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意大利-第二夜·奧古斯特
然後吞噬你的腿,讓你無法動彈;
他會沒過你的胸膛,讓你掙扎無望;
然後他會淹沒你的頭頂,讓你窒息而亡。
這是一段看起來就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描述,確實也讓蘇舟傻了好久,總覺得是不是他不小心找錯了資料,比如說,這段話其實是……呃,比如說是形容的比安奇先生…?
當然,這只是無稽的猜想而已,這段話所描述的,就是奧古斯特·沃爾夫,這位乒壇中的世界第一先生。
沉默過後,蘇舟遙遙地注視着裁判桌前、注視着那個正在擦汗的德國人,喉結起伏間,說話的聲色沙啞莫名,捏住話筒長杆的指尖繃的極緊:
“——這個‘你’,”蘇舟啞着聲,這個腳被裹住、腿被吞噬、人被淹沒的“你”——“……就是奧古斯特的對手。”
他第一次看到這段話是什麼時候呢?那是大半年前,年初的冬日,他收拾好行囊,即將準備啓程前往德國的時候。
而那時的感受呢?
“大概……”蘇舟低聲道,“和大部分人一樣,當第一次看到這段話時,唯一的感覺就是不能理解,爲什麼這樣的一段描述,會被安在奧古斯特·沃爾夫的頭上。”
而現在的他理解了嗎?
——大概理解了百分之六、七十,至於剩下的那一部分,需要他親自站在賽場上,由奧古斯特·沃爾夫親自來告訴他。
局與局之間的一分鐘還沒有結束,蘇舟進一步說道:“除了‘外星人’,奧古斯特·沃爾夫還有着一個不怎麼被衆人所熟知、或者說不怎麼被大衆所使用的稱呼,那就是‘機器人’。”
“什麼是機器人呢?這等同於我剛纔所說到的‘穩’,也正如我的搭檔先生所說的:爲什麼要煞費苦心的去做什麼好球集錦呢?由他、奧古斯特·沃爾夫所擊出的每一球都是好球——奧古斯特實在是太穩了,從第一球開始,他就束住了對手的腳,然後就不放開,從第一球到最後一球,從第一板到最後一板,他的每一發回球
都擁有着超高的質量,就像是那將人越吞越深的沼澤,用着無比精準、沒有瑕疵的回球將對手越纏越緊,以至於讓人漸漸的難以回手、無力回手、無法回手……”
從第一球開始就凝神認真的態度,世界超頂尖的極強實力,這兩者缺一不可,而奧古斯特則兩者兼具。
“反正……”蘇舟頓了頓,小聲的吐着氣說,“……就是超可怕的。”
望着身旁的這位放輕呼吸的小搭檔,法國解說猶豫了一下,指出:“蘇,你在發抖。”
蘇舟低下頭,他的右手的確在顫抖着。
蘇舟:“………”
蘇舟用他的左手,覆上、壓住了抖個不停的右手手掌。
法國解說不太確定問:“你……害怕?”
害怕?
蘇舟的心中咀嚼着這個詞,蘇舟的腦中閃過奧古斯特的擊球畫面——無論是剛剛落幕的上一局、或者是他曾經觀看的比賽錄像。
那些畫面、無數的畫面碎裂成片,如大雪飄落,柳絮紛飛,無名的昭示撞擊着他的胸腔,讓那顆跳動的心臟低聲說——
不,絕不是害怕。
正相反——
……他在高興,他在興奮,他因高興而面容扭曲,他因興奮而右手顫抖。
這就是奧古斯特·沃爾夫,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頂級強者,即使讓他回到了原來的身體,處於最最頂尖的巔峯狀態——
蘇舟:“………”
不知道。
這不是第一次了,蘇舟曾多次地在腦中努力冥想,得到的結果卻始終是不知道。
——蘇舟沒有把握打敗奧古斯特·沃爾夫,即使是他的全盛時期。
而且,不止是奧古斯特,還有那個意大利人,安吉洛·比安奇……
和所有的乒乓球愛好者一樣,那個同樣的疑惑也同樣的縈繞在蘇舟的心房。
——安吉洛·比安奇的實力真的只有這樣的嗎?
——這真的就已經是安吉洛·比安奇的全部實力了嗎?
——百分之百、百分之一百二十認真起來的安吉洛·比安奇是怎麼樣的?
——安吉洛·比安奇……
同
樣,同樣也不止是安吉洛·比安奇——
羅德里格斯·雷耶斯才十九歲啊!這個西班牙人還年輕着呢!上升空間還多着呢!
尤利安·阿茨特才十七歲呢!他更稚嫩着呢!渾身上下都還有着說不完的不足呢!
年輕就代表着希望,年輕就代表着無限的可能性以及上升空間,往大了說,安德烈·彭德拉,米格爾·德席爾瓦,還有更多的他完全不知道的小將,乃至是今年還不滿十歲、甚至纔剛剛出生的小嬰兒………
害怕個什麼,蘇舟簡直要興奮死了。
然而,在法國解說的眼裏,就是中國小孩壓住自己顫抖的手,在自己的問話後,就不說話了。
法國解說:“………”
法國解說只感覺眼前一黑,心跳一漏,他覺得遭了遭了,這可是在直播啊,中國蘇不是非常的能說會道張口就來的嗎,現在怎麼就突然沉默了?完了完了完了,這幾秒的沉默就非常足夠了,那羣媒體記者們該樂呵成這麼樣子啊!
——《中國蘇未戰先怯!》
——《中國蘇以沉默表示:我很害怕奧古斯特·沃爾夫》
——《神奇中國蘇即將半途夭折?!》
——《論青少年球員的心理承受度》
《……》
《………》
法國解說:“………”
法國解說只覺得眼前更黑,這可是中國蘇啊,他們古董先生的教子,來自中國的蘇舟啊!!
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法國人,有幾個人是對古董先生毫無感覺的?
沒有!
法國解說更加的:“……………”
先生,我對不起你…?
法國解說深吸口氣,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打算自己的鍋自己背,幫這個被嚇到了的中國小孩轉移一下話題。
誰知,他還沒張口——
“我……”
蘇舟終於出聲了,但是“i”的音節一出,就直接是帶着哭腔哽咽的。
法國解說:“………”
…!!!?
法國解說猛然轉頭,他不看蘇舟也不看大屏幕了,直接心驚肉跳地看向
站在場邊的古董先生。
他可是通過大屏幕看的一清二楚的!雷蒙·博耶爾是戴着耳機的!戴着的!!
所以這一聲哭腔是一定能聽見的!一定可以的!
所以——
法國解說:“………”
不是眼前一黑的問題了,對不起古董先生,整個世界都黑了。
繼而,正當法國解說的腦子裏被“我愧爲法蘭西人啊!”瘋狂刷屏時,身邊的中國小孩——
二次出聲,拯救了他。
……雖然,咳,依舊是聲線顫抖、帶着哭腔的。
中國小孩是這麼說的——
“我……我想打球qaq…”
法國解說:“…??”
“我、我我我……”中國小孩嚶嚶啜泣,淚眼朦朧的看向場中,“我也想和奧古daddy打球qaq……”
法國解說:“……呃?”
蘇舟吸了口氣,壓下鼻音道:“我也參加過好幾次公開賽了,和比安奇先生都對上兩次了,爲什麼就是和奧古斯特撞不到一起……”
回過神來,法國解說乾巴巴的安慰着:“呃……耐心等待,你還小呢,機會會有的,奧古da……奧古斯特也總會有的?”
嚶嚶啜泣的中國小孩難過地閉上了眼。
法國解說試着曲線救國:“你看,你現在碰不上沃爾夫也不一定是一件壞事啊,畢竟沃爾夫和你之間確實還有點………你再積累積累、歷練歷練,然後再和他碰上,這不是更好啊?”
蘇舟qaq着搖搖頭,柔軟的黑色髮梢一晃一抖。
法國解說:“………”
法國解說在擼毛與不擼毛之間小心試探,苦苦掙扎。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對的起古董先生。
他不揉毛了,他只是說:“蘇,你這麼想,你現在對上沃爾夫,不是會輸的很慘嗎?沒有人喜歡輸球吧?”
蘇舟抽了下鼻子,扭過頭說:“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沒有人喜歡輸球,可不能因爲不喜歡輸球,就不去打球了吧。”
法國解說:“………”
你說的對。
然後
法國解說再度另闢蹊徑,試圖二次救國:“那麼,你這麼想:你那麼說,就好像很嫌棄安吉洛·比安奇似的,要是讓比安奇知道了,他該多……”法國解說的嘴角猛的一抽,憑着對古董先生的信仰,才艱難的忍下胃痛繼續說,“……那麼,他該多傷心啊……”
蘇舟:“………”
這招是有用的,蘇舟被嚇得瞪圓了眼,一點也擺不出qaq的模樣了。
此刻,這碗粥只覺得很驚恐,又有點想要不屑地冷笑一聲。
什麼傷心,安吉洛·比安奇根本都不會知道粥說過這句話的好嗎,你能想象大天使先生窩在沙發裏看比賽解說的場景嗎?
反正這碗粥是不能。
蘇舟不鬧了,吸了吸氣道:“好了,局與局之間的一分鐘休息時間結束了,希望大家有很好的被我們娛樂到——對,我就是故意的,你們被騙到了嗎?——那麼,接下來,請繼續看向場中,交換髮球權以及場地,第二局比賽馬上開始!”
聽到這段對話的衆人:“………”
法國解說:“………”你開心就好???
而場邊的菲克則好難受啊!他全程都是在努力憋笑的!他現在真的好想跟其他人分享啊!可是爲什麼其他人都不戴耳機啊!
法國隊那邊,戴着耳機的雷蒙·博耶爾則正在忍俊不禁,輕笑搖頭的模樣怎麼看就怎麼好看。
至於廣大的球迷羣衆們——
所謂人民羣衆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管蘇舟怎麼說,反正他們都是不信的!
再說場中。
世界第一與世界第十六,奧古斯特·沃爾夫與阿朗·馬丁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即使阿朗·馬丁並不怯戰,並且在絞盡腦汁、費心費力地試圖打好每一球,儘可能的打出更多的好球——
即使如此,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便宛如那永遠不可能閉合的天與地,就是這般的殘酷而現實。
場中的節奏非常的快,繼第一局的11:1之後——
——第二局,奧古斯特11:2阿朗。
——第三局,奧古斯特11:2阿朗。
世界
第一先生並不溫和的連下三局,在短短地八分鐘內,便極爲可怖的將大比分從0:0變爲了3:0。
這之後,到了第四局,比分才稍微變得好看了一點。
——砰!!
奧古斯特遠臺拉球!
——咚!
阿朗·馬丁堪堪回擊!
——乒!
奧古斯特變向釣臺。
——嗖……
阿朗·馬丁踉蹌救球,回球極高。
——轟!!
奧古斯特並不留手,壓拍扣殺!
——砰砰砰砰……
阿朗·馬丁無力追球。
…
……
………
奧古斯特3:0阿朗。
奧古斯特5:2阿朗。
奧古斯特8:4阿朗。
奧古斯特10:5阿朗。
——奧古斯特11:6阿朗。
隨着法國人的拉球下網,小比分奧古斯特·沃爾夫11:6阿朗·馬丁,大比分奧古斯特·沃爾夫4:0阿朗·馬丁,以一個意料之中的分差,今晚的第一場比賽落下了帷幕,總耗時僅爲十分十六秒。
賽後,與從來懶得和對手握手的某世界第二先生不同,德國隊的隊長一向是德意志的門面之一。
雙方球員手持球拍,向着同一個方向走去,繼而又在即將相撞前雙雙暫停。
作爲慘敗的一方,阿朗·馬丁帶着苦澀,強顏歡笑,朝世界第一先生伸出了手。
“不愧是你,沃爾夫,我根本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
“承讓了,”奧古斯特頷首道,“你的巧勁與小動作讓人印象深刻。”
什麼印象深刻,看看吧,與大汗淋漓的自己不同,這位世界第一先生也就是在絲絲細雨中緩緩漫步吧。沒有繼續說話的心思,阿郎站在奧古斯特的後方,在奧古斯特與裁判握手後,他也與裁判雙手相交,繼而,他拿起早已溼透的毛巾,朝着半人多高的隔離板走去。
唉,失敗,意料之中的失敗,合情合理的慘敗。被打了個慘痛鴨蛋的法國人在心中苦笑。
走到隔離板旁,尚未跨出隔離板,阿郎便看到了一隻手,以及掛在那隻手上
的、沒有半絲水汽的新毛巾。
阿朗的視線上移,給他遞毛巾的自然不可能是他們的教練,而是他們法蘭西的瑰寶,跨在兩個世紀的分界線中,立於光與陰的歲月縫隙,他們的古董先生,雷蒙·博耶爾。
阿朗接過毛巾,再次重複着賽前所說的那句話:“雷蒙,你的教子可真的是給我抽了個好籤。”
雷蒙沒有說話,只是伸出雙臂,給了渾身汗透的阿朗一個擁抱。
“好了,阿朗,”雷蒙半抱着自己的隊友說,“擦擦汗,披上外套,回到休息室,然後衝個澡。”
與此同時,另一端,德國隊。
“恭喜,沃爾夫隊長,又是一場勝利。”與法國隊不同,在德國國家隊這邊,站在最前方的是貝克爾·沃爾夫岡,第一個說話的是貝克爾·沃爾夫岡,遞出汗巾的,同樣也是這位德國國家隊的總教頭。
說實話,奧古斯特的汗水並不多,但是他還是道謝接過了汗巾,將乾燥柔軟的汗巾搭在了自己赤裸在外的後頸上。
在貝克爾教頭髮話後,尤利安纔有些緊張的開口道:“很出色!隊……奧古斯特!一如既往的出色!——這是你的衣服!請儘快披上,防止着涼!”
這……
奧古斯特接過衣服,看着小後輩繃成一條直線的軍人站姿,除了無奈,還能有什麼呢?
奧古斯特無奈道:“謝謝,尤利安——我說過了,我們都是同一隊伍的隊友,我知道你很……崇拜我,但是你不需要這樣,我們都是同樣的人。”
奧古斯特說什麼都是對的,尤利安果斷認真點頭。
奧古斯特:“………”
唉。
一旁,憋了半天的笑,如今是笑上加笑,菲克終於憋不住了。
這一笑,自然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菲克:“………”
菲克舉舉手:“…嗨?”
貝克爾教頭哼了一聲:“還不快去熱身?感謝你的好隊長吧,一場比賽僅用了十分鐘——你的比賽提前了,去熱身,半個小時後準備上場。”
——這裏就要說說另一條規則
了。
按照賽程規定,七局四勝的比賽,爲每一場比賽留出了一個半小時的充裕時間,這是建立在平均每局比賽的耗時在10+分鐘、且全部打滿七局的基礎上。但是,說句實話,打滿七局?這其實並不是非常的普遍,所以,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無法被充分使用完”纔是常態。
通常來說,即使一場比賽的耗時僅爲半個小時,這樣的規則也是不會改變的:下一場比賽的開始時間,依舊是在[一個半小時-半個小時]的一個小時之後。
但是,如果一場比賽的耗時再短一些呢?
——當一場比賽的耗時不足十五分鐘時,下一場比賽的舉行時間,被設定爲從比賽結束起的半個小時後。※
換句話說——
菲克抓抓頭,唉呀,都是因爲他們隊長,他該準備上場啦!
菲克利落的卸下身上的累贅,便準備——
不,等等。
“嘿!奧古!”菲克湊到了奧古斯特的身邊。
奧古斯特已經穿上了外套,此時正在用另一條毛巾蓋住微溼的金髮,半個小時,時間很充足了,他還可以回到休息室,去衝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再回到賽場。
奧古斯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菲克。
菲克甩了甩已經被他取下的耳機:“隊長,好不好奇那個中國小鬼是怎麼解說你的?”
“哦?解說?”奧古斯特敏銳的捕捉到了盲點,那雙在運動過後顏色稍深的冰藍色眼睛微微下壓——他比菲克要高了足足六釐米,“你的意思是,蘇舟今天改了風格,不再夸人,而是平直解說了?”
這……
菲克笑嘿嘿的:“也不是。”
“那是?”奧古斯特側過頭問。
一旁,尤利安·阿茨特抿起脣角,攥緊拳頭,終於知道什麼是悔不當初——
對啊!尤利安!你不是早該知道奧古斯特對蘇舟很感興趣的嗎!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戴着耳機聽解說呢?!
小可愛後悔了。
而被奧古斯特斂眸注視着的菲克先生,此時其實有點毛悚
悚的。自家隊長是真的名副其實,從頭到腳、各方各面,都是那所謂的“別人家的球員”,換句話說,自家隊長其實是一個很大度又包容的人,只是,嗯……
菲克:“………”
隊長這麼看人的時候,是真的確實好像有點可怕的!
菲克輕咳了一聲:“咳,也沒什麼,就是蘇舟說你很可怕呢。”
奧古斯特一愣:“…可怕?……他不可能沒看過我打球?”
菲克解釋說:“是的,他看過,但是他說,視角位置不同,感覺就不同了。”
奧古斯特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
他輕笑開來。
“還有呢?”奧古斯特問。
菲克眨了眨眼。
奧古斯特耐心道:“應該不止是這樣,除此之外呢?”
“還有……”自家隊長的敏銳度不是蓋的,菲克只好實事求是的說,“蘇舟哭着說想和你來一發,在球場上的那種。”
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確信,原話肯定不是這麼說的,但是其中的意思他已經get到了。
奧古daddy有點情不自禁的小開心。
菲克瞅了奧古斯特兩眼,覺得自家隊長的心情好像不錯,於是他那顆懸到喉嚨頭到心臟,便也重重的落了下去。
誒,沒事了!
菲克:“好嘞,我去熱身了,隊長你也快點回去沖澡換衣服吧,一會見!”
說着,菲克挪了挪腳步,開始下腰拉伸了。
一旁,尤利安有些遲疑不定:“奧古斯特,需要我——”
“不用了,謝謝,我自己更快一些。”奧古斯特朝尤利安微微搖頭,繼而看向一臉“哦你們總算說完了”的本,和摸着鬍渣高挑眉頭的貝克爾教頭。
“本,教頭,我先回去了,稍後見。”朝兩人微微點頭,儘管有些悶熱,奧古斯特還是將外套的拉鍊拉到了胸口。
回到休息室的路上,奧古斯特的心情頗好,他的手中拿着手機,正半低着頭,一邊走路,一邊瀏覽着頁面。
蘇舟的解說——包括他的解說片段,真的是太好找了,只要他打上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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