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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携土受封

作者:沙拉古斯
第710章携土受封

  阿依被炸出去很远,看着她飞行的轨迹,秋落叶放下了搓衣板,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可到了晚上,阿依還是回来了。

  她带着阿芸、阿龙和一群村民,从深山裡拉来了几车煤和几车砖头,所有参与干活儿的,一人给两块大洋。

  李伴峰挺好奇:“這村子裡有花钱的地方么?”

  “有,花钱的地方多了!”阿芸介绍道,“村民之间买东西是要花钱的,老村民有时候会到外边转转,也是要花钱的。”

  “能去哪裡转?”

  “内州和外州都去,但最常去的,還是普罗州。”

  两人正說话,车上的煤炭走了下来,抱起砖头,给阿依修房子。

  李伴峰是见過世面的人,在普罗州,木偶、石头人之类的东西当個打手、做個苦力,這种事李伴峰见過不少。

  但用煤炭直接拿着砖头盖房子,這种状况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李伴峰蹲在煤炭旁边,看见煤炭身上冒着烟,把砖头搬上了楼,旁边還有负责和泥的煤块,他们彼此配合,迅速修补着被李伴峰炸毁的墙壁。

  一個煤块個头很小,搬了几趟砖头之后,身躯彻底烧尽了,留下一抹飞灰,来到了阿依身边。

  阿依拿出了一個玻璃瓶子,把飞灰收集了起来,轻声问道:“下辈子想做什么?”

  李伴峰打开了洞悉灵音,听到了瓶子裡的声音。

  那抹飞灰說:“我想做人。”

  阿依笑了:“沒那么容易的,先做一世虫子,再看看能不能做到走兽,再想着做人,你看好不好?”

  飞灰非常的固执,它反复說:“我就想做人。”

  阿依叹道:“那好吧,明天我送你去煤场,你還得再做一世煤,再来碰运气。”

  瓶子裡的煤灰答应了。

  李伴峰坐在阿依旁边,看着瓶子问道:“再做一世煤,下辈子就一定能做人么?”

  阿依摇头道:“不好說,葫芦村的后山上有数不清的煤块,要看它下辈子托生到一块什么样的煤块身上,如果是块好煤,或许真能让他成人。”

  李伴峰還是不太理解:“葫芦山的煤块能不能成人,這事由你来决定么?”

  阿依摇头道:“不由我来决定,由它们自身的灵性决定,一块煤身上能汇聚的灵性不小,但变化不大,选下辈子做煤,是個很冒险的事情,当了一块煤,一上来可能有一万的灵性,可修炼一生,到最后可能還是只有一万的灵性,

  但当個虫子就不一样了,一上来可能只有三五百的灵性,但這灵性长得快,等一辈子走完,可能长到了一千多,也可能长到了三两万,也可能根本沒涨起来,刚破了卵壳就死了,這事谁也說不清的。”

  “你确实沒說清楚,我根本听不明白,”李伴峰问煤灰,“你下辈子還要做煤块,是为了留下一個更高的起点么?”

  煤灰沒有回应,阿依嘲笑李伴峰:“你傻么?跟一团煤灰說什么话?”

  煤块一块接一块烧尽,等最后一块煤块化成了煤灰,飞到了阿依的瓶子裡,阿依的房子也修好了。

  煤块的工法稍微有些粗糙,被李伴峰炸坏的墙壁上,明显能看到修补過的痕迹。

  阿依倒是不挑剔,她叫上了秋落叶:“能住就行呗,修那么好看做什么?媳妇儿,咱们回家了!”

  李伴峰仔细检查了一下房子:“修的确实不错,我把它炸了吧。”

  阿依冲着秋落叶笑道:“你看我這哥哥多会說笑话,我刚修好的房子,他就要给炸了。”

  秋落叶道:“你为什么觉得他是說笑话?”

  阿依愣了片刻,见李伴峰拿着炸药已经到了楼上。

  阿依赶紧冲到了楼上:“哥哥,有件事我還沒教给你,咱们這技法得收放自如,你换個地方炸吧!”

  ……

  当天晚上,阿依认真教李伴峰收放自如的要领。

  “收放自如的关键,在于做事的顺序,大事不论,且說這吃喝拉撒的小事,只要顺序做对了,就能把疯劲收住,

  吃饭之前先做饭,喝水之前先烧水,上茅房之前,得先看看裡边有沒有别人,這就叫顺序,别看這些东西简单,其实每件事情裡边都有学问。”

  李伴峰想了很久,觉得這過程還是有点抽象。

  阿依不耐烦道:“我举個例子跟你說說吧,你平时是怎么和媳妇儿做事的!”

  李伴峰挺起胸膛道:“做!然后完事!”

  阿依啐了李伴峰一口:“就這么对待媳妇儿的的么?人家嫁了你,以后這日子可怎么過?這裡边学问大了,我手把手教你……”

  第二天天亮,李伴峰学会了做事的顺序,感觉自己思路清晰了不少。

  可等把顺序一件一件捋清楚,李伴峰发现了一個重要問題:“姐姐,咱们這不是真的不疯了,這是装着不疯了。”

  阿依笑道:“你要是不疯,根本入不了咱们這道门,而且我還告诉你,這世人之中,疯子从来都不少,都是在人前强装着不疯,一個人的时候许是比咱们疯的還厉害!

  疯修道门的紧要你還得接着学,這两天要是沒什么事情,就跟我在村子裡转转吧。”

  李伴峰跟着阿依在村子裡转了几天,他发现了两件事。

  一是葫芦村村民在独处的时候,与人前的状态,差别确实很大。

  二是葫芦村很大,比李伴峰印象中要大得多。

  除了葫芦头、葫芦腰、葫芦肚子,葫芦村還生出来了很多小葫芦,這些小葫芦构成了煤山、矿山和数不清的林地、草地。

  阿依提醒道:“這些树林子不要随便来,我以前也在這走丢過。”

  李伴峰摇头道:“這你多心了,我也是云上的旅修,怎么可能在树林子裡走丢?”

  “旅修了不起么?”阿依哼了一声,“旅修能认路,是因为记得住方向,也能记得住之前走過的路,這些林子每天都变化,葫芦村的方向每天也在变化,旅修在這裡迷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阿依带着李伴峰进了一片林子,在一棵松树上写了一個“依”字。

  這是在记号,李伴峰问道:“這是怕迷路么?”

  阿依摇摇头:“這棵松树,原本是這片树林的尽头,现在不是尽头了,证明树的位置变了,也可能是树林子本身长大了。”

  “林子长大了?”李伴峰看向林子深处,迷雾重重之中,似乎能听到些许低语。

  阿依道:“土地是能生长的,但這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技术,是内州的技术,我学了很长時間,已经学会了七分,但還有三分沒学会。”

  李伴峰问阿依:“哪三分沒学会?”

  阿依抓了一把泥土给李伴峰:“从内州偷出来的新土,拿到葫芦村裡,同样可以生长,

  但如何制造出能生长的新土,這個我确实沒有学会。”

  李伴峰想了想:“那就抽空再去内州学学?”

  阿依笑了:“你還别說,這两天正好有空,哥哥,普罗州有许多大人物,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界线,他们都觉得界线是拿捏普罗州的要害,你觉得呢?”

  這個問題在李伴峰脑子裡想過许多次:“其实要害有两個,還有一個更大的要害,比界线還要关键。”

  ……

  “最大的要害是新地!”何家庆拿着一副扑克,正在洗牌。

  他和左安娜玩了三局,左安娜一局都沒赢過。

  左安娜仔细看着何家庆洗牌的动作,问道:“你为什么认为普罗州最大的要害是新地,不是界线?”

  何家庆从牌中抽出了一张黑桃三:“這是一個普罗州人,先是做白羔子,而后在货郎的帮助下成为了地皮修者,

  在货郎特殊的规则体系下,普罗州有的是机会,无论這個人出身多么卑微,只要把握住机会,他就有可能成为地皮九层修者。”

  說话间,何家庆手裡的牌,由黑桃三变成了黑桃九,整個過程沒有半点多余动作,扑克就在左安娜面前直接发生了变化。

  “到了地皮九层,修者就要出现一個绕不過去的問題,修者必须要去内州脱胎换骨,身心都要发生巨大的变化。”

  何家庆手裡的牌,由黑桃九变成了方片十:“這個变化是致命的,对整個普罗州而言都是致命的,這個由普罗州培育出来的修者,非但沒有成为普罗州的守护者,反倒在内州的掌控之下,成为了内州入侵普罗州的战力。”

  左安娜把何家庆手裡的方片十拿了過来,仔细检查了一下:“你這话說的有些绝对,据我所知,并不是每一個九层修者都要去内州晋升十层,有很多人跳過了這一步,這其中就包括你,

  货郎应该知道跳過十层的方法,如果他足够慷慨,应该可以把這种方法普及出去,這就能解决這一关键問題。”

  何家庆笑了:“你不是普罗州人,你面对的主要敌人不是商国,是土方国,所以這個問題你根本沒有深入的思考過,

  跨越十层的方法有很多,但每個方法都逃不开一個問題,就是晋升到云上之后需要地界来维持位格和募集人气,

  這就造成了所有跨過十层的晋升者,都必须从现有的地头神手中抢夺土地,或者意外发现无主之地,后者是小概率事件,不在讨论之列,而从现有地头神手中抢夺土地,本就不是普通修者能够做到的事情。”

  左安娜摩挲着手裡的纸牌,微微点头道:“你說的沒错,新地是普罗州绕不過去的限制,可据我所知,很多从内州回来的地头神,他们依然保持着对商国的敌意,也保持着对普罗州的忠诚。”

  何家庆摇头道:“那只是情绪上的表现,他们在商国受過虐待,让他们一直念着内州的好,這事肯定有点难度,

  但如果商国改变了策略,他们拿出所有新地的契书,用生命威胁地头神,让他们共同去执行一项任务,你觉得他们会拒绝么?”

  何家庆一挥手,左安娜手裡的扑克,由方片十变成了红桃十:“這個时候他们不会拒绝,他们会彻头彻尾变成商国人,

  而這些人,却是普罗州真正意义上的精英,因为普罗州沒办法给這些精英提供成长的必备條件,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左安娜把扑克牌放在了桌上,微微点头道:“這就是你要再次前往朝歌盗取契书的原因?”

  何家庆收起了扑克牌:“你可以理解成是我個人的野心,但這确实是在普罗州争取机会。”

  左安娜点头道:“我可以把你送到朝歌。”

  “那远远不够,朝歌的情况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文渊阁肯定加强了戒备,甚至有可能契书已经不在文渊阁,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我需要你们的配合和帮助,我需要朝歌的消息,不是简简单单搭一個顺风车。”

  左安娜思索许久:“如果是這种情况,我們需要承担更多的风险,也需要付出更多的资源,這份帮助恐怕不是无偿的。”

  何家庆把纸牌摊开,展现在了左安娜面前:“挑几张牌,列個名单给我,可以把一部分地头神的契书交给你。”

  左安娜计算了很长時間,抽出了三张扑克:“這是我开出的价码,具体名单,等請示過上级,再通知你。”

  ……

  商国,亳城。

  亳城,本名亳都,是商国最古老的都城,建筑虽然古旧,人口也不算多,可這座城市的规模比朝歌還要大。

  這座城市依然保留着商国都城九重门的布局,第九重门中,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乔毅正在祭坛上主持祭礼。

  這次的祭礼和以往不同,以往的祭礼一般只持续三天,這次要持续整整十天,中间不能有丝亳中断,此刻乔毅保持清醒,谢功和朱进在睡觉,這三個人来回倒换,让祭礼顺利进行了七天。

  祭坛中央,不时有土壤喷涌而出,司祭率领手下众人,诵念祝词,献上祭品,而后再献上歌舞,把祭品赏赐给参加祭礼的群臣。

  同样的流程要不间断的一直重复下去,司祭也有三個头,可他的工作量比乔毅大得多,他就要支撑不住了。

  祭坛中央的泥土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司祭不知道乔毅要這么多种土做什么用,靠着丹药苦苦支撑了三天,祭礼终于结束了,司祭带领手下人,将祭坛上的泥土交给了乔毅。

  乔毅检查了泥土的成色,命人把這些泥土送到了八道城门的牧狩园。

  牧狩园本是皇家放牧和狩猎的地方,亳城的牧狩园比较特殊,這裡连接着通往普罗州的入口,一個随机的入口。

  从祭坛上新生的泥土,被称之为种土,需要在牧狩园经過一定程度的加工和处理之后,经入口直接投放到普罗州。

  這些种土会在普罗州迅速生长,這就是新地诞生的過程。

  以前,加工和处理种土的事务一直由罗燕君负责,可现在罗家处境特殊,這项关键任务,被乔毅交给了他的亲信羊越泽来处置。

  這事儿做的必须要快,這些种土一旦离开祭坛,必须在五個钟头之内投放到普罗州,否则种土会失去活性。

  “咩!”過了两個钟头,羊越泽发出一声长鸣,晃动了一下犄角,表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种土已经投放到了普罗州。

  臣子们都觉得羊越泽做事干脆麻利,纷纷给予赞赏。

  其实羊越泽只把事情做了一半,种土处理好了,却沒有投入到普罗州,他把种土分发给了十三名准备上任的地头神,等待乔毅的命令。

  等臣子们离开牧狩园,准备返回朝歌,乔毅来到了阁楼之中,给這十三名地头神布置了任务。

  “大商分封百裡之首,向来为成土受封,今日老夫冒死破例,让诸公携土受封。”

  乔毅說這番话的时候,羊越泽听着都害怕。

  成土受封,指的是先把土地做成了,让地头神各自带上契书,再到新地上赴任,這是商国的惯例。

  携土受封是让地头神带着种土,到普罗州自己撒土,形成新地之后,直接当上地头神。

  对商国而言,携土受封非常冒险,因为谁也不能保证,這些地头神会把种土带到什么地方,或是送给什么人。

  但携土受封并非沒有先例,乞修狗尾草就是携土受封的新地地头神,允许他携土受封的原因是为了监视绿水丐。

  成土受封,种土被直接投放到普罗州,牧狩园這個入口非常特殊,泥土出去之后,投放的地点是随机的,也就是說在哪形成新地,商国是完全未知的。

  但携土受封,由受封人自己挑选地点撒土,狗尾草把自己的新地安排在了绿水湾旁边,這样就能很好的完成监视绿水丐的任务。

  当初是這么设想的,但结果不尽如人意,在绿水丐身边,狗尾草的新地被蚕食殆尽,自己差点丢了位格,還在绿水丐的胁迫之下,做了一名打手,最终死在了李伴峰手裡。

  而今乔毅让十三名地头神一起携土受封,原因只有一個,他要让這十三块土地连起来。

  经历了契书被盗的事情,乔毅得到了一個结论,何家庆的思路是可行的,十三块新地连在一起,最终交由一人统帅,将其开垦为正地,即可在普罗州境内建立起一座帝国。

  当然,這种话不能明說,而且這十三個地头神必须精挑细选。

  乔毅选出来的這十三個人,在商国受過百般折磨,已经不把自己当個人看,平时只要有商国人对他们笑一下,他们就感恩戴德,甚至愿意为对方肝脑涂地。

  而今乔毅让他们携土受封,对他们而言,更是此生不敢想象的重恩。

  時間所剩不多,乔毅把十三個人当中最忠诚的人叫了出来:“柳步飞,今日封你为奋武将军,率领百裡之首十二人,平叛剿逆,守护山河!”

  柳步飞跪在地上,咣当咣当磕头。

  其余十二個地头神,也都封了個杂号将军,跟着柳步飞一起磕头,磕的满头是血,都停不下来。

  乔毅吩咐人置酒送行,等把這十三個地头神送走了,乏困不堪的乔毅,回到宅邸之中,睡熟了。

  他一睡着,谢功很快醒了過来,這是他们三個特有的感应,不能三個人同时入睡。

  谢功仔细感应了一下乔毅和朱进的状态,他们俩都睡得很熟。

  歇息片刻,谢功走出了宅邸,带人在周围转了转,得知参加祭祀的臣子,都已经走在了返回朝歌的路上,谢功就觉得這事儿不太寻常。

  祭祀整整十天,而今還迟迟不走,乔毅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谢功对着镜子看了看乔毅的脸,熟睡的乔毅让他觉得越发陌生了。

  镜子旁边,一只蜘蛛飞快爬過。

  谢功本想把這蜘蛛碾死,忽听有人来报,车船已经备好,问谢功是否启程返回朝歌。

  走是不走呢?

  谢功想留在亳城继续调查,可又怕引起乔毅的怀疑。

  纠结之间,那只蜘蛛已经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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