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作者:醉酒花間
嶽樂剛和鰲拜幹過架,聽見鰲拜這個名字就氣的牙癢癢。臭小子明知道他和鰲拜不對付還提那混賬玩意兒,是不是故意氣他?

  真當他脾氣好不打小孩兒?

  哦,這小子來之前怕捱揍還特意喊了救兵,看來是知道害怕。

  鰲拜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孩兒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這臭小子不知道怎麼被那傢伙哄的跟他要好,放着皇上不去伺候,轉而哄着年紀尚小的小阿哥玩,鬼知道那傢伙安的什麼心。

  有些事情大人來說不合適,讓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來反而比大人說更好。

  別不是鰲拜真的想和整個滿洲過不去,哄了什麼都不明白的小阿哥來他府上給他下戰書吧?

  小孩子聽見什麼就是什麼,哪裏明白那麼多,要是鰲拜不懷好意要挑撥他們的關係,這麼小的小傢伙沒幾天就會被忽悠走。

  也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怎麼能讓鰲拜和阿哥們走那麼近,他才登基幾年,嫌自己皇位坐的太穩?

  嶽樂眯了眯眼睛,三步並作兩步走進正廳,把蔫兒了吧唧的小傢伙放在椅子上然後問道,“七阿哥剛剛從鰲中堂府上出來,又來這裏作甚?”

  隆禧擡頭看看他的臉色,在看看另一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柔嘉公主兩口子,小心翼翼往後縮縮,像個害怕被家暴的小可憐,“隆禧今天出宮是奉命辦差,不是出來玩的。”

  嶽樂:……

  “你?辦差?”嶽樂臉上帶着傷,但是不妨礙他用這樣一張臉作出不屑的表情,“請出來辦差的阿哥爺明示,您老人家大老遠出來是辦什麼差呢?”

  隆禧屈辱的別過頭,兩隻眼睛閃爍着憤怒的小火花,“難怪鰲中堂要和阿牟其打架,您這樣陰陽怪氣,打不起來纔怪。”

  他怎麼就不能辦差了?

  想他隆小禧學貫中西精通古今,鰲拜認識的漢字都沒他認識的多,他那麼厲害,出宮辦個差事怎麼了?

  他們家二哥前兩年不也跟着王叔王伯們學着辦差嗎,他也就比二哥早了三四五六年,很奇怪嗎?

  小傢伙怒髮衝冠,張牙舞爪給自己正名。他很厲害,他能辦差,他是他哥未來的左膀右臂,他就是大清最厲害的阿哥,沒有之一!

  嶽樂聽他又提鰲拜正想生氣,結果沒等他生氣,小傢伙自己就氣成了小刺蝟,反倒讓他想氣也氣不出來了。

  柔嘉公主和耿聚忠坐在旁邊喝茶喫點心,看着那邊一大一小吵架,小聲討論他們的孩子將來會是什麼樣,會不會和隆禧一樣活潑調皮。

  養活孩子是真不容易,只看安親王府就知道有多難。

  他們阿瑪生了十六個兒子,現在府上的小阿哥卻只有四個,除了塞楞額,剩下的一個常年臥病在牀不知道能撐幾年,還有兩個是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子。

  她和額附平日裏注意調養身體,太醫的平安脈從來沒斷過,也說好了等到她十八九歲了再要孩子,他們這樣用心準備,上天見了也會賜予他們一個健康的孩子吧。

  小兩口甜甜蜜蜜,顯得旁邊吵架的兩個有些格格不入。

  隆禧和他們家王伯吵吵個不停,扭頭看到柔嘉姐姐和額附當着他們的面甜情蜜意,吵架的節奏一下子就亂了。

  他剛纔一定是腦子抽了,爲什麼要叫這小兩口過來給他打掩護呢?

  現在可好,掩護沒打成,他還要在獨自奮鬥的同時喫狗糧,欺負人也不能這麼欺負啊。

  小阿哥單方面停止吵架,放小了聲音感慨姐姐和姐夫感情好,話裏話外都是“大爺你快看看,你閨女和你女婿在你眼皮子底下秀恩愛,你快管管”的意思。

  嶽樂聽的出他的意思,但是他就不讓這臭小子如願,非但不管,反而慢慢悠悠在旁邊坐下,跟着感慨小兩口感情好。

  這樣就好,甜甜蜜蜜的過一輩子總比吵吵鬧鬧過一輩子強。

  他們的身份在這兒擺着,感情不和也不能和離,只能捏着鼻子繼續過日子,怎麼過都是過,小兩口感情好那是再好不過。

  兩個人一人一句說着,很快從劍拔弩張變成慢悠悠飲茶。

  柔嘉公主察覺到聲音變小,看到那邊一大一小都在看他們,當即紅着臉坐正了身子,把額附推出去和他們搭話。

  隆小禧放下茶杯,從椅子上跳下來,揹着手老氣橫秋的說道,“阿姐別害羞,我們又不會笑話你們。”

  柔嘉瞪了他一眼,隨手拿了盤點心要塞他手裏,緊接着想起來這臭小子不能隨便亂喫,又氣哼哼的把點心碟放回去,“再胡說八道,阿姐立刻把你送回宮。”

  “好的好的,隆禧不說話了。”小傢伙乖乖的捂住嘴,奈何兩眼彎彎此處無聲勝有聲,看的柔嘉公主只想揍他屁股。

  隆小禧開開心心和姐姐拌了幾句嘴,然後湊到安親王跟前裝可憐,“阿牟其,隆禧餓了,今天王府可以提前開飯嗎?”

  嶽樂捏捏手腕,瞥了一眼可憐巴巴的小娃娃,讓下人去廚房安排飯菜,哼了一聲繼續陰陽怪氣,“呦,鰲中堂說要反對圈地,難不成把家裏所有田產都歸公造冊,現在連飯都喫不起了?”

  隆禧捏捏肚子,看看又開始生氣的伯父抿脣笑笑,“沒有那麼嚴重,不過也差不多啦。”

  嶽樂:???

  “什麼?”

  隆禧看着下人擡來飯桌,自顧自找個位置坐下,然後自來熟的招呼姐姐姐夫,還有剛剛過來的堂兄塞楞額,最後纔回答他們家伯父的問題,“阿牟其放心,我三哥知道輕重,就算要處置那些違令圈地的人也不會太過分,不會讓旗下人家喫不上飯噠。”

  嶽樂扯扯嘴角,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是嗎?”

  虧他剛纔特意讓廚房多準備些這小子愛喫的菜,臭小子不幫着自家人也就算了,盡然和鰲拜站到一起,不像話!

  皇帝也是,怎麼一個二個都胳膊肘往外拐?

  隆小禧晃着小短腿,怕飯沒喫上人就被趕出去,索性把心理輔導提前到飯前。

  沒辦法,安王伯現在臉色太差,待會兒喫飯肯定也是食不知味。

  伯父臉色不好,柔嘉姐姐和姐夫也喫不好,塞楞額堂兄更不敢動筷子,到時候只剩下他一個人喫的歡實,那多不好意思。

  小傢伙從板凳上下來,留塞楞額在屋裏和姐姐姐夫溝通感情,然後拉着臉色黑沉的安親王去門口臺階上坐着嘮嗑。

  趁廚房還在準備美味佳餚,他們爺兒倆不計前嫌好好嘮嘮。

  先說好,不準一言不合就動手,他不是鰲拜,扛不住大嘴巴子,敢打他他就敢碰瓷,誰來都不肯從地上起來的那種。

  嶽樂:……

  他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就攤上這麼個混不吝的侄子?

  驍勇善戰的高大親王大馬金刀坐下,陰惻惻的看向傻乎乎的小阿哥,“說吧,我不打小孩兒。”

  隆禧往旁邊挪挪,不太相信他的承諾,“您看上去不像不打小孩兒的樣子,我還是離遠點比較安全。”

  安親王沒有說話,只是捏捏拳頭,骨頭髮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剛剛挪走的小阿哥大驚失色,迫於伯父的武力威脅,不得不挪回他身邊。

  短短一會兒時間,臺階都被他給擦乾淨了。

  隆禧對比了一下他們倆的武力值,感覺真打起來的話他連跑都跑不掉,索性乖乖坐下不再作妖。

  讓他閉嘴是不可能的,說了出宮是辦正事的,堅決不能半途而廢。

  他都想好了今天回去後怎麼在哥哥們跟前嘚瑟,待會兒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回去嘚瑟的資本,就算拼着捱打他也要說完。

  七阿哥的人生信條,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裏作。

  小傢伙拉着他們家大爺的手,白白嫩嫩的小手和蒲扇般的粗糙大手放在一起,視覺效果堪稱慘烈,“阿牟其,侄兒剛剛從鰲、從瓜爾佳氏輔政大臣家中聽到不少關於圈地的事情,湯師傅和熊師傅上課的時候都講過爲政以德,要以德去刑,要以刑輔德,還要恤刑慎殺,侄兒覺得兩位師傅和孔夫子說的都很有道理。”

  治國要與時俱進,不能用管理部落那一套來治理那麼大的國家,他們要把眼光放長遠。

  比如說圈地,現在看上去八旗兵丁佔了便宜,可是別忘了前朝是怎麼亡的,要不是老朱家的皇親國戚貪得無厭侵佔民田,又趕上天災不斷逼得百姓沒活路,民間可能還沒有那麼多起義軍。

  他們入關的時間短,漢人本就覺得他們是蠻夷,是外族,對他們多有排斥,這個時候更要以德服人,不能仗着兵強馬壯欺負人。

  有句話說的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別看老百姓手無寸鐵,真欺負狠了讓他們揭竿而起,想鎮壓下去可不容易。

  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中原的傳統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天下是能者居之,現在的江山遠遠算不上穩固,沒準兒就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個能者把他們擠下去了。

  所以吧,做事兒不能做太絕。

  他不是說武力不重要,以理服人的前提是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讓對方忌憚,必要的時候也不是不能物理服人。

  旗下將士違令圈地屢禁不止,敢圈地的背後都有靠山,基本上都是各旗的大旗主小旗主在縱容。大爺您掌管宗人府,各家各府的情況您最清楚,應當知道他不是胡說八道。

  上課的時候師傅講過這麼個故事,叫苛政猛於虎。

  故事不長,講的是孔夫子和他的徒弟子路路過泰山的時候看到一個婦人在哭,就讓子路去詢問發生了什麼。

  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當地老虎爲患,婦人的公公、丈夫、兒子都被老虎咬死了。

  孔夫子問婦人爲什麼不搬走,婦人說因爲其他地方苛捐雜稅太嚴重,搬走也是活不下去,寧願和親人住在山裏擔驚受怕,也不願意出去面對朝廷的欺壓。

  百姓是國家的根本,要是民間百姓活不下去,寧肯跑去深山老林也不願意接受朝廷的管轄,天下豈不是要亂了套?

  這些年兵荒馬亂的沒個消停時候,民間百姓已經苦不堪言,他們好不容易拿下江山,要是不好好治理,怎麼對得起祖宗的辛苦征戰?

  他年紀小不知道打仗的苦,大爺您曾南征北戰,還親自率部擊殺了大西王張獻忠,打仗有多辛苦不用他多說。

  旗下人丁的數量遠遠比不過漢人的數量,如果不能處理好滿漢之間的關係,以後肯定還有更多亂子等着他們。

  上一個入主中原的外族是蒙古,成吉思汗當年多厲害啊,四大汗國威風死了,結果呢,沒多少年就四分五裂各自爲政了。

  還是那句話,他們要眼光長遠,不能只盯着眼前那點兒好處,路走窄了。

  他們現在不說四面受敵,但是四面八方的敵人也不少,對外作戰的時候內部不安穩是大忌,誰都不希望大軍出征回來一看老家被人掀了是不是?

  爲了江山穩固,爲了盛世太平,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圈地帶來的隱患。

  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更改,好在他們還有彌補的機會,亡羊補牢爲時未晚,鰲中堂不是和大家夥兒過不去,他就是想腳踏實地爲百姓做事,只是一不小心話說的急了,所以才顯得像是來找茬的。

  大爺您大人有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

  七阿哥嘚啵嘚嘚啵嘚說個不停,安親王撐着手肘看着連說帶比劃的小孩兒,遺憾自家兒子比這小傢伙大了三四歲卻連弟弟都比不過,別的不說,這嘴皮子是真厲害。

  呵,鰲拜腳踏實地想爲百姓做事,他們就是燒殺搶掠的山賊強盜不成?

  嶽樂到底是個沉得住氣的大人,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兒表演完,然後拍拍手再次把人拎起來扛到肩膀上,“來人,備馬。”

  隆禧說的口乾舌燥,正忍着口渴等待他們家伯父的迴應,沒想到迴應沒聽到,天旋地轉又被扛了起來。

  幹什麼幹什麼?

  一言不合又要動手?

  別亂來啊!敢亂來他立刻就裝死碰瓷了哈!

  七阿哥張牙舞爪,“飯菜都擺上來了,現在備馬乾什麼?喫飯喫飯!隆禧餓啦!”

  “喫什麼喫,餓着!”安親王冷酷無情的鎮壓小傢伙的反抗,讓女兒女婿和兒子自行用飯,他把這混小子送回宮再說。

  屋裏的幾個人愣了,飯還沒喫就把人送走,小傢伙剛纔說什麼了?

  隆小禧苦着臉和屋裏幾個人揮揮手,“下次再喫,下次再喫嗚嗚嗚嗚。”

  就算要把他送回宮,好歹喫過飯再走啊,哪有不管飯就把人趕出去的道理,是親大爺嗎?

  嶽樂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估計能當場罵回去,不是親大爺,堂的,他們沒那麼親。

  隆禧和麻袋一樣被扛着上馬,他們家伯父騎術精湛,扛個人跟沒感覺似的,就是苦了可憐的他,看着擺好的飯菜喫不到口中,還得大老遠的回宮喫飯。

  真是的,生氣就生氣,有氣可以衝他來,叫什麼家長啊?

  小傢伙嘟囔了一路,從“我又不是不聽話,就是隨便說說”到“阿牟其不講武德,是不是輸不起”,跟盛夏的知了一樣滋兒哇滋兒哇,煩的安親王想把他的嘴堵上。

  這要是在軍中,早被他拖下去打板子了,哪還容他叨叨個不停。

  什麼就是隨便說說,什麼有事兒直接衝他去,臭小子最開始說的什麼,敢衝着他去他就在地上打滾兒,這像能講道理的樣子?

  他懶得和不懂事兒的臭小子掰扯,直接把人扔給皇帝完事兒。

  他不能上手教訓這小子,皇帝總能動手揍弟弟,就不信皇帝能胡鬧到任鰲拜爲所欲爲。

  天下是他們愛新覺羅氏的天下,不是他鰲拜的,就算這些年旗下人家圈地圈的過分了點兒,要解決那些隱患也是他們自家人關起門來商量對策,哪兒容得下他鰲拜打腫臉充胖子。

  約束旗下人家正以後不得圈地可以,讓他們把田產土地全部還回去不可能。

  這事兒沒得談。

  順治皇帝年紀輕輕便駕崩,天下未定,人心惶惶,他病危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位要交給誰。

  當時阿哥們年紀小,宗室中年輕體壯又有威望的卻有好幾個人選,是以順治皇帝好幾次提起將皇位傳給宗室中人。

  先帝爺的想法遭到太皇太后的強烈反對,宗室之中同意的聲音也不多,即便是他,也不贊同在宮裏有阿哥的情況下把皇位讓給旁支。

  皇帝的堂兄弟不少,不是誰都服氣旁支登基,即便太皇太后不反對,那也不是個好主意。

  太皇太后選了四個外姓大臣來輔政,怕的就是宗室親王擅自濫權,順治朝已經出了個多爾袞,康熙朝不能再有個風頭蓋過皇帝的親王。

  這些年鰲拜、索尼執政,宗室王親不被重用,他管着宗人府,最清楚太皇太后如何防着他們這些王親。嘴上說着理解,心裏卻還是會憤懣不平。

  他們已經讓步那麼多,管理旗務的權利不能再丟,不然權利全讓外姓人佔了,他們這些太祖皇帝的子孫如何自處?

  安親王身後墜着一串敢怒不敢言的侍衛,扛着小阿哥一路來到武英殿,走到門口才把人放下,然後客客氣氣的問顧問行,“顧太監,皇上現在有空嗎?”

  “皇上在書房,奴才剛瞧見王爺的時候就通報過了。”顧問行被他們嚇了一跳,連忙出來迎接,“哎呦哎,這是怎麼了?阿哥爺怎麼還被扛着回來了?”

  隆禧蔫蔫兒擡頭,“沒事,顧諳達。”

  就是搗亂被帶回來家訪了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兒,他相信他哥明察秋毫,一定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唉,爲了他哥將來能省點心,他也是煞費苦心,真是太難了。

  書房裏,康熙從滿桌子多年前的奏摺中擡起頭,準備應對來自伯父的發難。

  他的弟弟他清楚,臭小子昨天聽了那麼多,今天出門不可能只去鰲拜一家,這不,受害者二號找來了吧。

  不說鰲拜爲什麼想制止圈地,總之只要他有這個想法就是好的。想法怎麼來的不重要,實施下去纔是正經。

  以安親王爲首的宗室王親本來就和鰲拜不對付,圈地關係到他們的切身利益,這麼一來,他們和鰲拜的關係更加惡劣,這種時候肯定少不了索尼在其中添亂。

  他想永久禁止圈地,但是不能像鰲拜想的那麼簡單粗暴。漢人百姓要生活,旗下百姓也要生活,得找個兩全之策,不能殺一個救一個。

  索尼那兒肯定不可靠,就算他的皇后出自赫舍里氏,在圈地之事上索尼也不一定會向着他。

  就目前的局面而言,他必須得把宗室王親拉攏到自己這邊。

  安親王嶽樂掌管宗人府,文治武功都很突出,如若不然,他們家汗阿瑪當年也不會生出傳位給他的想法。現在不是心裏不舒服的時候,安親王在他們家汗阿瑪在位時忠心輔佐,現在皇帝換成他,希望不要比他們家汗阿瑪差太多。

  他們家汗阿瑪是個有大志向的皇帝,招降彌亂整頓吏治,想的是天下在他們的治理下變成不輸先賢的太平盛世,而不單單是他們滿人強盛。

  滿洲勳貴擋在前面,想重用漢臣並不容易,當時最支持他們家汗阿瑪的就是安親王,他們哥倆一手推進滿漢融洽,重用漢臣加強吏治,之前的圈地令和禁止圈地令也有安親王的功勞。

  先帝在世時安親王願意叫停圈地,沒道理現在就勸不回來。

  上一輩中安親王是最明事理的,不然他們家汗阿瑪也不會讓他掌管宗人府,要是連安親王都勸不回來,宗室的其他王爺也別想了。

  康熙抿了口茶,做好準備迎接來告狀的伯父。

  勸人之前先聽聽他弟是怎麼胡攪蠻纏的,那小子腦袋瓜活絡,沒準兒還能參考參考。

  隆禧跟在安親王身後走進書房,老老實實行禮,老老實實站起來,然後老老實實走到旁邊坐下。

  康熙敲敲他的額頭佯怒道,“又調皮搗蛋。”

  隆小禧低眉順眼,“隆禧知道錯了。”

  康熙眸中劃過一抹笑意,“錯哪兒了?”

  “隆禧不該說王伯縱容旗下兵丁胡鬧,不該說鰲中堂忠心耿耿一片丹心向大清,不該胳膊肘往外拐。”小傢伙吸吸鼻子,不聽他說出來的話,倒真像認錯的樣子。

  嶽樂額頭青筋直冒,看出了這兄弟倆是在消遣他,索性開門見山說明來意,“皇上,聽奴才一句勸,可以制止旗下人圈地,但是事情要緩着來,就算是先帝爺,也發不出讓八旗將士活不下去的命令。”

  順治年間兩次圈地又兩次下令禁止,政令都是一點一點改着來的,後來沒有大規模的圈地,但是各省各州開荒墾田都沒有停止,皇帝一直在努力解決前朝遺留下來的難題。

  皇帝年紀小,不知道其中艱難,萬萬不可聽信讒言一意孤行。

  嶽樂知道皇帝忌憚他,所以最開始就拿先帝當年的情況來勸。他不說自己有多少想法,只說先帝爺當年做了多少努力,皇上下令之前先想想先帝爺,三思而後行啊。

  安親王說的是老淚縱橫,恨不得去先帝牌位面前來說這些話。

  皇帝不信他沒關係,但是他對皇帝是掏心掏肺的輔佐,怎麼能讓鰲拜一個外人壓他一頭?

  康熙抹了把眼淚,上前一步抓住伯父的手,“朕心裏一直記着王伯的功勞,王伯怎會如此作想?”

  要的就是他提起先帝,這回就是先帝回魂,他也必須把圈地的事情搞定。

  不就是哭嗎,他也會!

  看看誰哭的大聲!

  作者有話要說:隆禧(震驚):嚇的我瓜子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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