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16、皇宮的祕聞別打聽
唐小棠先是費力地眨了眨眼，隨後眼珠子滴溜溜轉悠，將屋子轉了一圈後茫然地落在了天花板上。
這地方看起來挺眼熟，但一時間她又想不起來是哪兒。
“我這是在哪兒？”她開口問道，聲音嘶啞，有氣無力。
“你在逍遙山莊啊，這是我們在內院的房間。”傅青妍輕觸她的額頭，確認她沒有發燒。
原來是逍遙山莊的內院，難怪了，她就睡了兩個晚上，咋一眼沒認出來也挺正常的。
見她傻愣愣的出神，傅青妍起身走到窗邊的洗漱臺，將面巾在水盆裏打溼再拎幹了走回來，輕輕給唐小棠擦起了臉，“醒了就起牀喫點東西吧，你睡了快一天了，要不是大夫說你沒什麼大礙，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這麼能睡。”
什麼？！睡了快一天？！
唐小棠撐起身子往窗外看，西邊的火燒雲綿延遙遠，果然，這是又快要天黑了。
她居然躺了這麼久，難怪渾身無力，這不是低血糖是什麼？
“我昨晚是怎麼回來的？”她坐起身來，問出心中的疑惑。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她跑離七皇子身邊後大聲呼救果斷吸引了那三人的全部火力。
眼看他們揮舞着大刀追在她的身後越來越近，她卻在關鍵時候掉鏈子，第四次華麗麗的摔倒了，這一摔，直接就給她磕到頭摔暈了過去。
想起磕到頭，她伸手摸了摸額頭。
“嘶——”還是好疼啊！
“昨晚你是被殿下抱回來的。”傅青妍道。
“什麼？！”唐小棠一驚，手上不自覺的使了點力，瞬間疼得她淚花直轉，“那殿下人呢？”
傅青妍正要回答，門外，程嬤嬤帶着兩個侍女走了進來，她隨即退到一邊。
“小棠醒了呀！”見唐小棠已經坐起，程嬤嬤回頭朝身後的侍女吩咐道：“快去廚房將竈上的飯菜端來。”
侍女領命離開，程嬤嬤又朝傅青妍道：“伺候小棠洗漱更衣吧，從今日起，小棠就是你的主子了。”
唐小棠目瞪口呆，她怎麼就從丫鬟變成主子了？還讓傅青妍給她當丫鬟？她和傅青妍可是有着革命友誼的。
“不用不用。”她連連擺手。
程嬤嬤卻上前一步攔下她的推辭，“這是皇后娘娘吩咐的，青妍身手不錯，以後你和殿下上哪兒都把她帶上。”
原來是保鏢，行吧行吧，有傅青妍在她也確實安心許多。
洗漱穿戴好後，唐小棠坐到桌邊斟酌着該從哪裏問起，“程嬤嬤，昨晚……”
程嬤嬤卻早已洞察了她的疑惑，“昨晚你放火燒樓傳遞信號，蔡嬤嬤的人見到後立馬派人上島，正好遇上那三個賊人就要將你擒住，蔡嬤嬤的人自然是將他們給抓住了，聽殿下說，危機時刻是你替殿下引開了賊人。”
說到這裏，程嬤嬤頓了頓，握住唐小棠的手，眼神含淚，“老奴現在想想都後怕，你說萬一殿下有個什麼閃失，老奴該如何是好啊，老奴對姑娘真是千恩萬謝都不爲過。”
說罷，程嬤嬤就要向她下跪磕頭。
唐小棠慌忙攔住她，“使不得使不得，程嬤嬤，殿下他沒事吧？”
程嬤嬤剛要回答，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我沒事。”
一身玄衣的沐昕昀走了進來，看起來的確完好無損，身後還跟着那兩名剛剛去廚房端菜的侍女。
程嬤嬤安排侍女將飯菜在桌上擺好，眼神在沐昕昀和唐小棠之間打了個來回，嘴角含笑地向沐昕昀行了個禮，“殿下，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隨即帶着房中其他人一起退了下去。
“一起喫吧。”沐昕昀上前兩步在她對面坐下。
“殿下你也沒喫？”唐小棠詫異的問道。
見她一臉迷糊樣，沐昕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我只是沒喫晚飯，比不上你，從昨晚到現在滴米未進。快坐下吧。”
唐小棠面色微窘，邊坐下邊嘀咕道：“那還不是爲了救你。”
“嗯，是爲了我。”沐昕昀笑着點頭，他長這麼大也沒見過誰是那樣救人的，“所以，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他擡眼注視着她。
“啊？”唐小棠以爲自己聽錯了。
接下來他不會說“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吧？
想到這裏，唐小棠不由得捂臉癡笑，笑得沐昕昀滿臉的莫名其妙。
“彆着急，慢慢想，先喫飯吧。”見她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沐昕昀端起碗來決定先不搭理她。
“對了殿下，那幾個賊人偷的是你的東西嗎？”唐小棠終於想起了正事。
聽她問起這事，沐昕昀放下筷子搖了搖頭，“不是。”
唐小棠頓覺奇怪，這又是皇子的東西，又是不便聲張，又是奇門異士指明要的，不是接引令還能是什麼？
“那他們偷的是什麼？”
沐昕昀看着她沉思了片刻，緩緩吐出三個字：“換命丹。”
“換命丹？”這名字，一聽就很邪門啊，唐小棠平白打了個寒顫。
“我曾聽聞，此物是前國師爲先皇所制，待先皇壽數將盡時，擇一人同服此丹，再由國師施術，便可與其換命。”
還有這種操作？乖乖，這國師是個妖怪吧。
唐小棠驚住，這個世界的設定已經徹底把她搞懵了。
“這東西，真有用嗎？”唐小棠問。
“沒人知道。當年先皇並未來得及用此物，便因服其它的丹藥過量中毒而亡，這換命丹之後便消失了。”
“消失了？那幾個賊是在誰家偷到的？”
“在大皇兄的別院。”
“大皇子？”唐小棠又是一臉懵，她這什麼都不知道的空降兵，還真是喫啞巴虧。
好在沐昕昀很快就替她解了惑，“我聽聞大皇兄在我出生後不久生了一場病，宮裏的太醫都只說讓他注意將養，卻並未告知他到底是什麼病，從那之後他的身體便一直羸弱。有一次大皇兄偷溜出宮，尋了個民間的名醫，那大夫給他把脈後告知他得了絕症，斷言活不過三十歲。”
“那他現在多少歲了？”
“二十八。”
“那就快了呀。”
“是啊。”沐昕昀嘆了口氣，“大皇兄在人前一直是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十五歲開府後，他自第二年便開始娶妻納妾，孩子生了一個又一個，都只以爲他是真的不在意，只想好好享受天倫，沒想到他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什麼主意？”唐小棠繼續十萬個爲什麼。
“這換命丹對換命之人有一個必須條件，那便是換命之人須得是至親。”
“至親？”唐小棠喃喃道：“那就只能是父母、兄弟姐妹或者子女？”
沐昕昀點頭，“你說的還不夠確切，還須得是同性別。”
“那大皇子就只能找男的換？”
沐昕昀再次點頭。
“但是親爹和兄弟都不好下手，所以他就……”
唐小棠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沐昕昀接下來的話已經承認了她的猜想。
“大皇兄這些年生了十多名女兒，今年年初方得一子，欣喜若狂。”說到這裏，沐昕昀停了下來。
雖說已經猜到了，但聽沐昕昀說出來唐小棠還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個大皇子真是喪心病狂，虎毒還不食子呢，他這麼多年努力造人，卻是爲了給自己續命，想到這裏，唐小棠不知道該說他那十幾個女兒是命不好還是命好了。
說她們命不好吧，是因爲攤上了這麼個黑心的爹，生她們就爲了弄死她們，說她們命好吧，是她們一生下來就因爲不符合條件而免遭了殺身之禍。
只有這剛出生的小皇孫，可真就是遭了天孽了。
“不是說陛下已經將國師一脈一網打盡了嗎？”唐小棠再次提出疑問，“大皇子上哪兒找人幫他施術？”
沐昕昀冷笑一聲，“他既能尋得這換命丹，又豈能沒手段尋到那麼一兩個餘孽。”
這大皇子也真是個狠人，不對，真不是個人。唐小棠再次唾棄。
等等！這換命丹是先皇的東西，那就是說，先皇當年也是要在自己兒子裏面挑一個換命的？
唐小棠覺得她好像知道爲什麼當今皇帝會那麼痛恨國師了，這是把對他親生父親的恨轉移到了教唆犯國師身上了吧。
“先皇當年是要對陛下……”說到這裏，唐小棠突然意識過來一手捂住嘴。
這種事可是皇家的絕對禁忌啊，她怎麼腦子一熱就問出口了呢？
見沐昕昀張口要答，她趕緊伸出另一隻手捂上他的嘴，“殿下我什麼都沒說，我們快喫飯吧。”
沐昕昀低頭看了看她的手，再看向她時目光諱莫如深，唐小棠這才驚覺自己的掌心溼潤且溫熱，一陣陣酥癢直鑽進手心，就要撓上她的心門。
她趕緊收回手，一頭扎進飯碗裏，大口大口塞了起來。
飯後。
“想好了嗎？作爲報答，我可以替你完成一個心願。”沐昕昀朝她正色道。
唐小棠擡頭看着他，認真的想了想，道：“那你明日陪我去看放花燈吧，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親眼見過。”
“就這麼簡單？”沐昕昀有些不可置信。
“嗯。就這麼簡單。”唐小棠鄭重地點頭。
或許對你來說是簡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她在心裏暗想。
明天就是第六天了，她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以後怕是沒機會再見到他，沒有機會再這麼近距離的看到這張臉，她只想抓住有限的時間再和他多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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