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不科學無責任番外-大滿貫粥與奧古斯特
本章是[不科學][無責任]番外→正文裏絕不可能出現
奧古斯特知道自己正在做夢。
一個人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並不是什麼少見或奇怪的事情,只是奧古斯特確實感到了些許意外,因爲他這個人其實很少做夢。
而且……
夢裏的奧古斯特低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
他意識到,這是一個第一視角的夢。
夢裏的感覺是很玄妙的,有時候可以以自己的意識去多少操縱夢裏的“自己”,有時候卻完全無法控制或者哪怕是輕微地影響這個夢境。
這次似乎是第一種,既是第一視角的“我”,又可以隨着自己的意志去操縱夢裏的行動。
夢裏的奧古斯特——奧古斯特看向了他的四周,四周黑氣繚繞,一眼望不到底。
他在“四處走走”與“待在原地”這兩個選擇裏猶豫了片刻。
……還是四處走走吧,反正只是個夢。
這樣想着,奧古斯特邁開了腳步,他隨意地選擇了一個方向,漫無目的地前進着。
然後奧古斯特就看到了一個人,在他漫無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之後,他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感謝上帝。夢裏的奧古斯特鬆了口氣,雖然他不介意一個人無聊地走下去——反正這只是一個夢——但是除了他之外便只有一片黑霧的夢中世界真的不能用“好”來形容,奧古斯特其實疑慮過這大概是一個恐怖片的夢。
直到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人。
不不不,這個人當然沒有伴隨着什麼柔和的亮光漸漸出現,這個人只是站在那裏,站在前方,然後被奧古斯特遇到了而已。
夢裏的奧古斯特腳步一停,然後加快了邁步的頻率向前走去。
那個人背對着他。
奧古斯特主動招手:“嗨,你也是一個人在這裏嗎?”
那個人聞聲回過了頭。
奧古斯特頓住了,因爲這張臉他很熟悉。
熟悉的黑髮黑眼,熟悉的五官面容,雖然臉上的神態有些陌生,但是這個人當然是他所認識的那一個人,除了……
……年齡。
這個靜靜站在他前方的人無疑就是蘇舟,卻不是那個十六七歲的蘇舟,奧古斯特能在這個“半陌生人”的臉上找出每一絲他所熟悉的屬於蘇舟的痕跡,但是……
——這是長大了的蘇舟,大概是……二十五六歲,甚至快要三十歲的蘇舟?
奧古斯特恍然,又感到有些好笑和奇怪。
他怎麼會夢到蘇舟呢?還是長大之後的蘇舟。
他開始覺得這個夢有點意思了。
奧古斯特一邊朝着這個人繼續走去,一邊在心裏慢慢地規劃着,等到他醒來之後,要不要給蘇舟打個電話?
——那肯定是要的。
那麼,要說什麼呢?
——嗨,son,昨晚我夢到你了,長大後的你真是英俊極了?
這樣想着,夢裏的奧古斯特便不禁笑了起來。
但是他沒有預料到這個場面。
他是說,他與這個褪去了青澀的蘇舟問好,但是這個蘇舟卻根本不認識他。
這簡直太奇怪了。奧古斯特想。
但是他又很快釋然,畢竟這只是個夢,夢是零碎的、是碎片式的、是毫無邏輯與規律可言的。
但是夢境又是現實的延續與潛意識的反應。
於是奧古斯特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他最近有和蘇舟鬧什麼矛盾嗎?他最近做了什麼會讓他的“潛意識”認爲蘇舟可能會不理自己、甚至於讓兩人成爲陌生人的事情嗎?
……好像,沒有吧?
至於爲什麼夢境裏的蘇舟是長大之後的樣子?
哦,奧古斯特倒是覺得這很好理解,畢竟他從未掩飾過他對中國男孩的期許與偏愛。
於是奧古斯特把這個夢當做爲一個難得的機遇,畢竟這只是個夢,夢裏的他不需要額外的思考,不需要多餘的顧慮,夢裏的他是自由的,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說任何他想說的句子。
所以奧古斯特走到了那個同樣是成年已久——看似與他年齡相仿的中國人的面前。
對方則奇怪地看着他。
奧古斯特友好地問:“嗨,蘇舟,你真的不認識我嗎?”
夢中的蘇舟頓了頓,他的眼神本是有些隨意與睏倦的,這時,或許是爲了禮貌,或許是因爲奧古斯特的語氣真的太篤定了,他改爲轉過頭,認認真真地把這個陌生的外國人從頭掃視到腳。
然後蘇舟還是搖了搖頭,用着英文說:“抱歉,先生,我真的沒見過你………我只會簡單的德文,如果你想要繼續交流,你聽得懂中文或英文嗎?”
哦——
奧古斯特心想,這個夢真是貼合現實又不貼合現實,它讓成年之後的蘇舟與他並不相識,卻在一個德國人的夢裏讓另一個人依舊不說德語。
“這真有趣,”奧古斯特任憑心中的興致掌控了他,“我聽得懂英文,你可以用英文與我交流,但是夢裏的你竟然不認識我………son,我最近有做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嗎?”
然後讓奧古斯特感到意外的回覆又出現了。
奧古斯特認爲這是他的夢,但是,很顯然,成年之後的蘇舟也認爲這是他自己的夢。
“你的夢?”蘇舟被逗笑了,成年後的臉上少了幾分活潑與青澀,男人——名爲蘇舟的男人笑得很穩重,睏倦中帶有幾分無奈與包容。
說實話,笑得一點都不像是奧古斯特印象裏的蘇舟。
“嗨,朋友,這明明是我的夢。”成年後的蘇舟咕噥着,眼神奇特地打量着這個金髮藍眼的外國人。
然後他低頭喃喃起來:“這真奇怪,不認識你就算了,反正我也經常會夢到陌生人,不過你爲什麼不說中文?我的夢境已經這麼國際化了嗎?………不,我竟然會夢到一個人管我叫兒子,這真是太奇怪了,我最近想爸爸了嗎。”
於是兩人的對話突然就變得幼稚了起來。
奧古斯特:“這絕對是我的夢,我有很清晰的自我意識,我知道這是我的夢。”
蘇舟:“不,這是我的夢,並且我已經做了許多次這樣的夢了,在一片漆黑的世界裏,只有我一個人,我呆在原地,或站着,或坐着,等到我實在撐不住了,等到我睡過去了,這個夢便也結束了,我醒了——陌生人,明明是你闖入了我的夢境。”
奧古斯特:“son,你無法證明這是你的夢。”
蘇舟:“別叫我son,你看起來也就比我大幾歲,鑑於白種人一向長得比較着急,你或許還和我同齡甚至比我還小。”
奧古斯特:“嗨,請不要人身攻擊。”
蘇舟:“嘿,誰會在自己的夢裏對一個夢境裏的虛擬形象進行人身攻擊。”
於是夢裏的兩人開始了毫無主題毫無目的的閒聊。
直到奧古斯特說了一句:“來打球嗎?”
然後世界第一先生就看到站在他對面的成年男人一秒變臉。
“操!”蘇舟受驚一般地罵了出來,“爲什麼我做夢也不放過我?!”
於是兩個人的對話終於從漫無目的變成了有所目的。
認爲自己纔是夢境主人的奧古斯特驚訝於夢裏的成年蘇舟竟然對乒乓球談之色變。
認爲自己纔是夢境主人的蘇舟則惶恐於爲什麼做個夢還會夢到一個陌生人約他打球。
這他媽的是一個怎樣的噩夢啊。鑑於這只是個夢,蘇舟一點都沒掩飾他難看的臉色,煩躁地罵了出來。
然後他就聽到對面的陌生人說:“因爲我是當今乒壇的世界第一?所以我很好奇成年之後的你會有怎樣的水平?哪怕這只是一個夢境——反正這只是一個奇怪的夢境。”
對,這只是一個夢境,但是即使這只是一個夢境……
蘇舟的笑沒了,難看的臉色也沒了,他的表情變得極爲古怪,他匪夷所思地盯着對方:“世界第一?你?……好吧,我算是知道爲什麼我會做這麼奇怪的夢了,原來是我在想着會有一個刻板印象裏的金髮藍眼的外國人能從中國人的手裏拿走乒乓球的世界第一?………操,舅舅會罵死我的。”
然後蘇舟的表情就變得非常矛盾,理所當然的散漫裏帶着厭倦。
“那就來打球吧,”蘇舟說,“你好啊,夢裏的世界第一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男子乒乓球………男子單打裏當之無愧的掉不下第二的世界第一,中國人,蘇舟,來打一場吧,看看夢裏的我會不會輸。”
然後他就聽到這個髮色極淡——這是叫鉑金色吧?——的外國人喃喃說:“幸好這個夢裏沒有教頭和菲克……”
蘇舟:“教頭和菲克?”
奧古斯特:“德國乒乓球國家隊的總教頭,貝克爾·沃爾夫岡;現任隊裏最具集體榮譽感的球員,左撇子直板,菲克·霍夫曼——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在夢裏夢到了成年之後的你拿到了世界第一,而且還是掉不下第二的世界第一,哪怕這只是個夢,他們也一定會憤怒地瞪着我。”
蘇舟這才覺得這個夢境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聽起來真熟悉……”蘇舟打量着對方,“你或許是夢境裏的另一個我?”蘇舟試着尋找兩人的相似。
奧古斯特卻被逗笑了:“不,son,這不可能,無論是現實裏還是夢境裏,我們絕對不可能是同一個人——自我介紹一下,德國乒乓球國家隊隊長,奧古斯特·沃爾夫,同樣,是被冠上了宇宙人名號的世界第一。”
“哦,”蘇舟的反應平平,“很好理解,畢竟德國的乒乓球水準相當不錯,如果會出現一個非亞洲地區的人把冠軍的桂冠從中國的手裏奪過去,那多半是德國人。”
倒是奧古斯特開始了第二次的反思,他怎麼會覺得中國的乒乓球水平可以這麼強呢?
這只是個夢,奧古斯特並未掩飾他心中的想法:“我倒是覺得有點難以理解,畢竟中國的乒乓球水平實在是有點……如果有人能從我的手中把冠軍的寶座奪走——當然了,son,你是其中之一——不過我還是認爲意大利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意大利?蘇舟想了想,卻實在是沒能想出幾個能給他留下印象的意大利球員,歐洲地區最值得關注的乒乓球運動員基本都來自德國。
蘇舟索性就將這種毫無邏輯的對話扔到了腦後,畢竟,這只是一個夢。
但是他還是提醒道:“沃爾夫,不要叫我son,這個稱呼真的很奇怪——我二十六了。”
二十六?
奧古斯特的目光又在蘇舟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
“……好吧,”奧古斯特改了口,“和夢裏的人較真真的很沒意思,你可以直接叫我奧古斯特或者奧古………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笑的,但是你竟然比我大了,亞洲人的長相果然很顯年輕,蘇,想讓我叫你bro嗎?我比你小兩歲,我才二十四——馬上就要二十五了。”
然後他們兩人就打了一場,七局四勝制,鬼知道認真地和夢裏的人打比賽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總之,在蘇舟的設想裏,出現什麼神奇的場面都可以理解。
——比如什麼打着打着他們就突然掉到了海底裏卻繼續打球啊。
——比如什麼打着打着忽然天降隕石世界末日啊。
——比如什麼打着打着他一板子下去就出現了究極無敵之乒乓球影分身啊。
——比如什麼大概是遵從了他的潛意識而出現的金髮藍眼的外國人實則水平驚豔強無敵,把他打了個11:0啊……
再比如什麼打着打着忽然猝死的場景蘇舟都想象過了。
但是,沒有,這一場比賽出乎意料的“正常”,正常的非常符合現實,完全不像是一個虛擬的夢境。
唯一符合蘇舟想象的就是對面的這位自稱世界第一的德國人很強……非常強,至少比現實裏他遇到過的任何一名球員都強。
——所以這果然是個夢嘛。
預備發球的蘇舟心情複雜地想。
然後比賽就繼續了。
第一局,11:8,他贏了。
第二局,11:9,他又贏了。
第三局,7:11,他輸了,德國人贏了。
第四局,13:15,打到爭球,他又輸了,德國人又贏了。
蘇舟開始覺得有點不對了。
夢裏的二十六歲大滿貫隊長粥想,這不行啊,想不想打球是他的事情,但是輸球這種事明擺着不行啊!
——就算是個夢也不行!
蘇舟知道他這種不想打球、但是一旦站在球檯前又絕不想輸球的心理很矛盾,但是……
總之,蘇舟較真了。
然後他又扳回了一局,第五局,小比分11:7,他又拿下了一局。
大比分3:2了,他略微領先。
由於沒有裁判,而且雙方都沒有說自己累了,所以每一局過後便是很乾脆地互換場地,並沒有什麼很嚴格的一分鐘休息。
所以這果然是個夢,不需要擦汗,不需要喝水,不會產生任何體力消耗後的疲憊感。
這樣很好。
從第一局過半開始,蘇舟就火力全開,並且,隨着對面德國人的出色發揮,蘇舟也越發地進入狀態。
直到第五局結束,蘇舟也沒有流汗喘氣或者手感不佳,夢境就是這麼不可思議的存在,可以讓自己維持着120的狀態,從開頭拼到結束,從起球打到結尾。
說實話,這很爽。
蘇舟是想在第六局結束比賽的。
然而夢境裏的這個德國人又真的非常厲害,非常非常厲害。
蘇舟自認爲他真的沒有放水,他真的火力全開,他非常清晰地認識到這個名爲奧古斯特·沃爾夫的男人要強過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名球員——哦,這就是夢境的不可思議了——總之,蘇舟覺得他已經用上了前所未有的態度來謹慎地對待第六局,但是,他還是輸掉了第六局。
第六局,小比分8:11,奧古斯特·沃爾夫勝。
大比分變爲了3:3平。
這……
蘇舟沒有出汗,沒有喘氣,他站在臺前,看向對面不知爲什麼而笑出聲來的德國人……
蘇舟想,不愧是在夢境裏被他的潛意識所凝聚出來的世界第一,這個奧古斯特·沃爾夫真強啊。
蘇舟有點快樂,又有點傷心。
蘇舟想,這個夢境很好,但是他不快樂。
奧古斯特覺得這個夢境很快樂,這不是一個恐怖的夢,這確實是一個反映了他的潛意識、延續於現實的美夢。
成年後的蘇舟很強,自稱爲世界第一的蘇舟確實也擁有世界第一的實力,在大概開局四球的試探過後,奧古斯特就清晰地意識到了對方的水平絕對不在他之下。
而且這只是一個夢境。
所以奧古斯特放心地舒展開四肢,讓自己沉浸——享受起這一場夢境裏的比賽。
當大比分變爲了3:3後,奧古斯特笑了出來。
他掃了掃額前的碎髮,有些嘆息着想,現實裏的蘇舟什麼時候能變得這麼強大呢?
然後就來到了七局四勝裏的最後一局。
第七局了。
站在再次交換場地後的臺前,蘇舟覺得停止了很久的心臟似乎又隱隱地跳動了起來,這讓他有些說不出話,現實裏都許久體會不到的緊張感,竟然讓他在夢境裏觸摸到了。
怪不得總有人喜歡做夢呢。
但是這個3:3的局面就讓他不是很喜歡了。
蘇舟握了握小球,覺得他不能輸——不,應該是他不想輸,或者說他不能接受自己會輸。
即使這只是一個夢。
蘇舟開始祈禱這個夢會延續得更久一點,不要突然沉到海底、降落隕石、出現什麼不科學的魔幻乒乓球、或者是因爲他的幾個念頭,而讓對面的世界第一先生忽然變弱。
——起碼到我贏下這一場比賽吧,到時候再讓這個夢戛然而止也可以。
蘇舟這麼想着,高高地拋起了白色的小球。
第七局的廝殺非常焦灼。
蘇舟3:2奧古斯特。
蘇舟5:5奧古斯特。
蘇舟6:8奧古斯特。
蘇舟9:10奧古斯特。
蘇舟11:11奧古斯特。
蘇舟13:12奧古斯特。
…
……
蘇舟開始覺得,這大概確實是一個藉由他的潛意識而“送給他”的夢了。
當小比分再度變爲了持平的14:14時,趁着撿球的空隙,蘇舟突然就想起了很多零碎的事情。
那都是一些已經過去了很久的很快樂的事情。
蘇舟突然就怔住不動了。
對面,奧古斯特撿好球回到了臺前。
“蘇舟?”
…
……
蘇舟回神,他抹了抹眼睛,看似是在擦汗,實則是在擦淚。
比賽結束了,蘇舟輸了,小比分16:18,蘇舟以極其微小的差距輸掉了這一場夢中的比賽。
大比分3:4。
奧古斯特·沃爾夫贏了。
這只是個夢。蘇舟告訴自己。
這裏沒有人。蘇舟告訴自己。
對面的奧古斯特·沃爾夫又不是人,他只是夢裏的一個虛擬形象。蘇舟告訴自己。
蘇舟放心了。
然後他坐在原地開始放聲痛哭,他把頭埋在膝蓋裏,任憑獲得勝利的德國人怎麼拍他哄他,他也不回覆。
蘇舟不快樂。
蘇舟很痛苦。
奧古斯特很快樂。
奧古斯特不痛苦。
奧古斯特沒想到夢裏的蘇舟這麼不經打……
他是說,他真的沒想到輸球之後的蘇舟會哭得這麼……像是在嘔出靈魂一般。
奧古斯特第三次反思自己,難道他的潛意識裏的蘇舟是這樣的一個愛哭鬼嗎?
……奧古斯特想,大概還是因爲蘇舟第一次輸給安吉洛時的又笑又哭,實在是太讓他印象深刻了吧。
奧古斯特找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理由,他頓時覺得蘇舟哭得這麼歇斯底里,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畢竟,這只是一個由無數的零碎意識在巧合的編織下所創造的夢。
在發現無論說什麼也沒用之後,奧古斯特便坐在了蘇舟的身邊,靜靜地聽着身邊的成年人像個孩子一樣的止不住地哭。
奧古斯特的心情由愉快——這一場比賽真痛快——到煩惱——蘇舟哭得也太過分了吧——再到平靜。
他曲起了一條腿,另一條腿放平,他平靜地看着這個依舊黑霧繚繞的世界,耐心地等待着身邊人的哭泣不知是否會終止的那一瞬間。
幸好這只是個夢。
奧古斯特想。
不然,如果讓別人——蘇舟的朋友、他的朋友、蘇舟與他共同的朋友、球迷、記者——看到蘇舟在他的身邊哭得這麼傷心……
奧古斯特搖了搖頭。
那絕對會是巨量的新聞與巨大的麻煩。
還好這只是個夢。
終於宣泄完了的蘇舟空落落地想。
他抹抹眼睛抹抹臉,終於不再把頭埋在膝蓋裏了。
然後蘇舟就聲音沙啞地說:“你怎麼還在?”
他看着就坐在他身邊半米處的奧古斯特:“你贏了比賽後不是應該消失嗎?………這個夢還沒結束啊。”
讓蘇舟沒想到的是,這個夢境裏的世界第一竟然對他說:“我覺得那一場比賽你有可能會贏。”
?
蘇舟怔住了,開始反思自己的潛意識是不是這麼輸不起,竟然讓贏家用這種方式來安慰自己。
然後對方就又發來了一封新的邀戰信:“你在最後幾個球裏的發揮有點失去水平………想不想再來一場?”
蘇舟拒絕了。
蘇舟是笑着拒絕的,他搖了搖頭,臉上還帶着幾道半乾的淚跡:“不來了,不來了,夢裏就別讓我再打球了,下次吧,如果我還能在夢裏再見到你的話。”
奧古斯特意識到了什麼。
不,應該說,他早都意識到了什麼,只是之前沒有問而已。
奧古斯特看了蘇舟好一會……
“你似乎不太想打乒乓球?”
這只是個夢。
所以蘇舟非常開心地說:“是啊,如果現實和夢境裏可以反過來就好了。”
這一次,奧古斯特停頓的時間更久了。
蘇舟看向這位金髮藍眼的外國人——他夢裏的潛意識。
……蘇舟覺得有點難過。
好在這只是個夢。
幸好這只是個夢。
真好啊,他還可以做夢。
蘇舟躺在地上,看着空蕩蕩的上方,那裏是一片黑霧繚繞的天空,他似乎看到了很多漩渦,又似乎沒有。
蘇舟有些不是滋味:“夢裏的我還是覺得我應該打球啊……”
奧古斯特沉默了一會:“我不是夢裏的你。”
蘇舟側過頭,好脾氣地笑了笑,沒有反駁,卻也沒有迴應。
哦,這個態度很好理解,明擺着就是不信。
奧古斯特開始了第四次的反思,有關於[他到底是怎麼看待蘇舟這個人的],如果所謂的夢境真的是現實的反射與潛意識的投影,這個夢未免也太奇怪了。
奧古斯特思考了一會……
……他只能不太確定地想,他或許並沒有主觀意識上所認爲的那樣、那麼的瞭解他自己?
奧古斯特想要更加地瞭解他自己。
所以他看向了夢中的這位成年後的蘇舟。
奧古斯特問:“想聊聊嗎?”
未完待續
不知道啥時候續
作者有話要說:如上章作話,近兩天發生了一點非常打擊我的事情orz,精神狀態有點喪,試着隨手寫了幾個比賽片段都很乾巴巴→休息幾天後今天好一點了,但是寫比賽也不是很熱血,如果是盧卡大寶貝那就算了(?),但是這可是羅德和安吉洛的比賽啊!
這樣肯定不行。
所以寫番外來湊數吧(?
這個番外的下一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因爲我覺得下次更新時我就能正常寫比賽了_(:3」∠)_
看了if線真相的對本章肯定深有體會。
沒看的也應該可以稍微get點?
總之祝大家生活愉快!
晚安!
所以說這就是一個[兩人都以爲是自己在做夢][但其實是兩人在互相做夢]的美好番外(x
奧古斯特:我的潛意識把蘇舟想的好奇怪。
蘇舟:嗚嗚我的潛意識也不愛我qaq
潛意識:???和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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