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銷假迴歸已替換】自閉IF-Ⅰ
自閉if【並非是無責任番外】,也不能算作是番外,與正文息息相關,作者本人建議觀看
準確定義是【本來設想的結局】【所有一切的真相】【蘇舟角色的補完】【完全能由正文發展出的結局】【前文的“普通情節”原來都是“鋪墊伏筆”】【被作者善心放棄掉的最終te】【本打算在全文結局後才寫的最終篇章】
蘇舟一向有着報喜不報憂的特質,而他的演技又很出色,畢竟他不是真正的十幾歲少年,甚至他也不是一個僅僅只活了二十幾歲的“初體驗的青年人”,所以,當他想刻意隱瞞什麼的時候,他通常都可以做的很好,以至於他可以瞞過任何人。
……任何人。
最先發現不對的是羅德里格斯·雷耶斯,並不是說他的觀察力最爲敏銳,或者是他的直覺無人能敵,而是單純的藉助着地緣之便。
那是又一站的西班牙公開賽,當賽事徹底結束後,按照“慣例”,蘇舟不需要再在旅店裏“委屈”自己了,在所有人瞭然的目光下,他脫下了大紅色的中國隊服,穿上了稀疏平常的的純白t恤,黑底紅邊的黑色球包落在單肩,規模最小的行李箱被他拖在身後,明顯是一副即將轉移陣地的遠遊姿態。
一樓的賓館大廳中,牧銳收回了注視着大門口的視線,常年住在巴塞羅那的地區的【對馬德里人敵意】可謂是根深蒂固,新仇加舊恨,讓他禁不住地小聲抱怨。
“…嘖,馬德里人。”
牧銳和羅德里格斯起衝突不止一兩次了,雖然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只是打打嘴仗——這似乎也成爲了這兩人之間的獨特相處模式,但是譚澤可忘不了在頭幾年的時候,這兩人究竟在媒體上掀起了多少腥風血雨,波瀾壯闊到讓譚澤下意識地頭皮一麻。
——噫!昨天的賽後嘴仗已經夠誇張了!今天就別再鬧了吧!
譚小隊長心有餘悸,立馬擡頭,嚯,雷耶斯似乎並沒有注意這裏?
越來越操勞的譚·中國隊現任隊長·澤頓時心安,他拍上了牧銳的肩膀,不禁有些悵
然若失,想當年,他本來也曾是個意氣風發又心高氣傲的小少年,現在卻爲了這支隊伍操碎了心。
“對了牧銳,”譚澤試圖轉移注意力,“不是說好了帶我們去巴塞羅那玩玩的嗎?怎麼計劃的?”
怎麼計劃的?牧銳厭厭地閉上眼,心想還計劃個屁啊,隊裏的頭牌又(?)跟着人跑了,就要算玩,也絕對不是這麼個玩法啊。
前方,跟着別人跑了的隊裏頭牌幾步一回頭,臉上笑容既燦爛又可恨,只見他迫不及待地奔向了西班牙敵方,開心地與一衆中國隊友揮手告別,而這一耽擱,就引起了前方人的催促。
“室友?快一點啦。”羅德里格斯催促道。
“好啦好啦,我就來了,羅德,別這麼急嘛。”
剛剛結束了全部賽事的蘇·中國隊副隊長·舟,拖着自己的全部家當,又雙叒叕一次地前往了自家好友的家中短住。
這幾乎已經是衆所周知的慣例了,誰叫中國蘇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呢?他的朋友——乃至是“密友”遍佈在世界各地,而他職業球員的身份,又註定了他常年會奔波在世界各國,在賽後去好友家短住似乎已經成爲了他的固定行程,哪怕是在媒體前性格冷淡如尤利安·阿茨特、或是寡言少語如米格爾·德席爾瓦的家中,都有了專屬於中國蘇的一席之地,更何況是常年在媒體前黏黏糊糊的西班牙人羅德里格斯呢?
前幾年的時候,各國的體育媒體還喜歡放幾張中國蘇與羅德里格斯勾肩搭背笑笑嘿嘿的親密圖片,再高聲讚頌一下這一對在現今乒壇中感情黏糊的至交好友,板鴨球迷與中國球迷也常常客客氣氣地【唉呀我們蘇舟受你們照顧了】、【哪裏哪裏別客氣,中國蘇就是我們自己人嘛】………幾年過去了,兩人的黏糊勁兒不僅沒減,反而還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與日俱增,各國的球迷們也早已習以爲常,什麼?中國蘇又雙叒叕和羅德里格斯抱了/笑了/親了/單獨出遊了?唉呀,這算啥,等兩人明明同框卻臉上無笑/間隔一米的時候,媒體你們再來報吧。
點進西班牙公開賽落幕的推特熱搜,某西班牙球迷
隨便一拉,便看到了中國蘇與羅德里格斯的合影,這明顯是一張最新出爐的偷拍,大概才拍了沒多久,光線只比現在略亮一點。在清晰度並不高的照片中,入境的兩人都戴着壓得極低的深色鴨舌帽,碩大的墨鏡擋住了兩人的大半張臉,視線下移,他們的手中各自提着一個塑料袋,背景則是每一個西班牙人都知道的連鎖超市。
哦,再明瞭不過了,他們剛剛一起在超市裏買了東西,又一起提着戰利品走了出來。
居家,太居家了。
這不是什麼新奇的照片,該球迷隨手又翻了一下評論區。
【比賽結束了,中國蘇該去雷耶斯的家中住上幾晚了。】
【你們猜猜今晚誰做飯?】
【不用猜,等會看推特就好,中國蘇和雷耶斯,他們之中肯定有一個會發推的………哦,還有那總也少不了的火辣“情詩”,他們之間的熱情似乎永遠也沒有用盡的那一天。】
【…】
【……】
晚餐是羅德里格斯做的,做了一鍋傳統的西班牙海鮮炒飯,又做了一道曾經由蘇舟教給他的中國菜,而蘇舟則是在羅德里格斯烹飪的時候,便默契地將烤箱據爲了己有,他熟練地運用着遠比中國的家中還要更爲齊全的各種原料,計劃着做一個完美無比的檸檬派,當然,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那麼甜,他記得羅德里格斯對他提過,他最近突然愛上了檸檬水,天氣越來越熱了,喫點酸的東西才能讓人提起精神。
所以,不是檸檬派的話還能是什麼呢?蘇舟總是對他的朋友們格外體貼。
直到這裏爲止,一切似乎都是很正常的,兩人將最新出爐的喫食出鍋裝盤,各自端到了餐廳之中,他們之間從來就不存在喫飯時不能說話的規矩,外熱內冷的西班牙人與外熱內也熱的中國人先是總不嫌膩的誇張讚揚了一下彼此與彼此的手藝,然後就着喫飯的功夫,又談起了這一站的西班牙公開賽。
“我真的沒想到,”羅德里格斯說,“彭德拉那個傢伙竟然讓阿茨特陷入了苦戰。”
咦?蘇舟嚥下了口中的炒飯,驚異地眨了眨眼:“……哇哦,”他發出驚
嘆,“羅德,我沒聽錯嗎?你這是在爲尤瑞抱不平?還是在表揚安德烈?”
羅德里格斯·西班牙國家隊隊長·雷耶斯早已不如往日般衝動,但是這份衝動總是對別人家的孩子——尤利安·別人家的隊長·阿茨特例外。
“嘿,室友,別取笑我…!”他不滿地用勺子敲碗,“你知道的,雖然現在的我認可了彭德拉在這幾年裏的進步和取得的成績,但是曾經的我確實是很看不慣那個英國佬的,而阿茨特……”說到這裏,羅德里格斯忽然沒了下文。
蘇舟託着腮,耐心地等了一會,才施施然地示意道:“所以呢?小可——咳,尤瑞又怎麼樣啦?”
羅德里格斯一言不發地咬着勺子,咬了好一會,才悶悶地說:“好吧,彭德拉在比賽裏的發揮的確不錯,但是——”
“——但是,”蘇舟瞭然地說出了下文,“你同樣也很不爽尤利安被那種你曾經看不起的傢伙逼入了苦戰,即使是在尤瑞近期手感不順的前提下。”
是的,就像是曾經的本·諾依曼經歷了長達數個月的低潮期,尤利安·阿茨特也迎來了他的球員生涯中的一波小低潮,並不是身體不好或者是怠慢了訓練,純屬就是怎麼打就感覺怎麼不對勁的低潮期罷了,這樣的低潮期並非特例,許多球員都經歷過,時長或長或短。
——羅德分明就是在擔心尤瑞嘛。
蘇舟覺得他的朋友們都很可愛。
“擔心尤瑞就直說嘛,”蘇舟不嫌事大,提議道,“需要我來代替你去表達一下你的問候嗎?”
滾滾滾,說什麼呢,他怎麼可能會去對阿茨特示弱啊?羅德里格斯不滿擡頭,便看到自家室友正笑意盈盈地託着腮,熱乎乎的飯也不吃了,那雙與他色澤不同的黑眸裏盛滿了柔韌的光與水,就那麼笑意滿滿地看着他,並故作大度的安慰着他:“我明白的,羅德,你對尤利安有心理陰影,所以總是不好意思,這沒關係,畢竟我們都還小呢,當然可以任性。”
羅德里格斯頓時:“………”
羅德里格斯放下了勺子,總感覺今天的………不,近期的室友總是有點不對勁,那
種飽含慈愛的大度讓他格外彆扭。
……是啦,關切是正常的,但是慈愛甚至是憐愛是什麼鬼啦,室友這是把他當成了不懂事的三歲小孩嗎?
羅德里格斯陷入了沉默,被這種格外慈愛的眼神注視弄得渾身都不自在,於是他決定轉移話題,先說點正經的。
“不,低潮期不是理由,從來就不是,”羅德里格斯板着臉,非常熟練乃至是異常開心地挑剔批評了起來,“阿茨特那傢伙實在是太難看了,與其對他發出問候,還不如對着媒體去表揚一下彭德拉………這麼說還真的有點可惜,那個英國佬荒廢了太多年了,如果早幾年就認真起來,說不定在金字塔的頂端,還真的能有他的一席之地呢。”
按照羅德里格斯本來的打算,他是想趁熱趕緊把飯喫完,飯後還能去外面和室友一起走一走,既能月下漫步又可飯後消食,但是……
羅德里格斯擡起眼,他的對面,他的室友已經再次低下了頭,舀起了一勺炒飯,再度遞往自己的口中。
以羅德里格斯的視角,只能看到那半斂下的柔軟眉眼。
……似乎毫無變化。
………但是確實也有點不對。
“不說我了,”羅德里格斯突然道,“室友,你最近還好嗎?”
“我?”蘇舟不太懂話題是如何轉到他自己身上的,“你是指哪方面?”
哪方面,這……
羅德里格斯的眼底溢起疑惑,正如此刻的蘇舟,他的中國友人正不解地看着他,那雙黑色的眼中,是相似而又不同的疑惑。
片刻的寧靜後,就像是相持已久的局面被不知名的力量忽然打破,羅德里格斯突然起身,他的雙手撐上了桌面,發出了突兀而刺耳的“咚”響,他像是忽然逼近到獵物身前的猛獸,半身橫跨過大半張餐桌,直直地湊到了蘇舟的眼前,專注地凝視着自己的好友。
頓時,兩人之間的間隔被強行縮減到幾十釐米,就連溫熱的吐息也不過是在咫尺之前。
……突然間就變得好凶。
蘇舟坐在原地,滿臉迷茫,不懂自己的好友爲何突然起身,試探地眨了眨眼。
這樣平靜
的反應卻像是忽然碰觸到了某個莫名的點,羅德里格斯的目光陡然一沉,變得更爲銳利,沉甸甸的,像是凝結爲了實質,如同他此時正身處在賽場之上,而他又是落後的一方。
“…羅德?”蘇舟無措,仍是不解。
無言的凝視,又持續了半響,試探般的,蘇舟又輕聲呼喚了一聲。
“羅德。”
羅德里格斯如夢驚醒。
他忽然後退,一米寬的餐桌,再次等同於兩人之間的距離,表情錯愕的西班牙人立在原地,卻是眼中不定,像是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驚愕些什麼。
沒有開電視,也沒有開音樂,盛夏的蟲鳴成了縱橫在兩人之間的唯一聲響。
……不對。
羅德里格斯心想,那化爲實質的蜜褐色目光仍然牢牢的鎖定住了自己的中國友人,他仔細地巡視着蘇舟臉上的每一分細節、每一次變化,羅德里格斯的直覺確實告訴他有哪裏不對,但是他似乎又無法精確捕捉到有哪裏不對。
反而是他的室友先一步地站起身來,斂去了幾分茫然,面帶擔憂地朝他走來。
朝他走來,走到了他的身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被再次縮短。
“羅德…?”蘇舟微微揚起了視線,擔憂地望向對方,“不是我不對吧,是不是你有哪裏不對?”
哪裏不對?
多年來的親密與對彼此之間的瞭解,再加上那彷彿忽然被他從賽場上帶下來的直覺,所有的一切都在警告着羅德里格斯,似乎的確有哪裏不對,但是如果是讓他深思,卻又……
……究竟是哪裏不對呢?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啊?
“……大概吧。”半響,實在想不出結果的西班牙人只能被迫放鬆了下來,他情不自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把那頭燦金髮色的小馬尾抓得無比凌亂。
抓完後,他很認真地說,乃至是直接叫了友人的名字,而不是那個只屬於彼此之間的暱稱。
“蘇舟,”羅德里格斯說,“我覺得我很好,但是,蘇舟,我覺得你好像有哪裏不對——中國隊那邊有什麼事嗎?還是場外的事情?我總覺得你有心事。”
心
事?蘇舟皺了皺眉,若有所思了片刻,又微微笑了起來。
“我覺得我很好,”蘇舟肯定地表示,“這麼說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沒覺得最近有什麼問題………嗯,頂多也就是在擔心我退役之後的中國隊的下一代?……不過距離我們退役還有好幾年啊,羅德,真的不是你太敏感了嗎?”
下一個發現不對的是尤利安·阿茨特,同樣是藉着地緣之便,因爲下一次由蘇舟報名參加的公開賽地點來到了德國。
德國,慕尼黑,尤利安·阿茨特的公寓中。
由於比他年長六歲的兄長尼克拉斯·阿茨特已經結婚成家,而尤利安也早已成年——簡而言之,尤利安·德國國家隊隊長·阿茨特,早在他成年的第二年就在心儀的地段購買了喜歡的房產,實現了各方面的完全獨立,作爲一個實用主義者,尤利安最初的打算不過是買一棟地點適中的單人公寓,最多再加一間客房和一間空房間放運動器材就很足夠了,然而……
“——啊,幸好沒有買單人公寓,再豪華的單人公寓也不行,這裏簡直像是我的第二個家…!”蘇·又來找朋友啦·舟滿足地撲在牀上,抱起枕頭便開心地打起了滾。
——是的,什麼單人公寓+一間客房,現在他所住的分明是一主臥+四客臥+自帶庭院的一層小別墅。
臥室門前,身着隊服尚未更衣的德國隊隊長一臉冷漠。
“哦,”成年許久的大可愛這麼說,“這句話你對多少人說過了?”他露出了稍顯不滿的表情,“還有,換了衣服再上牀,你髒不髒。”
蘇舟乖巧地嚥下了那句“在被子上打個滾又不是在牀單上不要這麼介意嘛”。
他從牀上爬了起來,拉過不遠處的椅子,笑嘿嘿地坐了上去。
“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嘛,”蘇舟抱住椅背,不僅不以爲恥,反而得意洋洋,這可是他人緣好的作證之一,“羅德和安德烈的家裏都像是我的第二個家,daddy——咳,奧古斯特的家裏也住的很舒服嘛,安吉洛………你懂得,去他家留宿總讓我壓力很大,米格爾的話………嗯,他很懶
的,你知道的,有個地方睡就不錯了。”
哦,尤利安懂了,言下之意,他和雷耶斯還有彭德拉並列嘍?不,重點並不是他是否與那兩個聒噪的傢伙排名一致,而是蘇舟竟然不把奧古斯特放在獨一無二的第一位置。
始終視奧古斯特爲最憧憬對象的大可愛有些不滿,卻也懶得再多費脣舌,蘇舟在維基百科裏的“社交小能手”、“乒壇第一‘交際草’”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他早就明白蘇舟是一個什麼性子的人,倒不如說,如果蘇舟不是這樣的性格——如果不是蘇舟在兩人十六歲的那一年熱情洋溢地主動湊了過來,他們兩人可能也不會發展成爲現在這樣的關係。
……說實話,尤利安曾經以爲自己永遠不會擁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摯友,不是他不會交朋友,而是他覺得自己不需要所謂的朋友,他需要隊友,卻不需要朋友,要朋友幹什麼?無非是浪費時間與精力罷了。但是現實卻是,在有了一個、兩個、乃至更多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之後,雖然糟心的事情很多,開心的事情卻也水漲船高一般的多了起來。
………總體來說,是一件不壞的事情吧,所以說,還是要歸功於奧古斯特的眼界悠遠,尤利安清楚地記得,在他十六歲的那一年,是奧古斯特主動聯繫了他,希望他可以作爲表演賽的世界級嘉賓,去和亞洲業餘大賽的冠軍打上一場。
這麼一想,先不說他已經和蘇舟認識了多少年了……
尤利安沉默了。
“他真是萬年如一日啊……”尤利安喃喃着,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十六七歲的時候一樣,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在各方面都成長許多的大可愛認真地思索了幾秒。
這麼一想,尤利安便擡頭向蘇舟看去,卻發現自己的好友正在發呆。
…又在發呆?
尤利安神情微頓,褐色極淺的眼睛變得有些發沉,他換了個姿勢靠住門扉,並沒有急着去出聲“叫醒”蘇舟,而是仔細而專注地凝視着蘇舟的側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兩個多月了?或許還會更早?他與蘇舟身在兩國,無法朝夕相處
,總之,在尤利安意識到的時候,友人忽然開始頻繁發呆的事實便已經成了定局。
比賽開始、即將邁入隔離板前;比賽結束、兩人正握手擁抱時;面對記者、一個問題之後卻忽然沒了聲息;哪怕是在沒有外人存在的私下相處時,也會時不時的、沒有任何先兆的、就如此時此刻正展現他面前這般的——
……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如同睜着眼睛陷入了沉睡,那雙理應被他所熟悉的黑色眼眸裏充滿了讓他感到陌生的情緒,開始了無法被外人所窺見的意義不明的長時間發呆。
有時,在更早的時候,還是隻要輕輕叫上一聲,就能把對方喚醒的普通意義上的發呆,但是,現在的話——
“蘇舟?”
一人坐在臥室屋內,一人站在臥室門前,尤利安輕聲叫着好友的名字。
不算意外的,他沒有得到迴應,這讓那片極淡的淺褐色天空裏變得霧霾沉沉,像是醞釀起了即將落下的厚重風暴,長久卻無果的注視讓尤利安的等待變得毫無意義,於是他鬆開了環胸的雙手,離開了靠住的門扉,刻意控制着腳板與地面碰撞的聲響,輕聲踏入了室內。
“蘇舟。”他一邊走一邊呼喚道。
他的友人卻依舊如同陷入了難醒的夢境,雙眼睜着,卻又如同睡着。
嗒。
一聲。
嗒。
一聲。
嗒嗒嗒。
一聲又一聲,像是每一次都踏在了心臟的正上方,又像是醞釀已久的雨點終於落下,尤利安踩着這條由溼潤的痕跡鑄造出的路徑,走到了蘇舟的身前,站在了他的正前方向。
他低下了眼眸,注視着自己的好友,幾年過去了,他已經比曾經高他一頭的中國友人要高了,更何況,現在的蘇舟是坐着的。
他本可以俯視他,但是他不願這樣。
於是尤利安蹲了下去,他單膝跪在了地上,微微仰視着自己的友人,如同幾年前的少年初見,以仰視的視角呼喚道。
“蘇舟?”他輕聲問,“你在想什麼?”
大概是距離太近了吧,蘇舟終於如夢初醒,然後便被近在咫尺還半跪在地的好友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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