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馬奶酒
山谷裏的人們開始宰殺牲畜，燒木炭。
殺牲畜是爲了剝牛羊皮，做能鼓風的風箱。
就這麼不知道燒了多久，終於在一天，礦洞中的鐵礦石全部化成鋼鐵洪流。
炙熱黃亮的鐵流，從鐵礦石山洞快速的流向了山谷外邊。
等鐵流降溫之後，山谷中的人們終於能從山谷到達草原之上。
爲了紀念這個日子，草原上的牧民會在每一年的最後一天打鐵慶祝。
趙小五他們四個內地人都聽呆了，一方面是覺得巴特爾的額吉學識淵博。
另一方面，是覺的這個傳說有些不靠譜。
似乎是看出了趙小五他們內心的想法，也或者是巴特爾的額吉在剛聽這個故事的時候和他們想的一樣。
她笑了笑，說道：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之前我和你們的想法一樣。”
“查幹薩日可不僅僅只是傳說，是歷史與傳說相結合！”
說到這裏，巴特爾的額吉臉色嚴肅了一些。
她繼續說道：
“元世祖忽必烈在草原上推行中原曆法。
草原上的白月和中原曆法的正月，正好重合在一起。
所以查幹薩日也叫做白節或者是白月！”
老郭、老嚴兩人聽的無趣，手中的香菸也早已經抽完了。
兩個人湊到一起，低着頭，打量着煙盒上面的圖案。
這蓯蓉牌的香菸，是草原上的老牌子香菸。
煙盒上畫着青山綠水的圖案，除了青山綠水，還有蒙古包和騎着馬的草原人的形象。
兩人看的有趣，商量着等離開草原的時候，也買上幾包當做特產。
趙小五和高副局長聽的認真，他們兩個都是喜歡聽這些的人。
既豐富了見識，又獲得了以後吹牛的談資。
巴特爾對於自己額吉懂這些東西，一點都不喫驚，它很是平淡的喫着難得一見的菜餚。
巴特爾的阿爸，一臉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突然，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猛的一拍自己腦袋。
清脆的聲音，把趙小五他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壞了，我忘了……”
阿特爾的阿爸一着急，就忘了用漢語怎麼說自己想說的話了。
越說不上來，他越着急，越着急，越說不上來。
巴特爾機靈的對他阿爸說道：
“阿爸，你比劃比劃，你想說什麼比劃出來！”
被自己的兒子一提醒，男人趕忙做出喝東西的動作。
巴特爾心領神會的站起身來，邊找東西邊唸叨着：
“阿爸說的是酒的意思，酒放哪兒了？”
看着巴特爾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蒙古包裏翻來翻去。
他額吉從容的站起身來，走到角落處，拿起來一個大大的羊皮囊。
只不過這個皮囊看起來有些扁，應該沒多少酒了。
“買不起清亮的烈酒，就自家釀了一點馬奶酒。”
巴特爾的額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比較小，也透着一點尷尬。
趙小五知道她爲什麼尷尬，現在的牲畜羣都歸生產隊和公社所有。
理論上來說，馬奶也是歸生產隊和公社所有，既然家裏有馬奶釀製的馬奶酒，肯定是，偷偷的帶馬奶回來了。
趙小五他們幾個人都不是那種死板的人，一點都不在意這種事兒。
一聽有馬奶酒喝，老郭，老嚴和高副局長都來了精神了。
眼巴巴的瞅着那個皮囊，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喝馬奶酒了。
趙小五也想嚐嚐馬奶酒是什麼味道，同樣一臉期待的看着那個皮囊。
當有些微黃的液體，倒進趙小五眼前的碗裏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以前他以爲馬奶酒是奶白色的，現在親眼看到馬奶酒的時候，才知道馬奶酒在外觀上和別的酒沒什麼不同。
馬奶酒在剛釀造出來的時候，有些微黃或者是渾濁。
這種帶有微微黃色的馬奶酒，屬於發酵型馬奶酒。
還有一種蒸餾型的馬奶酒。
這樣的馬奶酒，要在發酵好的馬奶酒基礎上，再經過過濾和陳釀，慢慢就會變成清亮的透明酒體。
四個沒喝過馬奶酒的內地人，迫不及待的端起酒碗，嚐了一口。
趙小五微微抿了一下，發現馬奶酒入口微酸，度數很低，更像是一種飲料。
高副局長還有老郭老嚴他們三人，嘗過馬奶酒之後，微微有些失望。
並不是不好喝，而是覺得度數有些低。
高副局長緩緩開口道：
“這馬奶酒的度數不怎麼高，也就3度左右吧！”
巴特爾的額吉點了點頭，衝着高副局長比了個大拇指。
“您說的對，這酒也就3度左右。”
“要想度數變高，還得上鍋蒸上幾回。”
有酒喝，大家也不再挑剔什麼，樂呵的一起喝了起來。
趙小五這個酒量一般的人，喝着馬奶酒，覺得過癮的很。
他暗暗想着：
“找個機會，可要跟嬸子好好學學怎麼做馬奶酒，這個讀度數我喜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高副局長突然說出來一個消息。
“小五，老郭，老嚴，過完年咱們的事兒就來了。”
高副局長夾了一塊牛肉，在嘴裏嚼着，邊喫邊說出了這句話。
清閒了兩個月的趙小五三人，聽到高副局長這話，立馬就打起精神來。
高副局長仍舊不急不慢的喫着菜，等嚥下牛肉之後，才繼續說道：
“上邊傳來消息，過完年後草原上要開始打狼了！”
“之前因爲白災的緣故，導致黃羊羣大量從北方的鄰國跑到咱們自治區草原上。”
“這兩個月，全自治區從上到下都在打黃羊，並沒有打狼羣，因爲狼羣也在喫黃羊。”
“可黃羊也不能一下殺光啊，要保留一定的數量，讓它們繁衍生息。”
當高副局長說完這話的時候，巴特爾一家看向高副局長的眼神都變了。
那眼神很親切，像是在看自己人一樣。
趙小五知道，真正的草原人，不會將草原上動物殺乾淨的。
他心裏不禁對自己過往進山打獵的行爲反省了起來。
覺得自己以後回蘭花溝了，也要講究生態平衡，不能把獵物給打幹淨。
高副局長自顧自的繼續說着：
“現在黃羊羣的數量控制住了，狼羣這一個冬天沒有捱餓，數量沒有減少多少。”
“聽咱們自治區的老牧民們說，咱們草原上的狼羣，二月份到四月份是繁殖季。”
“所以上級領導打算過完年開始打狼，大狼小狼都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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