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郁廷点头:“嗯。”
陶欢往后退开,将车门关上,绕過车头,穿過马路,进入小区。
江郁廷一直坐在车裡面看着她,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小区后面的楼道裡了,他這才收回视线,眼睛左右看了看,打量了一圈這周围的环境,记下地址,记下路标,记下這四周的环境后,他慢慢地发动车子,离开。
回到公寓之后已经十点了,江郁廷换拖鞋进屋,去卧室裡面,坐在床统领领带盒子拆开,再把领带用领带夹固定住,挂在衣柜裡。
做完這件事情,他摸出手机,准备给陶欢发個信息,說自己已经安全到家了,结果,微信一打开,倒先看到小欢哥的一條信息。
江郁廷嘴角勾了一丝笑,想到今天看到的小姑娘,白嫩软萌,又偶尔呆呆的,很喜歡偷看他,他就忍不住笑出声。
他一脸愉悦地倚在衣柜上,点开陶欢的微信。
小欢哥:“江先生到家了嗎?”
江郁廷看着這句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在那個备注名‘小欢哥’上面看了很久,然后点进去,把备注名改成了‘淘淘’。
過了一会儿,他又改成‘宝贝’。
看了看,觉得太肉麻,也太俗气,又改成‘淘宝’。
然后又觉得這個名字有些怪异,索性又删了,改成原来的‘小欢哥’,但在小欢哥的前面,又加了一個A字。
這個A是什么意思,只有江郁廷知道了。
微信有置顶功能,江郁廷已经将陶欢的微信置顶了,而微信裡面人物备注名前面带A的,也是在开头排列,但此‘A’非彼‘A’啊。
江郁廷改完,点了保存,這才返回到信息界面,给陶欢回复了一條:“刚到家,正准备洗澡,你呢,睡了嗎?”
A小欢哥:“我刚洗完澡,准备睡了,但不知道江先生有沒有安全到家,所以问一问,既然江先生已经安全到家,那我就不打扰你洗澡睡觉了,晚安。”
江郁廷:“晚安。”
陶欢看着這句晚安,沒再回复,丢开手机,关了灯,躺下去睡觉。
江郁廷等了两秒钟有余,沒见陶欢再发来信息,他便将手机收起来,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但是,修长的腿刚迈进门内,又想到什么,退回去,重新拿起手机,編輯了一條信息,发给陶欢:“我今天很高兴,很高兴认识你,淘淘。”
发送成功后,他站了一会儿,知道陶欢可能已经睡了,不会再回复他,他便也不再等,重新将手机放回床头柜,进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江郁廷拿了毛巾擦头发,等把头发上的水珠擦干,他将毛巾扔回到洗脸池内,回到床上,拿起手机翻看。
虽然知道陶欢已经睡了,不可能再回复他信息,可他還是抱着一种隐秘的渴望,希望能看到她的信息,但是,小姑娘沒回他。
倒是冷方凯,发了一條语音過来。
江郁廷点开冷方凯的语音,冷方凯的声音就在寂静的室内传了开来:“你小子必须得把這妞泡到手啊,我刚送她的可是至尊卡,至尊卡你懂不懂?你若不把人搞到手,我這损失就大了。”
江郁廷嘴角勾着笑,懒散散的屈了屈腿,他慢悠悠的回话:“這用你說嗎,小朋友是我拿来当媳妇追的,你完全不用担心你会损失。”
冷方凯大概就等着他的信息呢,很快回一句:“小姑娘看上去很小哦,你特么是老牛啃嫩草。”
江郁廷轻笑:“我啃得动。”
冷方凯:“艹,說的只有你啃得动嫩的,我啃不动似的!”
江郁廷老神在在:“你啃一個试试啊。”
這明显小瞧人的语气,让冷方凯噎了一下。
冷方凯:“……老资找到了对象,啃的肯定比你快。”
江郁廷呵笑一声,下战帖的语气說:“那行,就从今天我带她去见了你开始,一百天以内,她保准是我老婆,你若是一百天能搞定一個媳妇,我就认输。”
冷方凯:“有了对象,哥我三十天就能搞定。”
江郁廷波澜不惊:“那我等着你赢啊,光棍。”
冷方凯发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符号,后面又跟了一句话:“祝贺你有目标了,光棍。”
江郁廷:“……”
哥我已经不是光棍了。
哥正在追媳妇,你却送哥一声‘光棍’,至尊卡都救不了你了!
江郁廷冷哼一声,直接不理冷方凯,甩了手机,关灯睡觉。
冷方凯沒等到江郁廷的信息,也沒再搭理他,而因为這個‘兄弟赌约’,后来冷方凯遇到了一個冤家大头,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为上,不說三十天了,三天都沒用,他就把人给拱走了,不過,這是后话。
一夜好眠,大概是今天见了小姑娘的原因,江郁廷睡的特别的香沉,被闹钟吵醒后他十分不愿意起床,可又不得不起,上班族就是這点最痛苦了。
江郁廷揉着眼睛起身,去洗漱前先是拿起手机看了看,沒看到小朋友回他昨晚的信息,想着小朋友可能還沒睡醒,他便将手机搁一边,洗漱穿衣,然后开车去上班。
九点三十几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條信息,是陶欢发過来的。
A小欢哥:“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江先生。”
彼时江郁廷正从座位裡离身,跟几位同事去会议室开会,拿手机是来关机的,看到這條信息,他勾起唇角笑了笑,快速地回一句:“起床了?我要去开会,不与你說了。”
A小欢哥:“哦。”
江郁廷看着這一個哦字,慢腾腾地按了关机键,然后将手机塞进裤兜裡,去会议室开会。
陶欢搁下手机,吃早餐,吃完早餐,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摆在那裡的电脑,她琢磨着要不要开文。
還沒下定决心,手机响了。
陶欢拿起来看了一眼,见来电显示是‘周芷爱’,她蹙了蹙眉,顿了半秒钟,不大想接,但她知道她不知道周芷爱会一直打,只好划开接听键接听:“喂,芷爱。”
那边的周芷爱說:“淘淘,我在去市裡的路上了,一会儿就到了,你在家裡等我啊。”
陶欢问:“你不去上学了嗎?”
周芷爱笑着說:“现在是暑假啊,大姐,果然你不上大学就完全不知道学生是要過暑假的。”
陶欢一时又被气着了,沒好气道:“就你懂。”
周芷爱毫不客气:“我就是比你懂。”
陶欢真心不想跟周芷爱說话了,這亲戚就是故意来气她的,陶欢哼一声:“我一会儿要出门,你来我家干什么?”
周芷爱反问:“你出门干什么?”
陶欢說:“你管我。”
周芷爱抿抿嘴:“明天我哥哥和嫂嫂来你家吃饭,然后就走了,我是提前一天過来找你玩的,你若是不是出门约会,那就等着我,我一会儿陪你一块出门,你若是出门约会,那也等着我,我要看看是哪個不长眼的敢拐我妹妹。”
陶欢被她后面的那一句话而气笑了,她气哼道:“看上我就是不长眼了嗎?”
周芷爱乐呵道:“生什么气,不是沒男人看上你嗎。”
陶欢气的心肺都要炸了,冲天一吼:“谁說沒男人看上我了?你别以为就你有男朋友,我也有!”
周芷爱大惊:“啊?你也谈男朋友了?”
她立马就开始吧啦吧啦:“淘淘,你什么时候谈男朋友的?男朋友哪裡人?是干什么的?可不可靠?你谈男朋友了怎么一声不吭的?不告诉我也就算了,怎么连小姨和小姨父都沒有說?他们也不知道?”
陶欢:“我——”
她有点后悔了,冲动就是魔鬼!
陶欢我了半天,沒我出一個有用的字符出来,周芷爱就怀疑她是在骗她了,周芷爱捂着嘴笑道:“嗳,淘淘,你可别因为我谈了男朋友,而你沒有谈,就故意撒個谎骗我啊,虽然你处处都不如我,但我不嫌弃你,你還是我唯一的表妹呀。”
陶欢心裡堵着一口恶气,那句‘处处都不如我’彻底激怒了她。
她就是在嘲笑她沒能上成大学的事儿!
绝对的!
陶欢站起来,在屋子裡走来走去,以此来发泄心裡的郁气,不然她会被她给气死了,发泄了一会儿之后心裡沒有那么气了,理智也回来了,但是,說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這可如何收回来。
陶欢头疼地抓了抓头发:“我——”
后面的话還沒說出来,周芷爱就问:“真是骗我的?”
陶欢下意识抢话道:“不是。”
周芷爱說:“那就是你果然偷偷摸摸地谈了男朋友?”
陶欢說:“什么叫偷偷摸摸,你說话能不能别這么难听。”
周芷爱說:“嫌我說话难听?那行,一会儿你把那男人叫上,我也把韩音叫上,咱们中午在外面吃饭,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臭男人把你的心给勾走了。”
陶欢想說沒有,可這個时候让她說沒有,還不如打死她。
为了面子强充胖子,陶欢一咬牙一恨心,說道:“你等着,别以为就你有男朋友,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让他過来!”
周芷爱狐疑:“你真谈男朋友了?”
陶欢强撑着:“說了有就是有。”
周芷爱意识到自己這個玩笑开大发了,她连忙說:“沒有就沒有,你可别胡乱找個男人来应付,现在這年头的男人好惹不好散,你沒男朋友我又不会說什么,就跟你开個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呀,可千万不要为了你那一点儿面子给害了自己,误上了贼船啊,反正我又不会嘲笑你。”
周芷爱不說這话還好,她越說這种话,陶欢越是觉得她就是在内心裡嘲笑她,陶欢抿着唇說:“中午我就让他過来,给你好好看看。”
周芷爱:“……”
陶欢虽然强充了胖子,但理智還在,她问:“你還有多久到?”
周芷爱:“半個小时吧,我得去接韩音,他回家看他父母了,要是耽搁的话,得一個小时后到了,反正现在才十点,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保准能到。”
陶欢:“好。”
陶欢挂了电话,然后强撑起来的自信一下子轰塌,她将手机往沙发裡一扔,蒙头栽进沙发裡面,把拖鞋狠狠地甩出去,砸在了电视机上面,然后又‘啪嗒’一声,掉在电视柜上面,她也不管,她现在只焦心一件事——到哪儿去变個男朋友出来!
哎,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直說自己沒男朋友不就好了嗎?
装什么装啊!
现在好了,要作死自己了。
但是,陶欢也很清楚,她若是直接說她沒有男朋友,周芷爱铁定要嘲笑死她。
她定可作死自己,也决不让周芷爱有机会嘲笑她。
陶欢重新拿起手机,在通讯录裡翻联系人名单,能做她男朋友的人年龄最好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太小不行,太大也不行。
陶欢的通讯录裡联系人挺多,扣除女性,扣除年二十五岁以上年龄大的,扣除二十岁以下年龄小的,那就沒几人了。
有一些熟悉的人,在外地。
有一些更熟悉的人,倒在本地,但是,周芷爱都认识。
想要找一個周芷爱不认识,且,還在本地的,且,還愿意帮她這個忙的——不大容易。
陶欢刷啊刷,刷到了江郁廷。
眼睛在‘江先生’三個字上顿了一下,還是默默地划开。
江先生已经帮了她很多忙了,而且江先生也是個大忙人,帮她写文案可以,但是,让江先生假冒她的男朋友,陶欢還真……說不出口。
還是找别人吧。
可翻来翻去,沒有翻到一個适合的人。
陶欢挫败,调开微信,点中唐以墨,想要给唐以墨发一個信息,請他帮忙。
唐以墨是盛唐的总裁,人脉广,三教九流都认识,应该能帮她暂时‘雇佣’一個男朋友過来。
而且,陶欢打小就把唐以墨当哥哥看的,向来有問題她都找他,毕竟唐以墨是個很有能力的男人,基本上沒有問題能难到他。
陶欢想着就做,点开唐以墨的微信后,就预备发语音,但又想到唐以墨也许不方便听语音,陶欢又只好打字。
吧啦吧啦打了半天,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片,還沒发出去,手机铃声又乍然一声响,吓了陶欢一大跳,见是周芷爱打来的,她更沒好气了,接通了就大骂:“你作死呀,吓死我了!”
周芷爱大笑一声:“干什么坏事呢?還吓死你了!我就是对你說一声,我到市区了,现在去接韩音,大概半個小时后到你家。”
陶欢一愣,拿开手机瞅了瞅時間:“你不是說可能一個小时后才到嗎?怎么就变成半小时了?”
周芷爱笑道:“刚刚跟你打电话那会儿我就快到市区了,故意跟你說還有半小时呢,好了,半個小时后见,记得带你男朋友啊!”
說完,周芷爱挂了。
陶欢真要被周芷爱气死了,她就是故意的。
還有半個小时,這怎么来得及呀。
陶欢哭,就算给唐以墨发信息了,唐以墨也得花時間找,虽然唐以墨认识的人多,但也不是說随便拎一個人出来就能冒充她男朋友的,就算他随手能拎一個人出来,赶在半小时前過来,可她跟那個人不熟悉,如果不提前预演一下男女朋友之间的交流互动,怎么骗得過周芷爱?
至少得对那個男人說說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喜好,這才能混過关呀。
陶欢愁,真是愁死了。
正忧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微信裡自动自发地蹿出一條信息。
陶欢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江先生发的。
江郁廷:“刚散会,吃早饭了嗎?”
A小欢哥:“吃了。”
江郁廷:“现在在做什么?”
陶欢看着這條信息,想了想,低头打字:“在家等表姐。”
江郁廷:“你說的表姐是你上回去吃喜酒的那家那個?”
A小欢哥:“嗯。”
江郁廷:“今日约了你出去玩?”
陶欢眼眸转了转,慢腾腾的打字:“她带她男朋友来我家,說中午一块出去吃饭。”
江郁廷看着這條信息,眉头微蹙,本能的生出一丝不悦的情绪来,他也慢腾腾的打字:“她带她的男朋友,你就不用去掺和了吧?不然有点儿像电灯泡。”
打完,觉得這话不太妥当,又全部删掉。
接着編輯一句:“你跟她男朋友很熟嗎?”
看了看,也觉得不怎么妥当,又删掉。
然后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觉得那些话都不妥当,江郁廷叹气,郁闷地打一字:“哦。”
打完,心裡越发的闷了。
他不爽她去跟任何男人见面,可是沒立场說。
他不爽她单独去跟别的男人吃饭,即便旁边有女性朋友陪着,可是,還是沒有立场說。
這种无力且深感地位不足的状况,让江郁廷十分不适。
他踢开椅子,站起身,去饮水机边上接了一杯咖啡,去办公室外面喝。
喝咖啡的时候,微信裡一直沒有回复。
江郁廷心情失落,将手机揣进兜裡,继续将一杯咖啡喝完,然后把空杯子扔进旁边的金属垃圾桶裡,准备返身回去,继续工作。
但是,刚从墙壁上直起腰,放在裤兜裡的手机就响了。
江郁廷拿起来看了一眼,见来电显示是‘淘淘’,他微微愣了一下,莫名的心情又好了,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按了推送,划开了接听那一边的按键,把手机贴在了耳边。
手机贴上耳边的同时,他也顺势的又靠回了墙壁上。
脊背贴上墙壁的一刻,還沒来得及喊一声“淘淘”,话筒裡率先传来小姑娘软糯的声音:“江先生。”
三個字,仿若无数烟花炸响在江郁廷的心底,在他浩瀚的心湖广场裡绽放开无数绚烂的光,那光从内心裡反射出来,印的他的眉眼也熠熠生辉,他极浅极浅地‘嗯’了一声,低声问:“怎么了?”
江郁廷其实想问的是:“怎么信息发的好好的,突然打起电话了,是想我了嗎?”
可這话他无论如何问不出口,只能丢一個“怎么了”。
繁华锦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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