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作者:夜半棲蟬
入冬之後,天氣一日比一日冷,到了十一月中旬,京城迎來了第一場雪。

  大家一邊感慨今年的雪下的格外早,一邊將冬日厚實的衣裳都拿出來換上。

  下雪後,花園裏的梅花也開了,宋姮早早的便來園中賞梅。

  行在園中,只見梅花嬌豔吐蕊,凌寒怒放,芳姿傲然,梅花有紅的,也有粉的,不過宋姮還是最喜歡角落裏的那一株綠梅。

  那是去年爹爹從梅落山移植過來的,聽說這還是梅落山山腳下的梅花,若是到了山頂上,那梅花比這個更好看。

  宋姮走過去,想要折幾枝梅花下來帶回去插在細頸瓷瓶裏。

  剛攀上一枝,梅花上的雪便撲簌往下掉,雪落在她的脖子上,宋姮被凍得抖了一下,再次擡頭時,一隻與雪幾乎融爲一色的手已將梅枝給攀折下來。

  宋姮順着他的手往後看,看到了宋嘉言的臉。

  男人穿着白狐毛斗篷,雪白的狐毛饒了他的脖子一圈,將如玉的俊臉襯的越發絕美出塵。

  宋姮睜大眼睛,她道:“哥哥來了?”

  宋嘉言將手裏折下的梅花遞給她,他道:“來沉雨院拿些舊物,順道來看看你。”

  其實來拿舊物不過是個藉口,主要是想要見見她。

  他要緊的東西都放在露園,擱在沉雨院的不過是些尋常物件。

  宋姮接過他遞來的梅花,往後退開一步看着他,一雙桃花眼晶亮烏黑,含着兩汪秋水,宋嘉言也打量着她,她的斗篷遮住了整個身子,下方只露出一圈月白的裙裾,紫色的貂毛圍着她的脖子,將白瑩瑩的小臉襯的越發嬌豔嫵媚。

  “冰天雪地往外跑,不冷嗎?”她還在調養身子,可不能受寒。

  說話時,宋嘉言微微擰眉,他才離開幾天啊,小姑娘就不聽話了。

  宋姮握着梅枝笑道:“不冷,屋內燒了地龍太熱了,出來透透氣。”

  宋嘉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握住小姑娘的手指,輕輕捏了捏,手心只有一點點溫度。

  他道:“給你做了個手暖,現在就戴上。”

  說完,他朝身後的鳴箏看了一眼,鳴箏上前來,將手裏捧着的長盒子打開,裏頭放着紅狐狸毛做的手暖,下頭壓着的像是白狐狸毛所制,不知是什麼東西。

  宋嘉言拿過紅狐狸毛手暖,又將宋姮手裏的梅枝抽出來交給一旁的畫眉,把宋姮兩隻手都塞到裏頭去,跟着他又將自己的雙手也塞進去,兩人在手暖內十指緊握。

  須臾,宋姮便感覺手上有了暖意,驀然想起之前在赭山宋嘉言的營帳中,她看到鶴羽手中的那隻死狐狸,她道:“這狐狸毛莫非是上回赭山那隻?”

  虧她還記得,宋嘉言笑了笑,點頭道:“沒錯,就是那隻。”

  原本想給她做個披肩,但狐狸毛身上的部位被射穿了,影響美觀,只能做個手暖。

  這梅林在花園深處,如今園子裏安靜,應當沒什麼人過來,宋嘉言也不擔心什麼,仍然纏着她的手指沒有鬆開。

  他道:“給你用白狐狸毛做了個毯子,你帶回去讓人將毯子鋪在牀上,夜裏睡覺便不會覺得冷了。”

  宋姮看了那白狐狸毛一眼,眼睛睜的圓圓的,給個毯子是想告訴她以後都不過來了嗎?

  宋姮有些不情願,她挑起眼角,吸着鼻子問道:“那哥哥以後還來不來?”

  宋嘉言喜歡宋姮依賴他,因爲這樣就代表宋姮離不開他,這讓他很開心,他清冷的眸子裏涌出溫柔之色,見小姑娘似乎不高興,他笑了笑,生出些想要逗弄她的心思,他道:“最近公務繁忙,抽不出時間來。”臨近皇上的萬壽節,諸國使臣陸續前往魏瀾給皇帝賀壽,往年接待使臣的事都是太子在做,今年元箴帝將這事情交給了他,除了想擡舉他之外,還想借此機會打壓太子。

  宋姮好生失望,她垂下眸子,在手暖裏與他緊握的手也鬆開了。

  她悶聲道:“姮兒知道了。”

  宋嘉言瞧着她這失落的樣子,心裏像被蜜糖浸過一般格外甜,他還是不想提前告訴她那個驚喜,他的眸光移到那株綠梅上,他若有所思道:“喜歡綠梅嗎?”

  宋姮沒什麼興致的應了聲:“喜歡。”

  宋嘉言道:“下回帶你去看更好看的。”

  宋姮沒心情,對他的話也只是聽聽,沒當回事。

  將宋姮送到絳雪院之後,宋嘉言便離開了。

  春鶯在鋪白狐狸毛毯子的時候,發出驚歎聲:“這白狐狸毛顏色好純啊,一絲雜色也沒有,而且做成這麼大的毯子,也不知道要多少狐狸毛,大公子可真是有心。”宋姮卻只看了一眼,神色懨懨,半點興趣也沒有。

  弄塊毯子就想要打發她,也太便宜他了。

  宋姮雖不怎麼喜歡的樣子,可夜裏沐浴完躺在牀上,卻感覺還是很舒服,躺上去一會兒,暖意就將她包圍了,她的手輕輕撫摸着身下的毯子,心裏想的全是宋嘉言。

  這毯子,終究是沒有宋嘉言的胸膛暖和。

  之前在赭山圍場,她就是靠在他懷裏睡,現在回到家裏,

  反倒不如在山上了。

  宋姮生出幾分惆悵,她擡頭看了看開了一條縫隙的窗子,那兒並沒有動靜,心裏有些失望,之前宋嘉言還住在宋府時,他每夜都會過來,她那時便會爲他留窗子,每次窗子動一下,她的心跳就會快幾分。

  可這段時間,窗外一點動靜都沒有。

  宋姮收回眸光。

  正在這是,牀帳忽然動了一下,宋姮還以爲是錯覺,便沒有在意,接着,男人低沉的聲音傳過來,“睡不着,在想我麼?”

  宋姮躺着的腦袋忽然擡起來,震驚的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宋嘉言,說話差點咬到舌頭:“你……從哪進來的?”

  剛纔她明明沒聽到窗子和門的響動啊。

  宋嘉言在她的身側坐下,撩起她的一縷黑髮放在脣邊吻了吻,跟着,他指了指牀帳後方,說道:“從那兒進來的。”

  宋姮臉上露出幾分無語之色:“怎麼進來的?”

  宋嘉言脫下靴子,神色平靜的上牀,他道:“當然是從地道里鑽進來的。”

  跟着,他就將自己去露園後就開始挖地道之事告訴了宋姮,宋姮生氣的皺着小臉,他明明早就打算好了,卻不肯告訴她,她伸出腳在宋嘉言的小腿上踢了一下,語帶埋怨道:“不是說最近公務繁忙,抽不出時間來麼?”

  宋嘉言見她生氣了,轉過身就將她摟住,他嘴角噙着一抹淺淺笑意道:“跟你開個玩笑,你就當真了?”

  說完,他湊過去,親了親宋姮的嘴脣。

  宋姮不理他,將身子轉過去,宋嘉言直接翻到另一邊,又用臉對着她,雙眸溫柔繾綣,他道:“哥哥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別生氣了,可好?”

  宋姮擡眸看了他一眼,與他四目相觸,只一瞬間便陷進去了,心裏那股火氣已經消失不見,宋姮暗罵自己沒出息,男人就這樣引誘她一下,她便上鉤了,她找回自己的理智,兇兇的說道:“不行,哥哥騙姮兒,姮兒要罰哥哥。”

  宋嘉言勾了勾脣:“好,如何罰,哥哥都依你。”

  小姑娘擱下筆,看着雪白底色上的妖嬈,她頗爲滿意的笑道:“還不錯。”

  此時宋嘉言正敞開衣襟躺在牀上,露出白皙的月匈膛,等趴在她月匈口的小姑娘離開,他這才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畫的東西,是一株梅花,那梅花的花蕊正是他開在他月匈口的硃砂處,一朵朵綻開,梅枝下延過腹肌,沒入褲頭裏。

  宋嘉言忍不住低笑道:“畫的不錯,哥哥一輩子都不想擦掉了,不過……”

  宋姮挑起眼角道:“不過什麼?”

  宋嘉言眸光滾熱的看着她,聲音微啞道:“不過若是畫在姮兒身上會更加好看。”

  宋姮冷不丁的被男人戲弄了一下,雙頰緋紅,罵了一句:“壞哥哥。”

  宋嘉言低低一笑,湊過去摟着她,在她耳邊低低呵氣,說了一句話,宋姮臉上便露出抗拒之色,她道:“不行,我不願。”

  明明是她在懲罰他,他卻想在她身上畫,她纔不要。

  宋嘉言沒有爲難她,他暗暗想,遲早他會將這紅梅畫在她的身上。

  畫完紅梅之後,宋姮的氣也消了,兩人玩鬧了一陣,宋姮便趴在宋嘉言的月匈口上睡着了,宋嘉言將她緊緊摟住,手指一下下的順着她的黑髮,他的眼神一凝,他也想等,可這樣日日難見面,讓他忽然間失去了耐心。

  他不想等太久了。

  次日宋姮醒來,宋嘉言如往常一般不見了蹤跡。

  宋姮從上牀爬起來,繞到牀帳後一看,見牀帳後的磚頭鬆動,旁邊還有些被新挖開的泥土,心想,宋嘉言的人到底何時來挖的地洞,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宋嘉言下朝後回到露園,正在脫官袍,朱槿便過來傳話,隔着屏風告訴他,南安侯小侯爺想要拜見他。

  蕭子諶?

  真是稀客,宋嘉言讓朱槿去將人帶進來,他鬆鬆的將腰帶繫了一系,連衣襟都沒理好,便出去見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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