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留宿雨花阁
雨花阁的小花圃不大,主子们有兴致要挖红薯,下人们也不敢闲着,不到一個时辰的功夫,整個花圃裡的红薯基本都挖出来了。
小不点们刚才都已经洗了手在吃烤红薯了。
只有雍正手上還沾了泥土,池夏亲自端了水给他洗手。
雍正一抬头就见水盆裡映着一轮圆月,折出点点清辉,忍不住笑了笑:“這水中月色甚好。”
孩子们叽叽喳喳,池夏沒听清,正要再问,又被弘昼“真的好好吃啊!”的夸张赞扬打断了。
苏培盛刚才得了吩咐,這会叫了好几個小太监,把地上的红薯全部归拢,称了重量。
喜滋滋地過来回话:“皇上,奴才们点了一下,一共是收了大大小小一百二十個红薯,去掉昭嫔娘娘方才烤的,還有两百多斤的分量。”
就這么两小块花圃,居然有两百斤的产量。
他刚才称完都生怕算错了,又重新算了一遍。
池夏自己对這個产量沒什么概念,她其实自己也是头一回种红薯。
一旁的裕嫔却很惊讶,她学過管家,进王府也早,早年间帮福晋管理過雍亲王的庄子,知道常规作物的产量。
听到這個数字是真的叹服,搂着弘昼道:“天申,你說得对,你池娘娘這些红薯,是真的能让许多百姓吃饱饭的。”
弘昼似懂非懂。
雍正洗净了手,将他抱起来甸了甸:“裕嫔教养孩子不易,五阿哥也聪慧懂事,一并晋了位份,明日和昭嫔一起,去向皇后谢恩吧。”
裕嫔是真的知道农民种地辛苦,遇到荒年吃不饱也是常有的事,倒沒想過要奉承池夏這位新宠。
沒想到說了一句实话還有這种天降的好事落到自己身上,一时又惊又喜。
雍正笑着拍了拍弘昼的肚子,把孩子交回给她:“肚子都吃圆了,叫你母妃带伱回宫消消食再歇息。”
這便是要留宿雨花阁的意思了。
池夏送走了一众妃嫔皇子皇女,一看大老板還在院子裡站着,有点疑惑,脱口而出:“今晚還要加班?”
作为皇帝的贴身侍从,苏培盛是知道這位昭嫔娘娘虽然“侍寝”了多次,实则都是跟皇上在书桌边对坐半夜的事的。
但他明眼瞧着,今晚主子分明有些意动。
只是昭嫔娘娘這一句话出口,主子眼裡的笑意都凝住了。
他不敢再看主子的脸色,恭恭敬敬地低头站着。
雍正看池夏,就见她手裡還拿着一片烤红薯要递给他。
笑了笑,自然地转了话题:“明日班禅就要到京城了,朕要见班禅,還要准备册封事宜,不一定能在养心殿。”
“好,”池夏点头:“那我自己去“报到”呗?第三期民报的头版头條我都想好啦。就是发电机问世,新水稻种在江南推广。再請张大人做一個恩科考题解析,肯定有很多书院学子抢着买!”
他们俩人进屋后就沒让其他人伺候,雍正坐在窗口,一抬头就能看到月亮,還有若有若无的桂花香从远处飘来。
雍正点头:“你先做,刊发之前再给朕看就行。”
池夏看他不想說這個,翻了翻系统,惊喜汇报:“居然有2100分了诶,够抽二十次了,您想抽什么?”
這几個月他们還陆陆续续地做了几個支线任务,攒了一波积分。
雍正揉了揉额角,无奈地收回赏月的视线,反问她:“你想抽什么?”
池夏有点妄念:“我想要照相机,今晚的节目多美啊,月色也美。要是能拍下来,我還能想办法做個限量版的带照片的报纸。”
有皇家宫宴实景图的噱头,更不愁报纸卖不好了。
雍正拍板:“抽吧。”
虽然他觉得以池夏的手气可能并不能如愿。
池夏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有個大胆的念头:“您跟我一起抽吧。說不定就能转转运!”
雍正握住她的手,在她刚才放出来的光圈裡一点。
——恭喜您达成成就:非酋本酋。
池夏“嗯?”了一声,睁眼一看,浮空的全都是蓝色光晕,连個紫色也沒有。
更重要的是,真的有照相机和胶卷的图纸啊!
還有她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具体提炼方法的橡胶提炼技术。
剩下也基本都是改造改造就能投入使用的东西。
她直接跳了起来:“太好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碰抽奖池,所有积分都贡献给您来抽!”
雍正看着她晶晶亮的眼睛,头一回觉得自己也许也有做個昏君的潜质,若她這会提的是更离谱的要求,在這月色下,或许他也答应了。
他咳了一声:“明日你還要去向皇后谢恩,今日就不要熬夜了,早点休息吧。”
池夏半点睡意都沒有,敷衍地“嗯嗯”两声:“您也早些休息。”
等雍正一走,立刻又拿出了图纸。
看到半夜困意上涌,翻身就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间恍然惊觉自己這行为有点像前世的渣男,一边跟女朋友說晚安挂了睡了,一边打了一通宵的游戏。
班禅进京受封在清廷是一件大事。
池夏原本不了解,以为雍正說忙,也就是白天忙一点,晚上总归還是要批折子的。
沒想到一连好几天都沒看到雍正的人,還有点不太习惯。
期间也听了不少關於這位班禅的事。
這已经不是当初给弘历“背书”,让康熙亲口夸奖钮祜禄氏的那一位了。
康熙去世、新皇登基的那一天,那位班禅也转世了。
這一回进京受封的正是新一任的转世班禅。
這位班禅据說才九岁,一路进京受了累,要沐浴焚香三日再受封,雍正虽是皇帝也得陪着。
好在今天总算受封完成,领了一大堆的赏赐准备回程了。
池夏在御花园迎面遇到過苏培盛送班禅的侍从团出宫。
领头那人极为高大,但瘦得离谱。
八卦小能手苗苗都被吓了一跳,待一行人走過去,忍不住小声嘀咕:“主子,這也太吓人了,這是人干么?”
池夏只觉得那人眼下青黑,手上青筋泛起,也有点不适。
沒想到刚一回头,就见那人手裡捧着的御赐鎏金宝瓶“砰”得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告罪一声想捡起来,却手脚都软得发抖,還是边上的小太监赶紧扶住了,才沒摔到地上去。
那侍从抖着手想擦头上的汗,却沒能成功。
池夏越发疑惑,示意苗苗不要出声,停住了脚步。
苏培盛也被吓了一大跳:“大人沒事吧?要不要宣太医看看?”
侍从连连摆手,好不容易拿出一块帕子,在脸上擦了一把,深吸一口气,瞬间精神了许多。
苏培盛沒在意,继续引着他往宫门去。
池夏心裡警铃大作。
這人怎么看怎么不对,不像是病了,倒像是她小时候看的警示片裡那些瘾君子啊!
四爷:今晚月色正美。
池夏:今天不加班吧?
四爷留宿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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