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舒意找到了
十月份的深秋季節,沙漠晝夜溫差大,此時冷風直往人衣領裏灌,饒是身體素質良好的僱傭兵們,也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哆嗦。
唯有領頭的那人,始終面無表情抿着脣,眼睛注視着夜視鏡,匍匐在灌木叢裏一動不動。
彷彿即將出擊獵食的野獸。
周圍環境實在太冷,更別說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有些人忍不住開口說話,以此分散自己注意力。
對此,祁開羽並未制止。
“真冷啊,這破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今晚趕緊完成任務,老子已經在這凍了差不多六小時了!”
“你聯繫到john沒有,趕緊叫他準備好直升飛機,等下任務一完成就趕緊走。”
“也不知誰家的心上人,花這麼大手筆就爲了找他。不過這任務也真是苦,我寧願去和‘冰湖’真刀真槍幹一場,也不想在這打着哆嗦。”
和祁玉鶴手下的‘ikl’一樣,‘冰湖’也是一個僱傭兵組織。
背後的掌權人神祕且危險,近幾年瘋狂勢力,很快在榜上佔有一席之地,不斷威脅老牌僱傭兵勢力。
動靜鬧得還挺大,屢次截下‘ikl’的任務,最近更是派人暗殺祁玉鶴。
以祁玉鶴那種瑕疵必報的性格,肯定不會任由他們囂張妄爲。
可祁玉鶴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遲遲不出手,反而時不時往華國跑,像是被什麼事分了神。前幾天還發了一通脾氣,玻璃碎摔了一地。
不過自家老闆那種性格,也不是他們能揣測的,索性把話咽回去,乖乖來做任務了。
這次任務對象正是舒意,前幾天黑客終於查到他的信息。
也難怪言自明這幾年找不到人,舒意在剛來這當了兩個月的戰地記者,就因戰亂被當地僱傭以‘間諜’的名義抓回基地,一困就是三年。
一般僱傭兵組織都不養閒人,更別提舒意這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間諜’,竟然能活到現在。
發生了什麼
這羣僱傭兵心裏隱隱有些答案。
也不知道僱主要是知道這事兒,會是什麼反應。
指針慢慢轉過錶盤,祁開羽示意身後噤聲,率先匍匐出擊。
僱傭兵們收回亂七八糟的想法,握緊槍跟在他後面。
這羣僱傭兵組織實力一般,要不然也不至於混了幾年還沒混出點名堂。
或許是沒想到會有人突然襲擊,基地裏亂成一團,槍炮聲毫無規律往基地外發射,倒是便宜了祁開羽等人,輕而易舉進了基地。
黑客早在他們進攻時就黑進了對方的系統,屏幕上的小紅點,正是舒意的位置所在。
祁開羽手一揮:“走,找人。”
十分鐘後,他們裏小紅點只有一門之隔,祁開羽長腿一伸,用力踹開。
沒了門的阻隔,光線從狹窄昏暗的屋內投射進來,月光灑在他身上,露出一張驚恐害怕的臉。
儘管狼狽不堪不着寸縷,但依稀能看出他面容精緻秀氣,皮膚白皙,一雙杏眼微微睜大,彷彿受驚的小鹿,可憐可愛。
看到是陌生面孔,其中幾個人額頭上還沾着血,舒意尖叫一聲,將自己縮在牆角里,用被子遮擋自己的身體。
身後僱傭兵們捂住耳朵,顯然是被他的尖叫聲弄的頭疼,嘟囔:
“叫啥!我們是來救你的!瞧這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模樣,沒想到他們喜歡這種調調。”
同伴跟着笑了,可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取笑的話,n14突然皺眉冷聲道:“都閉嘴!”
n14是組織裏的老人了,無論資歷還是實力都遠超他們,那羣僱傭兵怏怏閉上嘴,心裏卻有些不服氣。
n14卻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目光擔憂看向祁開羽。
祁開羽神情茫然發愣,靠在門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絲毫不見往日的凌厲兇狠。
他內心劇烈顫抖着,看着那張極其相似的臉,手抖得都快握不住槍,喃喃道:“祁鬱”
舒意長得和祁鬱實在是太像了。
相似的五官,精緻的眉眼,唯一不同的只有那雙眼睛和周身的氣質。
舒意生了一雙楚楚動人的杏眼,可憐巴巴望着你時,眼底清澈透亮。皮膚白,臉頰軟,說話像是也斯斯文文的。害怕極了伸手拉着你的衣袖,小小聲的哀求。
倒是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可反觀祁鬱,即使生了張漂亮相似的臉,眼型也是溫柔旖麗的桃花眼,他卻根本不會利用。
無論何時都是冷淡疏離的模樣,手裏不是利刃便是重型武器,遇事了也不會喊疼,痛極了躲在一旁偷偷掉淚,面上就是不肯朝人服軟,好似說一句‘疼’會要了他半條命。
即使理智清楚的知道面前這人不是祁鬱,可祁開羽卻不受控制般朝他走去,手裏的槍細心的別在身後,生怕嚇着他。
“祁鬱”
祁開羽小心翼翼的靠近。
三年沒見,這張面孔從來沒有這麼生動過
祁開羽有時做夢夢見他,夢裏一切都清晰可見,包括祁鬱笑起來時嘴角弧度,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可醒來後,卻發現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不記得,好似這人從來沒回來過。
不過他也確實沒有回來。
——祁鬱走了三年了。
這個認知讓祁開羽心裏抽痛般的疼。
他還未靠近,身後突然傳來n14的喊叫:“開羽,小心!”
子彈夾着風聲吵他襲來,向來機敏如獵豹的祁開羽卻被抽走所有力氣般,動彈不得。
儘管他有心躲避,有意識讓身體偏移,可那顆子彈硬生生穿過他的肩頭,嵌入對面的牆壁上。
如果他再晚上幾秒,那顆子彈就會直直穿過他的胸膛,射入他的心臟。
舒意發出一聲尖叫,連忙躲在另一邊,害怕的瑟瑟發抖。
變故一發生,n14迅速回頭上膛開槍,偷襲的人很快倒在他的槍下。
聽到n14的槍聲,祁開羽這才稍稍放下心,這纔有心思關心自己的傷口。
肩上溼濡一片,濃重的血腥味竄入鼻腔,血液迅速從體內抽離流出,失血並不好受,輕輕一動便是劇烈的疼痛。
可這疼痛卻突然讓他清醒過來。
他甚至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根本不是祁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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