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番外-17歲粥穿到五年後Ⅺ

作者:二閒
躺在古董先生——雷蒙·博耶爾的懷裏,蘇舟只覺得有點不好。

  呼吸不穩,手腳發麻,頭昏腦脹,臉紅心跳。

  蘇舟:“………”

  啊,這碗粥真的死了,這個夢不要醒了,請讓這個美好到過分的夢做的更長一點吧——

  躺在一向讓自己毫無抵抗力的古董先生的懷裏,五年前的小碗粥如此卑微的許願着。

  頓時,在本不應該如此早到的古董先生提前到來後,一度混亂的場面總算變得可堪入目了一些。畢竟,在百分之九十九的與乒乓球相關的人的心中,雷蒙·博耶爾都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傳奇,是一個佔據了極爲特殊地位的偉大球員。

  ——即使你對他並無好感,你也很難說一句“我討厭他”。就連一向“惡名昭彰”的安德烈·彭德拉,也會勉爲其難地叫上一句“先生”。

  更何況,這一名偉大的球員早已在四年前就退役了。當一名球員——或者說不僅僅侷限於球員,當任何人、事、物從“現在進行時”轉變爲了“徹徹底底的過去時”之時,外界只會在那早已光輝閃爍的冠冕上,極盡讚美地爲其奉上更多的璀璨榮光。

  【年輕時的他是一團火,】中國國家隊的總教頭曾經對媒體們這麼說過,【現在的他則是一從溪流——是的,我沒有用錯,就是“一叢”溪流………你如何會對那些緩緩途徑、流過你皮膚的溫和流水心生惡感呢?——沒有人會的,至少我是絕對不會對這樣彷彿可以滋潤萬物、包容世界的流水,生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惡感的。】

  所以——

  在古董先生到來後,這支越發龐大的隊伍分成了三隊。

  最前方的,是小聲交談着什麼的尤利安·阿茨特與米格爾·德席爾瓦。

  位於中間的,是哼起小調的羅德里格斯·雷耶斯,與隱含慍怒的安德烈·彭德拉——他們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一米遠。

  而綴在最後面的,則是穩健抱起蘇舟的雷蒙·博耶爾——蘇舟與古董先生兩人。

  躺在古董先生的懷裏,小碗粥有些——

  後知後覺的,感到了非常的害羞。

  “先生……”蘇舟動作極輕地扯了扯雷蒙的胸前衣襟,“放我下來吧。”

  雷蒙並未頓步,只是微微低頭,用那雙在流光下仿若淌水潺潺的灰色眼睛,詢問地看向這位早已成年——卻依舊少年的教子。

  “怎麼了?”那較之五年前更爲醇厚溫儒的嗓音友好地詢問着。

  ……蘇舟被一個眼神一句詢問弄的更加的心跳如鼓。

  小碗粥不禁挪開了視線,把頭半埋在了雷蒙的胸前。

  他小聲道:“我又不是真的不能走路………抱一下就行了,father,你……”

  小碗粥欲言又止,心想,抱一下、感受一下就好了,哪裏能讓四十多歲的古董先生,把這碗粥從停車場抱到沙發前呢?

  正這麼想着——

  下一刻,自頭頂傳來了低低的淺笑。

  蘇舟:“………”

  不埋頭了,蘇舟擡頭,與那片淺灰色的溪流直面而遇。

  “蘇舟,”他聽到他的教父說,用那雙在眼角生出細紋……與五年前相比,生出了更多、更多細紋的淺灰色眼睛注視着自己。

  他的眼睛會說話。

  “我還不老——”雷蒙用雙手拖了拖蘇舟的身體,以證明他完全有能力做這件事情,“——至少,還沒有老到抱不動你的年紀呢。”

  蘇舟:“………”

  蘇舟想了想,本是想說:沒事的,先生,您永遠不會老的。

  但是——

  “……真的到了那個年紀也沒關係。”舌苔幾經顫動,蘇舟這麼說。

  他伸出了手,帶着一點試探,當從那片淺灰色的溫柔世界裏,發現瞭如花芬芳的鼓勵時,蘇舟才用雙手摟上了對方的脖頸。

  蘇舟抱住了這一位傳奇,他偉大而始終活在凡間的教父。

  他摟住雷蒙的後頸,親暱地摩擦過雷蒙的側臉。

  “真的到了那個年紀也沒關係的,”蘇舟的聲音不高,就貼在雷蒙的耳邊,帶着餘音的迴響,“father,到時候,就換做我來抱您了………你要相信一名職業乒乓球運動員的臂力呀!”

  蘇舟摟緊了雷蒙的後頸,他的聲音很小也很輕,卻彷彿有着一根永遠也無法被外力摧毀的細線,牢牢地——如同真理一般的就是存在於那裏。

  風聲時間與萬物,似乎都在這摸不到也看不見的無形溫柔中停滯了一秒。

  隨之,隨着凝固的時間開始了再一次的流動,隔着那層柔軟的純棉布料,那隻支撐在蘇舟腰間的大手也開始沿着蘇舟的背脊、順着那觸感模糊的骨節向上移動——雷蒙改爲用小臂支撐着蘇舟的後脊,而他的手,則最終停留在了那片烏黑的發從之中。(審覈大人,請結合上下文,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從公主抱的姿勢變更爲靠小臂支撐對方的後背,都好好地穿着衣服,談話內容是未來志向人生理想

  他的手插入了他的發間。

  不再年輕的法國人揉了揉那柔軟而細碎的黑髮。

  蘇舟配合地低了低頭。

  “好孩子,”雷蒙說,帶着幾絲輕微的嘆息,又轉瞬被刻意誇大的幽默與笑意所覆籠,“那麼,爲了預先支付你在未來的某一天將要照顧我的‘看護費’——現在,我親愛的教子,我將原話奉還給你:不要小瞧一名職業乒乓球運動員的臂力,你看,我的身材並沒有發生什麼讓人哭泣、大罵歲月的可怖變化,這足以證明我在退役之後依舊保持了極爲出色訓練量——如你所說,蘇舟,今天可是‘公主抱粥大賽’呢,在我尚且沒有真正地老去之前,我親愛的教子,我還是可以好好地抱抱你的——可以嗎?蘇舟,我誠摯地希望,可以從你的口中,聽到那必定會讓我無比喜悅的允諾之聲。”

  在這尊已經徹底退出職業乒壇的古董雕塑的臂彎裏,他低下了頭,他擡起了頭。

  時間是凝固的,因爲歲月與時間並不會絆住這個男人的腳步,他從臺下進軍臺上,又從臺上走到臺下,他已經走過了五代人兩個世紀,是始終佇立於歲月夾縫間的永恆光陰。

  蘇舟的呼吸聲再一次地輕了下去。

  他的心臟不再屬於他,他的眼神與感知在這樣的灰色注視下逐漸失控,他體內的血液正在

  雀躍地叫囂着它們對眼前之人的親近,一股熱烈而澎湃的衝動正驅使誘惑着他去做些什麼——

  蘇舟:“………”

  啊,蘇舟又死了,自從來到了這個五年後的世界裏,他已經不知道他究竟死過多少次了。

  如同昔日的小可愛在面對奧古斯特時總也改不掉的緊張與無措——耳根泛紅,臉頰發燙,手腳發麻,心跳如鼓——或許每一個人都擁有一個“我真的對ta毫無抵抗力”的存在,而對於蘇舟來說,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雷蒙·博耶爾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躺在雷蒙那有力而暖洋洋的臂彎裏,蘇舟閉緊嘴巴抿緊脣,連呼吸聲都輕微到近乎消失了,只有那雙靈動依舊的黑色眼睛,怔然失神地注視着那雙正是因爲太過包容與溫柔、反而像是有着近乎能將人溺死的魔力的灰色眼睛。

  在那雙同樣珍貴的淺灰色裏,蘇舟看到了………看到了一臉蠢相的自己,然後他聽到了自家教父的低低失笑,忍俊不禁。

  蘇舟:“………”

  蘇舟只感覺有一股讓他麻痹的酥意自尾椎直衝腦蓋,而另一股極其辛辣的氣體則在他的胸間口腔裏鬧騰的天翻地覆,讓他根本連一個字都吐不出,徒有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不能。

  ——如果要出聲,那必定就是毫無章法宛如魔鬼上頭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

  “上帝賜予我的孩子,”法國人將一個簡單的“godson”說的如此的令人心癢,“回答我吧,我的孩子,儘管我非常想要擁抱着你到最後一刻,但是我依舊尊重你的一切選擇。”

  蘇舟:“………”

  蘇舟哭了,瞬間置身於真空宇宙的窒息感讓他失去了他的喉嚨,讓他只能一言不發地瘋狂點頭。

  ——可以可以都可以,有什麼不可以的??!教父您說什麼都是對的…!!不就是公主抱抱這碗粥嗎?!只要教父您的手臂能行!抱上一天一夜七天七夜三百六十五天也是極好的啊!!

  哽咽落淚粥jpg

  然而這件事還沒完。

  雷蒙有些好笑地望着突然埋頭“嗚嗚”的自家教子——蘇舟把頭死死的埋在他的胸前,然後像只……嗯,像只精力過於旺盛的安格魯,開始不老實的反覆——瘋狂蹭頭。

  於是,不過是低頭垂眸間,雷蒙便清晰地看到了那流露在外的耳根,泛着肉眼可見的紅。

  …哦,又害羞了。

  忍不住地,雷蒙又笑了。

  “蘇舟,”雷蒙狀似擔心地問,“不舒服嗎?你的耳根和脖頸都有些紅——”

  其實臉蛋也超紅的某碗粥頓時:“………”

  ——嗚嗚嗚壞起來的古董先生也好迷人啊嗚嗚嗚!!

  “好吧,”見蘇舟始終埋頭不回話,耐心地等待數秒後,雷蒙只好無奈道,“看來是我讓你爲難了,你——”

  ……爲難?

  蘇舟一驚。

  不不不你什麼你!您怎麼可能讓這碗粥爲難呢…!

  “我不是我沒有我非常樂意!!”熱氣上頭,撐住對方的雙肩,蘇舟便來了一個過於兇猛的仰臥起坐。

  他緊張無比地與他的教父對視着,逼迫自己一定——努力不要變成一碗結巴粥…!

  “那麼,”說不清是見不得自家教子如此緊張,還是這般緊張的教子有些……過於可愛,雷蒙仍然耐心地詢問着,“蘇舟,我是從你這裏得到‘撫養許可’了嗎?”

  “當、當然!”蘇舟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異常堅定,“我……先生!您永遠可以從我這裏得到任何許可!您……你、您知道的,我從來、從來……從來都不…不……不不不——”

  “是的,我知道,”雷蒙溫聲細語地安撫着,“不要急,蘇舟,慢慢來——我親愛的教子永遠不會懂得該如何拒絕他的教父——你是想說這個嗎?”

  蘇舟:“………”

  對就是這個!

  粥式欣喜點頭jpg

  然而,頭還沒點完,那股自尾椎直衝大腦的熱度,就讓蘇舟忍不住地想要繼續埋頭。

  於是他也又開始繃着下巴低頭了。

  然而,下一秒,他同樣也再次聽到了那自頭頂上

  方傳來的輕笑………還有那接着發生在後腦處的輕柔瘙癢。

  ……這實在是太過舒服與溫柔的安撫了,讓人忍不住地想要低頭閉眼,然後感受更多。

  是啦。

  等到再次將頭埋在了雷蒙胸前時,蘇舟發自內心地嘆息並欣喜着——

  是啦,這個世界上,哪裏會有人懂得該如何拒絕您呢。

  然而,這句話出生後的生理年齡尚且不到一秒鐘,蘇舟的腦中又頓時閃過了另一雙淺灰色的眼睛——

  那是被譽爲“最最珍貴的淺灰色”的、來自於安吉洛·比安奇的雙眼。

  宛如直男從來不懂得該如何區分口紅的色號,當他試着在腦中將兩種灰色有所比較之時,蘇舟也不懂得該如何描述兩種灰色的不同。

  但是,色號是不知道的,比喻還是可以使用一下的。

  ——安吉洛·比安奇的灰色是珍貴的鑽石,雷蒙·博耶爾的灰色是山間的薄霧。

  “…蘇舟……蘇舟?”

  ——有人的聲音自耳畔傳來。

  “……又在想什麼?蘇舟?”

  ——那是想象的具現化,一時之間,想象與現實之間的薄壁成爲了霧氣般的虛無。

  蘇舟睜開眼,看到了那一片來自於起伏山巒的半腰氤氳之霧。

  ……真好看呀。

  片刻怔愣後,蘇舟忍不住地伸出了手,觸摸上了雷蒙的眼角。

  這——

  雷蒙的腳步慢了一拍,又在下一秒徹底停住。

  “怎麼了?”駐足不前、已過四十三歲的法國人如此詢問着,他特地低了低頭,以方便那隻在自己的臉上摸索的手。

  於是,在霧氣友好的配合下,蘇舟摸到了那片不可被捕捉的霧。

  他摸到了它,然後注視着它,像是想要看清被這片薄霧所籠罩的山巒之後,究竟隱藏着怎樣的奇觀珍寶。

  “…先生。”

  “嗯?”

  “您的眼睛真好看吶。”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不爲別人所知的小祕密,收回了那隻碰觸眼角的手,蘇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他的教子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

  ——他的笑容總是有着一種很奇特的感染力。

  並不想刻意地掌控面部的肌肉,雷蒙順從了自己的本心,揚起了極其細微的淺笑。

  “你的眼睛也很好看,”眼角與脣邊生出與歲月流逝相伴的縱橫細紋,低眸對視間,他回敬着這位嘴巴很甜的教子,“那是我所見過的最最靈動的星星——那是有着生命的星星——那就是你,蘇舟,我親愛的教子,上帝賜予我的孩子。”

  “……怎麼會呢,”片刻對視後,酒窩出現間,恍若靈動的流月晨星,蘇舟也露出了柔軟的微笑,“先生,您是我所見過的最美的風景——那是有着生命的風景——那就是您,先生,我親愛的教父,命運賜予我的奇蹟。”

  雷蒙又笑了,笑的更開懷了。

  他的教子總是這麼的——

  “你的金舌頭——”雷蒙情不自禁的讚歎着,“永遠都像是被最最甜美的花蜜所眷顧着。”

  然而先前的花蜜似乎還不夠甜。

  “那是因爲我所面對的人是你——”以一種仰視的視角,蘇舟眨了下眼睛,“那必定是因爲在我面前是最具魅力的——蜜蜂?我可以這麼說嗎?……哈,您別笑我了,讓我先繼續——咳,正是因爲您總是讓我情不自禁,爲了能讓您開心,我才總是去用上那最最甜美的花蜜。”

  前方,隱約聽到這兩人的對話——磕磕絆絆、並不完整的對話——的第二梯隊,羅德里格斯與安德烈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

  融化的巧克力與剔透深邃的寶石綠相遇了兩秒,然後立馬嫌棄地轉移了方向。

  安安大公主首先開吹:“嘿!不愧是蘇!英文說的比莎士比亞那個老傢伙好多了!!”

  去去去,即使被誇讚的人是他的靈魂之友,對威廉·莎士比亞抱有無比敬意的羅德里格斯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一踩一碰。

  這個英國人就是沒大腦。

  羅德里格斯冷睨了這個蠢大個兒一眼,聽着被風傳來的身後低語,不禁就是一聲長嘆。

  “唉……”羅德里格斯嘆息着,不由向後看了

  一眼——他看到了自家室友發自內心的喜與歡笑,以及同樣欣悅的古董先生雷蒙·博耶爾。

  羅德里格斯:“………”

  羅德里格斯開始揉頭了,滿是粗繭的雙手插入了自己的後腦,揉弄着那頭燦金色的半長頭髮。

  “室友還是很有吟詩天賦的,”西班牙人給予了友人充分的肯定,卻也感到一些發自內心的遺憾,“但是……有些可惜,他向來吝嗇於在我的面前去展露他的不爲人知。”

  作爲唯一的聽衆,腱子肉異常結實的安安大公主:“………”

  嘔。安德烈露出了分外噁心的神色。

  “雷耶斯,”安德烈嘲笑道,“你是個嘰嘰歪歪的小姑娘嗎?你的話聽起來真讓人感到作嘔。”

  羅德里格斯哪裏會和這種蠢貨較真呢,他只是淡淡的瞥了身邊人一眼,然後繼續遺憾——非常毒辣的那種遺憾:“哦——我現在感到更可惜了,我如此心有所想的時刻,爲什麼我的身邊卻只有一個腦子裏只有肌肉的蠢貨呢。”

  安德烈的額角蹦出青筋:“‘你他媽的說誰是蠢貨?!!’——雷耶斯,你以爲我會這麼說嗎?!”

  “嘿,”羅德里格斯乾脆挑事,“分明是你自己都覺得‘安德烈·彭德拉是一個會說這種話的蠢貨’——你爲什麼要把髒水潑到我的頭上?”

  “哈?髒水?!——可笑!一個彭德拉怎會……”

  “得了吧英國人,你身上那讓我也不得不稱讚的肌肉已經是你爲數不多的優點,你……”

  …

  ……

  ………

  前方,雖然完全聽不到落於第三梯隊的蘇舟與古董先生在說些什麼,但是聽到第二梯隊在說些什麼——拜託,他們兩人的聲音真是太大了——還是非常容易的。

  隨着那兩個蠢貨的越發放肆——天吶,他們爲什麼總是喜歡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去浪費精力?!呈口舌之快真的有那麼的重要嗎?!——尤利安的額角也跳動的愈發劇烈。

  “喂,你們——”忍無可忍的大可愛終於準備回頭——

  ——一隻手卻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腕

  。

  尤利安一頓,向後轉了一半的頭又回了過來。

  “米格爾?”他叫着友人的名字。

  在烈日陽光的普照下,古銅膚色的巴西人,他的身上像是被塗了一層可以折射光線的色/氣蜜油。

  “尤利安,”巴西人迴應着自己的德國友人,“你的加入只會讓那兩隻野獸更加興奮——然後就會變成你被他們聯合圍剿的老套戲碼。”

  “…我知道……”尤利安不得不蹙起了眉間,“我知道,可是——”

  “——不會太久的,”沒睡醒一般,米格爾捂住脣邊,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含糊不清的吐字間帶着一種懶洋洋的倦意,“在博耶爾先生到來之前,他們就沒有吵夠——再吵幾句就好了。”

  可是問題就是這個“幾句”不知道究竟是“幾句”…!

  從那張冷峻而精緻的臉上看到了些許不耐與隱忍,米格爾頓了頓,掏了掏口袋,從中拿出一個邊長不足五釐米的小盒子。

  “這是…?”尤利安問,詫異地接過了盒子。

  “——耳塞,”米格爾道,“效果不錯,是我最常用的款。”

  尤利安:“……啊?”

  米格爾語氣平常地賣起了安利:“不用嗎?效果真的很不錯,異地睡覺的必備之物。”

  尤利安:“…………”

  彷彿是被針戳破的氣球,米格爾就是那根針,梗在腦中作亂的那股怒氣,就這般突兀地瀉了出去。

  “所以,”米格爾指了指已經被尤利安握在手裏的方形小盒,“幾步路而已,用嗎?”

  “……算了吧,”尤利安將小盒又放回了友人的手裏,“‘吵幾句’和‘幾步路’而已——米格爾,你的判斷總是——鮮少纔會出錯。”

  而米格爾的判斷的確沒有出錯,身後的吵鬧聲大概又持續了一分鐘,繼而便漸漸地安靜了下去。

  這樣的安靜,總算讓尤利安覺得沒那麼頭疼了。

  就此,在古董先生——雷蒙·博耶爾到來之後,傷患粥的監護權,才謂是毫無爭議地被正式確定了下來。

  不過,蘇舟與五年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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