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看電影嗎”
黎嘉昭手裏握着兩張電影票,坐在遮陽傘下,眼睛不時偷瞄一個方向。
——正是祁鬱在的地方。
黎小少爺表面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可眉毛擰的緊緊的,手裏的電影票因爲用力,邊角都被捏皺了。
盯着人看了半響,黎嘉昭猛地站起身,長腿一跨朝他走去。
助理被他嚇了一跳,生怕黎哥又鬧什麼幺蛾子,趕緊快步跟上。
還未走近,就聽到黎哥變扭的聲音:
“週末,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我買了兩張電影票。”
助理差點被這話嚇得一個踉蹌。
看電影??
黎哥主動邀請祁鬱??
他跟了黎嘉昭起碼有一年半了,之前黎嘉昭提起祁鬱,哪次不是面帶嘲諷冷言冷語,明裏暗裏透露着一個信息——祁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情。
怎麼突然就邀請人家看電影了呢?
助理細細回想這段時間黎嘉昭的舉動,愈發覺得不對勁。
黎嘉昭對祁鬱的關注未免過頭了吧?
先不說祁鬱住院那段時間,黎嘉昭翹班在醫院陪他,三餐全包事事上心。
就拿前幾天,黎嘉昭一聽到祁鬱和嚴弘深拍戲,二話不說就回來,還順帶打扮的英俊逼人。
他還記得,之前電影節出席活動,黎嘉昭在化妝間坐了十分鐘就不耐煩,嘴上說:“我一個大老爺們打扮什麼,娘們兮兮”
他黎哥也就仗着自己長得好看,隨意打理一番就穿着西裝走紅毯了。
反倒是最近,對身材管理愈發在意,雖說平時就有去健身房,但最近的頻率可謂直線上升,
都說女爲悅己者容,黎嘉昭除了性別對不上,其他行爲倒是真貼合了這句話。
難不成黎哥喜歡上祁鬱了?!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助理立刻被嚇了一身冷汗。
祁鬱好歹是言自明的人,跟了三年還沒被甩掉,足以證明他在言自明心中有一定分量。
更別提言自明向來潔身自好,這麼多年,身邊也就出現了祁鬱一人,任憑其他小狐狸精怎麼勾|引魅|惑,言自明半點眼神都懶得給予。
雖然名義上還是小情,也並沒有多上得了檯面,可大家都知道,言自明的人是不能動的。
雖說黎嘉昭家世顯赫,可畢竟不是掌權人,單權力上就和言自明差了半截,倘若言自明要打壓,黎嘉昭不是對手。
更何況,黎家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寶貝兒子是個喜歡男人的同性戀?
助理細想一番,愈發覺得黎嘉昭這念頭危險極了。
黎嘉昭在等祁鬱的回答。
祁鬱先是一愣,看着他手裏遞過來的電影票,有些沒回過神。
這麼多年,他好像還沒看過電影。
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在刀尖上生活,看電影這種再平凡不過的小事,總是容易被他們忽略的。
以前出任務時,聽同伴說過,如果有人邀請你去看電影,就是喜歡你的意思。
那黎嘉昭現在是在追求他嗎?
祁鬱眼神疑惑,顯然十分不解。
黎嘉昭怎麼可能喜歡他?他不是很討厭自己的嗎?
黎嘉昭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曖昧,臉色一紅,連忙辯解:
“別誤會,我只是想呃、想和你做好朋友。對,好朋友!之前說的話都當我放屁!”
身後助理看黎嘉昭的眼神跟看傻子沒什麼區別。
做朋友?
黎小少爺是這麼主動交友的人嗎?
事實上,黎嘉昭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做什麼,昨天言自明和祁鬱的親暱實在是讓他鬱悶,賭氣似的買了兩張電影票,想叫上祁鬱和自己一起看。
他覺得自己現在在和言自明競爭,來瓜分祁鬱的時間。
他就是不想他倆有時間在一起。
光是想象言自明會如何摸祁鬱的軟發,如何解開他的衣領,黎嘉昭就煩躁得要爆炸。
祁鬱:“你說真的?”黎嘉昭不討厭他了嗎?
黎嘉昭連忙點頭:“當然不討厭,我最近不是一直在關心你嗎?呃,出於朋友的關心。”
“好,什麼時候。”祁鬱點頭答應。
他自然是樂意的,
有黎嘉昭在身邊,祁鬱總會快樂上少許,偶爾還能在他身上看到祁開羽的影子。
熱烈、直白,脾氣囂張火爆。
不過黎嘉昭好歹不怎麼動手,換作祁開羽,一言不合就得開揍。
當然,祁鬱並沒有把黎嘉昭當成祁開羽。他清楚的知道黎嘉昭是黎嘉昭,祁開羽是祁開羽。
任何人都懂得道理,只有言自明不懂。讓祁鬱一開始的存在便難堪見不得光。
但好在,言自明恍然大悟,願意和他重新來過。
想到昨天言自明一聲聲的溫柔許諾,祁鬱眉眼柔和。
“祁鬱?祁鬱??”
耳邊黎嘉昭在叫他,祁鬱回過神:“怎麼了?”
“沒事,就是和你說下時間地點,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祁鬱接過電影票,耳尖有點紅。
言自明接到祁玉鶴電話時,不知爲何,手竟然有點抖。
祁玉鶴會聯繫他,無非是關於舒意的事。
找了這麼多年,心心念念,可人真的被找到了,他反倒有些不知如何面對舒意了。
三年了,物是人非,他的身邊已經有了祁鬱,當初給舒意的承諾怕是再也無非實現了。
言自明定了定心神,這才按下接通鍵,朝電話那頭道:“祁先生。”
祁玉鶴周圍有些嘈雜,隱隱傳來發動機的引擎聲,像是飛機機翼在震動。
祁玉鶴道:“言先生,人已經找到了,什麼時候見面?”
“他還好嗎?”
祁玉鶴瞥了眼渾身青紫的人,勾脣的樣子有些嘲諷:
“還好,沒什麼事,反倒是我手下有個人受了不小的傷。”
言自明抿了抿脣:“多謝。酬金我會加多百分之十。”
祁玉鶴挑眉:“言總倒是大方,既然如此我就替他收下了。
您定個時間,我隨時都可以把人給您送過去。
不過言總還記得吧,我不喜歡腳踏兩條船的人,白月光回來了,有些話也應該說清楚,別讓一方矇在鼓裏,白白受騙啊。”
“”言自明眉頭一皺:“祁先生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了嗎?”
這話說的有點過分了,但祁玉鶴反倒沒生氣,向來伶牙俐齒的商人,此刻罕見的沉默了。
過了半響,他低低道:“言總,我也曾騙過一個人,所以我知道,一旦真相揭開時,他會有多傷心,自己又會有多懊悔。
言總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犯這種傻事吧?”
“當然。”言自明道,“那就定在五天後,我和我愛人親自去接您。”
聽到‘愛人’兩個字,祁玉鶴險些摔了手機,胸膛劇烈起伏着,顯然是發怒了。
好一個愛人。
他祁玉鶴養了十幾年的人,手下的一把利刃,叛逃後竟然成了別人的愛人。
真是可笑!
祁玉鶴越想越生氣,還是沒忍住,發泄似的將手機用力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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