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電梯的門終於被打開,提心吊膽的衆人驚恐得一張臉,畏手畏腳的跟在女人的後面。
面面相覷的對視上幾眼,才一個接着一個走出了電梯。
然後低着頭,瞪着兩隻眼,悄咪咪的觀察着周圍的的環境。
相比起第一層的奢華,第二層的設施設備十分齊全,第三層就顯得更爲簡約精緻大氣,佈設也十分簡單,顏色也十分寡淡,就像是一個擺放着諸多財寶的展廳。
女人走在最前面慢慢帶路,不急不緩。
終於,她的腳步頓在了一張門的前面,她瞥了一眼身後,單手打開了這張門,面上依舊保持一張僵硬無比卻故作討好的笑臉。
女人輕聲道“客人們,請往裏面走吧!”
說完,女人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嗜血的光。
衆人左右相覷,再一次沒了主意,可能是經歷了剛剛一系列事,衆人莫名將系統當成了隊伍裏的主心骨,一時間全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毫無表情的系統
系統表情淡淡,與女人對視一眼,女人衝着他露出了一個變幻莫測的表情,笑得更加歡樂。
系統抿了抿脣,似乎在掂量着什麼,他眯了眯眼睛,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淡漠的收回目光,邁開步伐,默不作聲的繼續走在人羣最前端。
衆人見狀,不由鬆了一口氣,然後毫不猶豫的緊隨其後。
門的背後,是一個類似於舞臺劇的表演廳。
不同的在於他們平日裏見到過的表演廳,那原本該擺放着觀衆席的座位全都被替換成了餐桌餐椅。
正當衆人還稍有一些狐疑,旁邊的女人無聲的冷笑一聲。
“大家請按照自己房間號碼入座。”
女人說完,就跟個完成了什麼使命似的,立馬收斂了自己那張擺了一路的笑臉,冷漠得像是根本不把他們當一會兒事,變臉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結舌。
女人揚起自己的頭,踩着自己的高跟鞋,發出“嗒嗒”的聲音,扭着屁股就毫不留情的就退了場,留下一衆懵逼的人面面相覷。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加上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便站在原地猶豫了好一陣才終於決定按照女人的意思就坐。
當蘇鏡言被陸沂琛扶着腰走進來的時候,兩人立馬就接收到了一衆炙熱目光的凝視。
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寂靜得沒有半點聲響,蘇鏡言甚至能夠清楚的聽見自己口水吞嚥的聲音。
衆人一見到蘇鏡言,眼睛就立馬就看直了,目光中全然無法藏住自己對蘇鏡言的癡迷和愛意。
就算此時此刻的蘇鏡言戴了帽子和口罩,也根本無法讓衆人看清楚他那張被擋住的五官。
但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就好似戴了透視鏡一樣,可以輕易的透過他的僞裝,就看清蘇鏡言的臉。
畢竟,你要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只要你見過了,就會此生此世念念不忘,驚鴻一面,亂人心絃。
蘇鏡言被盯得下意識的就往陸沂琛的懷裏縮了縮。
陸沂琛眯了眯眼睛,掃射了一眼周圍的所有人,黝黑的眸子帶着藏不住的冷意,像是一把利刃,刺入膚,穿透骨,入人髓。
呵。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下來,像是溫度都被降到了零度,讓人忍不住打上幾個寒顫。
出於恐懼,一個接一個收回自己看美人兒的目光。
只有系統,它在陸沂琛出現的剎那,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看,恨不得將陸沂琛盯出一個洞來。
而當陸沂琛的眼神掃射過來的瞬間,他又識時務者爲俊傑般收回了目光,藏住了外露的情緒。
所以就連繫統壓根沒有發現,當它眼神藏住的剎那,陸沂琛的眼神穿過人羣,不偏不倚,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它的身上。
那個眼神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審視和輕蔑。但陸沂琛並沒有盯太久,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似乎是並不把它放在眼裏。
蘇鏡言被陸沂琛摟在懷裏,男人用身形擋住了衆人窺探的視線,冷冷的掃射着整個房間。
然後護着蘇鏡言,不偏不倚,十分迅速的就找到了貼了數字八的位置。
他們兩個的位置比較靠後,並且稍稍靠牆,距離其他人的位置,隔了好一段距離。
有一說一,希夷酒店的服務真的到位,每個人的座位都是軟軟的真皮沙發,椅子後面還放了靠背用的抱枕,服務一流。
蘇鏡言的下半身現在本就是哪哪都不舒服,如果是硬座,怕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慘不人寰的折磨,也索性是軟座,蘇鏡言坐上去還覺得挺舒服的。
蘇鏡言坐下去的剎那,也跟着不由舒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活着的人,全員就席。
穿着白色襯衫和包臀裙的女服務員們從門外排着隊,一個個捧着菜餚,慢慢的走進來。
她們每一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清一色的大濃妝,長頭髮,領口的扣子故意拉開得老大,露出半點。
一點都不像是什麼正經的服務員,甚至還給人一種她們在選美的錯覺。
儘管蘇鏡言趴在陸沂琛的懷裏,他依舊能準確無誤的接收到女服務員們將菜放到他這一席時,那赤裸裸打量着他的眼神。
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到他身上,整個人撲上來,如狼似虎。
看得蘇鏡言有些惡寒,實在是沒忍住打幾個哆嗦。
在陸沂琛死亡的凝視下,女服務員一個個溜得非常快,沒敢逗留。
當所有的菜都全部擺好以後,女服務員們也依次,陸陸續續的退了場。
而房間的燈也在服務員們退場的剎那,“啪”的一下盡數關閉,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就暗淡下來。
明明就是白天,在燈光關掉的剎那,卻一下子變成了黑夜。
衆人心裏一個咯噔,倒吸一口冷氣,還不等他們反應,每一套桌椅自帶的燈光自動打開,空曠的舞臺上也被鐳射燈直直的照進了一束光。
蘇鏡言看着自己桌上擺滿的流食,無語凝哽。
爲什麼他們這一桌的食物都是清湯寡水,別人喫的都是大魚大肉,甜點美食?
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吧?
陸沂琛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挑了挑眉,湊過去,對着蘇鏡言的耳朵吹了一口氣,調笑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適合是別的東西。”
“……”
我靠?!
蘇鏡言倒吸一口氣,秒懂了對方的意思,瞪大眼,小鹿眼的瞳孔微微一縮,整張臉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立馬用手捂住了臉。
好丟臉!好丟臉!
爲什麼要告訴他!
他不想聽!
陸沂琛一眼看出了蘇鏡言內心的抓狂,將人摟得更緊,摸了摸對方的腦袋,似乎是在安慰着失去童貞的蘇鏡言看開點,全然不顧自己纔是罪魁禍首。
陸沂琛的手繼續滑下來,停在蘇鏡言的腰背位置給他進行按摩,力度恰到好處的可以給蘇鏡言緩解不適。
蘇鏡言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陸沂琛胸脯的位置,臉燒得厲害,感覺自己沒臉見人。
靜待了一會兒,隨着“噠噠噠”的腳步聲,有人慢慢悠悠的從舞臺的幕布後面走了出來。
來人的手裏拿着三角小丑帽,臉上塗了不少紅白藍的油漆狀的東西,服裝誇張,五顏六色的,笑得十分滑稽猙獰,看起來與尋常的小丑無異。但系統顯然不這麼認爲。
他眯了眯眼,仔細端詳着舞臺上的小丑,沉思了片刻。
小丑臉上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爲畫上去,那根本就是小丑原本的臉。
小丑的臉被鐳射燈從上往下照,顯得無比扭曲,它嘴角裂開的弧度很大,眼珠子慢慢的轉動着,瘮人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掃射着在場的所有人,時不時發出幾聲難聽的冷笑。
衆人嚥了咽口水,心跳加速得厲害。
在座的他們沒人會傻到真的以爲臺上的那人只不過是個尋常小丑,希夷酒店詭異得厲害,他們也不信舞臺上站着的是個人。
但奇怪的是,在衆人以爲小丑是不是要對他們做些什麼的時候,小丑兀自從自己的身後掏出了自己的表演道具。
然後在臺上自顧自的開始表演起各種各樣滑稽的動作。
劈叉,吹氣球,兩條腿踩單輪自行車……
尋常得不能再尋常,就好像真的只是爲了給大家助興一般。
蘇鏡言縮在陸沂琛的懷裏,腦袋上仍戴着帽子,口罩拉上去了半點,只露出了他的嘴巴,爲的就是方便他進食。
又因爲他們的座位比較巧妙,周圍的燈更是昏暗得很,再加上陸沂琛又將其護在懷裏,所以基本除了陸沂琛一個人,沒有人能夠看到蘇鏡言正在喫東西的樣子。
儘管桌子上擺的都是流食,蘇鏡言有諸多不情願,但他也着着實實感覺自己有些餓,便乖巧的接過了男生遞給他的粥細細的喫起來。
一邊喫,一邊嚥着口水偷看旁邊人餐桌上的美食,小表情十分豐富。
陸沂琛看着蘇鏡言小饞貓的樣子,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舞臺上的小丑突然揹着衆人,屁股一撅,搖了搖自己衣服上的尾巴,然後學着一直貓的樣子,又在地上打了個滾,動作看起來十分滑稽,但是實際上卻又一點也不好笑。
“……”衆人冷漠着一張臉,看着他賣力的演出。
“噗!”坐在最後面的蘇鏡言看着小丑的一系列騷操作,也不知道哪個點戳中了他的笑點,竟兀自笑出了聲。
“……”
“……”
坐在前面的衆人一聽到笑聲,自然知道笑的那個人是誰,但因爲忌憚着陸沂琛,衆人默契的沒敢回頭,心裏驚了驚。
臺上的小丑見臺下有人笑了,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加猙獰,然後表演得更加賣力。
蘇鏡言整個人卻不受控制的捧腹笑起來。
不得不說,蘇鏡言的笑點是真的很詭異。
陸沂琛摸了摸蘇鏡言的小腦瓜,看着他的彎着的眉眼,嘴角也跟着勾了勾,問道,“喜歡嗎?”
蘇鏡言點了點頭,本就哪哪都痛的他,笑得肚子有點疼,“喜歡呀!”
陸沂琛挑了挑眉,自顧自的說道,“喜歡就好。”
蘇鏡言沒聽懂他的意思,但不妨礙他真的很喜歡眼前的這一套節目。
如果在座有人知道,這個表演是男生爲了討自己心上人歡喜專門組織的節目,怕不是會笑掉大牙。
兩人的惡趣味還真是出奇的一致。
這個世界上怕再難找到惡趣味如此的人了。
結果誰能想到,就在這兒,一找,就是兩,還是一對情侶。
真是膛目結舌。
蘇鏡言原本那種揚着笑意的表情突然一窒,冷了下來,眉頭也跟着一跳。
而他這麼明顯的表情變化,自然無法令旁邊的男生忽視。陸沂琛跟着眯了眯眼睛。
蘇鏡言嚥了咽口水,渾身都有僵硬。
原因無他,就在剛剛,他的大腦裏憑空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十分嘶啞,有點像器械,還交雜着電流呲呲的聲音。
倒不是這個憑空出現的聲音嚇到了他,而是它說話的內容,讓蘇鏡言有些不寒而慄。
它說,“蘇鏡言,你旁邊的這個男生,他根本就不是人,他非常危險,甚至很有可能會殺了你!”
一字一句,句句誅心。
蘇鏡言的表情完全冷了下來,也就是這一瞬間,他的眼神就下意識的望向了一旁的陸沂琛,兩人的眼神好巧不巧的就這麼對視上。
陸沂琛的眸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十分幽黑和空洞,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只叫人覺得他看起來十分深不可測,莫名的讓人覺得危險。
再加上陸沂琛的劉海很長,臉色十分蒼白,此時此刻的他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十分病態。
“………”
“………”
兩人面面相覷,明明剛剛都還在打鬧的兩人,在此時此刻,卻又默契的誰也沒有說話。
蘇鏡言心情複雜,如同掀起了驚濤巨浪般無法平息,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這張熟悉的臉,半張了張嘴,卻又沒有發出聲音。
最終,還是陸沂琛率先打破了兩人間詭異的安靜。
男生的眼裏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而他那隻原本還搭在蘇鏡言的腰側的手慢慢的按動着,手上的力氣讓蘇鏡言不疼不癢,卻又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陸沂琛聲音嘶啞,語氣低沉。
“言言,”
蘇鏡言盯着他的臉。
“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想要問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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