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眷戀
“誰知道。”寧夢瞪了他一眼,抱怨似的說着:“你怎麼這麼遲鈍?沒看出來你女兒最近的蹊蹺麼?”
“嗯?”汪文臣納悶的皺了下眉:“有什麼蹊蹺?”
“她早戀了你知不知道?!”寧夢簡直被他氣的吐血,趁着汪忻不在家連忙說:“你知道你女兒現在多叛逆麼?頂嘴不說,居然當着我的面告訴我她有喜歡的男生,這是要翻天麼!”
“......你冷靜一點。”汪文臣看着寧夢像只炸毛的貓,急的就差滿屋亂竄了,忍着笑意勸道:“有喜歡的人不代表要早戀啊,咱們忻忻乖的很,你放心吧。”
“你什麼意思?”寧夢對他雲淡風輕不以爲然的態度很不滿意,瞪了他一眼:“你女兒現在根本沒那麼乖了,你都不知道!”
“說真的,有喜歡的人沒什麼。”汪文臣戴上眼鏡,對這種事情看得很開,一副學者大義的模樣:“他們現在這十六七的歲數,不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誰這個年齡沒個喜歡的人,放心吧。”
“汪文臣。”聽了這話,寧夢雙手抱肩,挑眉冷笑了下:“你這意思你也有是麼?”
汪文臣:“......”
他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就引火燒身了。
“我告訴你,你可以有。”寧夢斜了他一眼,有些蠻不講理的說:“但忻忻不能有。”
正在門口換鞋的汪忻聞言一頓,挺住了動作,有些疑惑的聽着裏面的對話。
汪文臣:“這是爲什麼?忻忻怎麼了?”
“你傻啊,你忘了季老爺子之前說的話了?”寧夢坐在他對面,微微嘆了口氣:“老爺子之前不是說過,想讓忻忻當他孫媳婦麼?”
“這個......”汪文臣聽了,有些汗顏且無語:“人家沒準就隨口一提,你怎麼還惦記上了。”
汪文臣雖然是做生意的,但畢竟博士畢業,骨子裏有種文鄒鄒的學士感。他覺得妻子這想法有點丟人,就好像他們時時刻刻想要惦記着跟季家結親一樣。雖然跟季家結親百利而無一弊,季老爺子也喜歡汪忻,但汪文臣不想有那種倒貼的感覺,尤其是在兒女的事情上。
“什麼叫我惦記上?”寧夢不滿意的哼了一聲:“這事兒之前是老爺子先提的啊,再說了,我看忻忻和明言那小子挺般配的。”
“你覺得般配有什麼用。”汪文臣輕笑一聲,沒當回事:“不還是得忻忻喜歡。”
而且,還得季家那小子也滿意纔行,兩個孩子都不互相心悅的話他們一羣大人豈不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監急麼?而門口的汪忻在聽到這兒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轉念之間覺得有些滑稽的可笑。
她爸媽在說什麼?是在說......想把她嫁給季明言?這是什麼級別的亂點鴛鴦譜啊,沒有搞錯吧?!她和季明言,都快有半年沒有見過面了,再說......自己剛多大啊。
汪忻聽了只當是笑話,若無其事的換了鞋從另一邊上了樓,因此完全沒聽到寧夢和汪文臣接下來的話。
“她喜歡?你知道你女兒喜歡什麼樣的人?”寧夢冷笑,鳳眸劃過一絲不屑:“她書包裏有三中男同學的校服,三中的,你覺得那會是什麼好人?”
“三中?”汪文臣皺了皺眉,這才認真對待起來:“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她就說她喜歡三中的那個男生。”寧夢言辭雖鋒利,但卻掩不住一股子憂愁:“也不告訴我是誰,小孩進入叛逆期了是真有想法,你從明天開始接送她去上下學吧,我怕讓司機送她不聽。”
“行。”汪文臣其實不反對汪忻有喜歡的人,但是對於她跟壞學生混在一起這件事卻也有點不能忍,聽了當即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汪忻一下樓就看到比往常早起了半個小時的汪文臣正坐在桌上喫早餐,見到她笑了笑溫和的說:“趕緊喫,喫完爸爸送你上學。”
“爸,你送我?”汪忻覺得有點奇怪,忍不住問:“爲什麼呀?”
“坐地鐵又累又耽誤時間,家裏有車幹嘛不用。”汪文臣找了個理所當然的藉口,用公筷敲了敲桌子:“喫飯。”
“......哦。”這不是什麼大事,汪文臣願意送汪忻也沒有持反對意見,反正不用擠地鐵也是件開心事嘛。其實之前汪忻不讓司機去送而是自己坐地鐵,也是因爲能陪着黎優優坐一段,而且總是坐車去怪沒意思的。
但偶爾被送,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偶爾變成了經常,就有點奇怪了。汪忻晚上放學的時候看到汪文臣親自來學校門口接她,笑盈盈衝她招手的時候,忍不住疑惑的微微眯起眼睛。
“哇,忻忻,那是你爸爸嗎?”旁邊的黎優優見到汪文臣,有些驚喜的說:“好帥哦!”
汪忻無奈的點了點頭,拉着黎優優一起走了過去。黎優優人機靈嘴甜,見到汪文臣就清脆的打招呼:“叔叔好!”
“你好。”汪文臣隨和的笑了笑,爲她們打開車後座的門:“上車吧,叔叔送你回去。”
“啊!”黎優優驚喜的叫了聲,毫不猶豫的上了車:“謝謝叔叔!”
路上的時候,汪忻心不在焉的玩了會兒手機,實在忍不住問:“爸,你怎麼來接我了?”
“擠地鐵太累。”汪文臣用的還是早上的說辭:“爸爸接你不好麼?”
“不是,就......”就覺得挺奇怪的,汪忻抿了抿脣,把話嚥了下去,乖巧的點了點頭:“好吧。”
然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每天都是如此,早上送晚上接,汪文臣甚至比初中時送她上學的司機還要準時。汪忻好幾次說了不用送,自己可以坐地鐵去,但汪文臣一直堅持,搞的她二丈和尚摸不着中還有點鬱悶。
這種情況,就好像是自由被掌控了一樣,讓人心煩極了。而季明玦那件校服到現在都沒還出去不說,他們都好幾周沒見面了。汪忻掰着手指頭數一數,只覺得浪費了大概得有三四周一週一見的時間了。
不是不想見面,只是每天都被汪文臣接送着,汪忻實在是找不到機會跟他見面。
對不起明玦哥。汪忻坐在車後座,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小學生似的在屏幕上面敲打着:今天又沒把校服還給你。
都快一個月了,她把季明玦的校服佔着,他僅有的一件洗了怎麼辦呢。
沒事。季明玦現在回她的消息很快:衣服夠穿。
只是消息回的雲淡風輕,季明玦着屏幕的雙眼也是忍不住劃過一絲失落四周,整整四周了,汪忻似乎已經忘了她自己說的一週見面一次的約定,每次給他發信息,都免不了抱歉兩個字。
一開始季明玦不懂她爲什麼不想見他了,還曾控制不住的去過實驗,直到看到汪忻的父親把一臉鬱悶的小姑娘塞到車裏才明白前因後果。看來那天汪忻在大院門口的話,還是引起她父母的重視了。
原本一年半載不見都覺得能忍,但現如今一旦見慣了,便就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般抓心撓肝的錯覺了。
“回驥首而永遊,赴脩途以尋遠。情眷戀而顧懷,魂須臾而九反。”
季明玦忽然想起上課的時候老師唸的這幾句詩,眷戀一詞,就是出自這裏。他現如今對於汪忻的感覺已經不再是像初中時那般,彷彿猶如溺水之人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偏執,但卻......眷戀,無時無刻的眷戀。
叮咚一聲,手機來信息了的聲音打斷了季明玦的思緒,低頭一看是唐滿發過來的消息不是唐滿還能是誰呢。他的微信聯繫人裏,只有兩個人,汪忻,唐滿。
唐叔:季東勝偷稅漏稅一案文件簡要。
下面是一個word文檔,裏面詳細記載着季東勝的種種罪行。偷稅漏稅等於是在吸國家的血,季家雖然家大業大,但畢竟不能跟國家作對。尤其是季風昌一輩子自詡剛正不阿,自然也做不出用錢補上救他孫子這種自打臉毀名聲的事情,季東勝這牢獄之災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對於唐滿能找來內部文件給他看,季明玦並不意外,他了解唐滿是有這個本事的。只是唐滿還在微信裏又說了一句:我聽說季家那個老太太不是什麼好病。
不是什麼好病?季明玦長眉微微一挑,打字問:能查到是什麼病嗎?
差不離是腦梗,被季東勝那天突然的消息氣的,但暫時死不了。
當然死不了,憑藉季家的家財萬貫和季老夫人本身的矜貴身份,就算用錢都能買她安穩在病牀上度過。不過這樣的結果,到也稱得上不錯。季明玦看了,心裏閃過的第一個畫面就是汪忻那天焦急的神色,她要是知道了,怕是......會很傷心吧?
這麼一想,那天付骨啃噬的難受和矛盾感就又稍微反覆了一下。
對了,我怕季東城會突然找你。唐滿又發了語音,聲線裏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不安:“國稅局經過這事兒要徹底調查一下季家的全部成員,你在名義上畢竟還是他的兒子。”
季明玦皺了皺眉,立時打心底裏涌起一陣煩躁感。
“到時候媒體什麼的都會到,爲了面子他應該會找你,但你要不想去......”唐滿想了想,說:“要不然就先躲到我這兒來吧。”
躲?他爲什麼要躲?季明玦冷冷的挑了下眉,鋒芒畢露:“他敢找上來,我就不會躲。”
如果季東城爲了季家的面子臉都不要的來找他,他也不會給季東城留一點點臉。敢讓他曝光在媒體前,他就能索性在曝光的多一點。讓季家的面子裏子,全都不剩。
但是如唐滿所料,下午的時候季東城的電話就找上來了。
季家看重面子大過天,國稅局要求的全員調查一個都不能缺席,季東城也只能腆着老臉聽着季風昌的吩咐給季明玦打電話
“你下週三的時候。”季東城即便一兩年沒有聯繫過這個兒子,說話也是趾高氣昂的:“來一趟大院。”
季明玦冷冷的問:“理由。”
“你不知道你六叔的事兒麼?!”季東城不耐煩的冷斥:“裝什麼裝,國稅局要調查。”
他心知肚明,季家出了事故,自己的這個孽子只會開心到拍手稱快罷了。
“容我提醒你,我沒什麼六叔。”季明玦冷笑:“你敢讓我去,我就拿着照片在媒體面前展示。”
季東城一愣:“什麼照片?”
季明玦:“我媽的遺照。”
季東城呼吸一滯,幾乎是瞠目欲裂的按斷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我玦哥小小年紀懟人本領就slay全場,你們放心我一定讓季東城這個老狗得到因果報應,傷我玦哥的都木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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