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意大利-第三日·幕間
盧卡斯已經能預見到自己被禁賽的光景了,他感到有些喘不上氣,就像他的雙腿正被前所未有的沉重所捆綁,這重量太沉了,讓他不僅邁不動腿,就連脖頸也被其牽連,疲憊地擡不起頭。
好累…
盧卡斯喘着氣——他再也不用去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而是放縱自己的身體去大口的喘氣、凌亂的呼吸了——好累,累死了,這個糟糕的世界,這場糟透了的比賽,還有那該死的蘇舟,該死的迭戈·託雷斯………盧卡斯絕望而無力地想,從今以後,從這一刻起,釣球手已經永遠地上了他心中的黑名單、並且將會被永遠地排在第一位,這難道很難理解嗎?蘇舟是他被禁賽的起點,託雷斯是他被禁賽的終點,他和這羣該死的釣球手們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爲什麼他們就是這麼的——
盧卡斯的喉結滾動了幾下,他有些難以忍受地察覺到,他的眼眶竟然有些發酸——這是即將要落下眼淚的先兆。
上帝啊……
他什麼時候是這種因爲輸了一場比賽就會哭泣、並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落淚的人了?
這太丟臉了。
盧卡斯捂住眼睛、像是在擦汗一般,這樣的行徑騙得了那些被他虛僞的外皮所欺騙的球迷大衆,卻騙不了那些瞭解他的人,比如他的教練喬內斯·肯斯坦,比如他的胞弟哈維·約恩。
……嗯,其實站在對面的迭戈·託雷斯也多少有所察覺,有所察覺的原因不是因爲他對這位英格蘭的隊長有多熟悉,而是因爲熟能生巧,畢竟他對於“把自己的對手打哭”這種事已經很熟練了。不瞞諸位,羅德里格斯都被他打的氣哭過呢——不是那種可憐兮兮的眼淚,而是那種被活生生氣出來的幾滴淚水。
如果放在幾年前,面對着這位狀態不對的英格蘭隊長,迭戈少不了就想做點什麼,但是如今已經是幾年後了,他早已成爲一名合格的、冷靜的、有擔當的、非常老練的隊長了,所以——
所以,迭戈耐心地給了對方舒緩情緒的時間,他繼續站在原地,像是被徹底的痊癒與久違的勝利侵佔了全部的大腦,他沒有急着去與對手握手,而是把球拍放到左手,然後高高地舉起右臂,向着那片喧囂起來的大紅色波浪遙遙招手——
於是西班牙的球迷們立馬就更興奮了!
儘管,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揮手動作!但是——但是——但是他們的隊長在迴應他們啊!!
——隊長!
——隊長!!
——託雷斯隊長!!!
頓時,此起彼伏的喝彩聲變得更爲響亮,西班牙的球迷們吆喝地更加起勁!單獨個體的聲音匯聚成了聲勢可怖的人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勝過一波,久久無法停息!久久難以平靜!
還有什麼能比這更美妙呢?揮舞着的右手微微一頓,迭戈變掌爲拳,如同與人誓約,向着觀衆席揮拳而去!
唰——
如同被突然定格的電影畫面,讓人震撼的大紅色人海停下了,喧囂的西班牙陣地有了短暫的停歇,繼而,本就站起的人們也齊刷刷地把手攥成了拳,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去迴應他們的隊長——與迭戈·託雷斯隔空碰拳!
唰!第一聲——
迭戈!第二聲——
迭戈·託雷斯!第三聲——
我們的的隊長!第四聲——
這所有的聲音匯聚一道——
西班牙!西班牙!!西班牙萬歲!!!
…
……
………
直到裁判出聲示意,迭戈纔有些意猶未盡地收回了手,而喧囂的觀衆席依舊在澎湃沸騰。
——什麼?你說這未免有些顯得太愛出風頭了?
說什麼呢,作爲勝者的他,出一些風頭有什麼毛病嗎?
——什麼?“這麼做的原因不是爲了體貼那位落敗的英國佬嗎”?
嘖,又在開玩笑了,失敗者有什麼發聲權,爲對方着想都是順勢而爲的副產物啦。
不過這個副產物還是很成功的,至少,當迭戈走過去與對方握手時,除去有些形貌狼狽——頭髮亂了、衣
服髒了、汗水流的太多了——之外,盧卡斯·約恩又變回了那副人們最熟悉的、矜持而優雅的模樣了。
看,英格蘭的隊長率先伸出了手,像是在維持自己以及英格蘭最後的尊嚴,他的笑容是那麼的得體而謙遜,又是僅浮於表面的虛僞:“託雷斯隊長,恭喜,這真是一場出色的復出戰,恭喜你終於痊癒歸來,明年的競爭想必會更激烈了。”
按捺住升起的好興致,迭戈很好地管住了自己的舌頭:“謝謝,約恩隊長,我始終期待着英格蘭隊在雙打決賽中的精彩表現。”
言罷,兩隻汗津津的手一觸及分,從拉近的鏡頭裏,人們看到,兩方隊長的表情都非常友好。
嗯——
解說室內,蘇舟在心中評價,看起來真是一副禮尚往來的和諧畫面。
比賽現場,這一場賽事終於畫上了最後的句號——在先後與裁判握手之後,西班牙與英格蘭的隊長一人走向一邊,雙雙跨出了隔離板,離開了平息下來的藏藍色戰場。
…
……
解說室內。
又是一場解說結束了,蘇舟拿起水瓶,迫不及待地灌了兩口。正如一場精彩的比賽少不了那些特定的靈感與火花——像是他和羅德里格斯之間就是那麼的來電——在對了口味的解說搭檔之間,同樣也可以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而蓋文·史密斯就是一個老練又很對蘇舟胃口的解說,雙雙撞擊之下,蘇舟在這場比賽中可是說的不少。
“呼——”
蘇舟放下水瓶,在椅子上癱成一團,靜靜地感受着冰涼的液體滋潤着他。
啊,水啊,生命之源啊,乾癟的粥又活過來了啊——
蓋文整理着鋪了小半張桌子的文件,又給蘇舟安利了下來自英國本土的潤喉神藥fisherman\sfriend:“蘇,多喫幾片,你和我們不同,我們講完一場就去浪了,你可是要從頭講到尾的,記得在晚上喝點蜂蜜水,千萬要注意保護好嗓子。”
蘇舟默默點頭,直接不開口說話了。
與解說進行時的風趣與誇張不同
,這一刻的蓋文·史密斯顯得既體貼又成熟,知道蘇舟的嗓子多半不太好受,便也在囑咐幾句之後就揮手再見了,畢竟他們已經交換過了聯繫方式。
蓋文走了。
蘇舟閉目養神了一會,才又翻出賽程表看了起來,下一場………下一場比賽是來自法國的雷蒙·博耶爾(現世界排名第五)vs來自希臘的基里亞科斯·帕帕斯塔索普洛斯(現世界排名第十二),不用說,他肯定是要擔任法國這邊的解說的。
盯着那一串被翻譯成英文的kyriakos·papastathopoulos,蘇舟不禁摸了摸泛起淡淡疼痛的嗓子,幸好他不用擔任希臘那邊的解說,希臘人的名字,該懂的都懂,難念那是真的難念,不口喫那是真的太難。
而且……
蘇舟想了想,在腦子裏回放起先前觀看的那些與這位希臘選手相關的比賽視頻,世界排名的存在當然是有其意義的,世界第五與世界第十二,下一場比賽是真的沒什麼懸念,解說起來應該也不會太費功夫,總之………蘇舟在腦中模擬了一下,大概就是給他的希臘搭檔充分的解說時間,然後在屬於粥的時間裏,把他那位世界第一好的教父吹上宇宙就對啦!
唉,說到雷蒙,蘇舟就不由唏噓,這麼好這麼好的古董先生竟然是粥的教父,這讓粥如何能不膨脹?
不怕被人打死,蘇舟甚至開始幻想起全世界的人都在對着粥瘋狂檸檬……
所以,蓋文說的果然也沒錯吧,一場比賽換一個表白對象有什麼問題呢?對着這個世界大吼“先生!愛您!粥最愛您!永遠愛您!”又有什麼毛病呢?
這麼想着,蘇舟就乾脆利落地摸出了手機,然後乾脆利落地發了條messenger——
to教父先生:【先生!我親愛的教父!下場比賽加油呀!愛您!:)】
蘇舟本以爲不會得到回覆,雖然還有着兩場比賽之間的中場休息吧,但是現在的先生應該也在做準備吧?但是——
叮咚一聲,蘇舟的手機響了。
蘇舟一愣,心跳突然加快,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迫不及待地看向手機——
他的先生回他了。
【好的,我會加油,我也愛你:)】
蘇舟:………
蘇舟:……………………
蘇舟盯了手機足足十秒,忽然就開始嗚嗚嗚嗚嗚!!!
臉蛋紅了!呼吸亂了!心臟出問題了!粥!不!好!了!
蘇舟捂住漲得通紅的臉,嗚咽着把頭埋在桌子上,渾身激動的隱隱顫抖,粥已經死了,粥起不來了!
於是,十幾分鍾後,當希臘解說到達之時——
希臘解說停住腳步,希臘解說升起問號。
不,慢着,這個把頭埋在桌子上然後渾身顫抖的人是中國蘇嗎?他怎麼了?耳根好紅?喘氣聲好重?他……
因爲那就發生在不久前的來自於哈維·約恩的陳述、與中國蘇那該懂的都懂了的回覆,希臘解說一個激靈,竟然是下意識地看向了桌子下方……
……沒有在這樣那樣醬醬醬啊…
希臘解說莫名鬆了口氣,暗罵自己不對勁,然後他才擔心了起來。
“蘇?”他用着口音極重、且並不流暢的英文說,試探着推了推蘇舟的肩膀,“蘇,你還好嗎?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然後他就看到這個長相稚嫩的中國小孩,顫巍巍地擡起了頭。
希臘解說呼吸一停,心中升起驚慌,看看這通紅的臉蛋,看看這泛紅的眼角,看看這擠出幾滴的淚水,看看這不斷顫抖的身軀,沒有資料說中國蘇有潛在病啊,可是現在現在現在——
“我去叫救護車?!”焦急之下,希臘解說用回了母語,還是蘇舟覺得對方的表情不對,纔在追問之下得到了“ambulance”這個單詞(救護車)。
幾十秒後,得到了對方磕磕絆絆的英文解釋——我看你不對勁!擔心你忽然發了病!蘇舟:“………”
蘇舟有些尷尬:“我沒事……”
希臘解說又誠懇又擔憂:“可是你看起來不太好……”
蘇舟摸了摸自己還泛
着不正常熱度的臉:“我……我只是有些開心……”
“開心?”
蘇舟又害羞了起來,扭捏了好一會,拿出手機給對方看:“就、就是先生——我是說古董先生——說愛我了嘛,我……我就是很開心嘛…!這可是來自於法國瑰寶的‘愛’!誰又能挺得住呢?!”
得知了前因後果,希臘解說:“………”
希臘解說露出了羨慕的表情,看了手機屏幕一眼………一眼不太夠,沒忍住,又看了兩眼三眼四五眼。
看着看着,他的心中就不禁流下了酸澀的淚水。
是的,沒錯,那可是乒壇的瑰寶古董先生啊,誰又能挺得住呢,這個好運的中國小子,可真是羨慕死他了。
與此同時,法國隊的休息室中——
“雷蒙,在看什麼?”
雷蒙·博耶爾收回視線,含笑轉頭,看向與他年紀相仿的法國隊教練:“沒什麼,是來自一位男孩的問候,充滿了美好的愛與祝福。”
正說着,又響起了一陣鈴聲,這是接收到新信息時的提示音。
雷蒙又低頭看了過去。
旁觀着雷蒙再度發生變化的表情,教練不禁打趣:“還是你口中的可愛男孩?”
法國隊的教練看到,雷蒙眼角的細紋變得更深了些,那代表他的笑意更濃厚了些。
哦,與雷蒙非常相熟的教練心下了然:“看來不是?手機的對面又換成了誰?”
雷蒙回覆完了來信,將手機調到了飛行模式。
“的確不是,”站起身的法國瑰寶說,掩不住那濃濃的愉快與笑意,“這一條消息來自於我的一位朋友,他只是簡單地祝福了我——他確定我會獲勝,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是……”
“但是?”
想了想,雷蒙收回了那些顯得過於法國的描述,只是簡單地呢喃着:“……但是,我的心臟感到了雙倍的快樂。”
與此同時——
人在北京,不在羅馬,中國的時間已經到了深夜,結束了一天的指導訓練,陳清凡卻依舊神采奕奕,他一邊
在心中誇着表現不錯的外甥,在看到下場比賽的預告時,又完全控制不住雀躍期待起來的心。
他又低頭看向了手機,對話框中,顯示着他剛剛發出不久的問候、與來自大洋彼端之人的回信。
陳清凡:【雷蒙,加油,你一定能贏!(這算是“角色轉換”了吧?被世人所憧憬的古董先生,我想我大概也是世人中的一個?】
雷蒙:【當然,陳,請好好地注視着我。我的心情有些奇妙,我真的已經成爲能夠被你憧憬着的人了嗎?——請在比賽結束後告訴我這個答案。以及,陳,請相信我,我始終都在憧憬着你,你永遠值得我的憧憬,從過去,到現在,以及有着我們兩人的更長久的未來。(我準備開啓飛行模式了,比賽結束後見。】
……得到回覆後的陳清凡其實覺得有點不好,他覺得有些羞赧,這些年來,他是看着雷蒙是如何大器晚成的,他知道雷蒙·博耶爾是如何從一個實力不濟的小球員、逐漸變成了一個耗資歷的成熟球員、然後成爲了一個真正被世人所認可的偉大球員的。
這無疑是個漫長的過程。
這期間,究竟經過了多少的歲月,又有着多少不爲人知的汗水………陳清凡參與了一小部分,錯過了一大部分。
毋庸置疑的,雷蒙·博耶爾當然是一個值得所有人去欽佩的球員,可是,他呢?陳清凡呢?陳清凡不過只是一個……只是一個……只是一個既不偉大的球員、也不成熟的教練,他何德何能與雷蒙·博耶爾這樣的球員相提並論、甚至得到了這位法國瑰寶時至今日的憧憬呢?
陳清凡是真的覺得,這有些不應該。
或許,曾經的他,的確值得尚是一位弱小的、稚嫩的、會因爲輸球而躲在廁所隔間裏偷偷哭鼻子的雷蒙·博耶爾去憧憬,但是如今的陳清凡,卻早已被雷蒙·博耶爾遠遠地甩在身後了。
他們或許——他們仍然是朋友,但是他們早已不是彼此的對手。
……唉。
陳清凡苦笑一聲,複雜的目光再度落向了手機屏
幕,他實在不覺得自己能夠值得雷蒙·博耶爾的憧憬,這可真是有點折煞了他了。
這麼想着,即使知道對方多半已經開啓了飛行模式,他還是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陳清凡:【當然,我的朋友,也請相信我,我始終都在注視着你。】
是的,即使在那斷了聯繫的十多年間,隔着遙遠的陸地與大洋,隔着遙遠的電視屏幕,陳清凡也始終都在注視着雷蒙·博耶爾。
…
……
此時,英國隊——
英國隊的衆人已經回到了休息室裏,趁着安德烈跑去衛生間的空閒,哈維坐到了盧卡斯的旁邊。
他捅了捅哥哥的肩膀:“盧卡。”
盧卡斯低着頭,解開鞋帶沒理他。
哈維眨了眨眼,湊到盧卡斯的耳邊:“盧卡,剛纔你哭了吧。”
盧卡斯的手一頓,下嘴脣出現了一道咬痕。
哈維看在眼裏,誇張地嘆了聲氣:“唉,盧卡斯,都說了我們自己開心就好,被打哭這種事也太丟臉了吧。”
“……我沒哭,”盧卡斯硬着聲音,“汗水太澀了而已,眼睛疼。”
行吧,你說眼睛疼那就是眼睛疼。
盧卡斯彎下腰,解開鞋帶,揉着自己有點超負荷的小腿與腳腕,又不時用餘光看向了坐在休息室一角的喬內斯·肯斯坦,然後也轉頭與哈維咬起了耳朵。
“頭兒的反應怎麼樣?他剛纔是沒說我,不過……”
哈維也不去說好話安慰他,又直白又小聲地說:“頭兒的反應很不好,暴跳如雷,罵你的單打生了鏽,就是個忘記該如何單打的廢物。”
盧卡斯僵住了,他無聲地攥緊了拳頭:“那禁賽……”
哈維聳了聳肩。
盧卡斯沉下臉不說話了。
哈維盯着胞兄陰沉沉的側臉,他想了想,真的是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張開了口——
“……我恨釣球手,他們都和我有仇。”
在張口出聲之前,哈維聽到了盧卡斯咬牙切齒地低喃聲。
哈維:“………”
哈維緩緩地閉上了嘴巴。
行吧。
哈維有些煩惱地想,不需要問“要不要我替你報仇了”,在下次遇到西班牙佬或是tiny的時候,他還是認真打一場吧…?
同一時間,獲勝的西班牙一方——
“迭戈!我要和你打比賽!”
不等回到休息室,在擺脫了採訪區那堆煩人的記者之後——在狹長的球員通道里、在通往休息室的路上,羅德里格斯便興沖沖地張開了雙手,給了迭戈一個超級有力的擁抱!
心情正好,迭戈也愉快地擁抱了回去,還有心情調侃:“懷念被我釣的滿臺跑的日子了嗎?”
羅德里格斯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纔不理會這一套呢。
他自顧自地表達着自己的興奮:“天吶!迭戈!你恢復的真好!而且這一年多也不是白費的,你有注意到你的處理變得更冷靜也更刁鑽了嗎?更老練!更成熟!我竟然覺得你又變得更強了!——你當然變得更強了!你可是迭戈·託雷斯!這真是個好消息!我實在太開心了迭戈!我真的太開心了!”
這樣的開心是那麼的熱烈而純粹,總是很容易去感染他人。
一邊被羅德里格斯的喜悅所感染,迭戈也不由在心中感慨,他的小後輩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好逗了,正遺憾着,便聽到羅德里格斯又說:“對了,你的球也讓室友變得很興奮,他在解說時多次向你約戰,迭戈,要不要回應一下?”
約戰?
迭戈看向羅德里格斯,只見羅德里格斯已經拿出了手機,那雙蜜褐色的眼睛正躍躍欲試地看向自己。
羅德里格斯主動請纓:“你想直接和室友說嗎?不想也沒關係!我完全可以代替你!”
是的,沒錯,他,羅德里格斯·意外發現自己親愛的室友是一個被迭戈矇蔽的小可憐·反覆思考後終是不忍打碎室友的美好幻想·於是決定讓蘇舟把“迭戈·託雷斯是個溫柔體貼的好人”的濾鏡一直戴下去·雷耶斯正可謂身負重任,爲了保護室友的美好心靈(?),當然要盡力阻絕蘇舟與迭戈·託雷斯之間的一切聯繫!
然而——
迭戈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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