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来打個赌吧
第六十三章来打個赌吧
清朝入关后南明小朝廷一直還在,后来郑氏更是占据了台湾,以岛为据点活动了不少年。为了收服郑氏,福建水师其实历来都是水师中力量最强的一支。
直到康熙年间郑成功的孙子郑克塽归顺,福建水师才逐渐沒了用武之地,在康熙晚年也稍微裁撤了一些。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雍正登基后重又加强了每一支水师的编制,增加了军费拨付。
一进福建水师大营,扑面而来的就是操练声,传进耳膜中,都是鼓动的蓬勃的生命力。
营地裡一排排的战舰,旌旗招展威风赫赫。
雍正稍微满意了一些:“现在水师共有多少战舰?”
富察金保酒也全醒了,答得极快:“回皇上,福建水师目前有大舰十一艘,每一艘可载官兵八十人,小舰十五艘,每艘可载官兵三十五人。其余還有小艇一百三十余艘,水师上上下下共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人。”
听起来還不错。
池夏暗自点了点头,跟年希尧耳语了两句。
她有点好奇福建水师的战舰上有沒有火炮。
毕竟他们是唯一一只经历過跟郑氏多年的“实战”的水师,应当更了解火炮在海战中的重要性。
年希尧也好奇,看富察金保介绍完了,就追问:“富察大人,战舰上搭载火炮了么?”
富察金保一叠声道:“有的有的,大舰搭载六门火炮,小舰搭载两门。”
年希尧来了精神:“那射程如何?”
“不是太远,大概不到五裡地。”富察金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主要是受船只承载力、海上大风等影响。”
池夏皱眉,她這一路上基本重学了一遍近现代史,尤其是战争史。
鸦片战争时期,英国最先进的战舰,单艘排水量就达到3000吨,能搭载火炮超過70门,這种战舰当时英国开来了三艘,其他的小舰和小船艇更是不计其数。
哪怕暂且不论大炮的射程和性能,只就数量上来說,整個福建水师加起来還不如英国的两艘船。
如果再加上射程和精准度的参数,恐怕這一個舰队都不够人家两艘船打。
富察金保见他說完后年希尧沉默着沒开口,以为他们不太懂行情,连忙补充。
“除了战舰上的火炮外,我們福建水师還在各個海港要塞修建城墙炮台百余座,部署火炮两百门,不管是谁,只要他们胆敢来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說得很激情,要是不知道這惨烈的数据对比,池夏都要听得心潮澎湃了。
可见這富察金保還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业务上不算很差,对自家的家底一清二楚,不是曹颙那种“一问三不知”。
而且水师营地裡,官兵们都在小舰上演习水战,他自己虽然溜出去摸鱼了,倒是沒松懈底下的操练。
就是装备的质量跟他的信心不太配套。
池夏暗中朝雍正摇头,示意他這种水平远远不够。
别說称霸海上了,就连御敌于国门外都不太能做到。
雍正“见”過清朝后期水师的船,除了重金从外国购买的那几艘,跟富察金保现在描述的差别也不太大,想到這百年来水师竟是毫无发展,既觉痛心又觉羞愧。
若不是重来一回,他也从未意识到,是自己和后世子孙的愚昧和自大,一步步葬送了国家的前途和命运。
看完一圈回到大营,富察金保觉得自己已经“挽回”了一点信任,虽然還是战战兢兢的,但总算敢正经過来請安了。
“李大人前几日吩咐,皇上此行要住在水师大营,奴才已亲自带人收拾了一处院子。”
雍正点头:“出门在外沒那么多礼数,起来說话吧。”
這便是看着水师情形還不错,不打算重罚他了。
不管怎么样,性命是保住了。
富察金保大喜過望,热情介绍了一番那院子如何清静如何雅致。
雍正一抬手就打断了:“這都是小事,当务之急是要改造水师的战舰,你要和昭嫔、年大人配合,他们還带了一艘天津水师的战舰来。”
“天津水师的战舰?”富察金保傻了:“那怎么比得上我們福建水师……呃,臣是說,天津水师的战舰虽然速度快些,但连火炮都沒有搭载,要是当真有海战,恐怕要吃亏。”
年希尧谦谦君子,原本是很看不惯富察金保的,觉得他就是個纨绔子弟。
如今见他对天津水师战舰的参数也了如指掌,对這個“上班嫖娼”的提督印象勉强改观了几分。
主动给他解释道:“对,所以昭嫔娘娘已将战船稍加改造,等改造完成,想必战力也能大大提升,比起富察大人刚才提到的“大舰”也不差。”
他不喜歡夸口,說的很含蓄。
但事实上,只他们现在刚改造了不到一半的船,也已远胜福建水师的這些战舰了。
富察金保全然不以为意:“即便真和我們的战舰一样,天津水师的人哪有我們营裡的那些小子们通水性?”
福建水师是绿营汉军为主,大多都是从福建当地招募的,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从小就在渔船上长大。
還有好些個名字就叫“海生”、“桨生”,顾名思义,父母都是渔民,這是直接把孩子生在了渔船上,生在了摇桨的时候。
而天津水师多数是内陆汉军、八旗军。他敢大言不惭地說,他的水师营地裡,恐怕水性最差的就是他這個外来的提督。
富察金保自豪道:“不是奴才夸口,除了奴才以外,您在大营裡随便拉個人,即使是后勤做饭的,都比天津水师教头的水性好。”
池夏不想打击他,但是:“富察大人,海战不是比浮水,比如外国的远洋海船船身巨大,行驶平稳,即使不少外国商人根本不会游泳,也不妨碍他们远渡重洋。”
富察金保“欸”了一声,明显不同意:“那些红毛碧眼的蛮夷,怎么能跟我們的水师健儿相提并论,各個见了我們的茶叶、丝绸,都跟猫儿见了腥味似的,恨不得贴上来求我們多卖给他们一点。”
他說话间眉飞色舞,自豪傲慢完全溢于言表。
這神情,连一贯自傲的年大将军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富察大人把福建水师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可别回头演练起来還输给施世骠的天津水师。”
富察金保差点跳起来:“绝无可能!”
池夏皱眉:“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对战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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