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出院
他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
臨走時，黎嘉昭說送他回去，被祁鬱拒絕了。
“沒關係，這幾天謝謝你陪我了，你去拍戲吧，要不然劇組那邊不好交代。”
一句話說的客套真誠，卻一下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
黎嘉昭覺得被落了面子，瞥見他眉眼間的疏離，心裏莫名不舒服，冷哼一聲：
“知道就好，那我就不陪你了。本來也只是感謝你救我，既然恢復了，我也不用再愧疚什麼。”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偏偏這時來接他的車已經到了，經紀人示意他上車。
祁鬱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先離開。
黎嘉昭只好憋着一股悶氣揚長而去。
祁鬱叫了車，和司機報上地址。
上水區，寸土寸金的地塊，富人豪宅相接連踵，隨便一個角落昂貴得彷彿鑲了金。
這麼一個年輕俊秀的小夥子竟然能住那種地方，惹得司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回家啊小夥子？”
祁鬱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
回家嗎？
這三年來祁鬱一直和言自明住在一起。
對祁鬱來說，那個冰冷寬敞的別墅是家，有言自明在的地方是家，他帶自己去的地方是家。
可對言自明來說，卻好像可有可無。
即使他每天都回來，晚歸也會報備，親手將鑰匙交到他手裏。屋內生活用品一一俱全，看得出是常年居住，生活氣息十足。
可若要用‘愛’這個標準來衡量，怕是及格線都達不到。
祁鬱想了很久，久到司機都忘了這個不經意間的問題，才聽到他輕輕‘嗯’了一聲。
前言不搭後語，直到他下了車，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豪華別墅後，司機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在回答自己。
——那是他的家。
屋內是意料之中的安靜，自從祁鬱搬進來，家裏的保姆都被遣散了。
言自明不在的時候，諾大的別墅就只剩下他一人。
家裏的擺設和他臨走時的一樣，言自明始終沒回來看過一眼。祁鬱從一樓走上三樓，神情專注打量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
他有預感，自己呆在言自明身旁的時間不多了。
舒意被找到後，他自然是要離開，言自明等了這麼多年，自己當然要爲他們讓路。
哪怕舒意一時半會還找不到，他也沒有時間了。
組織不會允許任何人叛逃，哪怕背叛者逃過追殺，也會死在曾經注射過的藥物上。
生命一點點透析，愈發強烈的衰弱感和力不從心，會一點點侵蝕這具身體。
那時他會悄悄離開，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要瞞着言自明。
這是他自己選擇，言自明無需知道。
祁鬱不想給他負擔。
陽臺的綠蘿隱隱有些枯萎的徵兆，光澤暗淡，葉子也軟趴趴的耷拉着，看的祁鬱有些心疼。
言自明向來無心搭理這些花花草草，祁鬱一走，自然沒人澆水。
祁鬱將窗戶都打開，新鮮空氣悉數填滿了整間屋子。
在沙發上坐了許久，他想了想，還是撥出那竄熟悉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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