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4、新的嫌疑人
被突然質問，傅青妍卻並不惱怒，只垂下眼眸，停頓了片刻，淡淡地道：“你不用管我是什麼人，總之，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是了。”
“現在不會害我，之後呢？若我和你的根本目的衝突了？你還會這麼說嗎？”唐小棠決定開誠佈公。
一直遮遮掩掩的也不是辦法，或許把話說開了她能多一個真正的幫手呢，哪怕多不了，至少她得徹底弄明白，真實的傅青妍是敵還是友？
“我想，或許你會需要我的幫助，所以，告訴我你的根本目的吧。”唐小棠看着傅青妍的眼睛道。
傅青妍沉思片刻，“我要知道，寶物到底在哪裏。”
還是衝着寶物去的？
難道，她之前的直覺是錯的？七皇子並不是她的目標？
看吧，她就知道，她看推理綜藝節目時沒有一次猜對過，怎麼可能來了這裏突然就開竅了。
“那你的目標還真是搞錯了，寶物不是我拿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丟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樣的？”唐小棠攤了攤手，對傅青妍表示愛莫能助。
“不是你？可你昨日明明……”傅青妍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昨日明明怎麼了？”唐小棠忍不住追問。
這算不算設置bug？
都不興傳導一下自身的記憶，自己做過什麼還要從旁人那裏打聽，這跟失憶有什麼區別？
偏偏她還沒法編一個失憶的理由，畢竟被抓現場她是在喫喝玩樂，也沒受個傷、落個水什麼的。
“昨日我們一起清理庫房時，你當着我的面將那塊非木非金的牌子拿起來把玩，嘴上還唸唸有詞，說這玩意黑不溜秋的看起來毫不起眼，被順走了也不會有人發現吧。你還說，只是這牌子放得這麼隨意，看起來也不怎麼值錢，不知道能不能賣到二十兩？你自己說過的話，難不成你都忘了？”
聽完這話，唐小棠只想呵呵。
來吧，來個人把她抓走吧，這作案動機也有了，作案時間也合了，就連預估的贓款數額都對上了，她還有什麼理由說東西不是她偷的？
一定是壹號弄錯了，她就是盜賊，她都恨不得去自首了，只是不知道自首算不算破案。
對了，要真是她偷了，她也不知道東西到底去了哪兒啊，這要怎麼找呢？
沒辦法物歸原主算不算是完成了任務呢？
“我沒弄錯！不要質疑我！”壹號的聲音突然響起，明明還是那個無情的機械音，唐小棠居然從中聽出了一絲惱羞成怒的意味。
“喂！”她趕緊對着虛空中大喊，“那你好歹把人物背景給我交代清楚啊！”
但很顯然，壹號剛剛是被她的胡亂猜疑給刺激出來的，自證之後就馬上消失了。畢竟之前它說過本單元不會再出現的話，不跑難道等着唐小棠嘲笑它怎麼說話不算數嗎？
雖然它只是個系統，沒有實質的臉，但系統也是要面子的。
“你在跟誰說話？”傅青妍奇怪地看着唐小棠，剛剛她只看見唐小棠突然大聲嚷嚷，卻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沒什麼，”唐小棠唉聲嘆氣道：“我就是發泄一下。”
“青妍，昨日除了我還有誰動過那牌子嗎？”目前除了詢問傅青妍，她好像沒有別的途徑獲取信息。
傅青妍望着她搖了搖頭，“沒有，而且別人動沒動也不重要，鎖門之前，你是最後一個接觸的人。”
唐小棠簡直想大罵壹號，現有的所有證據都指向她，偏偏她沒有之前的記憶，想爲自己證明清白都無話可說。
只是，傅青妍爲什麼會對這些記得這麼清楚呢？一個什麼樣的人，需要時時留意身旁其他人的動向，甚至連接觸的物品也記得那麼深刻？
但不管怎樣，她幾乎可以確定，這不是什麼設置bug，這就是專爲她刨的坑，讓她翻不了身。
她可真是太難了！
要不，還是去找七皇子談戀愛吧。
唐小棠的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張臉。
只是，要怎麼把一個一心向道的人拉回滾滾紅塵呢？
作爲母單界的資深人士，唐小棠不光沒有實戰經驗，就連理論知識也貧乏得可憐。
如果說破案是困難模式的話，那想辦法和七皇子談戀愛，應該是極度困難模式了吧。
唉，還是老老實實破案吧。
被迫選擇困難模式，唐小棠不得不重新梳理起線索，“那牌子是什麼時候，誰發現不見的？這你知道嗎？”
傅青妍繼續搖頭，“我之前說過，早上是莫綺紗來通知的我……”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了下來，擡頭看向唐小棠。
“早上，莫綺紗說，羅管事讓她去開庫房，然後他們就發現寶物不見了，昨晚，也是她鎖的庫房門，之後，她去交鑰匙，就跟我們分開了。”
“莫綺紗！”唐小棠和傅青妍異口同聲道。
“我去找她。”傅青妍說着站起身來。
走到門口，她又回過身來，“小棠，對不住了。”
說完，不知她從哪裏拿出一截麻繩，三兩下就將唐小棠捆在了牀頭的柱子上。
“別呀，捆着多累，你就不能點穴嗎？”唐小棠提出抗議。
“點穴是什麼？”傅青妍莫名其妙地看唐小棠。
瓦特？作爲一個習武之人不可能不知道點穴呀，除非，是這個世界沒有這項技能。
唐小棠不滿地嘟囔：“修仙都有，怎麼沒有點穴？這不科學。”
將她綁好後，傅青妍像個魔術師一般，不知又從哪裏弄出了一塊布巾子將它團成一團就要往唐小棠的嘴裏送。
“啊？等等！”唐小棠趕緊身體後仰，“這就沒必要了吧，你放心去，我一定乖乖等你回來，絕對不會亂喊亂叫。”
傅青妍稍稍猶豫。
“我現在跑出去也要被別人抓，等你帶莫綺紗來問明情況了我纔好洗脫嫌疑啊。”唐小棠趕緊再接再厲，信誓旦旦地向傅青妍保證。
天知道這布巾子有多髒，纔不要塞進嘴裏。
塞得她嘴疼都不說了，那麼多細菌，萬一她拉肚子怎麼辦？萬一她中毒了怎麼辦？
要是七孔流血而亡，那過程也太慘了吧。
“行吧，那你安心等我，我很快回來。”說完，傅青妍將房門從裏面上了鎖，隨後她輕輕一躍，從窗口翻出，轉瞬就消失了蹤影。
果然如傅青妍所說，莫綺紗被帶回來得很快。
天色纔剛暗下來，不久前小二來敲門問要不要掌燈，唐小棠應付着說了句：“現在不急。”
見到傅青妍，尤其是看到被五花大綁嘴裏還塞着布團的莫綺紗，唐小棠趕緊將情況向她彙報，順便邀功，“青妍，我就說我會乖乖等你的吧。”
“餓了嗎？”傅青妍上前替她解開麻繩。
“有點。”揉着被麻繩勒紅的手腕，再偷偷看了一眼被隨意扔在地上的莫綺紗，唐小棠心中默默對傅青妍表示感恩。
先前是她飄了，居然敢給大佬甩臉色，差一點她就要享受莫綺紗這樣的待遇了，她可一點也不想要。
“那就先喫飯吧。”傅青妍毫不理會莫綺紗的掙扎，淡定地將她塞進牀底。
隨後開門下樓，吩咐小二掌燈並送些飯菜上來。
“人已經走了。”從樓下轉了一圈上來的傅青妍望着唐小棠說。
雖然沒說是什麼人，但唐小棠很清楚，她指的是七皇子。
“哦哦。”唐小棠乖巧地點頭。
飯後，莫綺紗被拖出牀底，手腳不停地掙扎，眼神中滿是憤恨。
唐小棠正想着要怎樣才能讓莫綺紗配合她們問話，就見傅青妍左手拿出一把匕首狀似漫不經心地把玩，右手緩緩扯掉了莫綺紗嘴裏的布團。
終於能大口呼吸，莫綺紗張嘴就想喊人，但那匕首出鞘的速度卻比她的嗓門更快。
到嘴邊的“救命”生生被憋了回去，可那刀尖並不收回，而是慢悠悠地貼着她的面龐，順着臉頰，再到脖頸，一寸一寸滑下，滑過之處，留下一片冰涼的觸感。
莫綺紗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渾身止不住地哆嗦，可內心偏偏還存着一絲僥倖，覺得傅青妍一定是嚇唬她的，“傅青妍你發什麼瘋？我……我一定會告訴羅管事的！啊！”
威脅的話被一聲痛呼打斷，莫綺紗的脖頸旁多了一條細細的血線，有血珠一小顆一小顆的冒了出來。
剛剛還乾淨鋥亮的匕首上也沾上了新鮮的血液，血線順着刀尖往下流淌，在燭火的映照下折射出紅色的光芒。
紅光照進唐小棠的眼裏，她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你，你……你要幹嘛？”莫綺紗跌坐在地，拼命往後挪，忍不住痛哭出聲，聲音卻不敢太大，只是小聲抽泣。
“接下來，我們問你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麼，明白了嗎？”傅青妍蹲下身，用刀尖托起莫綺紗的下巴，冷聲道。
“明白，明白。”莫綺紗連忙答應。
見她不敢再造次，傅青妍起身坐到了桌邊，轉而看向唐小棠，“你問吧。”
有一瞬間，唐小棠想起了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又想起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同樣是嫌疑人，她竟莫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傷。
想到這裏，唐小棠起身上前，將莫綺紗攙起來，又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昨晚，我們一起鎖門出來後，你把鑰匙給誰了？”她開始提問。
“給羅管事了。”
“親手給的嗎？”
“嗯。”
“你一個人送去的？”
“不是。昨天羅管事不是交代萬隊長一直守在門口嗎，我鎖好門後原想把鑰匙交給他，可他說讓我自己交給羅管事，我還納悶他是不是有別的事，但後來他一路都跟着我。誒，當時你們不是看着他跟我一起走的嗎？”
“只讓你回答，沒讓你問我們話。”傅青妍敲了敲桌子。
收到警告，莫綺紗立馬噤聲。
“那個萬隊長會不會跟她串通？”唐小棠起身走到傅青妍身邊，小聲詢問。
傅青妍沉思片刻，“應該不會，萬峯是羅管事的人，爲人孤傲，向來不理睬我們這些下人。”
“你這麼好看他也不理你？”唐小棠微微驚訝，侍衛和丫鬟不是古裝言情劇副cp的標配之一嗎？
傅青妍冷眼橫過來，唐小棠趕緊退回到莫綺紗身邊。
“今天早上，你是第一個打開庫房門的嗎？”唐小棠繼續問道。
莫綺紗偷偷看了一眼傅青妍，點了點頭，隨後又立馬搖頭，“我是和羅管事一起的，他把鑰匙給我讓我開門，開門之後我是跟在他後面進去的。”
“所以，發現東西不見的是羅管事？”唐小棠覺得事情好像又有了新的方向。
莫綺紗趕忙點頭。
“他是怎麼發現的？”唐小棠追問。
“羅管事一進門就直奔東面牆的木架子，然後，就說東西不見了。”
話問到這裏，唐小棠默默回頭看向傅青妍，眨巴眨巴眼，“青妍，”她頓了頓，弱弱地道：“那個羅管事，你也能像這樣帶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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