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法國-決賽.巴黎站閉幕
他糟糕的心情並不是因爲他輸給了奧古斯特,應該說,輸給奧古斯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曾經………大概就是初入乒壇的一年後吧,以不敢想象的速度,他從萬人嘲笑的底層,迅速的爬到了難以想象的巔峯,被諸多媒體譽爲是不可思議的存在、無所不能的男人、上帝創造的奇蹟——好吧,是僅次於那個德國男人之下的巔峯。
奧古斯特·沃爾夫,這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哪怕他是一個意大利人,哪怕曾經的他是一名橄欖球運動員………不說放眼全世界,放眼整個歐洲,估計沒有誰是沒聽過這個名字的。
曾經,安吉洛對此不以爲然,當然,能在一個領域內穩坐top的位置,這個德國人想必有過人之處,但是那又怎麼樣?安吉洛對自己有一種異常盲目的自信,他認爲自己無所不能、他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只要他付出了些許的精力,去做這件事情。
實際上,正是因爲從小到大的一帆風順,以及過於超羣的外在條件,才造就了大天使先生的這種自信。
因此,曾經的安吉洛自信滿滿,奧古斯特·沃爾夫?乒壇界無人可以超越的外星人?這個人之所以是外星人,只不過是因爲那個德國人還沒有遇到他這個意大利人。
曾經,安吉洛是這麼堅信的。
最初,相較於職業的水準,大天使先生的乒乓球的確打的很糟,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他之於乒乓球只是個外行。
然而,盲目的大天使先生盲目的相信着,只要給他一點時間,少則一年,多則三年,他一定會從橄欖球界的top,變爲乒乓球界的top。
爲什麼?
因爲他是安吉洛·比安奇,這就是最最具有說服力的理由。
然後,就到了那一天。
時至今日,安吉洛也記得非常的清楚,那是在他正式參加職業乒聯比賽的一年又四個月又二十一天,他在國際乒聯職業巡迴賽的克羅地亞乒乓
球公開賽的決賽中,遇到了這個德國男人。
那個時候,安吉洛的職業水準已經很高了,高到他可以較爲輕鬆的一路猛進,闖入決賽,和這一位世界第一先生在正式的戰場上兩兩相對。
那一場比賽,安吉洛打的很認真、非常非常的認真,他帶着一種惡意的念想,想要將這個歐洲人心中的神話給拖下神壇、撕成碎片,然後他,安吉洛·比安奇,會在乒壇中鑄造他的又一段傳奇。
然後,他就迎來了慘敗。
七局四勝的比賽,他以0:4的大比分,輸給了那個德國男人。
然而,讓安吉洛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這一個如此悽慘的分數,而是在比賽結束之後,奧古斯特的那一個眼神。
那是一種極爲冷冽的冰藍色澤,沒有對於勝利的喜悅,而是一種鄙薄的失望。
對,鄙薄與失望。
對於自己的觀察力非常自信,在捕捉到這兩種情感的時候,安吉洛差麼點沒在現場氣炸。
——臭烘烘的老母豬啊!鄙薄就算了,反正他對待那些弱小的敗者也是同樣的鄙薄滿滿,但是失望又是怎麼回事?!
——最該死的是!其他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什麼溫潤、有禮、模範球員………他們的眼睛都是被成噸的眼屎塞的滿滿的糊住了嗎?!這個德國人怎麼可能是這樣的?!
那一年,奧古斯特只有十九歲,卻已經穩穩的統治了乒壇將近兩年。
大天使先生不樂意了,非常、非常的不樂意,然後呢?
當然是想把這個惹人厭的德國男人給打趴下了。
安吉洛盲目的自信,又一次的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好了自己焦躁的情緒,他認爲這只是因爲他正式打乒乓球的時間還太少,他纔打了一年又六個月的職業乒乓呢!
於是大天使先生又開始了在暗地裏偷偷的加訓,對於教練的指導也終於聽了進去,並且也不再次次都要求參與雙打了。
安吉洛是這麼規劃的,雙打不能放,那是他進入乒壇界的初衷,但是在雙打之前,起碼得把這個討人厭的德國人給像扣蒼蠅一樣的扣死啊!
然後在這個想扣死對方的漫長過程中……
……不知不覺裏,奧古斯特就成爲了他難得的友人。
安吉洛是一個從來都不會去勉強自己的人,只有別人來適應他,從來沒有他去體貼適應別人的道理。
因此,兩個人的交好,是在奧古斯特的逐漸轉變中的。
老實說,在安吉洛的印象裏——或許是因爲他的觀察力從小就超乎常人吧,他總是能敏銳的捕捉到一些大部分人捕捉不到的東西。
他認識了奧古斯特五年,和他成爲友人、互相交好的日子,其實大概只有兩年。
五年下來,奧古斯特的變化還是有點大的。
最開始的時候……
……德國男人的表情很少,他會笑,但是那種笑容非常的公式化,虛僞而又涼薄,是安吉洛最最討厭的那種,活的一點也不真實,特別假,看了就讓人心生厭惡。
即使奧古斯特在實力上勝過了他,安吉洛也非常的不屑他,他甚至總是覺得奧古斯特·沃爾夫活的又累又難看,還不如打一針安樂死睡過去算了。
然後,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當他不知道第幾次見到奧古斯特的時候,這個德國男人的氣質便溫潤了許多,笑容多了一些,也少了一些涼薄和虛假,怎麼說呢………大概就是活的比較像個人了?
於是,安吉洛對於奧古斯特的不屑情緒便少了一些,繼而,在不知不覺中,他對這個德國人的稱呼,便從“德國人”變成了“沃爾夫”,又從“沃爾夫”變成了“奧古斯特”。
與此同時……
……一開始那股想把對方打成蒼蠅的情緒,也漸漸的淡了。
在乒乓球的領域中,奧古斯特的天賦的確是強的不像一個地球人,輸給奧古斯特?只要不輸給其他人,安吉洛·比安奇仍舊是地球上的乒乓球第一人。
這樣一想,大天使先生的心情便愉快了一些,然後又落入了強烈要求教練讓他參加雙打比賽的死循環中。
……
………
…………
——這是安吉洛·比安奇先生的壞習慣,每當他因爲某人而心情糟糕的時
候,便會開始在內心中一頁一頁的翻起舊賬,把和這個人有關的回憶,亂糟糟的在腦子裏順上一遍。
是的,安吉洛的心情很糟,鬼知道奧古斯特吃了什麼槍藥,開場前一口一個“大天使”就算了——德國人明知道他最討厭這個該死的稱呼——正式比賽的時候又是怎麼回事?
世界第一先生與世界第二先生,他們之間早已達成了默契——或者說是安吉洛·比安奇單方面的默契,比賽?認真打打就行了,賣力的打就算了,反正無論是認真的打還是賣力的打,沒有人可以打得過這個德國男人。
對於這種無聲的“默契”,當兩人成爲友人之後,最開始,奧古斯特是不願意的,後來,不管奧古斯特是否願意,安吉洛·比安奇總是這麼的我行我素,久而久之,這似乎就成了一種不能言明的默契。
——不是放水、不是敷衍,但確實沒有辦法全力以赴。
這大概就是世界第一先生與世界第二先生的比賽常態,雖然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的任何人都看不出來。
不說奧古斯特,安吉洛本人對這種狀態是極爲滿意的。
然後然後然後……
……這一場決賽,全力以了赴、仍然落了敗的大天使先生,表示好煩好累又好煩。
“奧古斯特在發個什麼瘋……”走出了球員通道,朝着搭建臨時頒獎臺的賽場中央走去,安吉洛扯着自己的衣領,神色懨懨的抱怨道。
自從遇上了那個中國人,真的是事事不順,事事糟心。
大天使先生焦躁的琢磨了半天,發現,他在近期中心煩的起因,要不然是直接因爲那個中國人,要不然就是間接因爲那個中國人——簡而言之,果然還是因爲他和那個中國人氣場不和。
於是比安奇先生愉快的下達了一個決定,等到下次遇上那個中國人的時候,他決定從第一個球開始就發力較真,4:2?不,他一定會把那個中國小子打成扁蒼蠅,比如,打他個四比零?
零蛋的念想讓安吉洛不由哼笑了一聲,然而他輕慢的笑容尚未扯開,腳下的步伐便頓了一下。
他的前方
,奧古斯特背對着他,正在和雷蒙·博耶爾說話——安吉洛本來是這樣認爲的,直到那個黑髮黑眼的小男孩,從奧古斯特的身側出現之前。
——哦,原來不是奧古斯特在和古董先生說話,而是奧古斯特在和那個糟心的中國小子說話。
然而這個中國小子的身板實在是有點小,不說肩寬,以大天使先生的精準目測,身高應該是在一米七七上下,或許在未來還會長吧,畢竟他才只有十六歲,但是現在確實是有點矮。
眼不見心不煩,本來還想去跟奧古斯特打個招呼,抱怨幾句——如果奧古斯特的身邊只有古董先生,安吉洛無疑是會這麼做的,但是奧古斯特的身前還有着那個中國人,這讓大天使先生改變了主意。
直接不打招呼的從幾人的身邊走過去就好了,纔不想和那個中國人呼吸同一片在一個立方米之內的空氣呢。
然後——
…大天使先生的腳步就頓住了,以他卓越的視力與精準的判斷力爲保證,這個這個這個……
這個中國人怎麼朝着他跑過來了?
安吉洛:“………”
碰巧?
不,不是碰巧,中國人步伐筆直的朝他走了過來。
“比安奇先生。”
蘇舟跑到了安吉洛的身前一米,站定腳步,露出微笑,點頭問好。
安吉洛思索一秒,看在蘇舟氣息穩定,面色友好——至少是還帶着一點並不冷淡的笑容的份上,身爲一個友好大度的前輩,他覺得可以聽聽這個找過來的小傢伙要說什麼。
他真是一個既大度又友善的人,在原地駐足的安吉洛這樣想。
與此同時,時刻注意着諸位選手的攝像們也頓時精神了起來。
那可是蘇舟啊!是蘇舟與安吉洛啊!是那個昨天當場情緒失控,因爲安吉洛(打敗了他)而又哭又笑的蘇舟啊!
現在蘇舟卻主動跑到安吉洛面前了?!
要挑釁嗎?!
要約戰嗎?!
看熱鬧不嫌大!媒體記者們可都是熱愛搞事也支持搞事的一個羣體啊!
然而,這個中國人讓他們失望了。
“比安奇先生
,我想對你道個謝。”想了想,蘇舟以這句話作爲開頭。
“道謝?”安吉洛不以爲意。
蘇舟點頭,正要再度開口——
安吉洛哼笑一聲,慢條斯理的說:“你是該對我道謝,我昨天認真又免費的爲你上了一課,小男孩,你這個道謝來的太晚了,缺少了那麼點誠意,不過好歹還知道要來對我道謝,看起來你還不是那麼的無藥可救,這一點還算是值得嘉獎。”
蘇舟:“………”
這天怎麼聊!
“抱歉,比安奇先生。”蘇舟平靜道,“我聽不太懂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說——”
安吉洛覺得這個中國人是不好意思了:“聽不懂?沒關係,作爲一個體貼人心的長輩,我理解你現在的羞澀情感,當站在我的面前的時候,很多人都會感到自愧不如的羞赧,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不必多加掩飾。”
蘇舟:“………”
這天沒法聊!
粥粥本來真的是想好好說話,現在還是打算按部就班的把話說完,就趕緊走人算了。
意大利人的腦回路真是神奇,他是和奧古daddy同齡的吧?自說自話的程度不輸安德烈,但是這股傲慢的態度簡直比安德烈還煩人。
安德烈是一個計量單位。
於是粥粥打算一股腦的把話說完,就趕緊折頭回去,找他的先生和daddy去了。
然而,比安奇先生第三次的打斷了他。
“哦,對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昨天又哭又笑的理由。”讀不懂空氣的大天使下生自顧自道,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大概是他對這個中國小子的過去完全不瞭解的,即使觀察力強如他,也實在琢磨分析不出昨天蘇舟情緒失控的理由。
於是他就在大庭廣衆之下的這麼問了。
此話一出,早已把鏡頭移到這邊的媒體們更振奮了!頭一次覺得這個意大利人是這麼的可愛!
而蘇舟則是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難受死了。
粥粥要被氣死了。
過程不論,從結果上來說,安吉洛帶給他的這一場敗北,的確讓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從長遠來看,對他的幫助絕對不止一點半點。
粥粥自認是個有德報德、有怨報怨、公私分明、睚眥看情況決定是否要報的人。
所以他就是想認認真真的道個謝而已,怎麼對安吉洛道個謝就這麼難啊?!
興奮時突然話癆如粥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被別人一個勁兒的打斷、自己完全說不出話的憋屈感。
蘇舟:“………”
這天還能聊?!
不能聊!
沒法聊!
聊不成!
他果然和這個意大利人氣場不和!
活該大天使先生沒朋友!
這麼一想,頓時覺得奧古daddy的形象更加的高大偉岸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工作人員對他們遠遠的招起了手,臨時頒獎臺已經搭建好了。
粥粥琢磨兩秒,深感如果和安三歲較真的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蘇舟:“………”
粥粥是個大度的人,於是他露出了他的粥式微笑,只不過這次的微笑遠沒有一開始時的真誠友好。
“謝謝你,比安奇先生,工作人員在招手了,我先過去了,再見,恭喜您取得了巴黎站的銀牌!”
對!就是銀牌!萬年老二!
蘇舟說完就溜,安吉洛是否有所反應?轉過身的粥粥當然是看不到也不知道的了:)
背後,安吉洛注視着蘇舟小跑的背影,半眯眼眸,哼笑了一聲。
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中國人的用意,至少,他知道那句對他道謝不是虛情假意。
這一點的確值得嘉獎,但是安吉洛看他不爽。
所以就是要故意的的打斷他,看看中國人不開心的模樣。
從結果上來說,中國小子是被他氣跑的。
對此,安吉洛·比安奇先生認爲自己又勝了一籌,無論在場上還是場下,他都是勝利的那個。
……
………
…………
頒獎儀式大同小異,上輩子,蘇舟早已記不清經歷了多少次,這輩子,倫敦站的頒獎典禮也是記憶猶新。
摸着胸前掛上的銅牌,蘇舟下意識的朝自己的
右手邊看了一眼。
由於不設置銅牌爭奪賽的緣故,臨時搭建的頒獎臺上有四個位置。
從右到左,依次是雷蒙·博耶爾(銅牌)、安吉洛·比安奇(銀牌)、奧古斯特·沃爾夫(金牌)、蘇舟(銅牌)。
而在蘇舟的左邊,則是雙打球員們的頒獎臺。
蘇舟對雙打不感興趣,稍稍掃了一眼,便又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正前方。
那抹大紅色的五星紅旗正靜靜的掛在那裏,雖然是在最低的位置,但至少………這抹大紅色還是出現在了法國巴黎站的體育館中。
隨着數面國旗的緩緩上升,隨着不同國家的球員、球迷,安靜的面朝上升的國旗,或是行注目禮,或是做着自己國家的致敬動作………當那面置身於最高處的、代表德意志的黑紅黃三色旗停止上升的時候,全場統一的寂靜了一秒,然後爆發出了今夜最後的轟鳴掌聲。
當然,在無數嘈雜的聲音中,最最突出的那幾個音節,仍然是“奧古斯特”。
蘇舟捧着慣例會奉上的鮮花、脖頸上掛着圓形的銅牌,走下了頒獎臺,對每個朝他微笑的工作人員,同樣露出了友善的淺笑。
蘇舟左右看了幾眼,打算去跟奧古斯特打個招呼再走,卻發現安吉洛正在和奧古斯特說話。
蘇舟在原地等了小會,見兩人不像是在短時間內就可以溝通完畢的樣子,便掉頭去找了在身側不遠處的古董先生。
手捧鮮花,蘇舟快步走到了雷蒙的跟前,笑着晃了晃手中包好的鮮花。
“先生,喜歡花嗎?”
雷蒙看了一眼蘇舟懷中的花束:“如果我說喜歡的話,你會把這一束鮮花送給我嗎?”
“並不會。”蘇舟搖頭,“這不僅僅是一束花,它同時也間接代表了我在巴黎站的一路艱辛與汗水。”
雷蒙是不能送,但是或許可以送給其他人。
蘇舟想,等會,他大概會把這束花送給錚哥,或者會讓錚哥和他一同捧住這束花,然後一起合個影,再放到微博上。
“那你爲什麼要問我是否喜歡鮮花?”不送花還這麼問?雷蒙有些不解。
蘇舟眨了眨眼:“因爲明天中午您會邀請我共度午餐,作爲答謝,如果您喜歡的花的話,我想,我會爲您獻上一束新鮮而又芬芳的花束——當然,不是我手中的這一束。”
年近四十的法國男人低聲笑了:“男孩,你經常讓我懷疑你的體內流着法國人或者是意大利人的血,你真是個壞男孩,實在是很會討人歡心,最難得的是,你並不會讓人覺得你在曲意逢迎。”
蘇舟佯裝認真的思考了一秒:“誰說不是呢?雖然下面這句話肯定會讓我的老爸生氣,但是說實在的,先生,您真的是我幼時幻想的理想型父親。”
“你的親生父親知道你是這樣的到處認爹嗎?”雷蒙失笑,口吻詼諧道,“一個奧古daddy還無法滿足你嗎?”
“這個……”粥粥不眨眼,認真臉,“先生,相信我,只要你願意,大多數人都願意成爲被你照顧的那個。”
……
………
…………
另一頭。
安吉洛叫住了奧古斯特,主要是爲了質問這一位吃了槍藥的好友。
奧古斯特頗感頭疼。
“昨天你和蘇舟的比賽,讓我感到了久違的戰意,這個理由你滿意嗎?”
“還有那句‘大天使先生’呢?”安吉洛不喫他這一套。
奧古斯特試圖轉移話題:“好了,我的朋友,是不是我的錯覺,你好像特別的不喜歡蘇舟?”
奧古斯特的本意只是轉個話題,卻不料安吉洛竟然真的回答了。
“並不是你的錯覺。”大天使先生有些不悅的說,“難道你自己沒有注意到嗎?奧古,蘇舟有點像以前的你………好吧,也有點像現在的我,所謂同性相斥?反正我就是看不慣他。”
出於對安吉洛的瞭解——他這個人活的非常真實,從不說謊——以及對安吉洛的觀察力的信任,當然,還有奧古斯特對自身的清晰認知……
“……我說過的,”微微一怔後,奧古斯特微笑了起來,“‘我有沒有說過,你和過去的我很像?’……我的朋友,這句話,我早就對蘇舟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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