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無人接聽
言自明沒說話，摸了摸青年的臉頰，眉眼間的不近人情在進門的那一瞬間便消失殆盡，只剩滿心滿眼的心疼。
黎嘉昭第一次見他對除了舒意以外的人如此溫柔，一時愣在原地，心道言哥對他或許是有幾分感情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言自明目光專注望着青年，似乎也不嫌疲憊，直到手機嗡嗡震了幾聲，打破室內的溫馨安逸。
言自明皺了皺眉，按下接聽。
從頭到尾他只是嗯了兩聲，對面那頭在說些什麼，黎嘉昭不清楚，可就在快掛斷的最後幾秒，他似乎聽到了舒意的名字。
言自明臉色大變，捏緊手機，呼吸急促，整個人隱隱有些失態。
黎嘉昭別過眼，心裏預感到什麼。
等言自明緩過神來，他又恢復成往日那不苟言笑雷厲風行的言總裁。
收回手，言自明關了手機，朝黎嘉昭道：
“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祁鬱醒了叫他給我打個電話。”
男人說完便出了門，甚至都沒有回頭再望上一眼。
——毫不留戀。
黎嘉昭的心一點點冷了下去。
他突然替祁鬱感到不值。
祁鬱不應該作爲替代品待在言自明身邊，他有自己的人生，沒有言自明，他可以過的更好。
把自己拴在這麼一個人身上，一點都不值得。
言自明走後不久，祁鬱終於醒了。
似乎是沒看到想象中的人，他垂下的眉眼顯得低落失望。
黎嘉昭連忙遞給他一杯溫水，結結巴巴道：
“言哥言哥還是有來過的，待了近一個小時，直到公司那邊有事才離開。他還吩咐我，你醒了給他打個電話。”
努力忽略‘舒意’二字，黎嘉昭學着言自明的藉口哄騙他。
祁鬱說：“我知道。”
他知道言自明來過，男人的手撫過他的臉，動作很輕，衣袖間是淡淡的雪松味，祁鬱聞得很安心。
可他也知道，黎嘉昭在騙自己。
許久沒注射那個‘東西’，祁鬱身體素質在一點一點消退，昏迷的這幾個小時，他清楚的感知到外界發生的一切，那聲‘舒意’也清晰落入耳中。
他只是一時半會睜不開眼，醒不過來。
“手機呢，我給先生打個電話。”
祁鬱還記得言自明的叮囑，朝黎嘉昭伸出手。
他全身都泛着疼，那‘東西’的後遺症更是將疼痛感放大數倍，以至於指尖都在微微打着抖。
黎嘉昭看得心裏一疼。
“別打了，我們晚點再打好不好，你先好好休息。”
祁鬱搖搖頭。
黎嘉昭只好把手機放進他的手心。
那串號碼祁鬱早就熟記於心，不過顫抖的手顯然影響了他按鍵的速度。十一個數字，他足足用了五分鐘。
可即使他惦記着言自明的囑咐，費力撥出那串號碼，留給他的也只是冰冷的忙音。
——電話未接通。
黎嘉昭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手機。
他不想再繼續言自明這個話題，拿過一沓厚厚的資料，強硬塞進他懷裏：
“這是《冬日雪》的劇本，這幾天你好好在醫院呆着，無聊的時候就看看，就當打發時間。”
末了，還補充道：
“我會監督你，給我好好休息。”
祁鬱迷茫的“啊”了一聲，眼睛張得大大的，模樣有些可愛。
“啊什麼啊，我現在去給你買粥，乖乖躺着。”
黎嘉昭轉身就要朝門外走去，祁鬱在身後叫了他一聲。
“幹嘛？！”小少爺兇巴巴，但還是停了腳步。
“你、你把我扶起來，躺着我看不到劇本。”
於是小少爺又乖乖回到原位，表情雖兇，動作卻輕得小心翼翼。
祁鬱像是笑了下，彎着眼眸，說了句“謝謝。”
小少爺從鼻腔發出一聲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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