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法國-親友團

作者:二閒
戲精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是個戲精。

  羅德里格斯簡直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當他坐在休息室內,死死的盯着掛在牆上的液晶屏幕,當他看到蘇舟輸了球………黑色的眼中滾下兩行淚水,但是本人尚且沒有感知,還是因爲那個討厭的意大利人愕然的提醒了一句,他初次輸球的室友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臉,意識到,自己流淚了。

  那一瞬間,羅德里格斯的呼吸停滯了。

  該怎麼說怎麼說怎麼說………

  在他的認知裏,蘇舟絕對不是一個會因爲輸球就流淚的人吧…?

  如果只是哭了,羅德里格斯的反應還不會這麼大。

  問題是,蘇舟之後又笑了。

  當他看到室友笑着流淚的那一剎那,羅德里格斯的心臟彷彿被巨大的鐵錘生生擊中,那鐵錘壓着他、打着他、撞擊着他,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然後——

  撒丫子跑啊!

  他要給自己室友一個擁抱!只有擁抱還不夠!必須是一個非常非常用力的擁抱!非常非常用力的擁抱也還不夠!他還要吻一下室友的額頭!再將流下的淚水舔去!一定要非常非常的小心與輕柔!他爸爸在他小時候哭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然後然後然後——

  ……如果室友還要哭!他決心要陪着室友一起哭!

  阿茨特那個傢伙不在!室友的友人只有自己一個了!!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麼,那還算什麼朋友?!

  ……結果羅德里格斯不過是剛剛站了起來,就被迭戈給一手拽住了。

  “羅德,你要幹什麼?”迭戈問。

  羅德里格斯焦急的說:“當然是去現場啊!你沒看到室友刺激過大傻了嗎!”

  迭戈:“………”不,你的室友沒傻,反而是你比較傻。

  作爲西班牙國家隊的隊長,迭戈所經歷的風浪無疑比羅德里格斯多了許多,他看的很清楚,露出了那種如釋重負的笑,彷彿終於解開了什麼不知名的枷鎖——雖然他不知道是爲什麼、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總的來說,蘇舟此刻的心情大概是不會太差的。

  但是羅德里格斯

  不知道啊!

  西班牙乒壇的未來接班人皺着眉:“迭戈,鬆開我,你要走的話先走吧?房卡我帶了,等會我可以跟室友他們一塊回去,或者說………”羅德里格斯稍稍一頓,“…你是想跟着一塊去嗎…?”

  聞言,迭戈有些意動,但他思考小會,又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我和蘇舟之間的關係………不像你們這麼親暱,在他輸球的時候,我這種關係的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出於對羅德里格斯的瞭解,知道他多半是要陪着蘇舟的,以防萬一,迭戈再次確認了一下。

  “等會你就跟着中國隊一起回酒店了?”

  羅德里格斯點頭。

  迭戈鬆開了手:“去吧,羅德,好好安慰你的朋友。”

  ——就是因爲和迭戈說話浪費了不少時間,他纔出來的這麼晚,以至於在狹長的球員通道里,正好撞上了被另一箇中國人攙着走來的室友。

  不假思索的,羅德里格斯就抱上去了。

  一番肺腑之言,說的西班牙人自己都被感動了。

  然而被他抱在懷裏的那個……

  蘇舟覺得自己的呼吸更困難了,虛摟了一下羅德里格斯的背脊,便開始推着羅德里格斯肩膀。

  “羅、羅德,我親愛的室友,你鬆開我一點……”

  “不!室友!”羅德里格斯反而抱的更用力了,“不用感到害羞!不用感到羞恥!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哭泣並不可恥!要知道………當初我也是哭過的!”

  爲了安慰“可憐哭泣”的自家室友,西班牙人咬咬牙,乾脆開始了自翻黑歷史。

  “室友,我跟你說,當年我……”

  蘇舟一臉隱忍:“好好好,你說,你說,使勁說,我們好好說話…………你不要舔我!!!”

  那頭。

  代理教練看了幾眼,緊繃已久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這一幕,他還是非常樂於看到的,對於蘇舟的交友面,代理教練非常的滿意。

  而他這種已經半條腿邁進棺材的老人………還是不要打擾這些年輕人了。

  他轉過頭,對賀錚小聲吩咐道:“我先回休息室等

  着你們,但是不要耗時太久,今天很晚了,蘇舟需要好好休息,沃爾夫……”看着正在朝這邊走來的德國人,代理教練的聲音又低了一點,“沃爾夫明天還有比賽,不要太打擾對方。”

  “我知道了,我會……”前方,自家小孩被戲精西班牙人抱的可緊,西班牙人哭着表示“室友你哭吧你看我都有着這麼丟臉的過去了沒事你繼續哭吧”………賀錚收回視線,淡淡道,“我會注意時間和看好蘇舟的,教練您先回休息室吧。”

  大佬做事,教練放心,這可是那個賀錚嘛。

  拍拍屁股,代理教練安心的走了。

  於是錚哥身邊的人,換成了奧古斯特。

  見蘇舟與羅德里格斯說的正“歡”,金髮藍眼的德國男人並沒有強行的插入進去。

  他走到了好友的身旁,感覺友人的臉色有點板,貌似有點小不愉快。

  賀錚的德文很好,兩人的交流直接換成了德語。

  奧古斯特看了那頭一眼,聲中帶笑,“不去搶回來嗎?”世界第一先生調侃道,“自家的小孩被西班牙的狼崽子給叼走了。”

  賀錚根本懶得答話。

  什麼是最重要的?

  自家小孩的開心是最重要的。

  雖然嘴上說着“羅德,鬆開我一點,你是屬狗的嗎不要舔我!不對你今晚喫洋蔥了嗎味道好重”………但是那股又放鬆了不少的模樣,是不會騙人的。

  只要蘇舟的心情能好點,哪怕再來上一百隻西班牙的小狼崽子,錚哥也就是笑笑不說話。

  反正都是給自家小孩玩的。

  於是兩位成年人便站在了一旁,看着前方的兩隻小崽子哭泣玩耍。

  看了一會,奧古斯特突然問:“放心了?”

  這句話問的沒頭沒尾,但賀錚卻準確的捕捉到了奧古斯特的意思。

  男人沉默了一會,腦中又閃過了十多分鐘前的那一幕………自家小孩又哭又笑的臉。

  哭的不難看。

  笑的很好看。

  “………算是放心了吧。”半響,賀錚“嘖”了一聲,低聲回答。

  奧古斯特的脣角揚了兩度:“所以今後

  我可以無所拘束的和你家小朋友打球了嗎?”不等賀錚回答,奧古斯特又說,他想到了大半年前………那還是在亞洲業餘大賽的時候,那一天,天空中飄着小雪,在《歐洲選手與我》的拍攝現場,蘇舟第一次與尤利安見面,而賀錚則是在送下蘇舟之後,開車來到了他暫居的酒店。

  那一天,他們談了許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賀錚嚴厲警告他,不要過早的、認真的和蘇舟比賽。

  不得不說,當相識多年的友人,用着那種從未見過的嚴苛表情對他做出警告的時候,一時之間,奧古斯特的心情有些奇妙。

  ——哦?原來這個中國小孩真的對好友這麼重要?

  ——唉,黑歷史就是黑歷史,如果蘇舟真的對好友這麼重要,賀錚來警告他的行爲也就不過分了。

  鑑於賀錚的確是自己爲數不多的“摯友”,奧古斯特答應了賀錚的“請求”。

  而奧古斯特從來都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只要他確實做出了保證。

  正因如此,哪怕他專門邀請蘇舟來到他的家中練球,在和蘇舟打練習賽的時候,奧古斯特也從來沒有真正的認真過。

  而在這一場比賽之後——

  奧古斯特微微笑開了,蔚藍色的眼底染上了幾絲笑意,那既有點像是枷鎖解除的愉快,又有點像是意料之中的瞭然。

  “賀錚,我說過的,你不用太小看那個孩子………你太關心他了,把他看得太緊了,蘇舟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打擊到的球員,看到他的笑容了嗎?我不知道他是爲什麼纔會露出那樣的笑容,但我相信,對於蘇舟而言,這一場比賽,即使失敗,他也收穫頗多。”

  賀錚沒答話。

  他無法對奧古斯特描述出他在心情上的轉變………不,賀錚擡起眼,前方,他家小孩總算跟來自西班牙的戲精分開了,這會,反而是蘇舟在安撫着眼中落淚的西班牙人。

  他家小朋友大手一揮:“好好好,你哭你哭你哭你隨便哭………羅德,即使我不哭了你也可以哭,盡情地哭!”

  蒸蒸:“………”

  呵,西班牙人,

  戲精本精。

  錚哥冷冷的收回了目光。

  ——是了,轉變太多的是他家小孩,而不是他。

  他會對奧古斯特做出那樣的“警告”,無疑是基於自己對蘇舟的瞭解。

  蘇舟是一個很努力樂觀的孩子,賀錚從小看到大。

  但是再樂觀努力的人,當他在自己專注的領域裏,頻繁的糟到否認、失敗、滑鐵盧、乃至一連好幾年的時候……

  ……賀錚深深的閉上了眼。

  ——即使蘇舟以爲他掩飾的很好,但是在他的眼前,他家小孩的任何遮掩都形同虛無。

  蘇舟害怕失敗。

  蘇舟害怕聽到否認。

  蘇舟害怕自己再一次的被無法認可。

  ……他印象裏的蘇舟,是一個可以變的很耀眼,卻沒有變的很耀眼的人。

  直到這一刻。

  “……長大了吧。”賀錚提了下滑到胳膊肘的球包,有點難以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

  以前的粥粥很好,即使不怎麼耀眼。

  現在的粥粥也很好,賽場上的自家小孩簡直是魅力萬丈。

  ……人就是在成長的這個過程中逐漸產生變化的,無論怎麼說,怎樣的粥粥都很好。

  奧古斯特並不瞭解自己好友的內心,經歷了怎樣的變化與波折。

  用着有些怪異的腔調,向着來自中國的好友,他詢問着自己新學到的中文:“‘吾家有二初長成’……是這麼說的嗎?”

  賀錚又睜開了眼,糾正道:“是‘吾家有兒初長成’,‘兒’是二聲………或者你也可以說‘吾家有兒初成長’。”

  奧古斯特試着唸了一遍。

  賀錚又說:“明天就是你和那個意大利人的比賽了?”

  奧古斯特點頭。

  於是錚哥就突然笑了,那笑容特別瘮人,透着一絲猶如寒冬冷冽的森寒殺氣。

  但是他的口吻卻非常的友好:“奧古,明天特別認真的打一場怎麼樣?”

  奧古大大:“………”秒懂,“……做人不要這麼小氣。”

  小氣?什麼小氣?如果不是領域不同,他簡直恨不得自己上場的好嗎。

  於是,

  蒸蒸又將目光落在了前方几米遠的自家小孩的身上,裝作聽不懂。

  不答話,對於聽不懂的話,蒸蒸不答話。

  走廊的拐角處。

  雷蒙靠在牆側,聽着拐角後傳來的笑聲與談話聲。

  聽了小會,古董先生笑着搖了搖頭。

  陳的外甥很不錯,好像他也不是非常有必要出去了…?

  ——就在這時。

  另一道聲音突然在自己的身後響起,把古董先生給嚇了一跳。

  “方便讓我過去嗎?”

  雷蒙回頭,這不是……

  “米格………德席爾瓦?”

  古銅膚色的巴西人站在身後,他的腳步聲極輕,沒有任何預兆,冷不丁的就出現在了這裏,把雷蒙嚇得不輕。

  巴西人來這裏做什麼?

  拐角處的長道走廊,突然傳來了羅德里格斯的大聲否決聲。

  “不!室友!我當然是爲了你才特意跑過來的!不是爲你讓你安慰我求擁抱才跑過來的!你怎麼能不信我?!”

  雷蒙的心裏忽然有了一個猜測,又覺得有點不太可能,羅德里格斯和蘇舟的交情是很好,但是這個巴西人…?

  不方便追究他人的用意,雷蒙側了側身,壓着聲音說:“抱歉,你當然可以通過這裏。”

  於是巴西人過去了。

  拐角之後,只有着一條狹長的通道,那條通道中,四名世界級的球員——哪怕有一個畫風不對,領域不一——正站在那裏。

  於是雷蒙又聽到了接下來的這段對話。

  蘇舟非常的驚喜:“…米格…………德席爾瓦!你也是來看——”

  米格爾打斷了他:“我有東西忘在賽場了,讓一下。”

  蘇舟似乎有些沮喪,雷蒙知道,雖然原因不明,蘇舟似乎非常想和巴西人交朋友。

  粥粥蔫蔫的:“……哦,那你過去吧………對了,我想請你喫個飯的邀請還算數嗎?”

  巴西人頓了好一會。

  西班牙人則極爲震驚:“什麼?喫飯?室友?和這個巴西人?!室友!你都沒有邀請我一起去喫過飯!!”然後羅德里格斯似乎有些懷疑巴西人的用意了,“德席

  爾瓦?你和室友的比賽發生在將近十個小時之前,你怎麼現在纔想起來有東西忘了?是不是就是特意來刷一下存在,好讓室友邀請你喫飯?”

  西班牙人的腦回路太過神奇,這讓古董先生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然而年輕的巴西人似乎很沉得住氣,或者說懶得計較。

  他沒有做出任何答覆,腳步聲漸漸遠去,向着球員通道的入口走去。

  ——不,在臨走前,巴西人給他挖了個坑。

  “中國的,博耶爾先生站在拐角處。”

  雷蒙:“………”

  下一秒,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就響了起來。

  聽着那漸近的腳步聲,雷蒙在心中默默倒數着。

  三。

  二。

  ……一。

  “先生!”他的右側,走廊拐角處的轉折口,竄出了一個黑髮黑眼的中國男孩。

  見到他,中國人尚且有點發紅的眼睛中滿是驚喜,又隨即撓撓頭髮,帶上了一點羞赧。

  ……真奇怪,在他的面前,陳的外甥似乎總是有點……放不太開?

  但是中國男孩的表達一向非常的直白:“先生!你是來看我的嗎?!我真是太開心了!”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道他較爲陌生的聲線響了起來,這個他不太熟悉的聲線屬於另一箇中國人,是那個在萬千鏡頭的注視下,牢牢的將中國男孩圈在懷裏的足球先生。

  雖然雷蒙聽不懂這位a先生在說些什麼,但是他的聲音似乎有點氣急敗壞。

  【蘇舟!誰讓你跑的?!】

  已經跑到他面前的中國男孩比了個歉意的手勢,然後又扶着牆壁探出頭去,用中文回道:【錚哥!我摔不了!粥三歲太累睡着了!現在是不會平地摔的粥十六歲!】

  “聲音小一點。”即使聽不懂這門神奇的語言,也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音量的高低,並不嫌棄蘇舟的黑髮全是汗水,雷蒙伸手揉上了蘇舟的發間,低沉順滑的嗓音出奇的溫柔,“打的很好,蘇舟,這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

  蘇舟被揉的特別舒服,他覺得古董先生一定有特別的擼毛技巧。

  他滿足的——非常自謙的搖了搖頭:“沒有,先生,我還是輸了。”

  雷蒙道:“賽場上的輸贏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比起一場比賽的勝負,人生的輸贏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贏得了自己就是最大的收穫。”

  蘇舟頓了頓。

  雷蒙苦惱的笑道:“希望你不要覺得我這個上了年紀的人太過羅嗦………小輩總是不太喜歡聽到長輩的教導。”

  “……不,怎麼會。”蘇舟擡起左手,抓住雷蒙摸在他頭上的手,嘴角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先生,很開心能聽到你對我的教導,這說明您是在真的關心着我。”

  這樣的說辭,明顯愉悅到了這位長輩。

  法國男人優雅的對蘇舟傾了傾身,哪怕他們之間相差了足足二十多歲。

  “那麼,我親愛的小後輩,還記得我之前的邀約嗎?我是否仍然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與我一同共度晚餐?”

  “當然。”蘇舟笑開,他似乎開心極了,拖着有些站不住的身體,回了一個四不像的禮,調皮的眨了下眼睛,“這是我的榮幸,先生,時間由你說了算。”

  ……

  ………

  …………

  終於擺脫了那堆煩人的記者,安吉洛一臉不耐的踏入了狹長的球員通道中。

  哦,當然,對於那些愚蠢的問題,他一個也沒有回答,想必明天——用不到明天,十幾分鍾後的網絡平臺上,就會又出現一大堆肯定他的勝利、又大罵他的無禮的辣雞報道了。

  這一場比賽的勝利在你的意料之中嗎?——廢話。

  爲何你在這一場比賽中露出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攻勢?——上帝才知道。

  你今後還會採取這樣的打法嗎?這是爲了奧古斯特所研究出來的新打法嗎?對中國蘇只是先行試個手?——好問題,去問奧古斯特。

  你怎麼評價自己欺負小輩的這種行爲?——欺負?不,他分明是在充滿善意與關懷的指導小輩。

  你知道現在……網絡上已經兵分兩派,有的罵你指責你,有的幫你罵回去了嗎?——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數不清的

  腥風血雨。

  ……

  ………

  …………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在被無數個話筒包圍時,安吉洛·比安奇先生的心理活動。

  與自己的教練和兩名隊友一起,安吉洛踏入了球員通道。

  他扯着自己溼透了的衣領,疲憊感有些濃重,一想到明天還有一場決賽,竟然覺得有點厭煩。

  都怪那個不聽話的中國小……

  …誒。

  安吉洛的腳步一頓,前方站着幾個人,其中的一個,可不就是那個中國男孩。

  不過一眼,安吉洛就做出了判斷。

  他們之間的氣氛還算不錯………非常不錯。

  這讓大天使先生緣由不明的嗤笑了一聲。

  他懶懶的抓了把髮絲,染成灰色的頭髮完全溼透了,安吉洛想,他突然覺得黑色也不錯,改天要不要再去染一個。

  前方的幾人,無疑也注意到了他。

  他的到來,似乎打破了前方的溫馨氛圍。

  至少,西班牙的小狼崽子一把將中國男孩護到了身後,衝着他開始齜牙咧嘴。

  ……真蠢,大天使先生漫不經心的想,他還會把那個中國小子吃了不成?

  讓他看看。

  雷蒙·博耶爾,法國先生。

  羅德里格斯·雷耶斯,手下敗將。

  剛纔和中國男孩玩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中國人,不認識。

  蘇舟,新出爐的手下敗將。

  奧古斯特·沃爾夫,他的好友。

  幾人對他點點頭,態度不算熱乎,安吉洛不在乎,人們就是應該用這種態度來對待他,誰叫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像是天堂與地獄。

  然後……

  ……不過一秒,除了奧古斯特,其他幾個人都走了。

  安吉洛:“………”

  呵,都是手下敗將,也就奧古斯特還能看上兩眼。

  安吉洛對教練與隊友點點頭,向着奧古斯特走去。

  他準備發表一下自己對這場比賽的看法,比如什麼你看好的中國小孩簡直不堪一擊。

  誰知,他還一字未說,自家好友就一臉嘆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安吉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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