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嬌娘 第130節

作者:未知
蓁蓁下意識便信任面前的少年,艱難起身,跟着他從竹林竄出院子。 蓁蓁到底是個孕婦,這一胎又是格外折騰人,走出林子便已經精疲力竭了,更遑論攀過高大的圍牆了。偏偏這處除了圍牆,其餘出口皆無,連一扇小門也沒有。 梁玢猶豫片刻,便道,“夫人,此時情況緊急,你踩着我的背上去吧。” 蓁蓁還沒來得及猶豫,面前的少年便蹲下身子,爲了讓她爬的方便,另一面身子還特意頂着牆,將瘦削的背脊壓得低低的。 “夫人別猶豫了。”梁玢小聲催促。 蓁蓁只能硬着頭皮踩上去,算起來,梁玢比自家長子勳哥兒要大上不少,但她一直將三殿下當做自己兒子同一輩分的人,還未到青年的年紀,肩膀仍是瘦削的,她腳上穿的也是柔軟的寢鞋,方纔踩雪踩得溼透,但如今踩到少年的背脊之上,仍然能感受到一絲的溫熱之意。 她沒再猶豫,穩穩當當踩了上去,腳下的少年緩緩起身,蓁蓁終於看見了圍牆之外的侍衛,她鬆了口氣,然後便被人帶出了鎖了她七八日的王府。 侍衛扶她站穩,她便催促侍衛去接應梁玢,然而侍衛卻沒有什麼行動,她正覺疑惑,圍牆那頭便傳來了少年略帶喘氣的聲音,“夫人先回府上,我暫時還不能走。” 蓁蓁有些急,她出來了,梁玢卻不肯出來,若是出了事,那梁玢要如何自救。方纔兩人那麼一路狂奔,她多少也猜到了,梁玢在府內並無接應,若是有人接應,也不必讓她踩着他的肩出來了。她焦急道,“你快些出來啊。” 梁玢聽到牆外驚慌焦急的聲音,在這般危險的境地之下,心頭居然微微一暖。 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番以身涉險救人,其實也有些私心的緣故。覃九寒手握江南,如今雖然回到了京城,但在江南的佈置依然十分穩固。此番勝了北疆,又與皇叔榮王交好,這樣的人,值得他拉攏,或者說,值得他這般以身涉險去救他珍之愛之的妻子。反之,他若是猶猶豫豫,遲疑不決,等到覃九寒趕回京城親自救人的時候,這個人情,他非但拿不到,若是他珍愛的妻子出了半分差錯,那他必然也會被遷怒。 先前,他受了覃九寒那般多的人情,如今卻是要還的。 但是,聽着圍牆之外驚慌失措之中夾雜了擔心的聲音,梁玢卻是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隔着圍牆,他道,“覃夫人,我同您商量個事情。無論您此番誕下的是千金還是麟兒,讓他喚我一聲阿兄好不好?” 蓁蓁哪裏知道他莫名其妙提起此事,忙應承下來,想要哄着他出來,但當她應下之後,圍牆那頭傳來少年的清脆笑聲,隨即便是一聲,“帶人往安全的地方去。” 身後的侍衛便是上前,手段十分溫和但又十分堅定,蓁蓁被穩穩當當塞進隔壁暗巷裏的馬車上,搖搖晃晃之間,蓁蓁只覺眼前有些黑,腦袋沉沉的,小腹也隱隱作痛起來。不是那種很激烈的疼痛,因而沒有立即引起她的警覺,而是那種極爲緩慢的陣痛,伴隨着搖晃着的馬車,緩緩從小腹擴散到冰冷的四肢。 半睡半醒之中,她依稀能感覺到,耳邊是嬰兒嬌嫩的啼哭聲,還隱隱約約的傳來微弱的聲聲“娘”“阿孃”。 她想,這夢真是莫名,溫哥兒早就不這般小孩兒氣了,而肚子裏的這一個,也不會一生下來便知道喊“娘”。 第211章 ... “男掛弓, 女掛帨。” 老嬤嬤一邊唸叨着舊禮,一邊朝正房堂屋的門上懸上一抹硃紅色的佩巾。 西北風忽的吹過,吹得那垂懸着的佩巾在風中獵獵作響, 似極了行軍路上隨風而動的帥旗。 正捧着大棗燉母雞的玉腰打從旁邊經過, 嘴角便染上了一抹笑意, 道,“李嬤嬤,湯燉好了,您幫着掌掌眼。若是行的話,我便端進去了。” 老嬤嬤眯着眼睛那麼一瞧, 聞見濃郁的棗香味, “姑娘端進去吧。老奴去廚房一趟, 讓她們晚上燉鯽魚湯。這湯可不好弄, 不當心便要腥。” 玉腰待李嬤嬤是極敬重的,一來,李嬤嬤是宮裏□□出來的嬤嬤,實在很有本事, 尤其是在婦人生子保養一事之上, 手裏頭更是有許多的祕方。 她待嬤嬤越敬重,便越是替主子給她體面, 李嬤嬤便也能夠更加盡心照料主子。 更令玉腰這般敬重李嬤嬤的, 卻是主子這回意外早產,乃是李嬤嬤一手把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光是這一樁, 就足夠玉腰真心實意把她當作老祖宗供着了。 玉腰含笑送走李嬤嬤遠去,纔回身敲敲門,囑咐小丫鬟把門給收好了,又吩咐人去瞧瞧地龍的碳可還夠,一番吩咐下來,她身上從屋外帶進來的寒氣也散盡了。 這時,她才捧着湯進屋了,她進屋,屋內守着的圓臉丫頭便擡頭,一臉警惕,正是才從護國寺回來的玉滿,玉滿見來人是她,才收起戒備心,起身朝她喊,“玉腰姐姐。” 如今在主子身邊伺候,確實要謹慎再謹慎,所以玉腰也沒責怪玉滿冒犯了她,還衝玉滿點點頭,拉了她的手。到一邊問,“主子可醒來過?小主子呢,睡得安穩不?” 玉滿搖搖頭,再又點點頭,“主子沒醒呢。小主子睡得安穩。奶嬤嬤餵了兩回奶,便睡了,乖的很,一點兒也不鬧騰。” 玉腰也隨着她的眼神望過去,眼神柔軟看了看小搖籃裏蜷着拳頭睡得正香的嬰孩,“咱們小主子知道疼孃親呢,知道主子先前受罪了,如今不敢吵孃親了呢。許是怕大人回來之後,被爹爹訓呢。” 提起大人,兩人都沉默了一瞬。隨即兩人皆止住了話頭,玉腰走到榻邊,輕聲道,“夫人。” 蓁蓁只覺得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這麼一喊,倒是一下子被從夢裏拉了出來一樣,睜眼見是玉腰,便問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 “夫人,快晌午了呢。李嬤嬤吩咐廚房做了雞湯,您嚐嚐。” 玉腰小心翼翼塞了個軟枕到她背後,蓁蓁便順勢靠上去,接了雞湯,用完了,便示意玉腰把自家還是個小糯米糰子似的閨女抱上來。 小姑娘繼承了孃親的美貌,眼睛彎彎的,宛若一彎明月一般,鼻子小而挺,連嘴脣都如海棠花一般嬌豔,整個都顯出一份精緻來,就是興許是早產的緣故,骨架子瞧着比旁人小了一圈。 蓁蓁這個做孃的,不免看得有些辛酸,勳哥兒和溫哥兒皆是在她肚子裏待足月纔出生的,唯獨這個嬌嫩的小女兒,是她受了驚嚇,令她意外提早降生。 也不知會不會先天不足。 玉腰自然知道她的心事,忙上來道,“夫人,小小姐生得真好。方纔李嬤嬤還同我說呢,她在宮中見了那麼多的女孩兒,就屬咱家小小姐模樣最俏,日後定是個讓覃府門檻都被踏破的主呢。” 蓁蓁倒是不想時時刻刻都傷春悲秋着,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再如何懊惱也是無用,自家閨女若是真的先天不足,那她這個做孃親的,就更要照顧好她。 沉浸在先前發生的事情裏,也是無用罷了。 興許是白日裏睡了太久了,小小的女嬰在孃的懷裏呆了一會兒,便顫巍巍睜開了眼,露出了黑亮得如同一丸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看得衆人皆是驚喜不已,這般年紀的女嬰,平日裏本來就正是不是睡覺便是啼哭的時候,難得似今日這般,又安靜又可愛,拿一雙烏黑的眼睛直溜溜打量着周邊的環境,還從嬌嫩的嗓子眼發出了小聲的哼唧聲,實在讓人心都軟成一團了。 蓁蓁摸了摸女兒柔軟得有些發黃的胎髮,心軟得不行。難怪旁人都說要兒女雙全,嬌嬌軟軟的小閨女,果然是同皮實的兒子不同,瞧着便讓人欣喜不已。 這邊蓁蓁正被自家的小閨女迷得不行的時候,那頭早就被自家閨女收服的阿兄又來了,這一來,還不是一個,是三個。 玉滿引着三人進來,隔着一扇門。她如今還在坐月子,不得見風,連幾個孩子要來瞧娘,都被三殿下宮中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嬤嬤給攔住了,說是怕他們懵懵懂懂的,衝撞了她。 領頭的乃是那日救她的三皇子梁玢,因着自家小閨女認了三皇子做阿兄的,故而蓁蓁便也與他論上了輩分,將他當做晚輩一般。再者,這院子還是三皇子的私產,因而來看妹妹最頻繁的,反而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三皇子梁玢。 倒是兩個兒子,蓁蓁還未生產的時候,覃承勳和溫哥兒最是期待這個妹妹,然而大抵是被娘生產時候狼藉可怕的場面嚇到了,兩人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樣子,一開始都顧不上去陪小妹妹,光顧着守着蓁蓁了,尤其是自覺讓人鑽了空子的覃承勳,更是說要替娘守門,好不容易纔被醒來的蓁蓁給勸下了。饒是如此,兄弟倆也嚇得不輕,到了這幾日,纔開始後知後覺開發出了自己的妹控屬性。 雖說隔着厚厚的一扇門,三人還是興致頗高,隔着門說了許久的話,尤其是溫哥兒,更是眼巴巴隔着門幻想自家嬌軟的小妹妹,蓁蓁看得好笑,被孩子們這麼一鬨,倒是心情好了許多。 坐月子的日子不是很難熬,一來冬日的天氣很適合坐月子,二來,三皇子接過來的那位老嬤嬤實在有些本事,大抵是宮中娘娘們錘鍊出來的手段,又或是幾百年來宮中嬤嬤們耳口相傳的祕方,總之,這大半個月,蓁蓁還是過得十分舒心的。 月子十八天的時候,蓁蓁終於可以喫些有味道的喫食了,她雖然素來喫的清湯寡水,但連着半個月皆是如此,還是有些膩了。所以,當李嬤嬤發了準話,說是喫食上可以略放鬆些的時候,蓁蓁便立即吩咐廚房送了燴麪來,加了些些的辣椒粉末,就這樣,還是拿給李嬤嬤特意瞧過的。 怕味道衝了女兒的小鼻子,蓁蓁便乾脆起身出了內室,來到同樣被地龍烘得特別暖的側房,捧着碗麪喫得極爲暢快。她倒不敢立刻胡喫海塞,而是喫得格外細緻,細嚼慢嚥品嚐,大半個月下來,總算是沾到點鹹味和辣味了,而不是一股腦的紅棗味、阿膠味。 燴麪有些辣,蓁蓁才吃了些,鼻尖上便開始冒汗了,小顆小顆的汗珠滲出肌膚,讓人覺得十分過癮。許是太久沒喫辣了,又或者說蓁蓁一直以來便不大能喫辣,不光是鼻尖上冒汗,就連眼睛也有些紅了,再加上兩頰通紅,頗有些狼狽的樣子。 好在屋內沒有外人,要不然蓁蓁可要被羞死了。玉腰也知道自家主子覺得不好意思了,便覷着空隙出去了,守在門口。 所以,當覃九寒進來的時候,蓁蓁狼狽的模樣便被看了個正着,連來個人替她遮一遮、攔一攔的都沒有。 看着闊別一年的相公,蓁蓁整個人都是愣的,下意識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太狼狽了,覺得丟面子,又覺得男人出現得太突然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夢了。 還是覃九寒先走上去,用帕子替她抹抹鼻尖上的汗珠子,又用手指擦拭過她發紅的眼瞼下方,似乎是在查看她有沒有掉眼淚,蓁蓁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你回來了?” 蓁蓁的模樣其實是真的有些狼狽的,本來坐月子時候便沒什麼時間打扮,又是喫得正歡的時候,實在和嬌豔扯不上半毛錢關係。偏偏覃九寒這人素來偏心,偏心都快偏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只覺得自家妻子素面朝天是出水芙蓉,眼睛紅鼻子紅是可憐又可愛,總之便是挑不出半點毛病來,真要是硬挑,覃九寒倒是覺着,自家妻子好似又回到當時生勳哥兒時的一孕傻三年的時候了。 當然,在覃九寒看來,這都不是什麼毛病,乃是自家妻子在和自己賣嬌呢。 蓁蓁匆匆忙忙回屋收拾自己,玉腰也忙竄了進來幫忙,主僕二人往內室的後廂房去了,等到出來的時候,發現覃九寒正慵懶靠在牀沿,小心翼翼伸手哄着剛見面的小閨女。 生個如蓁蓁一般的閨女,這事已經算得上是覃九寒的夙願了,若不是這孩子來的不大是時候,折騰得蓁蓁那麼久,覃九寒恐怕就要把期盼已久的小閨女寵到天上去了。然而,哪怕是這樣,覃九寒也愛屋及烏的覺着,自家小閨女簡直是世上最俏的小女娃了,瞧着彷彿繼承了她孃親一般的美貌。 覃家小閨女:……爹爹真是偏心得光明正大,半點不心虛。 蓁蓁換了一身衣裳出來,雪白的貂毛籠着茶紅色的昂貴料子,在寒冷的冬日裏,讓人瞧着便生出些許的暖意。茶紅色的鮮妍色調,彷彿冬日遍地雪地裏綻放的嬌豔梅花,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清新之感。 覃九寒很給自家妻子面子,毫不吝嗇地誇了好幾句,真摯的語氣,差點讓蓁蓁懷疑自己這一胎莫不是生了個仙女,沒有半點容貌消損,反而容色還更豔了些?當然,她沒有被自家相公的誇讚衝昏頭腦,在榻上坐下。 夫妻二人時隔一年的獨處,令兩人都覺得十分溫暖,一年的分離,非但沒有讓夫妻倆有半點疏離,反而讓兩人越發心意相通。 蓁蓁不去問相公,打仗可還順利,路上是不是耽擱了才這麼遲纔回來。覃九寒也不去問妻子,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苦,被謙王掠走的那些時日心中是不是特別害怕,特別驚慌失措。 夫妻二人就彷彿知道彼此的心意一般,不用言語,便能明瞭彼此的意思。 對不起,我回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沒關係呢,你看咱們閨女模樣多好,你要給她娶個好聽的名字。 “你們母女倆福大命大,這閨女乃是有福氣的,小名便叫平安吧。讓她日後也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小平安。安安。” 第212章 ... 在小平安原本有些發黃的胎髮被養得烏黑的時候, 蓁蓁也終於能從燒着火龍的內室出來了。只是外頭仍舊是凜冽寒風,蓁蓁也不大敢出門,乾脆就在屋裏陪着自家嬌嬌小閨女。 不過這樣的日子並未持續上幾日, 蓁蓁出月子沒幾日, 覃九寒便說了要帶她和孩子回府的安排, 連馬車都安排好了,怕她們母女倆凍着,還特意鋪了柔軟的兔毛毯。一路上,外頭狂風大作,但馬車內倒是歲月靜好的溫暖模樣, 蓁蓁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平安, 也被馬車晃得有些發睏。 回到府裏, 原本寂靜了一個多月的覃府便熱鬧了起來, 還未進門,便看到覃府大門口掛着的佩巾,在北風中飄揚,硃紅的顏色在冬日枯黃的景色裏格外的顯眼, 讓人一看便知道, 府裏頭新降生了一位千金。 看這陣勢,便知道, 小千金是府裏主人家的心頭寶。 蓁蓁瞧見了那佩巾, 心裏有些疑惑,轉頭看向正在替她系披風帶子的相公。 覃九寒察覺到妻子疑惑的目光,沒做任何解釋, 邊牽着她的手往裏走,邊道,“先前不方便,安安的滿月都未大辦。當初勳哥兒和溫哥兒的滿月,可都是熱熱鬧鬧的。岳母還特意來府上問,問我是不是偏心男孩兒,故意不給安安辦滿月宴呢。” 他瞧着是在解釋爲何要絲毫不掩人耳目將佩巾掛在正門口,但蓁蓁卻是最清楚,自家相公的性格如何,她是再清楚不過的。覃九寒怎麼會因爲旁人一兩句話便改了主意?府裏頭既然這般慶賀安安的誕生,那便只能是相公早就安排了的。 只是,先前她在府裏的消息都要瞞着,如今卻是連安安的消息都往外傳了,突如其來的轉變,讓蓁蓁有些疑惑。 不過,蓁蓁也只是發愁了一瞬,隨即把這些煩心事都拋之腦後了,這些陰謀陽謀的,琢磨起來實在是太費腦子了。總之,這麼多年了,還未有人算計得過自家相公,她在這方面實在沒什麼天賦,便不去爲難自己了。 覃九寒最喜歡的便是她這種豁達的脾性,有些事情,他不是非要瞞着妻子,只是他不願破壞自己在妻子心目中的形象,就如他與梁朝那幾位皇子之間的事情,說透了說穿了,他覃九寒便是個算計人心的亂臣賊子,玩弄權術,實在沒什麼值得大肆炫耀。 他從前還不介意在蓁蓁面前展露自己惡的那一面,倒是十幾年過來了,妻子依舊純善,有着一顆如琉璃水晶般的赤子之心,身邊的人總會忍不住被她吸引。而他,則如前世一般在黑暗的官場中如魚得水,只是前世的他不屑於掩飾自己精於此道,也沒有必要掩飾,這一世的他,卻是習慣了掩藏自己那些手段。 主子和夫人雙雙回府,還帶回來了個嬌嬌的小主子,對於下人而言,這便是三喜臨門,因此,整個覃府上上下下都是眉眼帶喜的模樣,尤其是在分到小主子滿月的紅封之後,更是喜笑顏開,府內萎靡的氣氛一掃而空。 本來也是如此,雖說府內沒有主子,但他們該乾的活半點沒有少,反而因爲沒有主心骨的原因,做事情會打心底被影響得很浮躁。如今主子回來了,又是多發了一月的俸銀,又是紅封,人人都提起了做事的勁兒,就連負責府外採購的管事也是如此。 做慣了覃府生意的掌櫃的,見管事這般心情愉悅,便順嘴恭喜道,“吳管事,聽說您家尚書大人隨大軍回來了?恭喜恭喜啊,看您春風滿面的樣子,定是給賞錢了吧?” 吳管事樂呵呵一笑,“豈止啊。府上又多了位小千金,這個月的緞子,你可得給我挑最軟的那種。” 那掌櫃趕忙一笑,允諾道,“那是一定的,好料子都給您府上留着呢。您摸摸,多軟和啊,最適合做襁褓了。” 待吳管事走了,那掌櫃便趕忙吩咐小二將最近江南那兒新來的一匹雪緞送過來。小二取來了,掌櫃細細瞧了瞧,顏色還是亮的很,沒被放舊了,便讓小二給包好了,打算自己親自去覃府送禮。 他這綢緞鋪子,覃家不是權勢最大的主顧,卻也算得上是前三了。尤其是綢緞鋪子同別的鋪子可不一樣,主要供貨給府裏的女眷。這覃府女眷是不多,或者說,少得可憐,但每月從他這要的貨可是不少。 前段時間,他陪侍來看緞子的官員家眷,無意中聽她們提起覃府夫人失寵的事情,還有些半信半疑呢,畢竟,男子薄情,尤其是書生更是風流寡幸。如今一看,卻都是些謠傳罷了,他可是要抱好這位覃夫人的大腿。 覃尚書從北疆回來,可是打了勝仗的,便是他這等小小掌櫃,也知道,日後的官途只會越發順暢,這覃府也定是越發顯赫的。 不光綢緞鋪子的掌櫃這般作想,就連京城內許多官眷亦是私底下討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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