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峯迴路轉,柳暗花明!(萬更)
掛斷,俞採潔腦子像是炸開來,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去應對。瞙苤璨午
在她身邊的安易楠自然而然的也是聽到了,他眉心緊皺,蹭的站了起來:“才聽你說完,陸寧佑就出事了,小潔,你把你這邊家裏的地址給我,我去找人。”
俞採潔朦朦的站了起來,把這邊陸家的地址給了他,她現在也慌了神了,纔剛剛鎮定下來想着回去跟陸寧佑好好商量的,可是這一切來的這麼突然這麼快,是因爲她剛纔掛了嚴竹海的電話才導致的嗎?
“我要趕緊回去。”
“好,我手機號你沒丟吧,我這邊找到人幫忙會直接打你電話,不要慌。”
攔了計程車,安易楠把俞採潔送上了車子,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俞採潔現在的狀態,便也跟着上車:“我送你先回去。”
在車上,安易楠也沒有避諱,直接打了好幾個電話問的都是陸寧佑的事,俞採潔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掛了電話,安易楠面色有些沉重:“我大概問了我這邊的幾個朋友,我先了解了一下情況,但是具體的還不清楚。等會我親自跑一趟。”
“嚴家……一定是他們。”俞採潔閉了閉眼。
“不要急,現在陸寧佑出事,陸家人肯定都萬萬想不到的,陸方舟那邊得到這個消息肯定有大動作,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要急,事情肯定會有解決方法的,不是他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安易楠安慰着她,冷着一張俊臉,眉頭緊鎖,“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現在所有的情況都不是很明朗,我就不信了,這麼沒道理的事,嚴家還真的一手遮天了!”
回到了陸家,陸二叔三叔還有陸方遠都不在,只有冷勳在家裏等着她,見她回來了,他大步走過去:“少夫人,陸總他們出去了,去顧家那邊了,說你回來的話先在家裏等等,不要太着急。”
俞採潔點點頭,確實她現在就算是着急也幫不上什麼忙,她看了冷勳一眼:“冷勳,你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嗎?”
冷勳也是一臉的沉重,還帶着些納悶:“我也不清楚,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這兩天陸方舟那邊明裏暗裏的專門截我們公司的客戶,還散播了很多不利公司的謠言,陸少從沂南一回來就投入工作,今天早上突然有人到陸氏門口鬧事,鬧的是說蘇月和關天陽的事。
說是陸少傷人,用權勢掩蓋了真相什麼的,我們來不及阻止,就來了一大批的記者,隨後警局的人就到了,若不是顧少那邊也來了人,估計公司裏大批的元老都要逮進去,連陌警司現在也因爲是顧少的妻子現在不允許碰這個案子,屬於停職狀態。”
俞採潔聽着,心裏一點點的涼了,這根本就是安排好的,是她沒同意嚴竹海說的,所以他才這麼施壓的,他是要逼着自己做出決定,把自己的婚姻生生的逼散了。
見俞採潔神色萎靡,冷勳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坐到她身邊,想了想還是問:“少夫人,嚴家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的,本來蘇月和關天陽的事就是嚴家在壓着,現在突然鬧起來了,是不是嚴家那邊……”
“應該是。”俞採潔喝了點熱茶,一直冷着僵硬着的身子骨才稍微的回暖了些,“還記得嚴蔓菁嗎?”
冷勳一愣,就是那個不要臉的非要搶人家丈夫的所謂千金大小姐?這個時候俞採潔提到她,那麼肯定是因爲嚴蔓菁,轉念的想了想,冷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上次嚴蔓菁出事,後來顧易堔這邊查出來根本就是她胡扯的,他那個時候就覺得怎麼這個女人這麼噁心,可是他沒想到做完這麼噁心的事就算了,現在陸寧佑的事還是她折騰出來的?
“她到底想要什麼?瘋了嗎?”冷勳不可置信的看向俞採潔,“就是爲了要陸少跟你離婚,娶她嗎?”
俞採潔握緊了手裏的茶杯,手指骨都泛白,她喉嚨裏像是堵着,說不出話來,只是冷勳看她這樣的神情就明白了,嘭,冷勳惱怒的一拳砸在茶几上,靠,這麼噁心的女人,哪個白癡生的,是基因突變還是本來基因就犯賤?
“我去找嚴竹海!”
冷勳抑制不住怒氣站了起來,說着就大步往外走,俞採潔一驚,連忙上前拉住他:“冷勳,二叔三叔還有爸都去找人去了,他們不比你認識的要多嗎?你現在去找嚴竹海,他根本不會見你,要是搞不好還能把他弄成個共犯的罪名逮進去關着,你別衝動。”
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冷勳壓抑着衝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冷靜了一會像是想起了什麼,驀然的轉向俞採潔:“少夫人,我之前偶爾聽陸少提起過的,嚴竹海曾經以爲你是他女兒,跟周阿姨是……初戀?”
俞採潔一怔,本能的反應:“不是,我纔不是他女兒,我媽媽也不會是他的初戀,他那樣的人,我媽媽怎麼……”
“少夫人,不管是不是,但是嚴竹海既然這麼認爲過,那或多或少的你們家跟嚴家有點關係在,就算沒有,你爸媽也是認識嚴竹海的,你說呢?”冷勳皺眉分析着,這事他還真是聽陸寧佑偶然提起的,前因後果的他也不是那麼瞭解,只覺得現在能找的能幫得上的他都要考慮到。
俞採潔也是想過這些的,剛纔安易楠也有提醒過自己,只是突然寧佑出事了她慌的沒辦法了,才忘的一乾二淨,現在冷勳提醒了,她也點點頭:“話是這樣說,但是我爸媽現在到底也是個普通的老百姓,我爸以前是法官,但是現在也退休了,就算跟嚴家有些關係,那……那能有用嗎?”
“有沒有用總得先問問看的。”冷勳馬上說,“陸少先回到瀛海的時候還跟我說嚴正元都覺得你眼熟,連你外婆都認識,而且還很激動的,看得出來是真心的喜歡你的,你媽媽肯定也認識他,如果俞叔叔和周阿姨能出面,嚴正元多少也得賣個面子不是?”
俞採潔沉默了好幾秒,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去問爸媽跟嚴家的關係,跟那麼一家狼心狗肺不要臉的人有關係,她一想到就覺得噁心,可是眼下似乎也沒想到別的辦法,而且時間也有些晚了,陸方遠他們都還沒有消息回來,她若是能幫到寧佑的,她都要去做。
想着,她點點頭,冷勳給家裏的傭人留了口信,便跟着俞採潔出門開車帶着她回了俞正東這邊。
俞正東和周麗也是剛拜訪完親戚纔回到家裏不久,還是聽說了陸寧佑出事的事匆匆趕回來的,才一回來,俞採潔就後腳跟着回來了,聽着她的問話,俞正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桌子上的墨盒一下子被他摔在地上,臉色黑沉:“你說什麼?嚴竹海?”
俞採潔沒見過父親這麼生氣惱怒的樣子,一下子也怔住了,冷勳連忙拉住俞正東:“俞叔叔,事情就是這樣的,嚴蔓菁也就是嚴竹海他的獨生女兒,看上了我們陸少,現在非逼着少夫人離婚,不然陸少就要進牢裏去。”
“姓嚴的!害了小麗就算了,現在連我女兒都想害!”俞正東似乎勃然大怒了,一腳踹翻了椅子,轉身就要往外走,端了茶杯剛好出來的周麗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怎麼了這是?鬧什麼呢?”
俞正東甩開冷勳的手,看向周麗:“嚴竹海!記得嗎?那個不要臉的負心漢!害了小麗的那個混蛋!”
聽着,周麗臉色一白,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顫,咣噹的一聲,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俞採潔和冷勳相互看了一眼,既疑惑又喫驚,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嚴竹海口裏的周麗不是自己的母親,那……那到底是誰?
“媽,這……”俞採潔上前握住母親顫抖冰冷的手,心疼的看着她,“媽媽,這是怎麼回事,嚴竹海那次看到我放在錢包裏的你和爸的照片,還一度以爲我是他女兒,還……”
“讓他去死!你怎麼可能是他那種無恥小人的女兒?”
俞正東聽着又暴怒了,冷勳拉住他:“俞叔叔,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能……能說說嗎?我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讓陸少出來。”
周麗臉色很是蒼白,俞採潔趕緊給她倒了熱水,扶着她在一邊坐下,伸手抱緊了她的肩頭:“媽媽,要是……要是你不想說,那麼就算了,寧佑我信他,不會有事的……”
周麗沉默了好久,閉上眼睛,在俞採潔和冷勳都想放棄了的時候,周麗卻突然開口了,她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擡手撫摸着女兒的頭,眼裏帶着晶瑩的淚光,看了俞正東一眼,俞正東悶悶的回頭轉身去房間裏,不一會兒把一個小型的方盒子拿了出來,俞採潔一愣,她認得這個小黑盒子,她記得她第一次被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用皮帶打了一頓,哭了一晚就是因爲她把那時候小不懂事,把這個帶着鎖的小盒子丟到了垃圾桶裏。
“跪下。”
周麗突然來了一句,俞採潔擡頭對上母親的眼睛:“媽媽……”
“跪下!給你姨媽磕頭。”
周麗撇過頭,忍不住用紙巾擦了擦眼,俞採潔一愣,雙膝一軟,陡然的跪下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個小黑盒子,連站在一旁的冷勳都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靜默了一陣子,周麗才讓俞採潔起來:“小潔,記得小時候你爸爸打你的事嗎?就是因爲你把這個小盒子丟了,那時候你小我不告訴你,本來想着這是我們家難言的一個傷痛,我也不想再提,可是現在你既然遇到嚴竹海了,我就告訴你了,媽媽還有個大我十二歲的姐姐,她叫周麗,我叫周彥,後來姐姐去世了,我是爲了紀念她,才改了名字叫周麗。”
咯噔的一聲響,俞採潔瞪圓了眼睛,這麼說她還有個親姨媽?而姨媽纔是嚴竹海口裏說的青梅竹馬的周麗了?
見她喫驚的神情,俞正東知道她領悟了意思了,目光哀痛的落在小黑盒子上,手落下,輕輕的觸碰着,神情是說不出的痛心。
“你外婆家跟嚴正元是發小,又是鄰居,特別的要好,所以你姨媽那個時候也跟嚴竹海特別的好,我那個時候還沒出生呢,但是後來聽說了的,他們兩人都是大家公認的一對兒,我出生那年,因爲鬧饑荒,我一出生就身體不好,剛好你外婆有個表姐嫁了個老外好多年都沒有孩子,我被抱養了跟着去了國外,所以除了你外公外婆,還有你姨媽,沒人知道我們家還有個我。
我記得我回國那年是十六歲,那時候姐姐二十八了,長的特別的美,周遭的人都說她溫婉大方,跟嚴竹海正好是一對兒的,我當時也以爲是的,只不過我沒能見到嚴竹海,他好像是三下鄉改造去了,我就記得那個時候姐姐每日每夜的給他寫信,天冷了就給他織毛衣,做鞋墊兒,縫衣服,她都託着人把東西寄過去,剛開始還有回信的,可是到了後來就算回信也是寥寥幾句話,我看着覺得特別的敷衍。
那個時候你爸爸還開玩笑的說該不會是嚴竹海變心了吧?姐姐一點都不信,只是回信越來越少,一直到根本就沒有了音訊了,姐姐就去找他,輾轉了很多的地方打聽,才知道他早就回城裏了,還是去了北京。
我聽了就覺得不大對了,你爸爸和姐姐一起去北京找的嚴竹海,才知道他結婚了,跟梁寧結婚了,那個時候都三十歲了。”
說着,周麗低垂下頭,眼淚都落下來了。
俞採潔僵住了身子,目光移向小黑盒子,心裏蔓延起淡淡的憂傷,是多深的愛戀纔會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一直等到三十歲?又是多深的信任才讓她一個人傻傻的蹉跎了歲月?
聯繫起嚴竹海找自己說的那些話,她可以想象的到當時的姨媽辛辛苦苦的去找他卻發現他結婚了是多麼難受,而後來又被他的甜言蜜語給哄騙了,一個人懷了孩子沒人照顧,受盡了白眼,最終還是抵不過那個男人對權勢的渴望,完完全全的犧牲了他們的愛情。
緩了緩,周麗平復了一點的心境才說:“你爸爸脾氣暴躁易衝動,上門去揪着嚴竹海就打了一頓,那時候嚴家爺爺不在場,要是在的話,估計你爸爸也不會手下留情的,嚴竹海自然知道理虧一句話都不敢說,你爸爸拉着姐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可卻沒想到嚴竹海卻私底下找了姐姐不知道他是怎麼哄騙姐姐的,讓姐姐義無反顧的又回到他身邊,直到她懷了孩子,直到……直到她一個人回來,難產去世……”
說到這裏,周麗再次哽咽了,完全的說不下去,雙手捂住臉,哭了。
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俞採潔不知道作何感想纔好,難道權勢和地位這麼重要,比一個深愛的人,還有自己親生的孩子還要重要嗎?
一直不言不語,臉色黑沉的俞正東開口了:“小潔,你說,寧佑這次出事,是因爲嚴竹海逼你和寧佑離婚,要寧佑娶他女兒?”
俞採潔似乎還沒從自己還有個姨媽的事情中反應過來,聽着俞正東這麼問,她吶吶的點了點頭。
俞正東深深的吸了口氣,拍了拍俞採潔的肩膀:“他不可能能欺負人一輩子,辜負了小麗就算了,還想欺負我女兒,沒門!”
說着,俞正東拿了外套轉身就往外走,俞採潔一驚連忙要阻攔,周麗拉住她:“讓他去吧,這口氣他憋在心裏幾十年了,這次是踩到了他的忍耐極限了,你爸爸這些年當法官的,認識的人也是有幾個的。”
俞採潔只得點了點頭,但仍舊不放心,冷勳會意:“我跟俞叔叔一起去。”
看着冷勳快步追了出去,俞採潔心才稍微的鬆了點,她不知道俞正東是不是真的幫的了寧佑,可是她知道有冷勳在一邊跟着,俞正東不會出別的事。
在家裏陪着母親好幾天,其實每天晚上她並沒能睡多少,不只是要顧着母親,她也心思煩亂,一邊等着陸方遠的信息,一邊等着俞正東的消息,她根本睡不好,有時候很不容易的睡着了,卻儼然驚醒了,到了快天亮了才混混沌沌的睡了過去。
九點多的時候,似乎鈴聲響了,她猛然的跳了起來,把放在一邊的手機拿了起來,匆匆的看了一眼,卻發現沒有響聲,她愣了好一會,鈴聲又響起了,她反應過來,是門鈴聲。
穿了拖鞋急忙的跳下*,她想着應該是父親回來了,可是一開門,見到是陸寧佑,她頓時整個人呆住了。
陸寧佑穿着有些皺褶的襯衫,俊臉很是蒼白和憔悴,下巴有着青青的鬍渣,眼簾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看到俞採潔的這一刻,他上前一步伸手把她擁進懷裏,也不在意他現在顯得多邋遢,幾天沒洗澡會不會有味道。
俞採潔被他抱着,這麼的真實,可是又覺得有些幻滅,她緊緊的回抱着他,心疼的無語凝咽,她也顧不得他身上味道會不會薰到自己,她就是想抱着他,緊緊的抱着。
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她把他拉了進來,給他拿了溫熱的新毛巾擦了臉,然後安安靜靜的給他刮鬍子,臉上乾乾淨淨了,她便給他放洗澡水,俞家的浴缸不大,剛好能容納一個人,陸寧佑這麼高大的身子坐下去,顯得有點滑稽,俞採潔搬了小凳子坐在他身邊,拿着毛巾和沐浴露給他擦着背。
才擦了一會兒,她身上的衣衫也被水濺溼了,陸寧佑沒說話,伸手就把她抱着拉進浴缸裏來,浴缸有點兒小,可是兩人這會兒都不在乎,只要能在一起,怎麼都可以了。陸寧佑把她溼掉的衣褲也都脫了,什麼都顧不得了,就直接挺身埋了進去。
他按着她,讓她的腿夾着自己緩緩的動着,沒有多少的花樣,也不激烈,他就是想在她的身體裏,感受她,跟她混合成一體。
俞採潔是不習慣他這樣沒有前戲就進來了,她到底有些生澀,還覺得疼,可是她還是抱着他吻,配合着他的動作。
兩人一直在浴室裏折騰,直到水都涼了,兩人都有些精疲力盡了,才匆匆的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從浴室裏出來。
“你瘦了。”回到房間,陸寧佑把她抱在了懷裏,臉埋在她的脖子處,神色是她從沒見過的,她轉過來,撫着他的臉,“你也瘦了。”
“潔兒,出了這樣的事,我嚇到你了,是不是?”陸寧佑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等爸媽回來的了,我們跟他們一起回我們家好麼?我們全家人一起喫飯。”
“那……警局那邊沒關係了嗎?”俞採潔很擔心,他突然被翻案帶入警局,用的還是故意殺人的罪名,這麼嚴重,可是現在卻突然被放回來了,那麼案子是怎麼判定的,她滿肚子的疑問和擔憂,卻一時間不知道要問什麼。
“沒關係,既然他們不仁我也不義,只不過有些事要提前解決了。”陸寧佑沒多說,只是點到爲止,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
“好,我聽你的。”俞採潔點點頭,她本能的還是選擇了信任他。
“別想太多,潔兒,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會分開。”陸寧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陸氏就算沒有了,我們陸家人也不會餓死的,大不了我跟着二叔三叔去買畫去,老婆大人養我。”
俞採潔鼻子一酸,抱緊了他:“寧佑,如果你是普通人,我會更加覺得好的,真的,我說過我不要別的,只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陸寧佑回抱住妻子,心裏暖暖的,他眸光輕輕的閃動着,這麼多年摸爬滾打他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如果嚴竹海以爲這麼一點小事就能把他嚇到了,他就太小看他陸寧佑了,若是嚴家選擇跟他爲敵,他也不會一張底牌都沒有,他即使再信任任何一個人,合作之前都會找盡對方的弱點,凡事他都會給自己留後路,這次跟嚴家合作,自然也不意外。
“潔兒,俊川這邊聯繫了韓奕,你還記得他吧,上次在震區的時候就是他照顧你來着,他父親韓啓明可是跟嚴竹海一直都是死對頭,恨不得抓到他的把柄,他這個時候跟韓奕一起過來瀛海,對我們是好事。我爸和二叔三叔那邊也聯繫了不少人,更厲害的是你爸爸那邊,他跟冷勳去了北京,找嚴正元去了,嚴正元這幾天都在北京開會,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就這兩天能見到人了。”
陸寧佑摸了摸妻子的小臉,笑了笑。
“太好了……”俞採潔這才放下了一顆攥的緊緊的心,“對了,寧佑,我媽媽跟我說了嚴竹海和周麗的事了,我有個姨媽是周麗……”
“我都知道了,冷勳給我發了信息。”陸寧佑嘆了口氣,提到周麗這個名字,他縱使不是他們那個年代的人,也能體會到那個女人的絕望。
等周麗去買完菜回來,大家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頓飯,因爲前塵往事,周麗想起自己那個薄命的姐姐,心情也是有些鬱郁的,想着回老家看看順便散散心,俞採潔想陪着去,可是這個時候陸寧佑的事還沒明朗,周麗也就拍拍她的手:“放心了,媽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照顧自己?我昨天跟你舅媽他們說了,他們也回老家,我們一起的,沒事兒的。”
聽着母親的話,俞採潔才點了點頭:“媽媽,你手機要開機,我得隨時給你打電話纔是,還有要早些回來。”
“好,你不讓我早回來我還捨不得我兩個寶貝外孫呢。”周麗笑了笑,搖搖頭。
跟着陸寧佑回了陸家,陸方遠和二叔三叔他們迎上來問東問西了好久,陸寧佑都沒說太多的,想着他這麼多天也是累了,便沒再問,俞採潔跟他回了房間,陸寧佑讓她先休息,可是她哪裏睡的着,她還是覺得眼下有些不真實,陸寧佑很是沉默,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深邃悠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出警局之前,他是見過宋局長的,當時宋局長進來了,神色不是很好,他當時也神色不是那麼好,看着宋局長的時候還怔了一會才朝他點頭:“宋叔叔。”
宋智海是陌以蕘的頂頭上司,陌以蕘是他表嫂,這麼算下來,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關係,而且陸家在瀛海經商多年,怎麼會和警局沒有些交道呢,所以他叫這麼一聲宋叔叔,宋智海也默認了。
從一進來,宋智海就盯着他,對比顧易堔,他還是比較欣賞陸寧佑,他沒有別的富家子弟那種紈絝的習性,也沒有那種富家子弟緋聞滿天飛的惡習,陸氏自從進入瀛海發展至今,他看得到陸寧佑的努力,看到到他的能力,能把一個當初被陸方舟折騰的不像樣的公司起死回生,經營的有聲有色的,陸寧佑怎麼會是個普通的人。
在很早之前,宋智海甚至想過自己女兒要是能跟陸寧佑這樣的男人在一起,那也是好事的,只不過後來自己女兒也不是個定性子的,他也就隨着她了。
“寧佑,你知道你爲什麼蘇月和關天陽的事被壓下去了,現在又被翻起來嗎?”宋智海淡淡的開口。
“我也想知道。”突然被帶進來的這兩天,不停的有人過來問詢,問的雖然都是蘇月和關天陽的案情,可是沒有一個是問到點子上的,他想着本來案子是被嚴家壓了下去的,現在能再翻起來的應該是嚴家,可是他又想不明白,既然嚴家出到這一步了,問詢都出來了,還這麼漫不經心的,他就知道是宋智海在背後幫了他一把,
宋智海當初跟俞正東也算是同時期上任的,也算是關係不錯的,現在更有陌以蕘和顧易堔那層關係在,他不會認爲宋智海會幫着嚴家來對付自己。
“我收到這個。”宋智海嘆口氣,從抽屜裏把一疊的文件拿了出來遞過去,“裏面全部是你這些年來明着暗着做過的大大小小的違法的事,我知道商場如戰場,哪個人敢說自己真的清清白白的,就連我這個當官兒的都不敢說自己一點污點都沒有,可是寧佑,這份文件虧的是到了我的手裏,要是直接到了別的科室去,別的領導收到,那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這裏面我看過了,對比之下,只有蘇月和關天陽的案子對你來說是最輕的,所以我挑了這個,剛好嚴竹海那邊電話過來了,我只能讓你先進來。明白?”
聽到這裏,陸寧佑對事情也瞭然了:“宋叔叔,我知道,嚴竹海那邊給你們打過招呼,你不能不辦,我還是謝謝你了。”
“寧佑,我揹着幫你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蕘蕘是我最得意的徒弟,跟我當警察那麼久也很盡責,她爸爸也是警察因公殉職的,我能照顧她多少就照顧多少,她是你表嫂,爲了你的事奔走,我纔看着她面子上幫你,但是我話放在這裏了,這件事我給你兜着,讓你出去了,但是之後嚴家要怎麼折騰了,我就管不到了。”
宋智海擺擺手給他的批文蓋了章:“可以走了,但是這之後你和嚴家的事我不會再管,也不能再管,明白?”
陸寧佑自然是知道的,宋智海能幫自己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他點了點頭,沒再說別的,從容的出了警局,一出來林睿就開着車在這裏等着他,也告訴他了宋智海這邊俞正東也來找過了,宋智海這纔看着陌以蕘和俞正東的面子上先行放人,而俞正東這會兒去了機場,跟冷勳直奔北京找嚴正元去了。
陸寧佑站在窗前,回想着這些,想到接下來面臨的事,他不可能一點都不擔心。
翌日,韓奕和韓啓明到瀛海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的了,他們直接就開車到了陸家,俞採潔是第一次見到韓啓明,他也是跟韓奕一樣的,一看就是部隊裏出來的,頭上就刻着正義凜然四個大字。
他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陸方遠迎了上去:“老韓,你倒是捨得回來了啊。”
韓啓明也不帶客氣的,粗胳膊把袖子一挽,豪邁的抹了把汗水,喝了一口茶:“俊川那小子打電話過來了,說寧佑被人家坑了,媽蛋的,我就想哪個人敢坑寧佑這小子,嘖嘖,居然是嚴竹海那混球兒,我還不麻溜的就回來了嗎?”
見韓啓明說話也不忌諱,俞採潔頓時對他起了點好感,推着小嬰兒車不由得笑了笑,韓啓明看了過來,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呀,你就是寧佑那媳婦兒吧?長的真俊,有什麼姐姐妹妹的沒結婚沒?我兒子老大不小了,女人的手還沒牽過呢。”
噗嗤!
這麼多天來的壓抑,被韓啓明這麼一說,俞採潔忍不住笑出來了,正在喝水的韓奕嘴角一抽,黑乎乎的臉一沉:“爸,你別敗壞我名聲。”
“喲,你還有名聲?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都把你生出來了,你倒是好,女朋友都帶不回了一個,還是不是爺們兒?”韓啓明嗤的瞪了他一眼,爽朗豪邁的性格讓俞採潔更是覺得好笑。
陸寧佑下樓來的時候,便看到俞採潔笑了,心頭一暖:“韓叔叔,你來了。”
韓啓明站了起來,給了陸寧佑肩膀上一拳:“小子,你那麼陰險的人也能陰溝裏翻船,載了,嚴竹海是有三頭六臂嗎?看把你弄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謹記着教訓。”陸寧佑笑着給韓啓明倒茶,“我也不是沒有任何的準備的,我這裏有不少之前就準備好的嚴家的資料,只要我真的出事了,他們家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
韓啓明眸光一閃,讚許的點頭:“還是你小子宮心計。不過,資料先放着,還不到那一步,我來的時候已經給嚴竹海打了電話了,讓他明天到瀛海來一趟,我們喝個茶,談談事兒,你到時候跟你媳婦兒也一塊去。”
既然都這麼說了,俞採潔又看着陸寧佑早就準備好還擊的資料,心情放輕鬆了些,一晚上睡得比任何時候都香甜。
韓奕和韓啓明也是住在陸家,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起來了,沒過多的說別的,洗漱完就出了門,一路往約好的地點趕着去,韓啓明說了嚴家人昨晚的班機,今早會到瀛海,這個時候他也不會休息,肯定是直接就過來了,就是不來,韓啓明也揪着他來。
訂的房間是在醉鄉。
時間差不多到了,只不過嚴家人還沒到,他們也不着急,就點些小點心喫着,邊喫邊等着,韓啓明中途見到了老朋友起身過去打招呼。
大約過來半小時左右,嚴竹海和梁寧姍姍來遲,韓奕老氣橫秋的哼了哼:“嚴部長和夫人好大的派頭,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守時?”
“韓司令。我們剛下飛機。”嚴竹海表情的淡淡的,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你倒是很積極。還提前過來了。果然是年輕人,精力旺盛。”
“呵,我從來就積極。”韓奕笑着把菜單推了過去,“看看要喫點什麼?”
“喫什麼都不用了,我們夫妻千里迢迢的到瀛海來不是爲了喫這麼一頓的,之前我要說的都說過了,寧佑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你妻子也自然明白的,你考慮好了就可以答覆我,別的不用談。”嚴竹海沉了沉臉色看向陸寧佑。
“既然嚴部長都這麼說了,那我可以告訴你了,你說的我不考慮,也不用考慮,我跟潔兒是法律認定的夫妻,不可能跟她離婚。”陸寧佑神色清淡,脾氣也倔的很,經歷了這麼多事兒,他手上也有不少能扳倒嚴家的資料,大不了一拍兩散,最壞的就是兩敗俱傷,他沒了陸氏也餓不死,可是嚴家就不同了,爲政爲官的出了點事,只能被無限擴大。
“寧佑,你倒是很硬氣。”嚴竹海冷冷的哼了一聲,把手上的菜單丟在桌子上起身,“既然這樣,別怪我不念咱們的舊情誼。”
“喲,這不是嚴部長,怎麼,纔來吧?茶水都沒喝,走哪裏去?”去跟人家打招呼的韓啓明這個時候推門進來了,一身軍綠色的軍裝,煞是惹人注目。
嚴竹海一看居然是韓啓明,再看看坐着的韓奕推門,臉色不由得大變,訕訕的笑了:“韓總參這麼巧,你怎麼來這裏了。”
在部隊上的時候,兩人分歧就很大,爭的可謂是你死我活的,眼下韓啓明是剛被授予總參謀長的職位的,比他位置還大了的,要不是他位置坐的久,關係網衆多,早就被韓啓明找個由頭給擠下去了。
韓啓明悠悠的掃他一眼:“這可不是巧合,是我韓某人聽說了威風凜凜的嚴部長居然利用職務權利做出強拆別人婚姻,逼着人家夫妻離婚娶自己女兒的事,這個我特別的意外。”說着,他看向俞採潔,笑了笑,“恐怕是嚴部長專挑軟骨頭去欺負吧,覺得俞採潔不過是平民老百姓家庭出身的孩子,你們嚴家官大壓死人,所以才以權謀私?”
“啓明,你在說什麼!”嚴竹海臉色大變,握緊了拳頭。
“我說什麼你清楚吧?我想說的是,寧佑從小我看着長大的,就算這些年我們不在瀛海了,寧佑也算得上我半個兒子,他媳婦兒也算的上我半個女兒,既然我這麼算,我韓啓明的兒子女兒可不是任由別人能欺負了的!”韓啓明眯了眯眼,言辭犀利,“嚴部長,我還沒見過有人這麼逼着別人拋妻棄子的,你這是喫着國家皇糧做着的卻是昧着良心殘害老百姓的事,你說要是捅了出去,你掩蓋的過來嗎?”
“你!”嚴竹海冷笑,“啓明,這沒證據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公然出言污衊,這可是違紀的要處分的。”
“你也知道你違紀?”韓啓明不屑的掃他一眼,“說我污衊你,你也不看看你做的是人做的事兒嗎?你要是能找出我污衊你的哪怕一點兒,我都從總參這個位置退下來!”
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就凝聚起來了,陸寧佑眸光閃了閃,握緊了俞採潔冰涼的小手:“韓叔叔,謝謝你大老遠的過來這邊,我跟潔兒絕對不會分開,就算要我去死,我跟她都不會分開。”
“年紀輕輕的,怎麼死啊死的說?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知道忌諱。“外面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門被推開,正好是俞正東和冷勳扶着嚴正元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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