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祁玉鶴:“有我在呢”
“緊張”祁玉鶴懶洋洋靠在牆邊,眉眼微透笑意。
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不像是面臨危險關頭,倒像是西裝革履準備去參加上層晚宴。祁鬱被他這不合時宜的調侃弄得心煩。還沒得及張口抱怨,祁玉鶴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軟發,微微眯起的眼尾也隨着主人的認真而顯得凌厲起來。祁玉鶴髮出一聲輕笑:“別擔心,有我在呢。”聲音低沉醇厚,語調微微上揚,看向他的視線又無比認真。祁玉鶴就這麼隨意簡單的可和鬱知道,他說到做到。
和玉鶴從來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而那句“有我在呢”,就這樣輕飄飄的,如同羽毛般輕輕拂過他的心臟,泛起微微漣漪。祁鬱別過眼,抿着脣道:“不需要。”嘖,這倔小孩。祁玉鶴在心裏輕哼一聲,可看到他因側頭而露出的抖動長睫,證明主人的心情並不淡定,他又莫名覺得心情大好。那睫毛卷曲長翹,輕輕掃過祁鬱的下眼瞼。樓下傳來急劇的剎車聲,那羣人最終還是到了大門前。祁鬱回頭時的神情還不太自然,看着祁玉鶴道:祁玉鶴還蠻喜歡他這幅徵求自己意見的樣子,比那口是心非的模樣可愛多了。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發送至信箱。祁玉鶴:“上樓吧,往天台走,分鐘就到。”這座廢棄工廠總共有六層,和鬱要想上去天台,上樓梯時必定要經過那扇空蕩蕩的窗戶。只要他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樓下的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祁玉鶴顯然想到這點,看着祁鬱因用力握槍而泛白的手指,挑眉:這句話如同導火索般,瞬間將祁鬱的不甘點燃。
‘噌’的一聲站起身,漂亮桃花眼怒瞪他,帶着不服輸的倔意,祁鬱率先朝樓梯口走去
“誰怕了!“祁玉鶴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生怕他衝動暴露自己,連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下意識放低聲音哄道
“好好好,咱們和鬱最勇敢了,是我說錯了。”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有多像在哄幼小版祁鬱。
可祁鬱卻意識到了。抿緊的弧線卻不由得放軟幾分,祁鬱悶悶道:“走吧。”
他只是不想讓祁玉鶴看不起自己。從小到大,他都不願成爲祁玉鶴的累贅,更不想始終以一個怯懦者的身份出現在祁玉鶴眼前。
他討厭祁玉鶴說他膽小。兩人還沒上樓梯,那羣人似乎急了,站在車頂高舉火箭筒,方向正是對準這棟建築物。儘管他們毫無目的按下發射擊錘,可火箭筒的威力,還是能讓他們受到不少干擾。若是建築物坍塌,他和祁鬱都將會被埋在廢墟之下。祁玉鶴臉色大變:“不好。”話音剛落,那帶着硝煙的重型武器直直朝他們頭頂上襲來,祁玉鶴來不及做多反應,手上用力將祁鬱拉了回來,雙手將人護在懷裏,不留一絲空隙。碎石掉落髮出的沙沙聲,身體緊緊相擁。祁玉鶴的懷抱溫暖有力,祁鬱甚至能聽到從他胸腔裏傳來的心跳聲,一聲聲的咚咚咚,都清晰的傳到他的耳側。等祁玉鶴鬆開他時,祁鬱還維持着被抱着的姿勢,眼睛微張,帶着些許迷茫。祁玉鶴咳了咳嗓子,忍着後背傳來的劇痛,笑道:祁鬱這纔回過神,看着身旁的碎石,再看向祁玉鶴,見他跟沒事人似的站在那,神情略微複雜。祁玉鶴反應如此之快,祁鬱着實沒想到。更沒想到的是,向來自私自利的祁玉鶴,第一反應竟然是保護自己。剛纔他似乎聽到祁玉鶴的一聲悶哼。祁鬱上前一步,目光擔憂:祁玉鶴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沒事。走吧。”
再來幾次火箭筒,上樓的樓梯估計都要被炸踏了。他率先擡腳踏上樓梯,無論背影還是氣度都矜貴的挑不出一絲毛病,可祁鬱跟在他身後怎麼就覺得祁玉鶴的腰有些不自然呢祁鬱道:“祁玉鶴,你真沒事”祁玉鶴沒回頭,面不改色道:“沒事。”
“是嗎”祁鬱不信,快步上前跟上,伸手朝祁玉鶴的後背輕輕一壓。下一秒,祁玉鶴不受控制的“嘶”了一聲。
“祁鬱,你!“向來漫不經心的矜貴臉上浮現一絲被發現後的羞惱,又很快被若無其事的壓下,祁玉鶴瞥他;祁鬱眨眨眼:“是啊,很閒,摸摸,摸摸而已,不要介意。”
“祁鬱,我發現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嘶!你幹什麼!“祁玉鶴話剛說了一半,祁鬱又壞心眼的按了按他的腰,祁玉鶴這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了,捂着腰傷齜牙咧嘴。祁鬱真的要不受控制的笑出聲來了。他怎麼不知道,祁玉鶴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要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把這幅模樣的祁玉鶴錄下來,回去分享到kl,讓祁玉鶴舌臉一回。祁玉鶴努力了好幾次,才終於再次將腰挺直。祁鬱還不忘在一旁說風涼話,眉眼間滿是抓到把柄後的得意之色
“先生,不行就別勉強了,一把年紀了,好好愛護好自己的腰。”祁玉鶴涼涼看了他一眼
“不客氣。”火箭筒呼嘯而過的風聲和碎石坍塌聲相互交雜,祁鬱神色微微一正,祁玉鶴和他對視一眼。祁鬱道:“你先上去,我待會來。”以祁玉鶴這速度,兩個人一起必定會被追上,倒不如留他墊後。祁玉鶴皺眉:“你手裏的槍還有多少發子彈“祁鬱沒說話。即使他不說,神玉鶴也猜到了:“沒多少發了吧這麼小一把槍,也就你喜歡帶身上。”祁鬱氣得真想把他踹下樓去。誰會在車上專門放一把衝鋒槍!傻子都不會做這種事好嗎!!祁玉鶴取下彈夾,扔給祁鬱幾發子彈:祁鬱快速掃了眼他僅剩兩顆子彈的彈夾,抿了抿脣
“逞什麼強接着,我去樓上等你。”鶴當即上了臺階。走過樓梯拐角,再上一格祁鬱就會消失在視線時,他又突然頓住腳步。
”我在樓上等你。”等他徹底消失在五樓樓梯時,祁鬱才輕輕嗯了一聲。。那羣人沒想到,跟在祁玉鶴身邊的那人,槍法竟然這麼好,一打一個準,硬是逼得他們不敢冒頭。開玩笑,那人站在樓梯高處,他們只要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就立刻成了貓爪下的耗子,怎麼都躲不了他手下的子彈。祁鬱手裏的子彈不多,稍稍震懾後遍迅速往上一節樓層趕。羣人靜了十幾秒,察覺到他已經離開,迅速背好槍追上去。祁鬱自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再次放倒兩個後,卻放了個空槍。
他已經沒有子彈了。祁鬱咬咬牙,快步往樓上跑。對方自然注意到這個異常,爲首的人面露驚喜,操着一沒子彈的對手,就像被拔去爪牙的獅子,陷入困境,乖乖令人宰割。
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祁玉鶴自然聽到槍聲的停止,此時他已經站在天台,可卻神情難看,目光緊緊盯着樓梯!神鬱又怎麼還沒出現!祁玉鶴等不下去了,大步朝出口走去,果然在五樓看到祁鬱的身影。
他抿着脣,像是準備往相反方向跑。祁玉鶴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吼道:“祁鬱:“祁鬱!“他怎麼會看不出祁鬱的想法,他竟然準備用自己去引開那羣人!祁玉鶴死死盯着他,再不復淡定沉着:“祁鬱,你敢!”吼完又不自覺的放軟聲音,此刻的祁玉鶴,隱隱透着哀求:“祁鬱別這樣,再等等,”祁鬱沒有挪步。鶴捏緊了拳:祁鬱將空了的彈夾展示給他:“先生,我們已經沒有子彈了。”
他說這番話時顯得格外冷靜,自身的生死對他來說彷彿只是一場賭約。賭贏了,他和祁玉鶴都能順利離開;賭輸了祁玉鶴起碼還能等到0hn。但在這種情況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身後腳步聲漸漸逼近,祁玉鶴眼裏通紅一片,後槽牙咬的死死的:“好,既然你不上來,我下去。”在這一刻,他清晰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危險的降臨,身後腳步聲密密麻麻如同鼓點般敲打他的耳膜,但祁玉鶴眼裏只剩下祁鬱。他怎麼可能讓祁鬱因他受傷。千鈞一髮之際,直升機的轟鳴聲響徹大樓,生與死終於不再是抉擇,祁玉鶴的心猛然放下。
他站直身子,如釋重負的露出抹笑,看着祁鬱道:祁鬱將槍往樓梯一扔,快速走上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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