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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宅灵

作者:沙拉古斯
第48章宅灵

  侠之大者!

  陆春莹再度探出头来,盯着李伴峰看了好久,只觉得眼前這個年轻男子特别的伟岸。

  “恩公啊,你保重的呀!”肖叶慈回身抱住陆春莹,迅速离开了后院,走向了大门。

  在宅修的宅子裡对付宅灵?

  這人是疯了的呀!

  肖叶慈带着女儿陆春莹离开了后院,等到了前院门口,肖叶慈回头张望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春莹略带嘲讽道:“别看了,你姿色不够,人家侠之大者看不上你!”

  肖叶慈皱眉道:“不要乱讲话的呀,沒個大小了你!”

  陆春莹冷哼一声:“什么叫沒大小,還真当你是我妈了?等见了陆家人,我要把实话全都說出来!”

  肖叶慈咬牙道:“你敢呀!你要敢說出来,咱们就一起挨饿,一起睡大街,一起被卖到窑子裡的呀,看到时候哭的是谁!”

  陆春莹皱起眉头道:“你想装我妈,就把那嘴裡的零碎改了,我妈說话从来不滴呀,滴呀的。”

  “我哪有什么零碎的呀?我告诉你不要乱讲的呀!”

  說话间,两人出了宅院,走进了一片树林。

  陆春莹轻轻扯住肖叶慈,小声问道:“我记得来的时候,這是座村子,怎么变成树林了!”

  刷拉~刷拉~呼

  阴风阵阵,树林之中枝叶摇荡,连声作响。

  肖叶慈也紧张起来,搂住陆春莹道:“状况不对的呀,先回宅子裡边去!”

  母女两人刚一回头,原本的宅院,居然不见了。

  四周是看不到边际的树林。

  “我們這是在哪?”陆春莹抓紧了肖叶慈的胳膊。

  肖叶慈四下看了看,神情镇定道:“這应该是宅灵动的手脚,我們可能還在宅子裡,暂时出不去的呀。”

  “那可怎么办?”陆春莹抓的更紧了。

  “不要担心,我先和他讲讲道理,不管他是什么来历,只要能把道理說通透,他就该放我們走的呀!”

  肖叶慈神情坚定,陆春莹站在她身后,心裡的恐惧少去了大半。

  肖叶慈开始和宅灵讲道理:“這位朋友,我不知你从何处来,但這宅子的主人已经死了,你也该想想自己该往何处去,

  這宅子的主人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是她的帮凶,被判官捉到,送去阴曹地府也是要受罚的呀!

  我在书中见過,罚恶司的判书我见過,地府般般刑具我也看過,那裡鬼魂受過苦楚,我都见過,

  以前算是你被她胁迫,所作所为都是身不由己,而今她死了,你還做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朋友,放我們两個走吧,既消了一份罪业,也攒下了一份功德,何乐而不为的呀!”

  刷

  阴风渐渐平息下来,树林裡的枝叶也不再那么狂躁。

  肖叶慈的沟通似乎起了作用。

  一路走来,确实艰险重重,這個不是母亲的“母亲”,与陆春莹之间有過埋怨,有過争执,也有過不少隔阂。

  可每当危难之际,肖叶慈总是毫不犹豫的站在陆春莹的身前,陆春莹相信就是這世上最可靠的人。

  “来,跟妈妈走!”肖叶慈凭着直觉,径直朝前走去,陆春莹紧紧跟在身旁。

  刚走两步,一根柳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声打在了肖叶慈和陆春莹的脸上。

  肖叶慈捂住脸,咬住牙沒哭。

  陆春莹年纪小,沒忍住,眼泪掉下来了。

  肖叶慈拿出手绢,擦了擦陆春莹脸上的血痕,心疼道:“囡囡不哭哈,我刚才沒看准方向,我們应该往左边走的,来!跟紧妈妈!”

  两人的脸上各带着一條血痕,迎着夜风,在树林之中左转而行。

  走了十几米,一根柳條再次打来,依旧打在两人的脸上。

  肖叶慈流下了眼泪,陆春莹哭出了声音。

  现在她们的脸上不是一道血痕了,是两道。

  两道血痕变成了一個×。

  “妈妈可能是弄错了,咱们還是往右走吧,来!跟紧妈妈!”肖叶慈坚定的抓起了陆春莹的手。

  “妈,你還是先走吧,我跟在你身后就行。”陆春莹甩开了肖叶慈的手。

  她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肖叶慈一点都不可靠。

  ……

  李伴峰进了老太太的屋子,审视着屋裡的每一件陈设。

  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一個立柜。

  陈设很简单,李伴峰逐一扫视着每一件物品,猜测着哪一件东西会是宅灵。

  桌子上有個老座钟,一点灵性都沒有,一看就不是宅灵。

  老座钟旁边有個茶壶,看着挺有灵性的,這会是宅灵么?

  茶壶旁边有個针线盒,线团摆放的很齐整,线团上的针插的也很齐整,看起来很有宅灵的气质。

  针线盒旁边還有個擀面杖,擀面杖上的面粉涂的很均匀,也能看出灵性的痕迹!

  到底哪個是宅灵?

  李伴峰感到很纠结。

  我是宅修,和宅灵之间肯定互相有所感应。

  铛!

  老座钟响了一声。

  李伴峰看了一下表盘,九点半了。

  這种传统式的老座钟,每到半点,会响一声,每到整点,会响对应時間的声音。

  举個例子,就是到了九点,它会铛,响九声。

  到了九点半,它只会铛!响一声!

  刚才這一声响,打断了李伴峰寻找宅灵的思路,這让他很是不悦。

  他瞪了老座钟一眼,继续扫视着房间裡的其他物件。

  最终他把视线停留在一直鸡毛掸子上,他觉得這只鸡毛掸子最有灵性。

  首先颜色比较鲜艳,其次是羽毛比较柔顺。

  李伴峰拿起鸡毛掸子,准备用宅修的天赋做一番深入的交流,忽听老座钟铛,铛,铛……接连响了十声,而且声音极大,彻底吸引了李伴峰的注意力。

  响了十声?

  李伴峰看了看表盘,时针和分针指向了十点。

  刚才還是九点半,现在转眼变成了十点?

  难道說……

  這個老座钟坏了?

  刚才李伴峰還在想,随身居裡缺個计时工具,要不要把這老座钟搬過去。

  看這個情形,這個座钟不能要了。

  李伴峰和鸡毛掸子交流了一段時間,发现鸡毛掸子并沒给出回应。

  鸡毛掸子旁边放着一個铁质的月饼盒,盒子脱漆严重,能看出来有些年头了,但却一尘不染,非常的干净。

  宅灵爱干净,会不会在這盒子裡。

  李伴峰用力掀开了盒盖,发现盒子裡只有一叠旧报纸,旧的发黄的报纸,仿佛随时会碎烂。

  宅灵不可能栖身在报纸上吧?

  李伴峰拿起一张报纸,還沒等打开,這一次他真的有了感应。

  他感觉报纸上的文字在触碰自己。

  如蝇头大小的文字,似乎变成了一條條虫子,想要钻进李伴峰的指尖。

  真在报纸裡?

  咔哒!咔哒!

  钟摆的声音越发明亮,每一声都直扣心弦。

  李伴峰放下了报纸,看了看金色的钟摆,钟摆衬着烛光,映出了些许影像。

  起初的影像很模糊,一段時間后渐渐清晰起来。

  李伴峰仿佛在钟摆上看到了一部背景昏黄的老电影。

  一名穿着旗袍的俊美女子正对着镜子画眉。

  一名男子出现在背后,从女子手中拿過眉笔,在那美人的眉毛上,温柔的一笔一笔勾画。

  画過了眉毛,画嘴唇。

  画過了嘴唇,咬嘴唇。

  咬過了嘴唇,還能再咬点别的。

  两個人面对面,互相咬了很久,男子绕到了女子身后。

  钟摆咔哒咔哒的摆动,变得嘹亮而清脆。

  男子原本抓着女子的肩膀,碰撞之间,他的左手环過了女子的脖子,右手锁住了自己的左手。

  他的脸贴到女子脸上,用左肩压住女子后脑,迫使女子头部前屈。

  裸绞!

  這不是唱歌裸绞。

  這是插眼裸绞!

  李伴峰還在分析其中的技术难度,画面中的女子却不动了。

  她被活活绞死了。

  男子拔了出来,穿好衣服,从画面中迅速消失。

  女子的尸体留在屋子裡,画面似乎静止,但光与影在变换。

  晨曦黄昏,昼夜交替,女子的尸体渐渐腐烂,爬满蛆虫。

  直到有一天,她的尸体被发现,被移开了画面中央。

  来来去去,出现了好多人,這些人不知什么来历,他们搬空了画面裡所有的东西,包括大把首饰和大把钞票。

  直到画面空空如也,這段故事仿佛才结束。

  可這段故事說明了什么?

  這台老座钟,为什么让我看到這段故事?

  思索之间,李伴峰发现故事并沒有结束!

  空荡荡的房间裡出现了一個女人,之前死去的女人。

  女人正在梳妆,带着笑容梳妆。

  宅子裡,原本被绞杀的女人,重新出现了。

  她正在梳妆。

  房间裡沒有了镜子,她正对着李伴峰梳妆,妩媚的笑容,让李伴峰倍感亲切。

  這個应该就是宅灵吧?

  女人忽然消失了。

  一個男人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虽然换了装束,但李伴峰還是认出了他,他是杀害女子的凶手。

  他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他在地板上仔细摸索,直到摸索到地板上的暗格,从暗格裡找到了一把刀。

  這把刀,李伴峰认得,這是老太太非常珍视的短刀,现在就插在他的腰带上。

  男子很兴奋,他要找的就是這把刀。

  他用手指轻轻拂過刀刃,却沒想到刀把剧烈颤动,从他的手心挣脱出来。

  浮空的短刀,悬浮在男人面前。

  男人很是惊骇,用手支撑着身子,迅速倒爬。

  他爬的太慢了。

  短刀冲向男子,划過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出来。

  男人捂着喉咙,奋力的挣扎,他的样子,和女子临死的挣扎的样子很像。

  女子的身形在画面中慢慢浮现,她带着柔媚的笑容继续梳妆。

  她沒理会在地上挣扎的男人,她的双眼一直盯着李伴峰,眼神裡有一股略带甜意的森寒。

  梳妆就梳妆,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害死你的!

  李伴峰想把视线挪开,忽见女子放下了梳子,拿起了一把像钥匙的东西,朝着李伴峰伸了過来。

  干什么?要动手么?

  如果這個女人就是宅灵,是不是要打败她,才能收伏她?

  李伴峰高度戒备,却见那女子打开了一面玻璃罩,然后拿着钥匙慢慢旋转。

  李伴峰仔细看了半天,发现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钥匙,那是给老座钟上发條用的钥匙。

  那女子不是对着李伴峰梳妆,她是在对着座钟梳妆。

  那女子的屋子裡沒有被搬空,還留下了一件东西,就是這台老座钟。

  李伴峰并非以观众视角看到的這场电影,他是以座钟的视角看到了這一切。

  女子画了眉,擦了口红,抬起头,轻启朱唇,柔声问道:

  “我美么?”

  李伴峰第一次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她這是问座钟,還是问我?

  女子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殷切的期盼。

  李伴峰思量片刻,回应了一句:“美。”

  女子露出了笑容,她对這個答案很满意。

  接下来她又问了一個問題:“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李伴峰思索片刻,低头看向了铁质月饼盒。

  他从月饼盒裡拿出了一张旧报纸。

  在這张报纸的第二版,有一條新闻,新闻上的每一個字,都在不停的颤动。

  那新闻的题目是:名姝罗玉妮,惨死外宅。

  女子又问了一遍:“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李伴峰点点头:“好像知道。”

  “看着我,一直看着我,念出我的名字,我就是你的人了。”女子笑的更加甜美了。

  PS:今天的两章加起来,和四章一样长,沙拉已经精疲力竭,各位读者大人,给留個言,给投张票,给沙拉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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