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你去哪裏
席星野遲疑,這該怎麼問?又不好解釋,只能隨便尋了個藉口:“師父總是不讓我離開臨谷峪,原因是什麼?”
直接反客爲主。
“你修爲尚淺。”掌門說了個不能成爲理由的藉口,臨谷峪的弟子最講究的就是實戰,怎麼你很弱?那麼說明你需要歷練,會派到更麻煩的地方。
本來席星野就是想找個話題,將自己不對勁的地方帶過去,所以並沒有戳破這紙一般脆弱的藉口。
“那就這樣?”席星野決定切斷交談。
對話結束。
雖然閆哲就在一邊,但是席星野認真複述了一遍談話內容,“師父說三長老會過來處理這件事情,我們聯繫一下三長老?”總歸那件事情不是能隨便撇在一邊。他們得過去,就算不能解決,也要看看纔行。
臨谷峪三長老過來,他們去協助是最好的正當理由。
閆哲也沒打算徹底把這件事情扔下不管。倒不是擔心產生不良影響,只是這次的情況不同以往,在此之前的山洞從未有過這種情況,他不相信會有毫無因果的事情發生。
一定是要達成某種目的。
“嗯,師兄你不要擔心。”閆哲這樣說着,臉上露出標誌性的溫和笑容。
席星野總覺得已經很久沒見過閆哲這樣的笑容,所以一時失神,又感覺是這笑容裏摻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散發着危險。
幻覺吧,眼前可是純良的不能再純良的主角。
兩個人再次出現在庭院時,新上任的宰相,正在慌里慌張地向作爲皇帝的尹世月稟告些什麼,又是關於他們龍脈上的異象,說着現在人心惶惶,尹世月一定要站出來主持大局纔是。
尹世月點頭,“不必擔憂。”
普通的民衆根本不知道還有修真界的存在,朝廷對之前那位國師其實是魔修這件事對外也有所隱瞞。現在天降異象又正值國師失蹤,所以民間有傳聞說,是作爲皇帝的尹世月遭了天譴,纔會招致這樣的結果。
席星野上前走了兩步,寬慰尹世月:“事
情自有我們修真界的會處理。”還是有一些愧疚在的,看尹世月病入膏肓,還有因爲他引發出來的事情操心……
“我們滄瀾國雖然不是特別強大,但也有千百年的傳承,小殿下,我不會讓它斷送在我手上。”尹世月作出這樣的承諾,心裏對這個國家其實並無多少感情。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從小就知道說什麼樣的話會得到別人的關心和善意,算是一種生存之道,面對席星野也是,可他總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就像現在,小殿下聽了他的話神情更復雜了幾分。
“嗯。”
便不再開口。
尹世月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席星野心中所想的是:無論是他的幾位兄長姐妹,還是他自己,都比不上尹世月這個旁系的覺悟。
閆哲掀了掀眼皮,關注到他認爲的重點:“滄瀾國…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凡間界的?”這話自然問的是席星野,他不願意和尹世月交談,那股無比熟悉的陰鷙令人作嘔。
同類有時只會帶來厭煩。
“具體的肯定說不清楚,但是傳聞在修真界還沒有和凡間界分離時就有了。”席星野認真想了想,最後說出來自己認爲沒有什麼價值的回答,“怎麼了,突然問這個?”
閆哲搖搖頭,並沒有將自己的猜想說出。
照這樣說……
這些山洞存在的時間應該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長,或許是在‘他’選擇沉睡後誕生的產物。如果,現在產生的異象是以引人注意爲前提,之前在修真界的那兩個就算是出現同樣異象也沒有任何稀奇,可以被輕易掩蓋。
但在靈力匱乏的人間界,又剛好位於被修真界所關注的龍脈位置,第一時間就會被發覺並調查。想這麼多,席星野已經聯繫上了三長老。
比較驚訝的是,三長老已經到了滄瀾國龍脈山。要知道距離異象產生還不到兩個時辰,席星野和閆哲二人花了三四天才到達滄瀾國,實在說不通。
三長老對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總是非常有耐心,“我們臨谷峪在凡間界各地都有傳送法陣。”
席星野:“……”爲什麼沒有
人告訴我?
“星野要過來?”三長老聽說席星野離開臨谷峪去凡間界做事。
“嗯,我和閆哲馬上到。”席星野用力一點頭,動作流暢拉住閆哲的手,將傳音玉佩之間的聯繫切斷。
偏過頭去,“我們現在過去。”
此刻在傳音玉佩的另一頭——
“師父?”孟銘辭正在按照三長老的指示佈陣,聽到交談聲之後忍不住疑惑。
三長老將傳音玉佩收起,進行解釋:“星野他要過來。”
孟銘辭動作一僵,“啊,原來如此。”
他的心情現在說不出的複雜,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面目來面對他心心念唸的席師兄。
畢竟他曾經那樣難堪過。
他倒並不是害怕丟臉,只是害怕席師兄向他投來厭惡的目光,那樣他又該如何自處?他能承受嗎……但心中卻又無法剋制的生出幾分希冀。
可能是心裏有想着的人,所以就算是佈陣,都感覺時間無限漫長。忍不住在心中問,爲什麼還沒過來呢?是因爲知道有他在?
“師父,席師兄他知道我在嗎?”
三長老一愣,“不知道。”又忍不住感到幾分奇怪,“爲什麼突然這樣問?”因爲當初是席星野推薦他才收了孟銘辭做徒弟,這也說明兩人關係不錯纔是,如今的問話更顯得奇怪,“鬧了矛盾,生了嫌隙?”
孟銘辭面對這個問話,張了張嘴,卻又什麼都說不出,最後點了點頭。
“那認個錯就好了。”三長老輕飄飄的說着,“先把法陣給弄好吧。”是現在退一下閃着紅光的血污位置,那裏有一隻旱魃即將衝破封印。
旱魃其實算不上什麼大妖,但是帶來的後患卻是無窮的。所到之處靈氣枯竭,寸草不生,留下的血液和汗水都是有着劇毒腐蝕的存在。
孟銘辭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認個錯就好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該多好。
席星野和閆哲到的時候,收服陣法已經畫好了,三長老和孟銘辭正等待旱魃突破原有的封印。
“三長老!”席星野招了招手。
孟銘辭緊張得不行,縮在三長老的身後隱匿身形。
三長老每次一見到席星野便
喜笑顏開,這次同樣不例外:“怎麼現在纔過來。”寵溺地嗔怪。
席星野一走近便發現孟銘辭的身影,眨了眨眼睛發覺孟銘辭的逃避,乾脆將重點放在還未衝破封印的怪物身上,“到底是怎麼了?”雖然從源頭來說是他和閆哲搞出來的,但也是真的不清楚,“很難解決嗎?”
“小菜一碟。”三長老寬慰,“只是只小小的旱魃。”
繼而話鋒一轉,“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現世,明明是在修真界都少見的妖邪。”
席星野自覺心虛,乾笑兩聲,將視線投向閆哲,碰撞後回返:“有什麼我們能做的嗎?”
三長老笑道:“我在這裏,哪裏用得着你們這樣的小輩出手呢?”扭過頭後,對他的新收不久的徒弟,“怎麼不和你席師兄、閆師兄打招呼?”
孟銘辭這次慢慢的挪出來,恢復到一開始見面時內向羞赧的模樣,“席師兄,閆師兄。”
“嗯。”席星野迴應了這個招呼,同樣聯想到當初的尷尬,“……你也過來了。”當初爲了穩住人設說得決絕,但他完全可以只說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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