊啊…”
“一個小組四個人,起碼也能打三場來個三輪遊吧……
不對,我在的小組比較幸運,運氣好的話應該能出線,所以肯定是不止三輪遊,但是可能也就是四輪遊?”
“真好,我那組裏有德國人,感受一下這個陳述句和我的語氣。”
“盡力而爲就好了……努力突破,盡力而爲,重在參與,控制好心態。”
“哈哈,我的心態夠好了,我記得幾年前我還興奮的睡不着覺,想啊,這次我小組賽要頭名出線了,十六強了,八強了,四強了,一個不小心我真的就冠軍了——名譽啊,金牌啊,獎金啊………現在每次出國參加公開賽也很淡定了,如果真的控制不住心態,我早都崩了。”
“這次就是再爲家裏增加一張證書吧。”
“我家裏的證書都一堆一堆的了……這次來意大利參加公開賽,下一次英國的我可能不報名了。”
“其實這次我也沒想報名來着,是教練讓我報上的………亞洲的公開賽離家近還好,來歐洲的話,雖然說是比賽六天吧,但那都是對於那些晉級到決賽的選手而言了,對我們這種的,就是坐一天的飛機,睡一天倒時差,休息兩天調整狀態,然後打個兩天球,就可以回家了。”
“費時費力還得不到成績,是吧。”
“算是吧……畢竟人家強,沒辦法,但還是要好好打啊,加油吧,能小組賽出線進入十六強我就滿足了。”
“哈我也是………不對,都說了我這次的小組賽還能搏一搏了,我得定個更高點的目標,這次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進了八強。”
聽到開頭,那話好像有些喪氣,見身後不遠就是緊急出口的樓梯,蘇舟就開門躲了進去。
越聽越難受。
手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被他攥成了拳頭。
但是還能說什麼呢?
舅舅的口中,這些已經被殘酷的現實消磨了心志的“大人們”沒點進取心,毫無朝氣。
但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就算沒有朝氣,這些人起碼沒有完全放棄。
在德國常年勢大的背景下,在自身常年失敗的前提下,能說出“或許能小組出線了吧”、“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