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意大利-第二夜·羅德VS哈維結束
1：1平,交換髮球權，第五局中的第二次發球權,白色的小球落在了身着純白色球衣的英格蘭方的手裏。
哈維握着球，尚且沒有沉下重心,完全挺立起的一米八二的身高,讓那距離地面僅有七十四釐米高的乒乓球桌略顯渺小。
他的右手拿着球拍,左手的手心朝下，白色的小球在他的左手掌心與乒乓球桌之間來回起伏彈跳。
——乒，乒，乒乒乓乓……
啊，這樣的聲音還是這麼的好聽,好聽的讓哈維的脣邊又噙起了笑。
對面，本身有些不以爲意的——並非是對待比賽的不以爲意，而是對於暫停的不以爲意——羅德里格斯動作一頓，眉頭在不經意間便稍稍皺了起來，他一向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而那在大多數情況下都非常靈驗的直覺正告訴他,對面的那個英格蘭人似乎………就是，具體一些的話就是眼神，玄妙一些的話就是狀態,似乎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無名的警醒在羅德里格斯的腦中敲起了警鐘，年輕的西班牙狂狼下意識的收緊了手心，將乒乓球拍握的更緊。
對面，乒乒乓乓的前奏聲終於結束了,哈維收回了巡視對面的目光，繼而變幻了身位，他彎腰曲膝，沉下了重心，半邊的身子袒露給了隔離板一方，左手的掌心攤開向上，白色的小球躺入其中。
哈煩煩的心裏又開始唱歌了，輕快的旋律在他的心中奏出韻律頗豐節奏。
嗒、嗒嗒、嗒嗒嗒嗒——
心中的鼓點化爲了無形的音符，這些無形的音符又彷彿將那顆白色的小球漸漸包裹。
哈維拋球。
鼓點輕揚的“咚咚咚咚”，與那顆上升又下降的小球做着同步的運動。
咚，咚，咚咚咚——
…咚！
鼓點最沉的那一瞬間，便是哈維下滑手臂，用球拍狠狠擦
過小球的那一剎那！
嗖——
棕色的球拍自右上方極快的揮向左下方，紅色的膠皮則無比迅猛的摩擦着白色小球的側面！這是一發絕對純正的側旋發球，施加在小球上的旋轉是那般猛烈，猛烈到在小球飛過球網的那一剎那、尚未再次點桌的那一瞬間，白色的小球便開始在藏藍色的球桌上劃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向右偏轉——以羅德里格斯的視角是向左偏轉——的弧線！
毫無疑問，又低又快又轉又短，這是一發極爲出色的發球，卻不足以出色到讓羅德里格斯感到困擾的地步。
不需要用腦子去思考“是直接反手擰拉來一板”還是“反手搓球來一發”，羅德里格斯的手臂永遠比他的大腦要更先一步。
黑膠朝上，手臂下切，羅德里格斯半步踏前，手腕自發的調整好了最最適合搓球的球拍的傾斜角度，隨即便是動作果斷的利索一搓。
砰…！
與重拍拉球相比，球拍搓球的聲音是那麼的輕微，搓球一擊之下，白色的小球被反向旋轉的外力所覆蓋，再度飛向英格蘭人所在的半臺。
而在球檯的那端，哈維·約恩卻早已擺好了拉球進攻的起手式。
“‘狂人’是吩咐了哈維要加強進攻！掌握主動權嗎？！”解說室內，蓋文·史密斯迫不及待的大喊出口。
而不管有着“狂人”之稱的喬內斯·肯斯坦教練是否吩咐過這樣的戰略，總之，場中，確實是由哈維·約恩率先發起了進攻！
刺啦——！
腳步後撤，右臂大敞，繼而，在小球落在擊球範圍內的那一瞬間，讓球拍幻化爲刀！
當嘴角不再噙着那抹總是喜愛停留在嘴角、依依不捨、不想離去的懶意笑容時，似乎連那雙眼中的脆皮焦糖色，都因笑容的消匿而變得濃稠深沉。
這雙變得色澤更深的焦糖色眼睛中，滿滿的都是那顆朝他迅速飛來的白色小球，哈維·約恩放輕了自己的呼吸，啓動起自己的身軀，他的雙腳在淺褐色的地板上迅速滑步變動，彷彿有着一隻無形的手在無形中操縱着無形的節奏，所有的一切都是
那麼的韻律富有。
嗒、嗒嗒、嗒嗒嗒——
啓動、滑步、錯位、站立、引拍、瞄準、揮動手臂、撞擊小球——
轟！！！
弓與箭，刀與獵物，乒乓球拍擊中了小球，白色的小球又化爲了刀刃，目標就是站在球檯另一端的西班牙人！
而這一位被視作獵物的西班牙人，他的心中則正在大笑，連帶着，那股想要大笑卻因爲比賽的正在進行而不得不忍住的笑意——必須壓住的笑容在他英俊深邃的五官上呈現出扭曲的趨勢，讓他表現出一股狂氣與猙獰。
來得好！
羅德里格斯的腳步離開了原地。
什麼是比賽？！削球算什麼，旋轉算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爲進攻而服務的！唯有與對手正面廝殺的進攻！纔是賽場上最爲耀目的顏色！
對哈維·約恩的主動感到了十足的滿意，這樣的滿意在千分之一秒內便徹底轉化爲了更強的戰意，大汗淋漓的現狀並沒有讓羅德里格斯感到疲憊，相反，他只覺得興奮，爲了這個不太一樣——已經幾乎快被他完全遺忘的哈維·約恩！
頓時，在不少人都以爲比賽的結局大概是以西班牙人的勝利作爲終結時，第五局的交鋒竟然在瞬間又變得激烈了起來！
砰！
進攻！
乓！
進攻！
轟——
還是進攻！
近臺快攻！遠臺對峙！側身變線！搶球救球！
撤臺兩米的位置，羅德里格斯爆衝弧圈大斜線！
撤臺三米的位置，哈維·約恩擰過身軀，上手就是一板大直線的拉側上旋球！
羅德里格斯啓動腳步，由自身的右手半臺衝到自己的左手半臺，所需要的時間不過連一秒都不到，隨即，尚且不等身軀停穩，一板子又狠又衝又猛的側身位拉正手球，便又氣勢洶洶的朝着哈維·約恩的半臺再度飛去！
乒……
砰！
乒乓！
咚…！
在英格蘭方再次發力，西班牙方手感越佳的火熱狀態之中，比賽的節奏竟然又上升到了另一個境界！
追擊！擊球！猛攻
！
追球！揮拍！反攻！
球拍擊打小球的聲音極爲沉重，小球擊打在球檯上的聲音更爲沉重！每一聲“砰”都宛如巨鼓鳴叫，而這樣的“咚咚咚咚”聲又連成了一片不間斷的戰鼓嘶嚎！
羅德里格斯5：3哈維。
羅德里格斯6：4哈維。
羅德里格斯7：7哈維。
羅德里格斯9：8哈維。
…
……
………
比賽的節奏變得極快，因爲每一球之間的交鋒都是那麼的迅猛。
比賽的節奏也變得極慢，因爲每一球之間的交板皆不下十板。
極快又極慢的節奏正如這交替上升中的雙方的比分，呈現出了一番你追我趕的焦灼之勢！
解說室內，來自英格蘭的蓋文·史密斯先生有點想瘋。
他不知道是該先瘋一下，他們偉大的哈維·約恩竟然在單打的比賽中也能這麼給力；還是應該先瘋一下，他們是不是有可能把這位來自西班牙的狂獸餓狼、本次年終巡迴賽的種子選手………
是不是有可能，在第一場比賽中，就直接把這位屬於西班牙的天子驕子給拉下馬呢？
人，總是要會做夢的，而無論是哈維·約恩的表現，還是場中的局勢與此刻的比分，都無比直白的告訴了蓋文，這個夢或許是有可能實現的。
蓋文·史密斯發瘋般的捏緊了話筒，蘇舟甚至能看到這位英格蘭解說的手背上，一條又一條的青筋正在跳動。
“讚美哈維·約恩！”蓋文·史密斯的右手在顫抖，他的嗓音同樣帶着破音的抖動，“讚美哈維！讚美哈維！了不起的哈維·約恩！讚美我們的狂人！讚美偉大的喬內斯·肯斯坦！他在過去、現在與將來皆爲永存！喬內斯·肯斯坦從來不會讓我們失望！球員時期的他不會讓我們失望！教練時期的讓同樣值得我們爲他奉上鮮花！——10：10平了！10：10平了！還有機會！英格蘭啊，我們的雄獅啊，我們還有機會！！——蘇舟，你怎麼看？”
臨時兼職解說的某碗粥，再次失去了他的兼職素養。
“別說話
！”蘇舟繃着嗓子，雙眼死死的盯着呈現在大屏幕中的闆闆交鋒，“憋着別說話！我要看比賽！別跟我說話！！！”
忽然就被吼了一臉的英格蘭解說有點懵：“………”
…喵、喵嗚？
場中，第五局的小比分已經到了11：11平。
隔離板外，西班牙隊，迭戈·託雷斯不得不皺起了眉頭，目光緊繃，看向場中。
“教練。”西班牙的隊長問，“羅德……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西班牙隊的教練沉默了一會，在小比分變爲了羅德里格斯12：11一分領先時，趁着死球的機會，他才說：“不，羅德的發揮很好。”
是的，迭戈也覺得羅德里格斯的發揮很好，手感上頭，正是因爲迭戈並不覺得羅德里格斯有什麼很大的問題，他纔不得不詢問他們的教練：“那，爲什麼……”
爲什麼，第五局的局勢，又再次變得焦灼起來了呢？
西班牙隊的教練沉默了一會，說了一個單詞：“——ritmo。”
——節奏。
是的，節奏。
解說室內，當一場七局四勝的比賽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局，而第五局的局勢又是這般的針鋒相對、分毫不讓時……
在第一局之時，讓蘇舟難以形容的那種感覺，那個因爲樣本不足、尚且無法被他明確得出的結論——
……蘇舟想，就是“節奏”了。
哈維·約恩的擊球節奏非常……出色？腳下的步伐非常漂亮，律動的節奏感極強，就像是……就像是……
解說室內，在不知不覺間漸漸皺緊的眉頭忽然鬆開，蘇舟怔住，忽然想起了那個冷風颳過的夜晚，他坐在那輛極爲復古的英倫tx4的副駕駛中，正駕駛的位置，則是屬於正在球場中擊球奮鬥的哈維·約恩……
……這個男人打開了音響，與蘇舟以爲的“他大概會喜歡搖滾樂吧”的印象截然不同，哈維·約恩對韻律悠揚的鄉村音樂情有獨鍾。
………對了，就是音樂。蘇舟的心中閃過了這樣的低語。
就是音樂，哈維·約恩在球場上的律動與節奏感，巧妙
靈活的就像是隨口可唱的鄉村韻律。
這種韻律感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擁有的，譬如安吉洛·比安奇是因爲他極爲優秀的預判力，所以總是可以極爲犯規的提早一步；譬如羅德里格斯·雷耶斯則是因爲他堪比野獸般的直覺與極強的反應力，所以他的肢體動作總是可以犯規般的，及時搶先的去滑步追球………他們的步伐都是極爲優秀的，卻沒有哈維·約恩這樣的韻律感。
……有點奇妙。蘇舟略有遲疑地想，這種能給他“這個人的擊球節奏非常有韻律感”……能讓蘇舟的心中冒出這種形容的，哈維·約恩其實是第一個。
而這樣的韻律感其實與他的雙胞胎兄弟，盧卡斯·約恩也有那麼一點點的相似，在西班牙站的1/8決賽中，在對陣盧卡斯·約恩的那一場比賽裏，讓蘇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盧卡斯·約恩那宛如山水寫意般的拉弧圈擊球。
宛如花開花落，雲捲雲舒，就如高山流水，盧卡斯的拉弧圈是那麼的寫意自然。
而哈維·約恩……
蘇舟定睛看向場中，第五局的廝殺激烈的有些過分，爭球的局面一增再增，已經到了羅德里格斯15：15哈維平分。
此時，爭球的局面，一人發一球，球權再次落到了羅德里格斯的手裏。
解說室內，當蒙在心中的那片因爲樣本不足而生成的迷霧漸漸消散後，蘇舟倒是也有心思說話了。
……然後那顆反應遲鈍的大腦，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纔，似乎，好像，他又一個不小心，把他的兼職素養餵給天策了。
蘇舟：“………”
蘇舟再想，不僅如此，剛纔，似乎，好像，他還對着英格蘭解說對臉一吼了……
蘇舟：“………………”
腦中閃過的省略號更長了。
蘇舟輕咳一聲，佯裝無事道：“來，鑑於場中的局面不知道還要焦灼到什麼地步、比分還要上升到什麼境界，這裏，我們先來分析一下場中這兩位優秀的選手吧。”
一旁，英格蘭解說是個不記住打的，他完全沒把蘇舟的那句堪稱尖
叫的“憋說了我要看比賽！！！”給記在心裏，但是他也——
英格蘭解說發出了喵式尖叫：“憋說了！我要看比賽！不許說話！我要心臟病突發了！衝啊我的小哈維！我甜甜的心肝小寶貝！！！”
蘇舟：“………”
是這碗粥輸了_(:3」∠)_
而西班牙隊一方，西班牙隊的教練則正在對着他們的隊長說，以引導性的提問方式。
西班牙隊的教練問：“迭戈，羅德的優勢是？”
迭戈不假思索的回答：“極快的反應力，強悍的臂力………對進攻的強烈慾望，以及，隨之衍生出來的，超強的遠臺對峙能力。”
西班牙隊的教練又問：“還有呢？除了這些具體的，更加抽象一些的呢？”
抽象的？眼睛看着場中，心中不斷思考，迭戈一心數用，短短几秒後，他回答道：“……氣場？”迭戈不太確定地問。
西班牙隊的教練卻給予了肯定：“順着這個方向繼續說。”
迭戈頓了頓，又想了想，在場中的比分變爲了羅德里格斯16：16哈維時，西班牙隊的現任隊長才說：“……羅德的氣場很強，各國的媒體也多次報道過，這種彷彿能hold住全場，讓整個球檯都成爲自己的領土，讓整場比賽都成爲自己的所有物………雖然還略顯稚嫩，但是能擁有這種足以感染對手、全場、球迷的……本領？特點？氣勢？也不是每一名球員都能擁有的。”
西班牙隊的教練的教練擡了擡下巴，點向場中，再問：“那麼，想想第五局，再想想較快結束的第三局與第四局，羅德有什麼變化？”
不過只是需要稍微提點而已，迭戈一愣，猶如雲霧忽散，忽然就恍然大悟。
他猛然看向場中，驚愕道：“對，就是我剛纔說的那些，節奏和氣場……整場比賽，不像是都在羅德的節奏之下了，每一板的拉球不再是那麼的得心應手，還有……”
西班牙隊的教練吐了口氣，眉頭越皺越緊：“對，球員擊球都是有自己的習慣和節奏的，你再看看哈維·約恩，有沒有覺得英格蘭人
的節奏感特別好？每一次滑步、停穩、回擊……哈維·約恩的擊球就像是……早年的時候，就像是鼓點，用那羣英國佬的說法，盧卡斯·約恩的拉弧圈是優雅輕盈又充滿力道的華爾茲，哈維·約恩的擊球就是節奏輕快又有力的踢踏舞鼓點。”
西班牙隊的教練教練有些頭痛地想，真是不知道那位狂人對哈維·約恩說了什麼，在單打中發揮的這麼出色的哈維·約恩……他差不多已經有好幾年沒見到了。
而迭戈·託雷斯也想起來了，畢竟，他和哈維只差一歲，他們兩人其實是同一時代的球員，不過因爲他們兩人的交手年代太早，而這些年的約恩兄弟在單打中又不怎麼給力……
國家隊的隊長也是事很多的，簡而言之，隨着屬於約恩兄弟的雙打形象越發的根深蒂固，外人對這兩人的單打印象，便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越發單薄。
即使這兩人的單打世界排名，穩穩的維持在前十之中。
……大概是那種“光越亮，影子就越暗”的道理吧。
看到迭戈若有所思的神色，西班牙隊的教練又問：“想起來了嗎，隊長？我還記得呢，在你們兩人第一次交手之後，‘這個人的球打的太穩了’——迭戈，這可是你的原話。”
迭戈：“………”
迭戈認真回憶了兩秒，卻發現自己是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了，他試探的問道：“抱歉，教練，我不記得了，我還說了什麼其他的話嗎？”
西班牙隊的教練很乾脆地回答道：“‘這個人的球打的太穩了，無論我怎麼釣臺，他的節奏也完全沒有亂過，球感也太好了吧’。”
迭戈冥思苦想了一會，總算是想起來了：“……那麼，那一場比賽，”迭戈不太確定地問，“我是不是輸給哈維·約恩了…？”
西班牙隊的教練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過去許久的回憶越發的清晰了起來，迭戈想了想，又問：“我是不是還說過……我很不甘心？雖然我釣球失誤——釣球下臺的次數有點多，平白送給了對方不少分，但是我還是感覺哈維·約恩的
韻律感強的彷彿作弊，一點都沒有釣人的成就感？”
西班牙隊的教練再次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迭戈不說話了，腦中卻是仍然在大腦風暴，他想，是啊，當年，剛剛成年的他，發自內心地覺得，哈維·約恩絕對會是他的乒壇道路上的一大剋星、一大阻礙，但是，好像在不知不覺間……
……不止哈維，約恩兄弟在雙打方面的成就越來越耀眼，單打方面反而被人忽視了。
“所以，”西班牙隊的教練總結道，“不是羅德里格斯打的有問題，就像你曾經說過的那樣，迭戈，你身爲釣臺好手，本身就是非常擅長打斷地方節奏、讓敵方不得不跟着你跑的類型，而哈維·約恩卻從來不會陷入你的節奏………就像是以‘不變’來應對‘萬變’，只要他能一直穩住自己的節奏、完全不被對手所幹擾，這本身就是在削弱對手的節奏。”
“不過……”注視着場中，西班牙隊的教練緩緩揚起了笑容，“不管喬內斯·肯斯坦在那一分鐘的暫停時間裏做了什麼，而哈維·約恩的心裏又在想什麼，他的發力時間，來的太晚了。”
隨着西班牙隊教練的話音落地，場中，過於漫長而焦灼的第五局，終於以羅德里格斯21：19哈維落下了帷幕。
就此——
在將近一個小時的賽場廝殺之後，大比分羅德里格斯·雷耶斯4：1哈維·約恩，由西班牙的年輕兇獸，拿到了繼續前往下一場比賽的入場門票。
恍惚，竟然300萬字了，週日23:59前抽33個紅包吧恍惚…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寧夏幽荷】上章捉的bug啾咪！是盧卡斯在最後出聲的不是阿杰爾是我筆誤qaaaaq已經改正mua！
粥粥：醬油繼續jpg（不沒人告訴我哈煩煩很擅長對付釣檯球員啊？？？
作者：啊啊啊我速度的仔細讀一遍精修去了qaq！！！（每天都在日更與不日更之間痛苦的掙扎試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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