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萬字更新

作者:商紅藥
等抄完靜心咒,內門大比的終選也正式舉辦。在一旁觀看的其他門派弟子更多了些,畢竟往屆臨谷峪守擂賽的規則制度和這次終選相差無幾,通過內門終選的觀察更能清楚此人真實水平。

  當然,這是籌劃人席星野的手筆。

  不過,他知曉這次的守擂賽不同以往,並不是單純上場對決,所以哪怕在內門終選中透點底也無傷大雅。

  臨谷峪掌門大弟子早在幾年前便出遊增加閱歷,而席星野便順理成章成爲地位最高的弟子,早早到場主持秩序。

  “師父。”席星野微微躬身打招呼,掌門極其冷漠地走過。

  的確是他犯錯導致的結果,席星野無話可說。當時說完在清風樓發生的事,掌門便立刻派人過去,結果已經不見秋娘行蹤,更別提是攥在秋娘手中的傳音靈佩。

  這事還不算,席星野拿着小師妹給的靜心咒交上去,還被掌門給發現纔是最離譜的。

  關於傳音靈佩,席星野並不擔心,想來是落在何子修的手中。原小說中提過,何子修雖屬於魔修但心性不差,不是在背後使絆子的小人。

  擡起頭來,在平石擂臺周圍聚集了一大堆人,吵吵嚷嚷也沒什麼修士氣度。

  原本預想中的譏諷嘲笑並沒有出現,枉費席星野還特意把閆哲安排去幹其他的工作,估計那些同門是迫於小反派以前的權威暴行,不敢當面表現出來。

  “席、席師兄!”

  一道怯弱羞赧的聲音傳來。

  是自從內門初選便沒再見面的孟銘辭,此刻正彎起眉眼,露出一對兒可愛的梨渦。

  “嗯。”席星野紆尊降貴的矜持點頭,“好好表現。”待會兒他得趁着無人注意,在孟銘辭身上狠狠壓上一筆,一想到這裏嘴角的微笑幅度便更明顯了些。

  “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受到鼓勵的孟銘辭激動迴應。

  少年心性。

  自上次初選意識到自己能力不足,根本無法守護席師兄後,孟銘辭每日爭分奪秒的修煉一刻也不鬆懈。哪怕只是讓席師兄留下個稍好的印象,便已然心滿意足。

  閆哲作爲

  席星野指派的協助人,也是早早地到達比賽場地,正在確定擂臺復原法陣的完整,擡起眼剛好望見這一幕。

  “師兄,”閆哲走過去,“法陣已經確定好了。”

  不得不說作爲主角,閆哲在靠譜這方面沒得說。席星野很滿意:“嗯,做得好。”順手揉了兩把閆哲的腦袋。

  閆哲很配合地靦腆笑,“沒辜負師兄的信任就好。”

  席星野:好乖一小奶狗。

  閆哲賣乖時的模樣,簡直就是在他的萌點上跳舞。

  果然這纔是正派主角該有的樣子,爽朗、陽光、天真,永遠積極向上。

  被這份可愛小奶狗模樣徹底攻略的席星野,已經開始考慮放棄反派值任務,只是系統肯定不願意。之前的閆哲雖然也很‘正派’,可在他這個反派師兄面前總會偶爾露出嚴肅神色,想來一定是因爲他太可惡。

  沒人會在疑似討厭自己的人面前喜笑顏開。

  被奪去席星野關注的孟銘辭怔愣,不甘涌上心頭。

  不,這樣不對,本來席師兄就是同閆師兄一起的,他也不過只是單純仰慕而已。

  “終選要開始了,你不去準備嗎?”閆哲瞥到孟銘辭的表情,勾着脣角提醒,“我記得你初選時受傷,現在已經沒事了嗎?”

  一經提醒,席星野同樣問詢:“對,你已經沒事了嗎?”忘了這一茬,可別妨礙到在場上的發揮,自己的靈石可不是用來打水漂的,“我這裏還有些治療用的丹藥,你喫點。”

  “謝謝席師兄。”被戳到痛處的孟銘辭失去方纔的活力,笑容勉強,“已經完全好了,不需要丹藥。”

  “那就好,快去準備吧。”

  說完後席星野便轉身看向掌門的方向,發現掌門也剛好在注視他。

  “師父看我多長時間了?”席星野壓低聲音問身側的閆哲。

  “就剛剛,師父叫你你沒回答。”

  席星野喫驚:“怎麼不提醒我?”說完便忙裏忙慌地去問掌門有何指示。

  掌門找他其實沒事,只是例行詢問一下準備的如何,能不能拿到參加守擂賽的資格之類的。席星野對此並沒有把握,也就顧左右而言他的搪

  塞過去,“其實我最近狀態不是很好。”

  說着這樣的話,來讓對他寄予厚望的掌門做好心理準備。

  “最近紅繩沒反應?”掌門視線下移,注意到席星野皓腕上挑眼的紅繩。

  席星野搖頭,擡起手看了兩眼,幾乎都快要被自己給遺忘掉的存在:“沒反應。”順便拍了波馬屁,“畢竟珠玉在前,已經見過師父那麼完美的存在。”

  掌門師父現在看似在好聲細語的對他講話,其實仍處於生氣狀態,得好好哄兩句纔行。

  分配對手的靈籤早就在入場前遞交到每個進入終選弟子的手中,包括席星野也是,閆哲全權包辦。

  現在第一對上場對決的修士已然出現在擂臺上。擂臺由堅固的特種礦石打造,又有回覆法陣的加持,保證不會出現擂臺損毀無法繼續比賽的情況。

  席星野沒親眼見過這樣的場景,覺得新鮮,視線落在擂臺上都不移開,時不時還發出驚歎。

  “哇,這個人好厲害!”

  判斷這個人是否厲害的標準,在於用的法訣特效夠不夠炫麗誇張。

  掌門無語地看了這傻徒弟一眼又一眼,不知道兩個剛入築基的對決有什麼好誇。

  “星野是第幾個上場?”三長老怎麼看都覺得歡喜,孩子還是活潑點纔好,當然星野平日端着架子的樣子也很討喜,“做好準備了嗎?”

  “第十二個。”席星野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身上每一件東西,就連頭上戴着的髮帶都有一定的防禦加成,於是他自信滿滿,“做好準備了!”保證不會輸的特別難堪。

  回答完的席星野往賭局的方向看了眼,那裏已經聚集不少人,正在真情實感的爲臺上的對決激動。

  賭局分爲好幾種,有一種是每局開一次的,另一種是壓誰能成爲第幾名,席星野準備壓的是最後一種。

  席星野又看了一小會兒的對決,觀察着衆人的注意此刻都放在擂臺上,找準時機從掌門的身邊溜走,碰觸到閆哲的視線後一招手:“過來。”

  閆哲無視掌門沉下的目光跟過去。

  走到賭局旁,席星野看了兩眼,果然壓孟銘辭會進前五的人幾乎沒有,在這個時候押上一筆

  絕對大賺,“你和我一起壓孟銘辭。”本着有靈石好兄弟一起賺的原則,“不會虧的。”

  閆哲:“……”

  受傷的垂下眼皮,黑密的睫毛在臉上留下陰影,“師兄還從來都沒壓過我。”

  席星野茫然的眨巴眨巴眼:“那……一起壓?”

  “你是肯定會進前五,大家都知道,壓你賺不到錢。”席星野耐心解釋,他個人比較喫示弱這一套,哪怕不理解也願意好聲好氣,“你要是不高興,壓點也沒什麼。”

  “嗯。”閆哲這才高興。

  唉,最近反派值一個不漲也挺愁人,這就是甜蜜的負擔吧?席星野被自己想法逗笑。

  他現在仍沒有作爲閆哲道侶的自覺,一是因爲從沒談戀愛的經驗,二是他並不認爲閆哲喜歡他。主角怎麼可能喜歡男人?勢必不能。

  答應告白總該不會是因爲害怕他吧?

  席星野一邊往孟銘辭的位置堆靈石一邊出神。

  湊巧的是,臺上的對決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已經結束,重新上場的人剛好有孟銘辭一位。

  小慫包嚴肅起來時還挺唬人。

  “席師兄,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瞧着竭力鼓足勇氣的模樣。

  場上靜了一瞬,目光聚集。

  “嗯,你努力。”席星野維持高貴冷豔的形象。

  孟銘辭的對手是個內門弟子,看不慣眼前這個外門弟子在他面前叫囂,譏笑道:“還是先贏了再說大話吧。”

  兩人的對決正式開始。

  本來各方面都平平無奇的一場對決,因爲牽連上了某個所有人都注意的存在,頓時顯得不尋常。

  看得出來,孟銘辭的基礎打得很好。因爲是隨時可能離開的外門弟子,所以也接觸不到臨谷峪多精妙的功法,但,哪怕只是最基本的招式,也有它的優勢在。

  剛開始那對手因爲氣急,一口氣用了許多花裏胡哨的招式將孟銘辭狠狠壓在劣勢,可也就是鬆一口氣的功夫,便被孟銘辭抓住時機,還以痛楚。

  “別得意!”

  孟銘辭沒進行答覆。

  席師兄正在看着他,不能有失誤。

  的確是在看着他,而且還緊張得不行,爲自己投出去的一堆靈石。席

  星野看比賽向來感同身受,“好難。”

  “相對於其他外門,他已經很優秀了。”閆哲淡淡迴應,“師兄可能不太瞭解。”

  “是嗎?”席星野隨口反問,像是已經相信閆哲的話。

  如果孟銘辭真的在內門終選第一輪便落榜,說不準是因爲他的蝴蝶效應。作爲主角未來小弟在賽前和他這個偏執小反派表忠心,簡直就是在他自己身上插滿不詳的旗子。

  幸運的是,孟銘辭的優勢逐漸明顯。

  許是因爲那對手在一次失利後信心崩盤,原本所預想的應對方式全都拋在腦後,只知道無腦的進行攻擊。這種做法非但沒能讓他挽回劣勢,反倒徹底失去先機,被尋到機會的孟銘辭壓着打。

  那人臉色越發難堪起來,卻無力挽回,在最後一通法訣攻出去後被孟銘辭用並不精妙的功法掀翻在臺下。

  “是我輸了。”

  臨谷峪弟子敢做敢爲,輸了也不丟臉,以後打回去便是。

  孟銘辭揚起個笑,一時間朝席星野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他心心念唸的席師兄並沒有關注他,而是在同身邊的閆師兄交談。原本因勝利激動起的心情,在看到這一幕後無端沉入谷底。

  “你在看席師兄?”那敗者從地上爬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塵問道。

  孟銘辭未作答覆。

  “既然席師兄已經和閆師兄結爲道侶,便要將自己的心思藏好些纔是,別讓旁人看了笑話。”說完這話,那弟子利落離開,也不管孟銘辭是何臉色。

  喜歡席師兄的人一抓一大把,不值得稀奇。

  孟銘辭則是徹底愣住,“結爲道侶?”嘴中呢喃,像是突然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無比僵硬生澀。

  ……

  “我就說,跟着我壓你不會喫虧。”席星野看到孟銘辭將對手掀翻,第一時間就是像閆哲證明。

  閆哲看着孟銘辭,眼底閃過一絲涼意,又笑起:“師兄準備壓多少?”

  席星野掰着手指頭數自己的儲物袋,“看看我有多少吧。”一扭頭,卻剛好發現孟銘辭正面無表情地看向這邊,“很不錯。”順便用手肘戳戳一旁的閆哲,“你也誇誇他。”

  主角誇獎的含金量總

  是要比小反派高的。

  “不錯。”閆哲順從,眸底藏匿着涼薄。

  “謝謝席師兄。”孟銘辭答,卻是沒辦法如方纔般笑容燦爛。

  [偏執愛系統提醒您:偏執反派不會允許自己的道侶誇獎旁人。]

  席星野:“……”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偏過頭看向閆哲,他不是第一次如此感激小反派喜怒無常的人設,冷酷道:“我讓你誇你就誇,其他時候不見你如此聽話,以後你只能誇我。”

  平板的語氣如同小學生念古文。

  席星野都沒臉去看閆哲此刻的反應,但卻被捏住手腕,只能茫然擡頭看見閆哲的笑臉。

  “那師兄以後也只能誇我一個人纔行。”

  非常認真的語氣。

  “好。”

  席星野表情逐漸空白,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閆哲,這小說世界的主角,的確是在認真同他談戀愛沒錯。

  “我記下了。”得到迴應的閆哲用手指摩挲兩下席星野瘦削的手腕,輕聲道。

  分明是戀人之間‘親暱’的承諾,席星野看着眼前主角堪稱明媚的笑臉,總感覺如果做不到可能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是錯覺吧?明明那麼乖。

  懷揣着不安回到掌門身邊的席星野,明顯魂不守舍。

  他是不是傳說中撩完就跑的渣男?和閆哲告白在一起後,其實根本沒那方面的心思。關鍵是當時也沒料到閆哲會一口答應……

  “星野這是怎麼了?”三長老體貼發問,“是不是站太久累了?”

  “沒有。”席星野扯出來個笑。

  三長老瞅了沉着臉的掌門一眼,“還是因爲你師父沒同意你和閆哲結爲道侶,所以生氣了?”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席星野的笑容愈發牽強:“不是因爲這個。”

  “其實你師父做得也沒錯。”二長老強勢插入話題,“星野你現在還年輕,不用那麼着急,再好好挑一段時間也挺好。”別讓他那蠢徒弟心涼的太快。

  秦越裏自初選後便一直蔫蔫的,好不容易從煉丹房爬出去,緊接着便聽說席星野要和閆哲結爲道侶被拒的事,剛邁出沒兩步便又鑽回去更不見人了。自家的徒弟還是得自家看着,二長老

  旁敲側擊:“星野認爲越裏如何?”

  幫人挖牆角這種事真讓人害臊。

  “肯定能贏。”席星野看着臺上的兩人回答。

  也是湊巧,這一輪剛好輪到秦越裏,一襲紅邊黑衣襯得英姿颯爽,眉眼鋒利嚴肅認真,整個人如同剛出鞘的寶劍般鋒利。

  眼神卻剋制不住地遊離,不遠處庭閣中享受衆星捧月的那人,身上像是用了邪術引人去看,“席星野。”

  “嗯?”席星野也才發現自己的聽力如此優秀。

  “沒事。”

  言罷,對決開始,看得人眼花繚亂。

  常言道術業有專攻,放在秦越裏身上卻不甚恰當,他雖爲煉丹師,但在體術方面也毫不落後,所用出的每一個招式都乾淨利落,給人呈現出一場視覺盛宴。

  沒過幾息,秦越裏以絕對的壓制將對方打下場,利落轉身往席星野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

  “師兄。”

  閆哲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

  “秦越裏表現如何?”

  語氣涼颼颼的,偏偏臉上還掛着笑,像是隨口一問。

  席星野也就隨口一答:“挺不錯的…”

  [反派值+2,目前總數值爲52/100!]

  系統似乎提過反派值根據閆哲的心情來的,席星野偏過頭然後無意間望進閆哲泛起涼意的眼底,“…的吧?”補丁加得無比生硬。

  閆哲笑而不語。

  “過一會兒你也要上場,先去做好準備。”席星野勸道。

  言外之意便是不要在我面前晃悠,“若是準備好了,就去同其他門派的修士交流一下。”說着,席星野自己的目光先忍不住往其他門派的位置瞧。

  怎麼沒看見原小說中的絕色大美人?忍不住又問,“是不是有些人並沒有來看?”

  “怎麼,又看上誰了?”

  對決完的秦越裏黑着臉走來,一開口便是刺人的話,讓席星野恍然以爲回到剛開始見面時。

  就是這話怎麼聽都奇怪,“什麼叫又?”席星野堅決捍衛自己的名聲,“我不就只看上過閆哲?”這話說得太自然,都沒過腦子,說完後席星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但也沒有可辯駁的。

  “你、你就知道氣我!”

  秦越裏

  話尾都染上哭腔,席星野不敢再反駁。

  “我去和其他門派的客人聊一聊,問問他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撂下這話,席星野默默溜走。

  各個門派實力各不相同,但基本上都有能支撐自己傳承下去的門派特色在,其中最爲典型的便是無論在小說劇情還是修□□都頗爲有名的合歡派,以衆多美女和特殊的修煉方式而聞名。

  之前這些人剛到時,席星野好奇所問起的美人便是合歡派的。

  原文中花費了數不盡的筆墨來描寫這位姑娘的貌美,一頭潑墨般順滑的黑髮,一抹絳紅朱脣,充滿風情而彎曲狹長的柳葉眼,單是瞟過去都能讓人產生窒息感。

  最令人稱道的是在眉間的一點硃砂痣。

  席星野對美不美人沒有切實概念,但多少還是存了些好奇,於是走過去逛了一圈,“果然是沒過來。”遺憾溢於言表。

  “誰沒過來?”

  閆哲將手搭上席星野的肩。

  “沒事。”席星野日常精修糊弄學,“等終選結束你要和我一起去姬家嗎?”

  秋娘大概已經被何子修三言兩語給拐走,但這件事情的始末仍要調查清楚,“前不久你不是回過本家一趟?”

  “是,回了姬家。”

  聽得出來閆哲對這個問題並不熱絡。

  常規套路,哪怕是熱血漫中陽光元氣的主角都得有一段悲傷往事,彷彿不加這麼一段,這個人便沒了層次感一樣,閆哲或許也是如此。不過這也只是席星野單方面的猜測,畢竟小說中的故事是從進入臨谷峪開始。

  “那你還回去嗎?”席星野問。

  “我就不回去了。”閆哲斂下眉眼,“他們並不喜歡我。”

  在原主的記憶中姬家的人熱情無比,對人噓寒問暖,所以席星野有些猶豫:“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

  “嗯……你還是同我一起去,去看看秋娘是怎麼報復的吧,說不準剛好是你討厭的人。”

  話題到這裏便結束。

  而說完那席話的席星野暗地裏唾棄自己心胸狹窄,主角如此善良地存在,怎麼會因爲討厭的人倒黴就感到開心?這不就是純粹的反派

  思維。

  真反派·何子修將之前還飽受寵愛的美人推到一邊,正忙着學習用臨谷峪的傳音靈佩。秋娘告訴他直接對着靈佩說話便好,可他對着靈佩絮絮叨叨好半天都沒任何反應。

  也不知道他的夢中情人正忙着幹什麼。

  聽說臨谷峪已經派人過來發現秋娘的失蹤,那麼也應該關注到他了吧?若是並沒有關注,說不準是在和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湊在一起!光是想到這裏便能咬碎一口鋼牙才足以泄憤。

  因爲忙着幫秋娘復仇的事,錯過了混進臨谷峪的內門終選的時機,想來也是遺憾。

  不過,夢中情人那麼好看,又被派遣來做修真者瞧不起的,位於煙花之地的任務,大概是沒辦法進終選,那也就沒有好可惜的。

  “我錯了……嗚嗚…秋娘我錯了,我是愛你的,這裏面有誤會……”

  不遠處一灘不明物體發出嗚咽聲。

  “什麼誤會?”秋娘的精神狀態不錯,可臉是回不來了,看着地上狼狽不堪的人,唯剩冷笑,“你不是說愛我,那陪我一起變成爛泥,不願意嗎?!”

  聲音逐漸尖利刺耳。

  何子修輕嘖一聲,嫌惡道:“你們吵架小點聲,我都要錯過寶貝的迴應了!”

  迴應是不可能有迴應,畢竟聯繫已經被掌門給掐了,而他的‘寶貝’正忙着上場準備,思考自己以何種方式落敗才能最大限度的維護尊嚴。

  掌門正坐在那兒半合着眼看着。

  席星野偷偷深呼吸,如果能拿出來當時初選時的水平拿下第一輪的勝利不成問題,法決的運用最近倒是嫺熟不少,不至於露出馬腳。

  “席師兄,該上場了。”

  席星野矜持點頭:“嗯。”

  少言寡語的高人風範味兒十足。

  ……看到席星野上臺,原本因爲場次過多而閒散的精神再次凝聚,衆人都不約而同的將腰挺直,小聲言語:“和席師兄對決的是誰?”可惜自己沒有這運氣。

  哪怕是當時便被打下臺,能得到席師兄的指教也是他們寶貴的經歷。

  “不知道。”

  “不知道?”這就奇怪了,按理來說能同

  席師兄分爲一組,定會按耐不住激動奔走相告纔對。

  衆人猜測着,而這個被分配籤選中的幸運兒也終於上場。

  過分平庸。

  平均的身高,尋常的樣貌,樸實無華的裝備。

  與其稱爲平庸,倒不如說在這萬花筒樣絢麗多彩的修真界,是種另類的特別。一眼掃過去轉眼就會被遺忘的存在。

  席星野注意到衆人的騷動,拿劍的力氣更大了些。怎麼,眼前這個人是很厲害嗎?

  “席星野?”

  聲音聽來倒如同翠鳥清啼,悅耳動聽,只是這稱呼哪裏不對,心裏想着席星野還是乖巧點頭:“開始嗎?”速戰速決好嗎?

  “好啊。”那人回道。

  話音剛落便展開攻勢,速度極快,不似臨谷峪的招式,挽起的劍花用四個字來形容——‘花裏胡哨’。

  席星野沒閒心想那麼多,退後幾步後便尋求反擊。不知道是否爲錯覺,這位同門攻擊時似乎在刻意迴避劃傷他的臉,這一點在招式密集時最爲明顯。

  一邊運用着水幕進行防守,一邊生出水劍回擊。

  “水靈根?”

  那人防守不及,受傷已經多出許多出劃痕,並未氣惱反而更加歡喜的模樣,“簡直是在暴殄天物。”

  “說什麼呢?”席星野略一皺眉,隨手甩了個法決。

  水靈根最精巧的點就在於以柔克剛,結果這水做成的絲帶還沒來得及化作利刃,一團雲般的迷霧便將席星野籠罩其中。

  “怎麼回事?”

  觀戰的人不由得慌張失措,紛紛看往掌門所在的方向。

  在迷霧中一切外面的聲音都被吞噬,席星野第一時間用水幕劃出了一塊安全地界,謹慎觀察迷霧走向,唯恐遭到偷襲,“你不是臨谷峪的?”

  話音未落,背後貼上一具溫熱的軀體,散發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濃香。

  席星野反應速度極快,雖然還沒搞清楚狀況,第一時間先拉開兩人距離,擡起利劍。

  ——他的對手不僅換了張臉,還換了性別。

  “我好不好看?”有着傾城國色的人捂嘴輕笑。

  望着那一點硃砂痣,席星野:

  “肖青羽?”

  “你知道我?”眼前的‘女子’眼睛亮了一瞬

  ,“那想來也是喜歡我的。”

  難怪在其他門派場地中沒有看見這人,席星野看着肖青羽嘆了聲氣,大概是魅惑了他原來的對手然後頂替了吧。

  “你不喜歡我?”肖青羽垂眸,纖長的眼睫似有淚珠欲落。

  只要現在在場的人不是席星野,而是其他什麼人,怕不是已經矢口否認,並連聲安慰。

  ……

  席星野:“你娶我好不好?”

  肖青羽:“……?”雖然很難拒絕,而且不知道席星野如何得知他實爲男性,但這發展是不是快了些?

  席星野也很受傷。

  沒料到安分許久的紅色嫁衣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怒刷存在感,現在他被紅嫁衣控制着要朝着肖青羽身上撲。

  這時,雲開霧散。

  “這便是合歡派的禮教?”

  掌門淡漠的聲音響起,淺色雙眸微眯。

  從對決的一開始他便看出這人是合歡派的,只是認爲星野對付起來綽綽有餘也就沒幹涉,沒想到會有預料外的事情發生。

  而一襲紅衣的席星野被發現不妙的閆哲扯住,抓在懷裏:“師兄?”

  肖青羽一歪頭,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剛纔說想娶我。”

  其實是讓他來娶,不過如今他一直僞裝女子身份不好明說。

  “是嗎,師兄。”

  閆哲語氣分明是平靜的,在席星野聽來卻無端陰惻惻。

  “不是,”席星野搖頭,“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不知道是否爲心裏因素作祟,紅嫁衣在閆哲身邊時總會格外老實,就像現在一動不動。

  “誤會。”席星野將自己身上紅色嫁衣的背景故事介紹清楚,然後對肖青羽道歉,“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肖青羽撇撇嘴,嘀咕道:“可惜了。”還以爲真的那麼容易就能到手。

  也正常,自己長得那副樣貌,平日裏照鏡子便對其他美色免疫了吧。

  臨谷峪掌門座下二弟子聲名在外,以性格和樣貌爲人稱道,肖青羽是不屑的,畢竟他的樣貌就已經被無數人誇過什麼絕色無雙之類的……等到自己親眼見到人,是怎麼看怎麼舒服。

  更何況還是水靈根,最適合雙修的體質。

  想到

  這裏,肖青羽長嘆一聲,十分刻意:“可我當真了。”

  這招無往不利,每當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總會被輕易原諒,對方就是沒有錯也會愧疚並反思自己的行爲。

  但這次卻面臨碰壁,先不說自己緊盯着的席星野,就是現在抱着席星野的那個什麼閆哲?像是條護食的餓狼,划着地盤圈着東西,下一秒便會撕咬上來。

  席星野只感覺到小說世界的荒謬。

  原著中心機深沉,多智近妖的絕色美人肖青羽原來是這種玻璃心人設。文中分明是以狠辣無情爲標識的,現在這副受調戲後的委屈姿態是鬧哪樣?

  “抱、抱歉。”席星野爲難。

  “分明是你自己生事,怎麼能賴到我們席師兄身上?”擂臺下有個臨谷峪弟子沒忍住,指責道。

  問題在於誰的確很難界定,但席星野並不打算任由這些人在衆目睽睽下落一個女孩子的面子,“的確是我的錯,沒能考慮到這嫁衣帶來的副作用。”

  只是這躁動的嫁衣屬實低智,居然能對姑娘說出要嫁她這種話。

  席星野拍拍閆哲箍着他的手,示意將其鬆開,“現在嫁衣已經不動了。”

  閆哲這纔不情不願的放開。

  “破壞我們臨谷峪的規矩。”掌門開口,如寒風凜至,“還在這裏指責我們臨谷峪的弟子?”

  肖青羽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過錯,臉色驟變:“只是想跟席道友切磋一番,並沒有其他意思。”也沒了方纔那份弱柳扶風。

  席星野發覺自己現在並不方便開口。

  這件事情所涉及的不只是他和肖青羽,還有臨谷峪的顏面和權威。

  “我方纔是開個玩笑,”肖青羽對席星野低頭,“還請不要見怪。”

  “嗯,沒事。”席星野一邊揣摩着掌門此刻的心情,一邊謹慎回答。

  到頭來就像是一場鬧劇,席星野再次站到掌門身邊時還有心情思考:自己這算是贏了呢?還是輸了呢?想想兩個結果都不虧,贏了就進下一輪,輸了也並不丟臉。

  掌門注意到席星野在偷瞄,“怎麼?”

  “師父,我這算是輸了?”席星野這問話很有引導性,因爲就兩個結果

  而言,他比較喜歡後者。

  “不算。”掌門心情惡劣時,話就相應的減少字數。

  “星野的對手並未趕來,以超時計,算你不戰而勝。”三長老臉色也不好看,“這個吃裏爬外的弟子會受到處罰,星野不必氣惱。”

  席星野:我其實並沒有感到氣惱。

  惹事的肖青羽被合歡派派過來的人給帶了回去,嘴上說着一定會從重處罰,但爲不久之後的門派大比考慮,也只會高拿輕放。

  不愧是書中第一角色,相貌方面無可挑剔……嗯?!

  這麼說來,紅色嫁衣的行爲便更離譜了,放着官方認證的第一美人不去依附,反而賴在他身上不離開。

  “閆哲。”席星野勾勾手將人喚到身側,湊到耳邊悄聲道,“你感覺肖青羽好不好看,是不是你見過最好看的?”

  閆哲偏過頭,直視席星野的桃花眼:“肖青羽是誰?”

  能猜到,可他就是想問,“是剛纔那位女子?”

  席星野被問住,一時語塞,總不能直接告訴閆哲他是看的劇本才知道的姓名。

  閆哲的翻舊賬仍在繼續,細枝末節都被提起:“師兄在初選前便問過我,其他門派來客中有無貌美修士,在終選前又過去查看,面露遺憾。”

  語速漸緩,字字誅心。

  “難道說,其實一直在找肖青羽?”

  “不、不是啊。”席星野下意識反駁,“我只是好奇,還有,你是怎麼跟你師兄說話的?”在理虧時,地位略高的人只要上升到態度問題,便又會轉爲優勢高地。

  這是席星野多年與父親發生爭執所得出的經驗。

  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後那些人是不是聚會慶祝。

  “你應該也快上場了吧?”

  席星野偏過頭去催促,“快去準備。”

  他一直都沒能搞懂身上系統所存在的目的。讓死去的人在另一個更高位階的世界復生,說是做慈善都不爲過,雖然會有一些令人尷尬的任務,但比起所獲得的,未免過輕。

  [讓閆哲走上正確的道路,是你的存在意義。]

  不同於系統平時的機械音發言,這次是人性化的人聲,也沒

  有慣例的字幕出現。

  席星野驚訝,抓住時機問詢,‘正確的道路是指什麼?’

  系統再次隱匿。

  正確的道路,意思是要按照原劇情來走嗎?主角閆哲披荊斬棘最後走上封仙路。現在的劇情已經發生一定程度的偏移,席星野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閆哲,背影挺拔,他需要想辦法給扭回去嗎?

  碰巧閆哲回過頭來,與席星野視線相接,勾起標誌性的溫和笑容。

  “速戰速決。”席星野並沒有回以笑容。

  在原劇情中,作爲主角未來小弟的秦越裏在見證閆哲的初次對決後,明白眼前人的卓越實力,一直都希望能在決賽中與其對上。而天公作美,兩人對上後酣暢淋漓的一架完成,秦越裏也爲閆哲的實力的心性折服。

  席星野回到掌門身邊站着,目光卻忍不住觀察不遠處二長老身後的秦越裏。

  看這模樣,也不像是已經對主角產生佩服的表情,反而咬牙切齒勉強維持平和,像是被橫刀奪愛。

  難搞。

  席星野輕嘖一聲,視線還沒來得及從秦越裏身上轉移,剛好被逮個正着。

  秦越裏原本是想偷瞄席星野一眼,結果剛好發現席星野正盯着他看,當即臉色漲紅的炸毛,“你看我幹什麼?”

  席星野被這麼大的反應嚇一跳,條件反射的嘴硬:“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強詞奪理。”

  秦越裏被堵了一下,還想繼續和席星野辯論這個話題,被席星野擺擺手打斷,“能先把閆哲的對決看完嗎?”對手太弱,稍一移開視線對決便會眨眼結束,萬一秦越裏看不見劇情就不對了。

  想到這裏,席星野多囑咐了句:“好好看,別錯過。”

  秦越裏惱火的扭過頭去看,剛好看到閆哲將對手打敗的一幕,衝着那方向冷冷一笑,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可別落在我手裏。”

  席星野:“……”

  都是想成爲對手,應該和原劇情相差不大……吧?

  作者有話要說: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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