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三年替身
直到宴會正式開場十分鐘，才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是個替身。
黎嘉昭把他困在衛生間，桃花眼輕蔑又得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上不了檯面的小丑：
“祁鬱，你賤不賤啊。
言自明從來沒把你當回事，舔着臉往上湊，你就這麼不知羞恥嗎？
你能出現在這，全都要感謝舒意。
他失蹤後，所有人都說他死了，言自明不信。如果不是這張和他七八分相似的臉，他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對了，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
黎嘉昭輕描淡寫陳述着殘忍事實：
“你在他身邊的這三年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啊。”
最後一句尾音剛落，面前的人早已臉色煞白。
他跟了言自明三年。
這三年來，他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小情兒，言自明從來沒說過愛他，態度偶爾疏離偶爾親密，祁鬱常常摸不着頭腦，小心翼翼又滿心歡喜的接受。
一句“替身”，倒是解釋了所有的矛盾。
也抽走了他渾身的力氣。
衛生間裏燈光昏黃偏暗，明明是暖色調的光影，卻在祁鬱臉上打下一片慘白灰敗的陰影，黎嘉昭甚至清楚的看到他嘴脣顫抖，神情茫然無措，一雙眼微微垂下，視線不知在望向哪裏。
好半響，他才輕輕開口，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裏顯得飄虛。
“我和他，哪裏像。”
黎嘉昭微不可察的擰了擰眉。
至始至終，祁鬱的反應都太過平靜了。
想象中的歇斯底里痛哭流涕都沒發生，祁鬱甚至都沒罵自己，只是問了一句哪裏像。
要換做黎嘉昭被人指着鼻子這麼羞辱，他絕對先賞這人一道飛毛腿，再送他一個“滾”。
黎嘉昭突然覺得有些不忍，但話都已經說出口，黎大少爺拉不下臉收回，只好乾巴巴道：
“我也說不上哪裏像，就是像他。
如果非要說的話，眼睛最不像，舒意的眼睛纔不像你這樣，木訥呆板，你也就嘴巴像了點”脣珠飽滿，顏色淡粉暖嫩，一看就很好親。
後半句差點一溜煙的冒出來，黎嘉昭在心裏唾罵自己不長腦子。
眼睛不像啊。
祁鬱輕輕撫上。
他知道自己一直不討喜，不愛說話，性格沉悶，總是冷着一張臉，表情也不夠生動，更別說討人歡心。
但自從跟了言自明，他就很努力的在改了。
努力的討他歡心，隨叫隨到毫無怨言，甚至從不過問言自明的私生活，可惜這些，最後還是落得一句“沉悶，沒有意義。”
怪不得在牀上時，言自明總會捂住他的眼睛
“咚咚咚！”
門板突然被人用力敲了兩下，急促而突然，祁鬱猛地嚇了一跳，整個人控制不住的顫抖，心臟劇烈跳動，顯然還沒回過神。
但門外的人不會給他時間。
“祁鬱，還沒好嗎，宴會就要開始了。”
低沉冷淡的男聲叫喚他的名字，隱隱夾雜着不耐，隔着一扇門，男人低頭看着手腕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
——是言自明！
黎嘉昭下意識看向祁鬱。
後者正努力平復呼吸，擰開水龍頭的手抑制不住的打抖，捧着水往自己臉上潑。
晶瑩的水珠順着髮梢滴落在眼睫上，好像掛着淚般，脆弱又可憐，黎嘉昭還沒來得及細看，祁鬱就用紙巾擦去了臉上的水漬。
“走吧”他低低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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