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法國-讓他前行
賽場的中央,那個黑髮黑眼的中國人完全就像是一個傻子,瞭解他的人、不瞭解他的人、認識他的人、不認識他的人………歐洲、亞洲、現場、網絡、記者……
【我看到了什麼???那個中國人竟然因爲輸了一場比賽就哭了???】
【哭???那個中國人分明是在笑!】
【又笑又哭!他在幹什麼?刺激過大瘋了嗎???他以爲現在是在拍電影嗎???】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安吉洛是不會輸的!乒乓球還是屬於我們歐洲的運動,亞洲人就該滾回他們的亞洲踢那該死的足球!!】
【做人爲什麼不能善良一點?你們難道認爲安吉洛的做法很有風度嗎?你們難道不覺得安吉洛有些過分嗎?中國蘇不過只有十六歲!他只不過是一個只參加過兩場巡迴賽的乒壇新人!他在上一站的倫敦站創造了奇蹟!這是他的第一場敗北!爲失敗的屈辱、不甘與悔恨而落下的淚水有什麼問題?我喜歡這樣的淚水!】
【哈!竟然在職業競技的賽場上說什麼過分不過分?這真是要笑掉大牙!安吉洛認不認真是他自己的事情,難道要因爲一個球員認真的態度,而指責他的行爲過分?更何況中國蘇可不止是哭了!他還笑了!你爲什麼不來說說他到底爲什麼笑?】
【哈哈哈哈哈!吹捧安吉洛以挽回歐洲臉面的人真是逗笑我了,別誤會,我是一名德國人,但是那個意大利人有什麼好自豪的?那個可憐的小男孩對他做了什麼?而他又對中國蘇做了什麼?夥計們,有一點我們所有人都得承認——是這一場比賽、是中國蘇讓我們見識到了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安吉洛·比安奇!一個彷彿在賽場上化爲野狼的意大利人!僅僅憑着這一點,就沒有任何人能用安吉洛·比安奇的勝利去嘲笑那個中國人!如果真的要因此而嘲笑他,安吉洛在過去所交手的所有的對手,是否都要因爲意大利人往日的“溫順”而慚愧到落下血淚?!】
【當你們對
意大利人的勝利與中國人的淚水而評頭論足的時候,想想中國人今年的年齡清醒一下(嘲弄)。】
【嘿!那些爲中國男孩說話的都是歐洲人嗎?是不是中國的在歐留學生混進來了?】
……
………
…………
場中。
蘇舟壓眼落淚,邊哭邊笑。
而安吉洛……安吉洛………站在蘇舟身前的安吉洛………
安吉洛他完全傻了。
他覺得他真的是和這個中國人氣場不和,天生的,明明他纔是半決賽的勝利者,他現在唯一應該享受的是將這個中國人徹底碾壓的快感,但實際上——
……真是要了命了,他曾經以爲他只怕人哭,但是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又哭又笑比哭本身還可怕。
老實說,意大利人有點被嚇到了。
他後退幾步,快步走到了裁判的身前,他的餘光瞅着站在球檯邊遮住雙眼的中國人,低聲快速說:“先生,麻煩你去管管那個又哭又笑的小傻子?”
身材高大的意大利人低下視線,希望萬能的裁判能有點處理的方法——
誰知,裁判竟然皮笑肉不笑的這麼對他說:“今天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了,不急着清空場地,只要蘇選手不介意他自己的行爲會讓體媒們大肆報道,我尊重他此刻想要宣泄情緒的心情。”
早已裁定過安吉洛的多場比賽,裁判明察秋毫,你個世界第二的成年人,那麼小家子氣的欺負了小孩一整場,還不允許人家發泄一下了?!
安吉洛張了張嘴,辯駁道:“………可是他不是——不止是在哭啊!他還在笑啊!又哭又笑啊!先生,這並不正常!”
裁判冷靜表示:“比安奇先生,當一個人情緒激動的時候,任何行爲都是正常的。”
場邊,中國隊的代理教練深感尷尬,他能理解蘇舟此刻的心情,第一次敗北嘛,誰都不好受,可是可是可是………這也太丟臉了吧!他們中國不要面子的嗎?!一個怪罪下來,絕對是他這個教練先行背鍋啊!
見裁判並不作爲,代理教練尷尬的站起身,想跟裁判協商一下,讓他跨步進入賽場的內
部,然後把這個丟臉丟出國門、乃至丟到全世界的自家選手給拉回來——
代理教練剛剛起身,就感到身邊飛過了一道黑影。
代理教練瞳孔縮緊,滿臉驚愕——
不需要跟裁判協商,那人直接邁步跨入了賽場,他的速度是如此的快,不過眨眼一瞬,就奔到了那抹大紅色身影的身邊。
場內。
即使用小臂遮住了雙眼,在外界環境一片明亮的情況下,仍然可以感知到一定的光源。
忽然,蘇舟覺得他面前的光線黯淡了。
他以爲是裁判或者安吉洛又走了回來。
是的,的確太不顧場合了,蘇舟對自己這麼說着。
可是那股難以道明的情緒來的太過洶涌,洶涌到如堤壩崩盤,而他只是一顆小小的石子………根本無法反抗、無法控制、無法壓抑,於是只能自暴自棄的隨波逐流,直到被那股洪流衝了老遠、衝到了岸邊,才終於可——
“粥粥。”
…誒?
那一瞬間,蘇舟以爲他的耳朵因爲失聲大哭的原因,而產生了短暫的耳鳴。
於是他擡起了胳膊,想要看看眼前出現的這片陰影究竟是誰。
捂住眼睛的時間不久,但壓在眼部的力道很重,小臂離開眼部的一瞬間,頭頂的光線刺的他雙眼泛疼。
——還需要再遮一下,給自己的雙眼一個適應的時間。
蘇舟的念頭一閃而逝,尚未付諸於行動,便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他從來都是這麼的瞭解他,一個眼神,一個舉動,甚至只需要動一下指尖。
來到他身前的人傾下了身體,那片陰影再度覆蓋了下來,由額頭傳來了溫熱的觸感。
賀錚彎下了腰,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蘇舟的前額,成了最最好的遮光板。
“………錚哥。”眼前這張放大到極致的面孔無比熟悉,蘇舟微微睜大了瞳孔,“你怎麼進來了……”
兩人的距離極盡,賀錚的鼻尖嗅到了濃郁的汗味,蘇舟也看到了掛在賀錚額角的幾滴汗水。
這麼一會的功夫,很明顯,男人是跑過來的。
“我爲什麼跑過來?”爲了這種可笑的問
題,男人不禁發出了嘲笑,黑色的眼裏融化着冷冽的水,“小朋友,你說我爲什麼特地跑過來?”
賀錚圈住了蘇舟的肩膀,這讓兩人的額頭抵的更加用力,他低頭看着被他擋的嚴嚴實實的小朋友,看着蘇舟通紅髮澀的眼眶,以及那些早已融合到一起的汗與淚水。
於是他的聲音便不由自主的輕了許多。
“我在外面看到某個小朋友哭的厲害,怕他沒哭夠就被人強制性的攆出去,所以特地來幫他擋一下——這個回答怎麼樣?”
蘇舟:“………”他覺得不怎麼樣,但是收聲器大概會覺得很怎麼樣。
……然而一想到自己已經在衆目睽睽之下失控的“哇哇哇哇”了,一時之間,蘇舟也懶得去理會那麼多了。
嗯……
……這一刻的粥粥不要面子了。
粥粥的臉?
暫時離家出走了。
於是身體的怠倦感瞬間更重了。
蘇舟索性軟下了身體,將頭抵上了賀錚的肩膀,把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賀錚的身上。
好累啊……
超累的啊………
小腿感覺快要抽筋了……
大臂完全是一動也不想動了……
……嗯,身前的這個體溫還是很暖的,鼻尖嗅到了沐浴露的清香,真是感謝錚哥不嫌棄他滿身汗臭了。
“……我以爲你是來勸我別哭的,或者是來趕緊攙着我往休息室裏走的。”趴了一會,蘇舟小聲嘟囔道。
“……不會。”賀錚頓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圈住了蘇舟的背,“你想哭多久就哭多久,到時候………如果媒體搞新聞,我陪你一起上頭條,讓我沾點光?”
很溼——
背部全是溼的,一旦圈上去,自己的手臂和胸前也全部被染上了汗水。
賀錚的手插入了蘇舟的發間,儘管那裏的手感非常的黏膩,傳來的味道也說不上好聞。
他將蘇舟的頭壓的更深了些,將沒了力氣的少年徹底的圈入懷裏,也徹底的擋住了所有的視線,沒有任何一個鏡頭可以拍到蘇舟的正臉。
他的動作充滿了維護的意味,並且他轉過了臉,對正要進場的代理
教練,緩緩的搖了搖頭。
然後他重新低下頭,輕着聲音說。
——他不知道蘇舟爲什麼笑了。
——但是因爲那樣彷彿釋然了什麼的歡快大笑………即使伴隨着淚水,賀錚知道,他的小朋友或許只是需要某個人來和他說說話,而不是需要什麼小心翼翼的關切與安慰。
於是蒸蒸嘆氣了,認命一般的。
“反正你從小就愛哭,哭起來驚天動地,雖然長大後好一點了………本性難移,小朋友,哭一下而已,我不會笑你的。”
蘇舟不接話,額頭抵在賀錚的肩膀上,聲音很低,也很沉。
“錚哥,我眼睛難受。”
賀錚道:“行,等會回了休息室,我給你敷眼睛。”
“錚哥,我好累,走不動了。”
賀錚道:“揹着攙着公主抱,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蘇舟沒有回答,繼續說:“錚哥,我輸球了。”
賀錚頓了一下,道:“……那我幫你報個仇?”
蘇舟這次倒是回話了,他下意識的想擡起頭,問問男人要怎麼報仇,但是壓在他後腦的五指力道太重,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於是體力透支的粥粥便也不動了,他繼續趴在賀錚的肩頭,有氣無力的動了動嘴皮子。
“你還能怎麼報仇啊…?”
“比如——”揉着自家小孩溼漉漉的後腦,蒸蒸表示他不能忘本——“找個機會踢爆意大利隊?”
蘇舟:“………”粥粥表示他有點被嚇到了。
“……蒸蒸啊。”嚇的他連暱稱都出來了,“這裏還有收聲器啊,你剛纔的音量——”可不低啊。
錚哥也跟着放飛自我了:“就允許你哭,不允許我跟着一起上頭條了?”
蘇舟:“………”
蒸蒸你真的是跟着粥粥學壞了!唾棄你!這樣不好!!以你如今的咖位!一個不小心可是要引起國際糾紛的!
事關自己,蘇舟可以放飛,但事關旁人,粥粥的那顆心就揪起來了,特別擔心放飛自我後導致的可能以及後果。
不容置疑的,蘇舟扳着賀錚的雙肩,堅定的離開了錚哥的肩膀。
對於鏡頭的敏銳性
,讓他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正好對着他的攝像頭——實際上,就算他不找,在這一刻,世界各地的攝像鏡頭也都是對着他們的。
於是,死死的盯着電子屏幕的衆人,終於再一次看清了中國男孩的臉。
眼眶很紅,鼻尖很紅,臉上殘留着液體的淚痕,眼皮似乎有些腫,昔日明亮的黑眸像是有些睜不太開。
他抽了兩下鼻子——這是生理性的本能——張開口,聲音不可避免的還帶有一些破了音的沙啞與哭意。
但是他的表情很認真,幾乎——不對,說實在的,和人們想象中的絕望、失意、痛苦不太一樣。
他只是扳着另一個男人的肩膀,露出他的頭來,然後對着鏡頭,特別認真的說——
“抱歉,我身前的這位先生只是擔心我,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是可以理解的,當男士a的竹馬b絕望、失意、痛苦、犯病時,作爲認識多年的竹馬、一輩子的兄弟、乃至無可替代的親人,男士a的一切言論,一定是以安慰竹馬b爲最優先的——就是這樣,請千萬不要對這位a先生的言辭產生任何的誤解,以及進行過度的解讀,明天的頭條應該是我,《蘇舟輸球崩潰大哭》、《年輕小將心理素質極差不堪一擊》、《中國蘇遭遇人生滑鐵盧》、《輸球后又哭又笑爲哪般》——哦,對了,還有這一局中的那兩發神仙球,一個拉球,一個發球,請務必將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完全不要放過。”
說完,蘇舟又抽了兩下鼻子,拉着賀錚,轉身就走,特別利索。
衆人……
瞭解他的人、不瞭解他的人、認識他的人、不認識他的人………歐洲、亞洲、現場、網絡、記者……
又全部都呆了。
【…上帝,我剛纔還在嘲笑這個中國人,現在我有點喜歡他了。】
【他可真酷!他的朋友也是!身材真好!也是中國人?他的隔壁竹馬?】
【哈哈哈哈哈不給場邊的記者們來一個鏡頭嗎?!我想看看他們此刻的表情!好了,我預言,明天絕對會有一個類似這樣的新標題——《輸不起的中國蘇?故作堅強!賽場挑釁記者!》】
【
哈哈哈哈哈鏡頭沒給記者!但是給了安吉洛·比安奇!哈哈哈哈看看意大利人那張完美的臉上、露出的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的神色!簡直像是正在喫着香噴噴的意大利披薩、卻迎頭一腳踩上了一攤惡臭至極的狗屎!——頭條?中國蘇?什麼?不應該是我嗎?我纔是半決賽的勝利者!】
【……】
【………】
【…………】
作爲一個在進入乒壇之前就在歐洲大有名氣的橄欖球運動員、作爲一個進軍了歐洲第一運動後實力斐然的球員、作爲一個已經在職業乒壇裏混跡六年的球員,大多數人對安吉洛的瞭解都不算少。
事實上,歐洲網友們的猜測非常正確,安吉洛不可思議的盯着拽人就走的中國男孩,心裏完全被“上帝的母豬”給刷了全屏。
——等會,這個中國人不是輸球的那個嗎?!
——搶頭條?跟他?!
——不!在跨離隔離板前!這個中國人難道不應該對贏過他的對手來說點什麼?!
意大利人倨傲的站在原地,友好的與裁判握手,餘光實則早已不受控制,看着那頭已經跨離隔離板的中國人。
終於——
誒,中國人回過頭來了。
安吉洛滿意了,是了,就是應該走過來,然後——
場邊,中國隊所在的長椅處。
那股彷彿要把人壓趴的疲憊感,在最初的洶涌之後,終於好了一點。
走出了隔離板,蘇舟極爲緩慢的腳步又忽然一頓,然後轉過頭小聲說:“錚哥,教練,抱歉,等我一會,我還要去跟裁判道個別。”
代理教練點頭,面無表情的,他還是認爲蘇舟痛哭的行爲太不可取,哪怕悲痛至極,也應該等到回到休息室後,再去宣泄情緒。
賀錚則——
特別自然的低下頭,脣畔在蘇舟的額頭上一觸即分。
雖然長大後不怎麼做了………在蘇舟小的時候,小小粥特別喫這套,哭了就要別人親親額頭、親親臉頰、再親親鼻尖——
一直親、一直親、直到親到小小粥只會打着哭嗝,卻再也不哭爲止。
被親了額頭的蘇舟摸着腦袋。
蒸蒸問:“走的過去?”
蘇舟想了想,搖頭。
蒸蒸皺眉,準備將蘇舟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
就見自家小朋友笑眯眯的咧開了嘴——雖然眼眶還是紅紅的——然後對他張開了手,特別的不害臊。
“現在還走不過去,要錚哥親親抱抱舉高高一下,才能充電完畢有力氣——”
說着撒嬌甚至還有點女氣的話,但是他的臉上卻是如此的朝氣而陽剛。
他的笑帶着疲憊和幾絲懶意,嬌撒的可謂是渾然天成,半點違和感也找不出。
代理教練:“………”驚了,下意識的四處張望了一下,這可還是在比賽現場啊!攝像頭到處都是啊!這兩人兩人兩人——
“喂蘇舟!”代理教練低聲呵斥,“等到回了休息室再——”
代理教練卡殼了。
因爲大球員已經從善如流的抱起了他家的小球員,親親額頭、親親臉頰、親親鼻尖………還確實在空中舉了三下。
人家雖然是踢足球的,雙臂的力量也是非常發達的。
場邊,不知爲何傳來了好幾陣歡呼與驚叫。
代理教練:“………”舌頭打結,氣的都罵不出髒話了。
而被安撫了一把的小球員,已經拖着疲憊不已的身子,朝着裁判走了過去。
那頭,安吉洛收回了自己的餘光,重新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裁判的身上,說着一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正經話。
直到——
中國人走了過來。
中國人認真的對裁判道了歉,表示自己剛纔沒有先走過來,在得到裁判的諒解之後,又笑着對裁判道了謝,感謝他在這場比賽中付出的精力。
安吉洛風輕雲淡的環胸站在一旁,等着中國人與裁判說完話後,就來到他的這邊。
事實上,中國人也的確轉過來了——
“比安奇先生,恭喜你進入決賽。”
安吉洛觀察着中國人的臉………他的情緒與表情。
……沒有憤恨、沒有妒忌…………有着丁點的不甘,但更多的,的確是真心實意的祝福。
這讓意大利人的心中輕快了一點。
然後——
……中國人對他微微點頭,果斷利索的轉身走了。
安吉洛·故意不說話·沒有做出迴應——這讓蘇舟認爲他與安吉洛的對話已經結束了——刻意晾着中國人·比安奇:“………”
那一瞬間,上帝的母豬公豬小豬野豬等各種豬在安吉洛的心中狂奔馳騁。
——就這麼完了?!
——沒有什麼比安奇先生你真的很厲害?!
——比如什麼最後的兩局我簡直毫無招架之力?!
——這麼公式化的一句道賀,就完了?!
裁判:“比安奇選手,我們要清場了,請問你可以離開賽場了嗎?”
安吉洛:“………”剛纔還說的不清場呢。
如果這人不是裁判,安吉洛當下就嘴賤的嘲諷回去了。
但是因爲這個人是裁判,安吉洛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閉上眼,悶悶的應了一聲,然後朝着意大利隊的方向走去。
世界第二先生鬱悶極了。
明明他纔是勝利的那個,爲什麼就是感覺這麼的不自在呢?
那頭。
賽場與觀衆席的中間地帶,早已被各路體媒全部佔滿。
他們將目光牢牢的鎖定在了迎面走來的那三個人的身上——
不可思議的中國蘇、世界第一前鋒的賀錚、還有中國隊的代理教練。
對,再走近一點、近一點、近一點——
他們想要採訪!
他們想要報道!!
他們失去了理智!!!
他們只想從當事人的身上發掘消息!榨乾他的所有!!
然而,就在這時——
隨着那抹大紅色身影的走近,觀衆席間,突然響起了一陣非常整齊、極爲洪亮的掌聲。
與掌聲相隨的——
先是一聲字正腔圓的中文、再是一聲口音怪異的英文,交替出現,響徹球館。
整齊的掌聲。
“讓他離開,他需要休息。”
洪亮的掌聲。
【pleaselethimgoheissotired】
整齊的掌聲。
“讓他離開,他需要休息。”
洪亮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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