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早去早回
她琢磨了兩天,還是覺得這新發布的主線任務多少有點苛刻了。
結合配套支線任務來看,就是要她在三個月內練成某項技能特長,還得在中秋宴會上技驚四座。
池夏回憶了半天,她唯一會的樂器是小學時被迫學過一年的笛子。
她試圖討價還價:“就封個嬪,最多是個中級職稱,倒也不用捲成什麼“國手”級別的人物吧?”
除非假唱假彈,否則藝考突擊班都沒這麼快成才的。
系統:“但主人您現在被皇上誤會,失寵了,按照系統推演,您一定要查出真相解除誤會,然後一鳴驚人,才能重新獲得寵愛哦。”
池夏:“一個成熟的系統要學會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我這個不算失寵,死搬教條是不行的。”
系統:“可是您已經被禁足了。被禁足,褫奪封號,降級,打入冷宮等,雖然程度不同,但都是失寵的表現呢。”
池夏:……
好有道理,竟無法反駁。我真是失了智了,跟個程序在這兒battle。
池夏覺得自己跟雍正沒什麼“誤會”。別人可不這麼覺得。
三天一過,內務府就開始拜高踩低了。
她這裏別說新鮮食材,連普通份例都得苗苗講幾句好話才送過來。
這點小動作她倒是不怕,哪怕內務府捧高踩低不給雨花閣送東西,她囤的喫喝玩樂各類用品都足夠她舒舒服服躺到老。
後宮各路傳言也是沸沸揚揚,有說她伯父得罪了怡親王的,有說她行事太過張揚失了聖心的,還有說她包藏禍心,用壞的糧種禍害百姓的。
苗苗硬着頭皮一一學給她聽,池夏大概瞭解了一下自己被“妖魔化”的程度,問苗苗:“都禁足了,你是都從哪裏聽來這麼多八卦的?”
苗苗低着頭:“就內務府嘛,他們最喜歡傳哪個主子得寵了,哪個主子失寵了。天天的見人下菜碟,刁滑得很。”
池夏活動了一下胳膊,隨口感慨:“不知道郭棉棉的大棚怎麼樣了。”
苗苗欲言又止。
池夏瞪了她一眼:“別跟我來不知當不當講那套,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吧。”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昨天四阿哥和五阿哥在郭貴人的“大棚”那裏被蜜蜂蜇了,謹嬪娘娘罰郭貴人跪了半個時辰。還是裕嬪娘娘解了圍,才讓郭貴人起來。”
池夏有點不信。
郭棉棉跟她的“蔬菜瓜果大棚”在靠冷宮的地方。
她們當時爲了不惹眼,特地挑了一個離東西六宮都比較遠的地方。
六宮妃嬪皇子公主,都不怎麼會去那裏。
四阿哥五阿哥那麼兩個小不點,怎麼沒事跑那兒去了?
全後宮都知道,郭棉棉跟她是“一夥”的,那棚子也是皇上允許她們倆人搭建着玩的。
她一被禁足,謹嬪就開始整治郭棉棉?
這可就有點丟面子。
說不定還影響她完成收服郭棉棉的任務。
池夏想讓系統給雍正傳個話。
系統倒是理她了:“需要花費10000積分開啓對特定人物的傳音系統嗎?您的積分不足哦。”
一萬積分怎麼不去搶?
池夏被這狗系統氣得翻來覆去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一醒來,就發現自己靠在飛馳的馬車上。
坐在一旁的人正是關了自己禁閉,十幾天沒見人的皇帝陛下。
池夏一肚子氣沒處出:“怎麼?皇上先是關我禁閉,又把我弄出宮來,這是打算放棄江山跟我私奔了?”
雍正遞過去的摺子停在了半空,不知該不該收回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另一邊據說還在直隸養傷的胤祥“嘿嘿”一笑:“哎,池貴人這是這是吃了火藥了。彆氣彆氣,四哥讓你禁足也是爲了幫你完成任務嘛。”
就算是這樣,提前和我通個氣能有多難?
池夏自己都說不清自己哪裏來的脾氣,垂下頭應聲:“豈敢。皇上恕罪,奴才僭越了。”
雍正皺了皺眉,剛纔他並沒有生氣,反而是現在看到池夏畢恭畢敬的樣子有點莫名的不痛快。
車裏尷尬地安靜了一瞬。
胤祥有心打個岔,卻沒找着機會,咳了一聲往外靠了靠,有點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在車裏面坐着,外頭涼風習習不舒服麼。
池夏在心裏深呼吸了一下,默唸了一句打工人打工魂,到底還是壓下心裏的不痛快,調節了一下情緒:“抱歉,我是晚上聽說郭貴人昨日被罰跪了,半晚上沒睡着,心情不好。”
胤祥趕緊插科打諢緩解氣氛:“那不是什麼大事,等你回宮了讓四哥幫你找回場子。”
池夏接過他遞來的臺階:“那殿下遇刺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回雍正總算將剛纔沒能遞出去的摺子遞了過去。
這摺子奏報的是新的小麥種產量極好,遠超往年收成。
池夏並不知道新的小麥種除了在她的雨花閣裏種了以外,竟然還在直隸省試種了。
這幾個試種的縣相距頗遠,對應現代,可能分別分佈在河南河北遼寧內蒙古。土壤水質都不一樣,作爲試種的點倒是很合適。
上報的產量也不算太高,比起她自己在雨花閣裏種的,還差一些。
池夏沒看出來有什麼問題:“所以呢?”
胤祥補充道:“好幾個試種的縣都說收成好,但我在巡河道路過朝陽縣時,被人攔住了馬車告狀。說新種產量很差,連往年的一半都不到。”
池夏懂了:“所以我要解除的誤會是新種子的產量這個問題?”
那這也沒什麼可解除的啊,宮裏也有試驗地,而且是雍正親自看着小麥長起來的,回去把雨花閣的小麥收了一稱重量,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嘛。
雍正大概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提醒她:“還有胤祥遇刺的真相。”
胤祥嘿笑了一下:“告狀是真的,遇刺倒不至於,也就是幾個“農戶”被有心人攛掇着拿着鋤頭鐮刀攔車罷了。我看事情有蹊蹺,就順勢“受了點傷”,把這些人都留下來了。他們交待了一些事,原本我是要直接去一趟正定縣的。這不是皇兄讓我帶上您去查真相嘛,所以您得跟我跑一趟了。”
馬車減行減緩,慢慢停在了路邊。
池夏挑起簾子一看,路邊還有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和一隊精幹的侍衛。
胤祥對雍正點了點頭:“到了,臣先過去,池貴人換上衣服再下車。”
池夏這纔看到雍正座位邊上有套小丫頭的衣服。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了胤祥的插科打諢,彼此都有點尷尬。
雍正把衣服遞給她,夏日衣服單薄,池夏三下五除二就換好了,隨意地給自己編了個麻花。
她伸手扯了扯簾子沒扯動,才發現雍正居然坐在外面車轅上幫她按着簾子。
東方將白,朝霞破空。
這人即使坐着車伕的位置,幹着小廝的活,卻也彷彿是臨朝聽政一般認真對待。
池夏心下微動,輕聲道了謝。
想了想,又把系統庫存裏的荔枝紅茶茶包全都翻了出來:“這個留給您,您也少熬夜。”
雍正伸手扶她下車,難得地笑了:“跟着胤祥,小心保重,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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