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雖比不上宋姮那件袍子在他心裏的地位,但也喜歡,宋星河欣然收下。
蔣應文坐下來陪着宋星河聊國家大事,宋婉便來找宋姮說話。
宋姮與她聊了些家常,宋姮問起,“三姐姐,那三姐夫對你可好?”
說起蔣應文,宋婉臉上露出一抹嬌羞之色,她低下頭道:“夫君待我很好,婆婆姑嫂待我都好。”
宋姮見她還沉寂在新婚的喜悅裏,便笑了笑,眸光在宋婉身上掃了一眼,見宋婉頭上的首飾非常簡單,衣着也比從前樸素了不少。
宋姮便問道:“之前三姐姐出嫁時,姨娘給了姐姐許多陪嫁首飾,怎麼姐姐回孃家盡戴這些普通的?”
宋婉是相府的千金,嫁妝豐厚,許氏只有一個女兒,幾乎是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說起這個,宋婉眸光一閃,有些尷尬道:“婆婆姑嫂有時外出要件像樣的首飾,便同我借了。”
這在宋姮的意料之中,她道:“可是借了就不還,甚至有時候說首飾丟了找不回來了?”
宋婉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宋姮還要說,那頭常敏已經招呼着客人入席了,宋姮只得作罷。
宴席上,蔣應文也格外殷勤,對宋星河頻頻敬酒,甚至還做了一首詩來爲宋丞相歌功頌德。
雖是有拍馬屁之嫌疑,但宋星河也並不反感。
倒是許氏的反應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宴席結束,蔣應文喝的醉醺醺被送到宋婉昔日住的院子裏,而許氏則派人過來將宋婉給叫走了。
紫霞院中,許氏拉着宋嫣坐在牀榻上,許氏皺着眉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拿嫁妝去貼他家了?”
宋婉見許氏如此問,只得如實說道:“娘,你也知道,如今蔣家就靠着應文的俸祿過日子,田產鋪子早些年爲了維持生計都變賣了,如今應文官場上處處都要銀子打點,府上一家人也需要開支,我若不將嫁妝拿出來,這一家人日子怎麼過?”
許氏聽了忍不住嘆氣,她心疼道:“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傻,從前你沒嫁過去,他家不也過得好好的,怎麼偏偏你嫁過去了就少銀子了,一定有問題,你別什麼東西都往外送,總得給自己留着點,免得以後連個退路都沒有。”
宋婉一震,想起了成親之前宋姮同她說過的那些話,那個時候宋姮也是這般告訴她,宋姮的話好像預知了未來一般。
宋婉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若是宋姮一個人這般說,她還能不當回事,可如今她娘也這般說,宋婉不得不多個心眼,她道:“娘,女兒知道了。”
從紫霞院出來後,宋婉並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絳雪院找了宋姮,宋姮見她來了,倒是歡喜,忙讓畫眉上茶水,點心。
宋婉知道宋姮待她真心,便將自己嫁人之後,在蔣家過的日子都告訴宋姮。
蔣家雖然是小門小戶,家裏富貴顯赫談不上,在她嫁過去之前也算殷實,如今也不知爲何忽然艱難起來,婆母隔三差五的在她面前哭訴,田地鋪子收成不好沒進項,銀子不夠花,小姑也說沒首飾出門怕被人笑話,還有嫂嫂,生下的侄女身體不好,總要銀子買補藥。
宋婉不是小氣之人,見她們待自己還算友善,能幫的總是儘量幫。
短短几個月,她花在蔣家的銀子不知有多少,但她也沒在意,因爲至少她夫君待她極好。
而她夫君蔣應文的確對她寵愛非常,知她喜歡喫豐源樓做的酥黃獨,這點心是豐源樓獨一份的,好喫又貴,尋常人家也喫不起,但蔣應問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替她帶一份回來,他的俸祿本就不高,卻爲她這樣捨得她心裏很是感動。
哪怕聽到他說這個月的俸祿拿了一半請同僚喝酒,她也不生氣。
這次回孃家,蔣應文又讓她在爹爹面前填補刑部空缺之事。
宋婉說完後,又道:“姮兒,你告訴我,爲何你們都說我這樣做不對?”
宋姮聽完後,忍不住冷笑,這個蔣應文的俸祿怕不是跟同僚喝酒用了,而是給他那個前妻了吧。
而且她覺得蔣家也沒有那麼清貧,畢竟蔣應文的爹爹致仕前也是個知縣,多少有些積蓄,蔣家人這是明擺着哭窮。
宋姮知道若是直接告訴宋婉,她定然不會相信,她冷靜道:“婉姐姐,你幫助他家的人也沒什麼不好,可你幫她們,她們除了口頭上對你說些好話之外,可也曾回贈過你?”
宋婉仔細一想,搖頭道:“並沒有。”
蔣家人對她除了語言上的討好之外,似乎也的確沒有回贈她什麼,如今想來,就算回贈不起銀錢首飾之類的東西,其他拿得出手的也沒有回贈過。
宋婉心中一涼。
跟着宋姮又說道:“婉姐姐不妨試探一下蔣家的人對你是否真心。”
宋婉握緊她的手,問道:“如何試探?”
宋姮笑了笑,其實宋婉挺聰明的,但女人在情愛上總是容易犯糊塗,她道:“俗話說鬥米養恩,擔
米養仇,婉姐姐不妨嘗試別再給蔣家人施捨,看她們是否會記恨你?”
宋婉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宋姮又說道:“還有三姐夫的俸祿,你偷偷打聽一下,看他這個月是否和那些同僚喝了酒。”
宋婉都記下了,她會按照宋姮說的去做,但是她心裏卻不希望那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宋姮眸子轉動,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婉姐姐,我想去京城盤兩家店,開一家米鋪,和一家布莊,如今手頭上正缺些銀子,若是他家真的只是爲了哄騙姐姐的錢財,婉姐姐信得過妹妹,屆時不妨將手上的私房錢借一些給妹妹,妹妹願簽下借據,到時候等銀錢回本,定然會還給姐姐。”
她早就有此打算,這麼做不僅僅是爲了幫宋婉,更是爲了幫助自己,她並非爹爹的親生女兒,若是有朝一日離開宋府,也得有錢財傍身才行。
宋婉看了她一眼,眼底透着感激,從前她總覺得自己比底下的兩個妹妹懂事,如今卻覺得宋姮比自己懂事多了。
她道:“四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三姐姐還信不過你不成,你等我消息便是。”
宋姮點頭,笑道:“那姮兒便先謝過婉姐姐了。”
傍晚時,蔣應文酒醒了,夫婦二人告別宋星河與許氏,坐上回家的馬車。
蔣應文見宋婉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便握着她的手輕輕捏了捏,低低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宋婉回過神來,她看了蔣應文一眼,眼底閃過些許複雜之色,她道:“沒事,只是有些捨不得爹孃。”
蔣應文體貼的說道:“隔得這般近,下次有空夫君再陪你回來看丞相大人和姨娘。”
宋婉輕輕的“嗯”了一聲。
蔣應文見她神色緩和了不少,便趁機問道:“婉兒,我昨夜跟你說的,要你在岳父大人面前提刑部侍郎空缺填補之事,你可有說?”
他在翰林院當試講,原本是入內閣的捷徑,但他一直沒有突出的政績,入內閣定然是不能的,倒是可以去其他六部歷練一番,刑部侍郎的職位空缺了許久,一直無人填補,他在斷案方面雖無經驗,但若是宋丞相肯提拔他上去,以他的才能定然能幹出一番成績來。
宋婉見他只關心這件事,心中一陣酸澀,語氣淡淡道:“今日和娘聊了許久,將這事情忘記了。”
蔣應文頓時變臉,他擰眉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忘記?”
事實上,宋婉並不是忘記了,而是聽了宋姮和許氏說的那些話後,改變了主意,故意沒去跟宋丞相提這事情。
宋婉也冷了臉,她抿着脣道:“夫君何故如此生氣,莫非夫君娶我便是爲了高升?”
蔣應文被宋婉說中了心事,頓時一陣心虛,他連忙放低姿態給宋婉賠不是,他道:“婉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娶你是因爲我心悅你,絕不是爲了當大官。”
這個問題,宋婉也曾問過他,只不過彼時心境不同,聽他說起來心裏甜蜜又幸福,現在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宋嘉言是夜裏纔回到宋府的,他趁着夜色深濃來到了絳雪院。
宋姮正坐着看書,宋嘉言從後面走過去,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低沉又溫柔的說道:“怎麼還沒睡?”
宋姮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將下巴擱在自己的肩上,長眉濃黑似羽,眸子漆亮如星,近近的看,眼底旋渦似能將人吸進去,她道:“睡不着。”
宋嘉言一笑:“在等我?”
宋姮沒說話,默認了,這些日子,宋嘉言幾乎天天都會來她的絳雪院,畫眉和春鶯兩個連後門都替他留着。
宋嘉言伸手將她手中的書給抽掉,將她打橫抱着上牀去了。
到了牀上,宋嘉言卻不着急將她按在身下襬弄,而是抱着她在身上,掀開衣襟,細細撫弄,他瞧見她白的發光的身子時,眸光轉黯,聲音裏透着一絲啞意,他道:“聽說你今日做了一件袍子給宋丞相,嗯?”
宋嘉言從不參加宋丞相的生辰,每到這一日,他都會躲得遠遠的,今日能回來就是看在宋姮的面上。
宋姮瞥了他一眼道:“他是我的爹爹,哥哥莫非這個醋也要喫?”
豈止是喫醋,簡直是嫉妒的發瘋,他嫉妒宋星河這個爹爹永遠都排在他之上,宋嘉言摟緊她,帶着酸意道:“我也想要一件姮兒親手做的袍子。”
宋姮眸光一轉,心裏想着,既然她要幫宋婉,那便好人做到底,她道:“幫哥哥做也行,不過哥哥得答應姮兒一個條件。”
小東西既然跟他提條件?宋嘉言忍不住笑了笑:“什麼條件?”
宋姮道:“哥哥,刑部可是有一個官職空缺?”
宋嘉言點了點頭道:“沒錯,你問這個做什麼。”從前宋姮可從不關心這些。
宋姮道:“是婉姐姐那個夫君,想要爹爹提拔他上這個位置,我想求哥哥幫忙跟皇上推薦別的人選,這人有些僞善,待婉姐姐未必是真心好,不能讓她爬的太快。”這事她今日並未跟宋婉細說,也不知宋婉跟宋星河提過沒,她覺得這個官職最好是由別人做,這樣蔣應文就沒有機會了。
這個對宋嘉言並不是難事,他低低笑了一聲,咬着她的耳垂
道:“答應你可以,不過今夜你可得讓哥哥快活。”
次日,畫眉和春鶯拿了一堆布料過來,讓宋姮挑選,宋姮想到宋嘉言喜歡白色,便挑了塊精白蜀錦料子,想到還沒給宋嘉言量尺寸,等他從衙門裏回來之後,又去沉雨院給他量尺寸。
得知宋姮的來意,宋嘉言眉眼間露出一抹愉悅,他拉着她進入內室,朝她笑道:“來,替哥哥先將官袍換下來,再量尺寸。”
平日裏,在牀榻上都是宋嘉言替她穿衣脫衣,宋姮不介意伺候他一次,她走過去給他解腰帶。
宋嘉言張開雙臂,眼睛卻垂下看着她,見小姑娘低着頭,手指利索的動着。
腰帶解下來後,宋姮又替他解衣領的扣子,她仰着臉,神色認真,眉眼間有股柔軟的媚態,紅脣柔軟飽滿,他低頭在她的脣上親了一口。宋姮幫他脫完後開始給他量尺寸,她彎身時,宋嘉言看到交疊領口內的雪膩,宋嘉言喉結滑動,她柔軟的小手在身上動作着,讓宋嘉言感覺像是在撩撥他。
這尺寸量了半個時辰纔出來,出來時,畫眉明顯看到宋姮的嘴脣腫了些,衣襟上也多了些褶子,她紅着臉垂下眸子。
宋姮眼波一橫,聲音嬌滴滴酥人骨,她道:“做好給哥哥送來。”
宋嘉言瞧着她這幅媚態,只想狠狠的疼她,挑眉輕笑道:“好,屆時姮兒替哥哥親手穿上。”
說完又捏了捏她的手,柔聲道:“你先回去,我晚些時候過來。”
“嗯”
宋姮等了約摸十天,宋婉那邊便來信了,說讓她派人過去取銀票,宋姮一聽,便知宋婉已經看穿了蔣家人的真面目。
只是不知宋婉有沒有查到蔣應文和前妻藕斷絲連之事,若是她知道了,也不知會不會傷心難過。
她要出去看鋪子,正好順帶過去一趟,出門時剛好碰到許氏,許氏問她去哪裏,宋姮說去看宋婉,許氏頗爲欣慰,心裏知道自己之前的決定是對了,替宋姮保守祕密不僅對自己好,而且對女兒也有好處。
宋姮來到蔣家,便被宋婉身邊的春耘給請過去了。
見到宋姮後,宋婉便紅了眼睛,同她細說這段時間她停止用嫁妝給蔣家補貼後,蔣家人各個都同她翻臉的事實。
她還意外的發現,其實蔣家的田地鋪子收成都很不錯,只是她婆婆爲了讓她將嫁妝拿出來供大家花銷,故意做了假賬欺瞞她,而那些進項都被她婆婆給私吞了,另外小姑子借她的那些首飾也沒丟,全部被她藏起來,想佔爲己有。
還有大嫂,拿着自己女兒吃藥的錢去補貼孃家人。
她和蔣應文說過此事,然而,蔣應文卻以男子不管後宅之事爲由,不予理會,而且還說她既然嫁到了蔣家,便要處處以蔣家爲先,何必計較那些身外之物?
婆婆變着法子用規矩來壓她,小姑子也經常和她發生口角,大嫂也時不時的給她使絆子,一時之間,她竟然裏外都不是人了。
宋婉鼻尖發酸道:“姮兒,如今我也算看清他們這些人的真面目了,心裏真是後悔,當初怎麼便被這一家人的花言巧語所迷惑了,錯信了她們,拿了那麼多銀子出來補貼他一家子。”
這些身外之物她可以不計較,可是她在意的是蔣家竟然沒有一個人當她是自己人,反而處處算計她!
宋姮安慰她道:“婉姐姐莫要傷心,索性你如今明白過來還不算太晚,既然你都看清了,可有什麼打算?”
她沒指望宋婉會舍下蔣應文,就因爲這點事也不可能和離。
這只是個引子,漸漸的,宋婉對這些人既然都起了疑心,其他事情也自然會去慢慢查,等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自然會下定決心。
宋婉道:“三姐願意聽你的,那銀子我借給你,存在你那兒,有朝一日,我在他家過不下去了,總有一條退路可走。”
宋姮見她終於想開了,很是欣慰。
這時,春耘已經將宋婉壓箱底的銀子都拿出來了,宋婉將盒子打開,推到宋姮面前,她道:“姮兒,一共是二萬兩銀票,你都拿去。”
宋姮讓春耘去拿筆墨,宋婉道:“我信得過你,不必如此。”
宋姮卻道:“婉姐姐,你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若有一天我反悔了不還給你怎麼辦?”
宋婉道:“你是我的妹妹,就算你不還給我,也無妨。”
宋姮道:“那可不行,親兄弟也得明算賬呢,這可是你全部的積蓄了,我若不還給你,往後你遇到事需要銀子了怎麼辦?所以咱們還是寫下借據爲好,有了這借據,便是到了官府你也有理說去,同時也對我有一個約束。”
她都這麼說了,宋婉只得依了她。
宋姮寫完借據,按上手印,便讓畫眉將銀票拿好,離開將蔣家的時候,宋姮坐馬車去了京城最爲繁華的熹照大街,到了街上,便聽到人聲鼎沸,宋姮下了馬車。
宋姮帶着畫眉,春鶯兩個四下裏轉了轉,發現往東北方向走有個好鋪子,是賣絲綢的,這街上那麼多人,他這絲綢鋪子生意卻十分冷淡,可以說是門可羅雀。
宋姮走進去問了問
,原來這家的生意都被對面那家大些的鋪子給搶走了,對方的鋪子規模大,布料種類多,而且比他的便宜,那家鋪子開了後,他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宋姮問他可願意將鋪子賣出,這老闆賣倒是願意賣,不過得要五千兩銀子,一般人不願意出這麼多錢,哪知道宋姮卻答應了,還當場便將錢拿出來,老闆見她是個爽快人,當即便拿出了房契,並去官府過了文書,這些瑣碎事情做完後,回到府上便天黑了。
畫眉回府了纔有機會問宋姮,“那家鋪子這般小,姑娘爲何要花這麼多銀子去買?”
宋姮笑而不語,今歲冬天,魏瀾國會鬧冰災,到時候糧食,布匹的價格都會飛漲,這筆錢到時候完全可以賺回來。
見宋姮不言語,畫眉只當她沒有做過生意,被人騙了,好在還只是五千兩,希望自家姑娘以後能長點記性,別再犯傻事了。
宋姮讓宋嘉言幫忙舉薦一個刑部侍郎給皇帝,宋嘉言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他抽空翻閱了一下刑部十二清吏司的刑事檔案,發現湖廣清吏司宗州的檔案中,辦的案子都非常漂亮,一查之下才知道宗州知府是瞿長生,此人他聽說過,倒是個厲害的,只因得罪了梁國公的小兒子謝遂,便被貶到了宗州,這些年一直沒有提拔上來。
宋嘉言便上了個摺子給皇帝,舉薦宗州知府瞿長生爲刑部侍郎,元箴帝也發現了此人,看了他辦的案子之後,頓時覺得讓他做一個小小的知府實在太屈才了,便問了其他內閣的意見,如今李季偏向宋嘉言,宋星河公私分明,覺得瞿長生也的確不錯,三人意見一致,於是皇帝便下旨將此人提拔上去。
說完此事,元箴帝讓其他二人先走,獨獨留下宋嘉言,他同宋嘉言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此事便是宋嘉言在歸途河邊被刺殺一事,宋嘉言上摺子說是蕭子諶帶着刺客刺殺他,而消失已久的蕭子諶卻忽然上摺子說是宋嘉言帶着人殺他,兩人各執一詞,而當日在場的刺客卻全部被殺,已經無法找到證據來證實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事情也查不出個結果,所以無法斷案,皇帝也不能偏幫誰,也沒有將二人停職查辦。
唯一能證明的是,那些殺手都是著名的殺手組織“暗潮”的人,如此龐大的一個殺手組織,朝廷卻連他的位置在哪裏都不知道,元箴帝很擔憂,想要宋嘉言去查清楚這個組織的窩巢。
宋嘉言自然是應下,但也知道要通過這件事扳倒宣王,蕭子諶之流是不能了,“暗潮”與他梅落山莊同源,他總不能自相殘殺。
是以,這件事只能作罷。
宋嘉言回到府上,鳴箏便跟他說宋姮的事情,得知宋姮買了個鋪子,宋嘉言很詫異,猜不出她爲何要買鋪子,他說要聽琴,讓鳴箏請宋姮過來一趟。
宋姮抱着琴來到沉雨院,鳴箏卻並未讓她去琴室,而是讓她去正房,宋姮不明所以,走入正房,卻發現沒有人在。
她聽到有水聲響動,便朝裏走進去,不知不覺就走入了宋嘉言的浴房,浴房中有一方大理石砌成的浴池,池中放滿了熱水,此時,男人正靠在石壁上沐浴。
宋姮的眼神在他白皙的脊背上停頓了片刻才挪開,她轉過臉想要走來,卻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傳開:“過來。”
宋姮乖乖的走過去。
她現在宋嘉言身後說道:“哥哥不是要聽琴麼,怎麼卻在沐浴?”
男人的聲音裏透着一絲慵懶,他道:“先沐浴再聽琴。”
頓了頓,他道:“刑部侍郎的職位定下來了,蔣應文沒機會。”
宋姮聽了,嘴角彎了彎道:“我替婉姐姐謝過哥哥了。”
宋嘉言輕輕的“嗯”了聲,他道:“不必謝,替我搓搓背?”
宋姮沒意見,她蹲下身來,拿過一場的浴巾給他擦背,纔剛碰上,前面便伸出一隻手來,將她往下拉。
宋姮一個不防,身子跌入水中,漸起一陣水花。
還沒等她睜開眼,身子便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摟住,一個轉身壓在石壁上。
宋姮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睜開眼時,男人帶着微微笑意的臉就湊到了跟前。
他的手也熟門熟路的開始替她解衣裳,他貼近了些,咬着她粉嫩的耳珠輕聲問:“買鋪子做什麼?”
宋姮“嚶”了一聲,她道:“買鋪子做生意賺銀子。”
宋嘉言已經將她溼了的衣裳剝下來,無間隙的與她貼着,他垂眸看着在水中隱現的暖團,聲音嘶啞道:“要銀子跟哥哥開口,多少哥哥都給你。”
宋姮果斷的拒絕,她道:“我不要,我想靠自己掙銀錢,用起來更踏實。”
難道用他的銀子便不踏實麼?宋嘉言沒有多說,反倒覺得宋姮這點莫名其妙的倔強有些可愛。
他的手穿透溫水,懷中的女子輕輕的顫,須臾,肌膚呈現一種淡粉紅,雙頰如芙蕖照水,媚眼遞來時,讓人心魂盪漾。
宋嘉言的手指拿出,自己貼過去,宋姮身子後仰,雙手緊緊攀着他的脖子。
京城,蔣家,蔣應文這一日歸家比平時都要晚,他回來時,臉色微沉,宋婉迎上去,給他脫官袍子,聞到一陣酒味,宋婉便問:“怎麼喝這麼多酒?”
蔣應文
沒有說話,脫掉衣裳後,便倒在牀上,閉上眼睛揉了揉額心,須臾,他又睜開眼看着宋婉,他道:“婉兒,你可知刑部侍郎的空缺已經有人頂上去了?”
宋婉面色平靜的搖頭道:“不知道。”
上次蔣應文讓她求爹爹提拔他,她沒有說,後來暗想自己這樣做對了,蔣應文在刑事案件方面並沒有經驗,爹爹不一定會提拔他,就算勉爲其難的提拔上去,他政績不好,到時候爹爹也沒面子。
蔣應文冷笑道:“你不肯跟你爹爹說舉薦我,你哥哥卻舉薦了別人。”
宋婉沒想到是因爲這個事,她道:“我大哥向來特立獨行,他若是舉薦旁人誰也攔不住,何況我和他關係不好,他根本不會看我的面子幫你,你來怪我做什麼!”
蔣應文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宋婉,可他就是忍不住埋怨,若是旁人舉薦的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宋家人舉薦的,讓他如何不氣!
蔣應文跟她成親這麼久,還沒吵過架,這是頭一回,他沒想到,向來溫和的宋婉,也是有脾氣的,頓時心中便後悔自己這麼衝動,他想要道歉,話還沒說出口,宋婉便紅着眼睛走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酥黃獨,一種明朝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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