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借宿兄房(三更) 作者:未知 九.借宿兄房 不多时,几人行至秋湛园中。 大公子早已命人将那暖炕烧热,酒水烫好,又吩咐厨下攒了個八宝锦盒提了来,一样样下酒小菜摆上炕桌。 只见那香茄儿、糟瓜、鹿脯、蒸兔,皆是程月爱食之物,又一個盖碗扣着端上来,秋湛房裡一等大丫头红菱過来,掀了扣盅,摆在程月面前,竟是碗牛乳酥酪。 秋月想起先时替她二哥吸食那紫黑肉棒,哄得她咽了那白浊之物,味道与這酥酪相差甚远。如今见了這真真的牛乳,可也倒了胃口。 伸手将那盖碗一推,“今儿個不想這蒸奶子劳什子吃。” 谁料湛公子闻言,脸色大变,“月儿說什么?”即刻遣散所有留在房裡伺候的丫头。 程月不觉自己口误,抬脸懵懂依旧,“我說不要吃這碗酥酪。” “你才刚把這吃食叫做什么?”秋湛一脸严肃,倒是唬得程月坐直了腰身,心下寻思自己可說了甚么不肖之词。 “谁教你的混帐话,把這蒸牛乳叫甚么蒸奶子?!”大哥哥鲜有对自己责骂的时候,如今被教训,程月小嘴一撇,眼泪便下来了。 “月儿不知道什么混帐话,不過刚刚在老爷院中,听老爷与夫人在屋内說甚么奶子不奶子的。月儿以为他们在用膳,许是說這牛奶羊奶的营生。大哥哥若說月儿不知道好歹,混說了话,不如禀与老爷知道,认打认罚。” 這秋湛心裡只道程月自幼娇生惯养,不曾历過世事,又過于天真,怕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教授些污秽脏浊之事,失了她冰清玉洁之本。并不成想,她竟是从父亲之处听得這春艳之词。 這下,教导不是,不教导也不是。 “那是大人才可用之语,小孩子家家切不可乱讲,传出去倒叫人家笑话。可說金贵之身的小姐竟還不如底下的丫头懂规矩。” 殊不知,程月心下机灵,不妨脱口而出了二哥立洲教她說的话,此时转嫁给了老爷,算是個金蝉脱壳的法子。她本不知這是什么混话来着,看大哥表现,许是什么顽皮之语,登不得大雅之堂。 幸而混了過去,不然大哥知道二哥作的幺蛾子,可不踹了他肠子出来。 被大哥教训,程月立时觉得满桌佳肴都失了味道,悻悻地饮了几盅,充作驱寒之举,懒懒的只搛了几口菜,便說饱了。 秋湛问她来找他有何事,也懒怠說要他下次带自己出门的主意,只推說忘了,不是甚么重要的事情。 程月看天色更晚,正欲起身回自己房中,却“阿嚏阿嚏”连打几個喷嚏,再看秋湛,脸色更糟。 “果真着了风寒!不可再出去,被夜风激着,岂是闹着玩的!” 言毕,叫了几個婆子进来,把自己卧房的碧纱橱内外收拾停当,换了崭新的衾被,重又把床头的暖炉裡放了安神助眠的熏香,叫了娟儿红菱进来,服侍程月留在此处安歇。 自己却叫了小厮,去到书房裡過夜。 众人卧寝,不表。 三更巡過,程月因吃了那些酒水,内急起夜,出至碧纱橱外,却见那榻上只個红菱睡着,自家丫头却踪影不知。 程月自小虽在二位兄长面前爱使個小性,无非也是为撒娇讨個巧宗儿,赚些便宜来的。在下人面前倒是从不拿大,每每丫头小子们,都称三小姐仁厚心慈,性子洒脱,从不无故生些事端。 今儿個见娟儿不在床上,想必也是去小解甚么的,竟不必吵得大哥房裡的红菱起来,倒不便利。這秋府裡本是长幼尊卑,极其严格的。长者房裡的下人,若是服侍得久服侍得好,竟比那有的幼者主子更有些脸面。 只不過三小姐乃全府上下掌上明珠,尤其得秋湛溺爱。且不說不受這尊卑之限,反恐是越了這條條框框,大公子也是乐得迁就呢。 程月心境单纯,不知這弯弯绕绕的,只道自己悄悄地出去,不要吵了别人。 去到院角茅房,需穿過一段游廊。与大哥睡着的书房相对過,還有一间茶房,是要通宵值夜的,万一主子们醒了要喝的,立刻就能通开火炖茶。 程月如厕回来,正碎步往前赶,忽听得自家丫头娟儿之声从那烛火微明的茶房传出。 這可奇了,刚刚去小解,并沒看到她,想是一直在這屋烧水不成?自己并未要甚么喝的,她何苦老天拔地的在這裡挨冻? 程月心下不明,便蹑了脚步,来到茶房墙下,侧耳听起来。 ***************** 不管有沒有人看,還是勤勤恳恳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