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作者:夜半棲蟬
李玉嬌也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本就只會一點騎馬的皮毛功夫,現在這匹馬發狂了,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只是一個勁的拉住馬繮繩,可這樣她根本控制不住馬,眼看自己要被馬掀翻下來了,她猛地抱住馬脖子。

  宋姮見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再鬧下去便要出人命了,正想喊人過來,那匹馬忽然調轉方向朝自己撞過來。

  宋姮的左邊是馬廄,若她往那邊跑,這匹馬會衝入馬廄,那所有的馬都會被激怒,她只得往後退,沒走幾步,身體便貼到了牆上,眼看已無處可躲,宋姮大驚失色,臉色發白,一顆心也沉入谷底,她嚇得閉上眼睛。

  意料中的疼並沒有到來,她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騰飛到了半空中,她睜開眼一看,發現自己被宋嘉言抱在懷裏,男人擰着眉,緊緊的盯着她。

  宋姮鬆了口氣,情不自禁的摟住他的脖子,須臾,兩人便落在馬廄門口,而那匹發狂的白馬還未停下來,他前蹄上揚,再次長嘶一聲,將身上的李玉嬌給掀下來。

  李玉嬌摔在地上,疼的發出一聲慘叫。

  宋嘉言皺了皺眉,鬆開宋姮,上前去將那匹白馬制服。

  那匹白馬看到主人之後,狂躁的性格頓時收斂起來,變得溫順無比,他還將腦袋在宋嘉言的掌心蹭了蹭,一副親暱的樣子。

  馬廄裏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周圍的僕從,幾個小廝都趕過來了,鳴箏跟在後面,一雙手上都是血。

  宋嘉言吩咐道:“送李姑娘回房,請大夫來給她診治。”

  李玉嬌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她雙眼霧濛濛的看着宋嘉言,眼底透出一絲埋怨,剛纔他明明有機會先救自己,可他卻選擇了這個丫鬟。

  在他眼裏,自己還不如一個丫鬟,李玉嬌傷心欲絕。

  李玉嬌臉色發白被擡回客房時,譚媽媽嚇得神色都變了,看到從後面跟過來的宋嘉言和宋姮,她慌的連行禮都忘了,忙問道:“大公子,玉嬌這是怎麼了?”

  剛纔她找大公子請求他讓自己去祠堂祭拜姑娘,沒想到就這麼一會,玉嬌就出事了。

  宋嘉言如實道:“李姑娘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跟着,他又道:“媽媽不必着急,我已派人去請大夫,李姑娘一定會沒事的。”

  大夫在裏頭給李玉嬌治病時,譚媽媽在外面大概瞭解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得知又是李玉嬌主動闖禍,譚媽媽的心真是又氣又痛,這孩子怎麼就不能安分些呢?

  她主動給宋嘉言道歉:“公子,玉嬌自幼被老奴寵壞了,做事不知輕重,冒犯了四姑娘,還大膽坐了公子的馬,老奴替她給四姑娘和公子賠不是,望四姑娘和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這一回。”

  李玉嬌這一跤摔得可不輕,她已經得到教訓了,宋嘉言也不是那等得理不饒人之人,只是這次李玉嬌差點傷了宋姮,他語氣嚴肅了幾分道:“玉嬌性子如此驕縱,媽媽定要好生管教,今日是在本公子的露園出事,本公子尚且可以看在媽媽的面子上饒恕她,若是鬧到外頭,她的運氣未必還有這麼好。”

  自從重逢後,宋嘉言鮮少在譚媽媽面前自稱“本公子”,這次他顯然是真的生氣了,譚媽媽倒是不怪宋嘉言,她本身便是奴婢,宋嘉言一直以禮相待,已經對她夠好了,這次是玉嬌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譚媽媽應聲道:“老奴定會好生管教,謝大公子,謝四姑娘饒恕她。”

  不多時,大夫出來了,他朝宋嘉言拱手道:“大人,那位姑娘性命沒有大礙,只是腦顱受損,需要些時日調養才能好。”

  譚媽媽聽着揪心,好在李玉嬌沒有性命之憂,也算是菩薩保佑了,希望這丫頭此番能受到教訓,往後知道收斂些。

  確定李玉嬌無事之後,宋嘉言帶着宋姮又重新回到了馬廄內,宋嘉言原本想將那匹雪驪送給她,但被李玉嬌騎過了,他又想換一匹,沒想到宋姮偏就喜歡那匹,非要不可,宋嘉言無奈,只得讓小廝重新將雪驪牽出來。

  宋嘉言在雪驪的頭上輕輕撫了撫,低低道:“雪驪,往後姮兒便是你的主人了,你可不許淘氣。”

  那雪驪彷彿聽懂了一般,又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宋嘉言同它說完,轉過頭就看向宋姮,他道:“姮兒,你過來。”

  宋姮走到雪驪身邊,宋嘉言拿起她的手在雪驪的頭上摸了摸,雪驪竟然轉過頭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

  宋嘉言看到這一幕,笑道:“你瞧,雪驪好喜歡你。”

  宋姮也感受到了雪驪的熱情,心裏有種奇妙的感覺,這馬兒是有靈性的。

  不過宋姮也有一些煩惱,這樣一匹馬牽回宋府,定然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到時候爹爹也會知曉,若是爹爹問起,她該如何跟爹爹解釋?

  宋嘉言猜透了她的心思,他擡手輕撫馬頸上的鬃毛,道:“若說是永福公主所贈,便說的過去了。”

  雖然他很不情願這樣,但宋姮那麼爲難,他願意爲她着想。

  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宋姮覺得宋嘉言想的可真周到,她瞥了宋嘉言一眼,見宋嘉言垂着眸子,神色間有幾分落寞,她忽然心軟了,她的手勾上他的脖子,仰頭在他冷白的臉上親了一口,嬌嬌的說道:“哥哥對姮兒最好了,姮兒最喜歡哥哥了。”宋嘉言在小姑娘糖衣炮彈的攻勢下終於放下了心裏的那點不情願,他將臉轉過來,指了指另一邊沒親的臉,神色自若的索吻:“這邊也要。”

  回到宋府,這匹馬如意料中的那般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便是宋星河也一臉誇讚了好幾句“好馬”,並問她是從哪裏得來的,宋姮說是公主所贈,宋星河果然沒有懷疑。

  十月初五這一日,元箴帝帶着文武百官浩浩蕩蕩離開京城,前往赭山圍場。

  宋姮作爲官員女眷,亦在隨行的範圍之內。

  馬車在路上行了三天,終於抵達赭山圍場。

  不到半日的功夫,一行人便在圍場的大草原上安營紮寨。

  因永福公主想跟她一塊,所以宋姮的營帳挨着公主的。

  奔波數日,所有人都累了,宋姮跟永福打了招呼之後,便入營帳歇息去了。

  圍邊到了夜裏,有些寒涼,宋姮一個人睡在被窩裏,感到有些冷,她翻了幾次身,一直沒有睡着,這時,營帳厚厚的簾子被人從外頭打起來,藉着外頭的月光,宋姮看清了他冷白俊美的臉,是宋嘉言。

  他今日身上還穿着自己給他做的那身衣裳,男人朝她大步走來,宋姮喊了聲:“哥哥。”

  宋嘉言撩起袍擺在她身邊坐下,一把將衣裳單薄的她從被褥裏撈出來抱在身上,他握着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心冰涼,他道:“冷嗎?”

  宋姮輕輕點頭:“冷。”

  宋嘉言道:“哥哥來陪你睡。”

  宋姮說了聲:“好。”

  宋嘉言將她抱着放到牀榻上,宋姮睡裏頭,宋嘉言脫掉衣裳睡在外頭,到了牀上,宋嘉言將自己的衣襟解開,將她靠在他自己滾燙的胸膛上。

  這樣摟着,宋姮頓時感覺溫暖了不少,她的臉頰貼着宋嘉言的胸膛,可以聽到男人強健有力的心跳,她心裏很踏實,像找到了自己的依靠。

  她的雙手環住了男人勁瘦的腰身,閉上眼睛很快便陷入了夢鄉。

  宋嘉言摟着她在懷裏,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卻是睡意全無,她柔軟的曲線貼在自己身上,宋嘉言的身體不可控的發生了變化,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見她睡得正香,只捏了捏她細軟的腰肢,便閉上了眼睛。

  蕭子諶在宣王的營帳中待到半夜才走,出來時,他正好看到宋嘉言彎身進入宋姮的營帳中,他沉着臉站在月光底下,直等到月亮,星星都隱去了,都不見宋嘉言出來,嫉妒就像毒蛇一般啃噬着蕭子諶的內心,宋嘉言,且再容你多活一日。

  這夜,宋姮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還是南安侯夫人的時候,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蕭子諶了,那天夜裏,她親手熬了一碗雞湯給蕭子諶送過去。

  行到他書房門口之時,她剛想擡手敲門,卻聽到兩個人在房內說話,其中一個人說道:“侯爺,人已經安排好了,秋獮狩獵之日,便會動手。”

  她聽出此人的聲音,是楊嵩。

  跟着,另一個人又說道:“這次一定要殺了楚王,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聽到“楚王”兩個字,宋姮的手一抖,手中的湯盅晃了一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這個聲音驚動了裏面的人。

  她想躲,沒躲開,被蕭子諶抓住。

  蕭子諶攔在她面前,他沉着臉,臉色鐵青,語氣冰冷道:“你剛纔都聽到了?”

  她擡眸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去。

  默認了。

  蕭子諶冷笑一聲,他往前走了兩步,逼問道:“你聽到了也罷,我是你夫君,他曾是你的哥哥,你想選誰?”

  她擡頭對上他的眸光,眼底露出掙扎之色,最終在對視中,她敗下陣來,隔了許久,她才移開眸光,緩緩道:“今夜,我什麼都沒聽到。”

  她選擇了他。

  縱然他傷她至深,但她仍然愛他。

  七日後的圍獵,她打完獵回來後,便聽到有刺客刺殺楚王之事,她等了一會兒,看到宋嘉言被人擡着回來,雪白的衣襟都被鮮血染紅了,他緊閉着眼,嘴脣蒼白沒有半點血色,像隨時都會離開一般。

  “哥哥……哥哥……不要死……”

  宋嘉言睡到半夜,被宋姮的呼喊聲給驚醒了,他低頭一看,只見宋姮正在夢囈,彷彿夢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她一個勁的喊“哥哥”。

  宋嘉言擡手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低低喊道:“姮兒,快醒醒,姮兒……”

  宋姮猛地睜開眼睛,身體緊貼着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擡手摸了摸宋嘉言的臉,確定他沒事,宋姮將他緊緊抱住,她溫熱的眼淚淌出來,打溼了他的衣襟,她悶聲道:“哥哥,明天不要去打獵,他會害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蕭子諶:今天就想殺了宋嘉言

  宋嘉言:你恐怕沒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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