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的事(暖)
她的話讓陸寧佑覺得有些不安,又想起剛纔安易楠的話來。瞙苤璨午
……
是我回來的晚了,不然,陸寧佑,她輪不到你。
……
是我回來的晚了,不然,陸寧佑,她輪不到你。
……
陸寧佑皺緊了眉頭,不安掠過心頭,握着俞採潔的手緊了緊:“什麼意思?難不成說你們之前,是認識的麼?”
聽他這麼問,俞採潔想了想,其實她也沒想瞞着他,見到安易楠的時候她就有種熟悉感,不由得她就想起了小時候的那段模糊的記憶,可是上次她問了,安易楠卻說不認識,她也就沒往深處多想,但現在看到那個鑰匙圈,她心頭平靜了的浪花蹭的又激起了千層。
兩人回到了車子上,開了一小段路,俞採潔纔開口:“我小時候,隔壁住了一個大哥哥,玩兒的挺好的,只不過他家後來好像生意失敗還是怎麼的吧,爸媽窮的走投無路了,就跑了,丟下他一個人,他也不大那個時候,反正我記得有一次我看見他在後巷跟一羣混混商量着搶劫,那時候我也還小,不懂什麼意思,我就回去告訴了媽媽。
我媽那時候也是認識隔壁一家人的也覺得那個大哥哥的遭遇值得同情,就去找了那個大哥哥讓他跟我們回家,我家不是很富裕,但是多給一口飯喫也是可以的,可是那個大哥哥卻不同意,還拿東西砸我媽媽,我就生氣,我就覺得這個人太不可理喻了,我還記得我拿鑰匙圈砸他,還罵他是小混混……”
鑰匙圈?
陸寧佑抓住了她話裏的點兒,方向盤一轉,拐了個彎,側臉問:“所以,是剛纔那個鑰匙圈嗎?”
俞採潔嘆口氣:“太久了,我也不記得我那個鑰匙圈是什麼樣子了,再說我當時也小,但是安易楠給我就是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而且那個鑰匙圈我雖然不大記得了,但是差不多也就是那個樣子,如果他不是的的話,爲什麼對我還算挺好,可是如果他是,我上次跟他求證的時候,他爲什麼不認?”
陸寧佑黑沉的臉聽着她的話,稍微的明朗了些,空餘的手握緊了她的小手:“好了,別多想,我寧願他別承認,不認你不就多了個青梅竹馬?”
他的話惹得俞採潔不住的笑了,小手打了他一下:“說什麼呢你。”頓了頓,她側了側臉,看向窗外,像是想起什麼,“寧佑,我們菜還沒買呢……”
陸寧佑一怔,好像是,他們說是出來買菜的,誰知道被一張宣傳海報弄得劍拔弩張,還大打出手,弄得連正事都忘了。
“那我們不去菜市場了,就去前面的超市吧?”俞採潔指了指前面的家樂福,“不用兜圈子嘛。”
“好。”
陸寧佑笑着把車子開了過去。
兩人推着小推車直奔買菜的一樓,挑挑選選的,不到一會就是滿滿的一小車子菜,陸寧佑推着車子到了海鮮區:“潔兒,我給你做醉蟹。”
“真的?你會麼?”俞採潔挽着他的胳膊,笑嘻嘻的,似乎一點都不信。
“不會。”陸寧佑這次倒是很老實,“不過,我這麼聰明,照着菜譜的方法肯定能做出來,我要是成功了,決定開個餐廳,我自己做主廚。”
俞採潔噗嗤的一笑,挑了挑眉:“你就不怕你的錢打水漂了啊?”
“我肯定賺,不過,潔兒,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你男人我?”陸寧佑又好氣又好笑,轉頭捏她的小臉,俞採潔笑着躲開。
他們在前面鬧的很恩愛,可是看在陸思年的眼裏,刺的他心都疼,眼睛血紅血紅的,恨不得挖他們的心喝他們的血。
他手術後一直不穩定,也是今天早上才真的清醒過來的,他住的這一層的病房被清空了一個人都沒有,他什麼消息都得不得,問陸方舟他也不說,只說林夢甜被帶警局去了,他恨得咬牙切齒,那個瘋女人,居然敢暗算自己,她就是進了牢裏,那又怎麼樣,他還是可以弄死她。
只不過這還不是他最憎恨的,陸方舟出去找醫生給他檢查的時候,他躺在*上閉目養神,幾個醫生給他檢查了身體,出去的時候竊竊私語,聲音雖然小,但是周圍沒什麼噪音,陸思年聽得很清楚。
他清楚的聽到了陸氏情緣二期的那張海報的事,還知道了陸寧佑當場跟人大打出手,用別人的話來形容那就是陸少一怒爲紅顏。
聽完這些,他怒從心來,他現在這個鬼樣子,還怎麼把俞採潔給搶回來?自己搶不了,那就任由陸寧佑跟俞採潔天天在自己眼皮子下晃悠刺激自己嗎?
不行!
他弄成這樣的局面,都是那兩個人害的,他這麼慘,難不成他們就能安安心心的過的那麼逍遙自在?
越想他就越鑽牛角尖,越想他就越不服氣,蹭的從病*起來,偷了陸方舟放在一邊用來防身的微型手槍,趁着大家不注意,溜了出來。
他剛到情緣二期那邊就看到陸寧佑跟安易楠在對打,他當時就想要是安易楠把陸寧佑給打死了,那該多好,就算打不死,兩敗俱傷的,他再補一槍,就不信陸寧佑死不掉。
可是不知道後來是怎麼回事,俞採潔看了個鑰匙圈臉色就變了,安易楠就走了,他只能咬牙恨恨的開車一直跟着,他剛動過這麼大型的手術,本來該臥*休息,可是現在被仇恨和嫉妒衝昏了頭腦,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想着不能讓陸寧佑和俞採潔好過。
跟着他們到了家樂福買菜的一樓,又看到他們親親我我的在打鬧,他腦子一熱,槍就掏出來了,砰的一聲打過去。
陸寧佑多年的生涯,黑白兩道都沾邊,對於死亡的氣息格外的敏感,他才扣下槍版,陸寧佑就敏捷的伸手把俞採潔拉着趴下,滾開,避過。
陸思年沒開過槍,現在開槍也不過就憑着自己的一股衝勁和怒意開的槍,自然不是很準,而且陸寧佑反應又是極快的,子彈唰的擦過去,打中了水族箱。
嘭!
水族箱一下就爆開了,裏面的水和魚整個的傾瀉下來,玻璃缸砸在地上,碎的滿地都是。
“啊!殺人了!”
“報警!報警!”
“開槍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在場的顧客都到處躲閃,慌亂的人羣擁擠着,人踩人,混亂的程度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個不小心,陸寧佑和俞採潔被衝散了,他正焦急着,陸思年已經紅了眼,一槍又打了過來,陸寧佑閃避過去,身邊都是尖叫聲,場面太亂他根本找不到俞採潔的身影。
陸思年明顯是追着陸寧佑打,一顆顆的子彈就算髮不準,也是朝他這個方向,不過陸寧佑也不是喫素的,到這個時候他還是能冷靜沉着,一邊打電話一邊後退。
冷勳和凌俊川那邊很快就趕到了,車子就在外頭,只等着陸寧佑衝出來就能上車,不然商場裏這麼多人,他們要是衝進去火拼,那得誤傷多少人了。
陸寧佑退到門口,冷勳已經從車子上下來,拿了手槍防備着,陸寧佑想出去,可是卻仍舊看不到俞採潔,咬了咬牙,他伸手搶了冷勳的槍,轉身就往超市裏狂奔。
“陸少!”
冷勳立馬想到是因爲俞採潔還在超市裏的緣故,他還沒阻止陸寧佑已經一陣風的衝了進去,他着急的怒吼了一聲,顧不得別的,帶着一隊的手下跟着衝了進去。
避過很多的子彈,繞過很多受傷的人,陸寧佑焦急上火的,終於在角落發現了俞採潔,她似乎手上了,小腿上都在流血,該死,怪不得找不到她,不過好在她是醫生,隨身會帶着備用藥物,她腿上明顯的包紮了。
“潔兒!”
陸寧佑衝過去,眼看着就要拉住她,陸思年在一邊又是一槍打了過來,他一心要去拉俞採潔,這次的反應沒那麼快,而且這次距離的近,一槍打中了他的胳膊,握着的槍一下就掉在地上。
“寧佑!”俞採潔嚇得臉色都白了,掙扎的扶着牆要走過來,砰的一聲子彈打在兩人中間,揚起一陣灰塵。
“別動!”陸寧佑大吼一聲,該死,他本來不想下殺手的,可是陸思年這個瘋子,他再不動手,估計今天自己和潔兒就要死在這裏。
正想着,一個高大的人影不懼槍林彈雨的闖了進來,陸寧佑一愣,是安易楠,他怎麼還在?不過這個時候陸寧佑沒辦法想太多,安易楠是在俞採潔那個方向的,他皺了皺眉:“安易楠,把潔兒帶走!”
安易楠也沒多說,隨手把自己的槍拋了過去,陸寧佑接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握住了槍,捂住傷口朝陸思年的方向追過去。
“小潔兒!”安易楠拉着嚇傻了的俞採潔起身,他心急如焚,超市裏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槍聲,槍可是不長眼的,就算打不中,可是嚇得都紛紛擠着往外逃的人,一個不注意,人踩人,那是會死人的,他不能讓她在這裏。
“別怕!我在!”安易楠強行把她半拖半抱的拉了起來,扣緊了她的腰,帶着她跟着人羣往外衝。
俞採潔不願意,死命的掙扎着,她不想丟下陸寧佑。
周圍又是一陣的子彈打過來,安易楠拉着她躲過,這麼密集的子彈不可能只是陸思年一個人,他剛纔回醫院的途中就聽到醫院同事的電話說陸思年偷着跑了,好像還偷了陸方舟的手槍,陸方舟氣急敗壞的帶了一撥人來追。
他聽了又把車頭往回調,這纔出現在超市了,才發現真的出事了。
而現在這麼密集的子彈雨,他完全可以斷定,陸方舟那波人也趁亂的來了,他早就想至陸寧佑於死地,只是陸寧佑防範的深,他沒有機會,這次,趁着自己兒子開了頭,一不做二不休的,陸方舟肯定也動手了,就算被警方查到,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沒坐過牢,更何況,他還可能狡辯成自衛。
身後的槍聲越來越密集,他擡了擡頭可以看到冷勳和凌俊川都帶人加了進來,但是他們跟陸方舟那種殺紅了眼不一樣,他們還要邊護着無辜的百姓,邊防着陸方舟,所以看起來有些喫力。
這個時候安易楠知道他必須把俞採潔安全的帶走,不然陸寧佑那邊照顧不過來。事關生死,他即使不願意但是也必須殘忍的承認,陸寧佑纔是俞採潔心底那個可以激發俞採潔鎮定下來的男人,她爲了他可以豁出去一切。
“潔兒,你聽我說,想想爲什麼陸寧佑在這個時候把你推給我?你留下來在他身邊,他還得護着你,剛纔他要不是爲了你會被打中一槍嗎?你現在要是不走,他又衝回來護着你,那怎麼辦?”
安易楠死死的把她抱在懷裏拽着往前走,“如果說陸思年一個人,還能有手下留情的餘地,可是陸方舟他們也來了,趁火打劫聽過嗎?他們只想着讓陸寧佑死,你留下來,只能拖累他,潔兒,想想陸寧佑!如果你想他平安,你就跟我走!勇敢一些!”
俞採潔深吸一口氣,狠狠的咬牙,漸漸的冷靜下來,她知道安易楠說的是對的,她現在留下來只會給陸寧佑添亂,她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安易楠拉着她,她腿受了傷,他扶着她走,她每走一步臉色就白一點,身子就抖一點,她很害怕很焦慮很茫然,甚至頻頻的回頭,那雙清澈的眸子裏含着晶瑩的眼淚,可是爲了她心底的男人,她逼着自己堅強再堅強。
一邊有耀眼的白光閃了閃,安易楠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聽從了自己當下的本能反應,閃身拉着她避過,那顆子彈堪堪的擦過俞採潔心臟的位置,射進了安易楠的肩頭。
“你怎麼樣了?”俞採潔扶住他,安易楠咬着後牙槽忍着,搖搖頭,臉色煞白,用完好的右手摟住俞採潔,把她按入自己的懷裏,在漫天的彈雨裏,他護着她拼命的往外擠,終於成功的上了車,踩下油門,蹭的一下離開現場。
到了街心路口的時候,他已經看到警車呼嘯着開過去了,他看了一眼,顧易堔也在,他放了點心,陸寧佑那邊應該會沒事。
安易楠受了槍傷,剛纔一路護着俞採潔狂奔,現在僅剩的一點力氣都沒了,他癱坐在駕駛位上,可是他看向俞採潔的時候,看着她明顯的手腳發軟,渾身顫抖的看着自己,他笑着撐起身子來,把車窗子開了,冷風吹進來,吹散了些許的血腥氣,車內的空氣好了不少,她臉色好一會纔沒那麼難看。
“還好嗎?”
安易楠關切的問她,俞採潔點點頭,看着他的傷口:“我們去醫院吧,你中槍了,不然你這胳膊會被廢掉的……”
“不用,你是醫生也知道普通人中槍傷到醫院會有多少的手續,還得應付警方的詢問,我不想浪費時間。”
安易楠說着把車裏的小櫃子打開,拿了醫藥箱出來,熟練的自己止血,他把上衣脫掉,俞採潔可以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很多傷疤,有陳年的有新的,而他胳膊上的牆上,血肉模糊的,剛纔脫衣服的時候,還有碎屑融在裏頭,看起來很噁心。
“怎麼了,覺得我這一身的傷疤,你害怕了?”安易楠白着臉,拿了消了毒的醫用鑷子伸進手臂的傷口裏去挑子彈,他動作很是熟練,俞採潔也是醫生,他也是醫生,可是她看得出來這不是醫生纔有的熟練,而是他應該經歷過不少這樣的事才練就的熟練。
俞採潔張了張口,有些哽咽,舊時的記憶和現在融合在一起,情緒齊齊涌了上來,她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大哥哥……”
隨着她的聲音,安易楠的動作一僵,子彈叮的一聲落了下來,他情緒複雜的看着她,連否認也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他的表情告訴她,他就是當年那個鄰居的大哥哥。
俞採潔流着眼淚,顫顫的伸手拿了他醫藥箱裏的藥和繃帶,剋制住她狂跳的心,她給他上了藥包紮好,讓他的血止住,還給他打了消炎針。
“大哥哥。後來……你去哪裏了?”俞採潔聲音有些沙啞,一時間悲喜交加,“那個鑰匙圈……我不是故意砸你的,那些話我也不是故意說的……”
安易楠沉默不語,看她的眼神悠長深邃,沉默半晌才輕輕的揚了嘴角:“我去了很遠的地方,經歷過太多的事,很多事我都選擇忘記。但是我始終記得當年那個小小的,卻敢爲了維護自己媽媽,拿鑰匙圈砸我,還說我難不成這輩子只當個小混混的,還告訴我她的願望就是做一名醫生的一個小姑娘。”
俞採潔一怔,眼圈更紅了:“謝謝……大哥哥……”
心裏一酸,安易楠伸手撫上她的臉,言不由衷:“朋友何必言謝。”
安易楠是爲了救自己才受了傷,俞採潔即使擔心陸寧佑,可是也不能丟下安易楠,她按着他的指示,把車子開回來他在瀛海遠郊的一處小房產。
把他安置好,養了幾天,他肩膀上的傷好了些,俞採潔也知道陸寧佑那邊的狀況挺好,不過畢竟是在鬧市就動了槍的,無辜的百姓傷亡的也不少,他們全部都進了警局了,不過警方那邊也沒限制陸寧佑跟俞採潔通電話,他知道俞採潔在照顧安易楠。
他雖然不爽那個小子,但是人家也是那天護着自己老婆,才傷成那個樣子,他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況且那天警方來抓捕的時候,居然陸方舟聞風先跑了,現在不知去向。
他現在又在警局配合調查,一時半會回不去,若是俞採潔自己一個人在家,難保陸方舟那個喪心病狂的不會去找俞採潔麻煩,這麼想着,陸寧佑即使再不同意再鬱悶再想揍安易楠一頓,也得不得不承認俞採潔在安易楠那裏現在比較安全。
今天傷口沒那麼疼,安易楠就坐在院子裏,看着俞採潔一個人在哪裏拿着本不知道從他書房哪個角落翻出來的藥書,到處去比對一些草藥,還很認真的記錄。
安易楠不由得覺得好笑,這丫頭,敢情是要把自己這裏種的花花草草都拿來比對一番然後改行學中醫?
除了這個,俞採潔還給他的小別墅收拾了一番,佈置了一番,往常他一個人不想在市區待着,就來這邊靜養,屋子裏就最簡單的沙發椅子*鋪,什麼都沒有,他最多也就是種些花草,這會兒,他的屋子給俞採潔那麼一折騰,倒是多了很多的生氣,他想起一句話,叫什麼來着,哦,枯木逢春了。
一切都收拾妥當的那天,安易楠的傷口也好了小半了,俞採潔拉着他在院子裏擺了張小桌子,給他做了一桌子養生的藥膳,俞採潔笑的清澈的大眼睛都是發光的:“大哥哥,我這些都是用你院子裏的花草搭配的,對傷口癒合特別的好。”
“其實……”安易楠猶豫了一下,嚥了咽口水,“潔兒,你會不會……看錯……”俞採潔看着他的眼睛已經飽含威脅的眯了眯,他咬咬牙說了下去,“看錯這些花花草草,會毒死我的……”
俞採潔哼了哼,倒了點梅子酒喝了一口,小臉微醺的樣子明豔不可方物,她懷裏的手機響了,她低頭看了一眼,是陸寧佑,她接了電話,直接就問:“我給你做藥膳,你會嫌棄嗎?你會怕我看錯毒死你麼?”
電話那頭的陸寧佑一愣,低低的笑了,這丫頭肯定在跟安易楠鬥氣呢,他趕緊立馬錶明立場:“不嫌棄,我媳婦兒做的我都喜歡,毒死了也喫。”
得了陸寧佑的保證,俞採潔拿着手機示威似的在安易楠無奈的表情前晃了晃:“喏,看到沒有?我家寧佑說了,他喜歡,他就是被我毒死了,也喫。”
安易楠哀怨的*一聲,這幾天來,她是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他特別的溫暖,可是她也時不時就提陸寧佑,那副滿足的小樣子,直接讓他無語讓他嘆氣,這不,又來了。
死命的搖頭,安易楠拿起梅子酒要喝,被俞採潔一把奪下,給他換了白開水:“你可是醫生!不知道傷了不該喝酒麼?我家寧佑就比你聽話!”
擦!
又是她家寧佑!安易楠覺得自己再這麼下去又撞牆的可能,趕緊伸手把還沒結束通話的手機搶了過來,對着就吼:“靠,陸寧佑,你什麼時候把你媳婦兒領回去!”
那頭傳來陸寧佑的笑聲,他勾了勾脣:“明天,警方這邊有陸方舟消息了,他逃去江東找蘇東亞去了,我們這邊可以出來了。”
微微一愣,安易楠低聲嘆了口氣,看了俞採潔一眼,她正在自斟自飲的自得其樂,他壓低了聲音:“陸寧佑,對她好些,不然……”
“我媳婦兒,我不對她好,還能給你趁虛而入?做夢去吧。”陸寧佑笑着說,“別打我媳婦兒的主意,不然我管你是不是從小就認識,我一樣卸了你的骨頭。”
安易楠恨得牙齒癢癢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陸寧佑對俞採潔的好,他悶悶的回答:“彼此彼此。”
兩人喫這頓飯說說笑笑的,還說起小時候的事,安易楠癡癡的看着在燈光下笑着的她,心裏不知道是酸還是苦,又不讓他喝酒,他只得一杯杯的喝白開水解悶。
深夜,院子裏開了一排的燈,襯着夜空中的繁星點點,特別的好看,俞採潔喝的半醉,坐在他身邊,看着天幕下那輪皎潔的圓月,漸漸的還下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她便拉着安易楠沿着院子裏的小湖一圈圈的走,顧着他手上的上,走的也特別的慢。
綿綿的雪花落下,周圍的燈火帶着霧濛濛的一片,連難得這個時候出來的月光都像是蒙了一層的紗,安易楠看着走在身邊說說笑笑的女孩子,他目光柔和了,心也柔和了。
“潔兒……”安易楠停住腳步,心頭像是有什麼在破土而出,“如果……我回來的早,如果沒有陸寧佑,或者我比他先遇見你,你會考慮我嗎?”
才說完,他自己就後悔了,因爲一直在她身邊說說笑笑的人兒突然安靜了,歪着腦袋看着他,他有些忐忑,他惦記了她這麼多年,爲的不就是看着她過的好麼?真的愛一個人,就應該讓她過的幸福,她喜歡的是那個能包容他一切的男子,如果他非要,那麼他跟之前的嚴蔓菁又有什麼區別呢?
而且他就算那麼做,得到的又是什麼呢?沒有心的人,他要來何用?
這夜的白雪和月光,在安易楠後來甚至是一生的回憶裏,都是最爲純淨和乾爽的。
俞採潔淡淡的看着他笑:“大哥哥,寧佑說過,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就算是有如果,可是沒發生過的事,也難以回答。所以不要爲從來就不存在的如果而煩心。你說是不是?”
她靠的自己很近,她一邊說着一邊搖頭,長長的髮絲帶着雪花點點掃在他的臉上,酥軟而麻癢。她沒有明說,可是他知道這便是拒絕,他卻沒因爲這個拒絕而難受,相反的他因爲她的拒絕鬆了一口氣,他最不願的就是她厭惡自己。
俞採潔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揚手等了一會,手掌心捧了一抹雪,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在這個晚上彷彿璀璨的星光,她淺淺的笑了,笑容在迷濛漆黑的夜色裏,顯得尤爲的乾淨美好,安易楠知道他這一生都難忘這個帶給他不一樣的女子。
她的笑,她的精明,她的狡黠,她的脆弱,甚至是她面對恐懼時候的害怕,全部都成了他心底最深最深的眷戀。
也許她是對的,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如果,他們從不曾開始,哪裏來那樣的如果,若是換了他也回答不出來。唯一,他和別人不同的,他不喜歡勉強,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樣明媚的女子,一般人很難會不喜歡,可是也正因爲如此,能讓她真心看待的人,其實並不容易,如此狀況,兩人儼然老朋友的相處,於他來說,已經很好。
能夠有緣分讓他與一個人維持這樣的關係,其實他也是覺得很好的,是值得珍惜的。
她踏上小湖上的小石橋,趴着看了天上的月色很久很久,忽然回頭,目光對上安易楠的雙眸,她指着月亮,她問他:“雖然我從來不回答如果,可是有一個如果我可以回答,你想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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