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取麝香
他睡眼惺忪地伸了個懶腰，三兩下套上衣服，趿拉着鞋子就匆匆走出了家門。
“小五，你不洗臉啊！！你這又是去哪？”
趙桃的聲音在趙小五的身後陡然響起，清脆又響亮，在這寧靜的清晨格外刺耳。
趙小五身形一僵，滿臉幽怨地扭過頭，狠狠瞪了自家四姐一眼，壓低聲音埋怨道：
“四姐，你小點聲兒，大清早的，喊這麼大聲，恨不得讓全村子都知道我臉都沒洗就出門了是吧！”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
“我去我師父家，找我師父問點事兒。”
說完，也不等趙桃迴應，便火急火燎地朝着老張頭家走去。
老張頭家那扇斑駁的大門一如既往地敞開着，好像趙小五每次來這大門都是開着的。
趙小五熟門熟路地跨進院子，擡眼一掃，沒瞧見半個人影，便徑直朝着裏屋走去。
他那腳步聲在安靜的院子裏格外清晰，還沒走到屋裏呢，就被屋裏的老張頭給聽到了。
“是不是小五子啊？”
老張頭那略帶沙啞卻又透着股子精明勁兒的聲音從裏屋悠悠飄出。
趙小五微微一怔，滿心驚奇，加快腳步走進屋，臉上寫滿疑惑：
“哎呀，師父，您咋一聽就知道是我呀？這耳朵也太靈了！”
老張頭擡眼瞅了瞅趙小五，嘴角微微上揚，帶着幾分得意：
“你那腳步聲，噼裏啪啦跟敲鼓似的，我早就聽習慣咯，別人可走不出你這動靜。”
說着，目光在趙小五身上打量了一圈，
“今天怎麼想起來我這兒了？是不是又在山裏碰上啥撓頭事兒了？”
經老張頭這麼一說，趙小五這才覺得不對，一拍腦袋，心裏暗叫不好。
自己這段時間淨顧着打獵和別的事兒了，竟忘了時常來看看師父。
這次自己進山打圍獵收穫頗豐，打了不少稀罕玩意兒，可到現在都還沒給師父送點啥。
他眼珠子一轉，趁着老張頭沒注意，悄悄伸手進褲子口袋，藉着褲子的掩護，從空間裏迅速掏出一個香囊來。
“師父，您瞧這是啥？我這不是惦記着您，專門給您送好東西來了嘛！”、
趙小五滿臉堆笑，一邊說着，一邊雙手恭恭敬敬地將香囊遞到老張頭跟前。
老張頭原本沒太當回事，心想着這小子能從口袋裏掏出啥寶貝，他老張啥好東西沒見過。
可當目光觸及那香囊時，他臉色驟變，忍不住輕“咦”了一聲，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咦------，這是獐子的香囊！！你小子可以啊，打到獐子了？”
趙小五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咧嘴笑道：
“可不，師父，昨天剛打的，收穫還不錯。
一得手我就想着得趕緊給您送一個過來，表表孝心，您老見的好東西多，這點小玩意兒您可別嫌棄。”
老張頭也沒跟趙小五客氣，笑呵呵地伸手接過香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臉上滿是歡喜。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白拿徒弟東西的人，收了禮，便想着得給趙小五傳授點真本事作爲回報。
“打了幾隻獐子，有幾個香囊？”
老張頭擡眼問道，目光裏透着幾分認真。
趙小五撓撓頭，老老實實回道：
“一共打了六隻獐子，就得了這兩個香囊，也不知道算不算多。”
老張頭嘿嘿一笑，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兩個還嫌少？！你可別小瞧了這玩意兒，這獐子只有兩年以上的公獐子，香囊裏纔有香，珍貴着呢！
今天師父我就趁着這機會，好好給你講講這香囊裏的門道。”
說罷，老張頭衝着趙小五努努嘴，吩咐道：
“去，去外邊撿個小木棍回來！”
趙小五也不知道老張頭讓自己揀木棍幹啥，總之，他讓幹啥，自己就幹啥就行了。
“哎，師父，我這就去！”
趙小五應了一聲，麻溜地轉身出門。
他在院子周圍轉了好大一圈，眼睛像探照燈似的，掃視着每個角落，可愣是沒找到一根合適的小木棍。
他滿心懊惱，嘴裏嘟嘟囔囔抱怨起來：
“唉，看來以後不能讓文秀那麼勤快了，家裏家外打掃得太乾淨，連個小木棍都找不着，這可咋整……”
唸叨完，他眼珠子一轉，一拍腦袋，轉身直奔老張頭家廚房。
不一會兒，他拿着一根木筷子，得意洋洋地跑了回來。
等他把筷子遞到老張頭手裏時，果不其然，迎來了一頓臭罵。
“你這個敗家子，來我家就是霍霍我東西來了是吧？！！
好好的筷子，就被你這麼糟踐了，我平日裏咋教你的，做事動點腦子！”
老張頭佯裝怒目圓睜，揚起手作勢要打，可那眼裏卻透着笑意，哪裏有半分真生氣的樣子。
他就是這麼個脾氣，平日裏就喜歡逮着機會罵罵趙小五，權當是長輩教訓晚輩，罵完了，自己心裏還舒暢些。
罵歸罵，老張頭手上動作可沒停。
只見他從兜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當着趙小五的面，手法嫺熟地開始削起木筷子來。
他眼神專注，手上力度拿捏得恰到好處，木屑簌簌而落。
不多會兒，那根普普通通的木筷子就在他手裏神奇地變成了一個微型的洛陽鏟模樣。
尖頭圓潤，鏟身小巧精緻，要不是趙小五知道老張頭的過去，還真得懷疑老張頭是不是有過盜墓的經歷。
只見老張頭左手拿着獐子的香囊，右手拿着新做的小木勺，神色倒是很輕鬆。
畢竟是從割下來的香囊裏取香，又不是在活獐子身上取香，老張頭自然不緊張。
他先是把香囊輕輕平放在桌上，微微眯起眼，仔細端詳了一番，像是在尋找着香囊的口部位置。
很快老張頭就找到位置了，
“小五，看好了，這取麝香可是個精細活兒，半點馬虎不得。”
“當然了，我說的是從活獐子香囊裏取香的時候，要小心。這種割下來的香囊，不用膽小，放心大膽的整就行！”
老張頭輕聲叮囑道，聲音不怒不喜。
趙小五趕忙湊近老張頭放香囊的桌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錯過了什麼。
老張頭用小木勺的尖頭大大咧咧地挑開香囊邊緣的一處小開口，隨即就把勺子捅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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