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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 第126节

作者:未知
覃九寒已然在帐内坐了许久了,见他来了,也不同他寒暄什么废话,直截了当道,“十月中旬之前,這战事一定要结束。” 荣王收起了轻慢随意的神情,也十分严肃坐下,点点头,“我知道。只要入了冬,北蛮那些蛮子又仿佛成了疯子一样,对于我們而言,乃是大不利。” 覃九寒便把北疆的疆域图铺在桌面上,边道,“這是其一,其二,从北疆回京城,還有一月有余的行程。越往后拖,士兵们回乡過年的日子便越容易赶不上,百姓最重团聚,天寒再加上思乡,恐怕士兵们会倦战。” “所以,”覃九寒冷了神色,手指在羊皮疆域图上缓缓划過,从青州府到北疆天循山,一寸寸,最终停留在天循山左右的一处被绘制得十分模糊的地方。 他指尖点住那处,缓缓勾勒出一個圈,低垂了眉眼,神色中带了一丝丝的冷意,“在這处,结束這场战事。” 荣王凑近去看疆域图,摩挲着下巴发问,“這是何处,這疆域图绘制得如此模糊?” “原是天循山脚下的天循河,后河水枯竭,成了浅滩。大抵三四百年前,此处被雪崩压盖,雪水渗透過河床,长此以往成了一片淤滩。淤滩寸草不生,早已成了荒凉之地。我也询问了当地的老农,才知道此处的端倪。当地有一老农,以采药为生,曾经误入此处,自救之事竟不知不觉中睡着,被同行之人发现后获救。” 荣王听出了点苗头,“一般人,在那种场景之下,很难入睡吧?這老农心也太大了吧?” 覃九寒摇摇头,“并非他心大,只是他自小生在北疆,从未遇到過這种情况,故而将這当成了入睡。” 荣王道,“我就說呢。” 覃九寒看了一眼无端端打断他的话的荣王,继续道,“岳父柳大人曾在南疆生活多年,提及南疆有一淤滩,又唤沼泽,其泥湿滑无比,无论人或是牲畜,但凡入内都会被困住。但大多不是死于饥饿或野兽啃食,死者面色呈樱桃红色,死状怪异,有失禁症状。后岳父带人入内察看,队伍中有人出现头疼、心悸呕吐等症状,肤色呈樱桃红,口内粘膜亦有出血。岳父当时推测,乃是那沼泽内有毒物。” 荣王迫不及待道,“南疆竟有這种地方?难不成這天循河河床也是同样的情况?” 覃九寒点头,“半月前我命人去察看了,情况的确十分相似。连熟知本地情况的老农都不知缘由,想必北蛮更加不会知晓。所以,荣王殿下若是能将北蛮的军队逼至此处,這场战事便几乎大局已定。” 荣王想到他方才描述的那种诡异死状,不由身上一寒,“你们读书人真是太可怕了,比我們武将可怕多了。” 覃九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战事拖到如今,北蛮之中逃兵无数,剩下的皆是好战之人。再者,他们破安城的时候,可未曾像殿下這般良善。安城的惨状,殿下忘了不成?” 荣王立即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正色道,“本王自然不会忘,那些都是我大梁的子民,本王必定血刃仇人。” “所以,你只要我把他们逼到這裡嗎?” 覃九寒低头看了一眼疆域图上的沼泽,眼中似乎有未尽之言,但到底是未曾开口了,只是道,“排兵布阵之事,殿下胜我一筹,臣便不干涉了。” 說罢,他掀开帐布,大步而出,肆虐的北风吹得他一头墨发飞扬在空中,北疆天色暗的早,如今天空已是如墨染一般,他身上的长衫却是洁白无瑕的,犹如一卷无垢的画布,被发丝勾勒出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荣王盯着那背影看了许久,心中觉得十分违和。 這人面上表现出来的,让人觉得他骨子裡是一個理智到冷血的人,屠尽北蛮的事情,连他都未曾這般想過,覃九寒却那么淡淡的提了出来,但有的时候,覃九寒又不像面上表现得這般冷血,他眼神中那种偶尔展现出来的温情,会为安城百姓的死而蹙眉,会为减少伤亡而通宵达旦,让他觉得诧异的同时,又忍不住去好奇,是谁让露出這么难能可贵的温情? 第204章 ... 天循山脚下。 荣王眼看着北蛮的主力军被逼进了那片不小的沼泽, 便摆摆手,命令大军后撤。 顷刻之间,就在他们后撤到安全的距离的时候, 天循山并不如何陡峭的山壁上, 滚落了无数的巨石, 瞬间便把原本宽阔的山道堵得水泄不通,通向沼泽池的入口彻底被堵住。 這意味着,被逼进沼泽池的敌军,将无从逃脱。 這片沼泽的位置十分巧妙,一面是天循山的山壁, 另一面则是一座山丘, 比起天循山自然矮了不少, 但也早就安排人在那裡守着了, 故而进出口一堵死,如今的状况便成了瓮中捉鳖之势。尤其是,瓮中的鳖還用不着人费力去捉,就能自個儿把自個儿折腾死。 原本众人還抱着趁胜追击的想法, 结果被主帅喝住了, 奇怪之余,也很有些泄气。 荣王朝那沼泽处看了许久, 听得其内的声响越来越轻, 便命先锋队在此守着,回头,打量了垂头丧气的军队, 虎目一瞪,“這幅模样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为我們打仗输了呢!” 荣王虽是皇室中人,但带兵打仗的时候,往往是那种冲在最前头的,故而在士兵心中很有威望,众人都不把他当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是视作骁勇善战的主帅,故而還真有士兵瓮声瓮气說了自己的心裡话。 “主帅,咱们怎么不追了啊?這蛮子正被咱们打怕了,真好给他赶回老家去呢!省得他们成日盯着咱们大梁!” 荣王虎目越瞪越凶,就在那說话的士兵发憷的时候,荣王忽然咧嘴一笑,扬声道,“追個屁追!仗打完了!收拾行李回家過年!” “啊……”士兵们面面相觑,面上不由露出了惊讶而喜悦的表情,“真的啊?” “我還以为赶不上回家過年了呢呜呜呜呜……我想我娘了!” “我媳妇孩子都生了吧,孩子還等着我這個做爹的给他取名字呢!” 众人一愣,随即都开始寻身边亲近的人倾诉,身在战场,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哪怕战事对他们大梁是有利的,但对于小老百姓而言,对于小小士兵而言,内心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還是时时刻刻都侵袭着他们。对亲人的思念,就是在這种氛围之下,压抑再压抑,如今一经释放,便顷刻之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荣王也忍不住有点思念家中的老太妃了,看大军乱糟糟的样子,也只是略整顿了几句,并未阻止众人继续交流感情。 回到驻扎的地方,荣王掀开帘子,大步入了帐内,却正瞧见帐内站了一名女子,吓了一跳,整個人都差点跳了起来,下意识便朝着坐在帐内的覃九寒道,“呃。我要给你腾地方嗎?” 覃九寒冷冷瞥他一眼,“這是楚猎明媒正娶的妻子。” 荣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妇人,沒觉出什么特别的地方,略有些不自在的离她远了些,寻了個位置坐下,道,“楚猎的妻?不是說破安城的时候,殉城了嗎?” 覃九寒抬眸看了荣王一眼,“楚猎与殿下,谁更厉害?” 荣王倒是未曾轻视過楚猎,思索片刻道,“若是在旁的地方,我与他伯仲之间,但我年岁虚长他几岁,胜算大抵在六成。若是在北疆,那我远不如他。楚家世世代代镇守北疆,是北疆百姓之中的神,对于北疆之事了如指掌,說实话,我也很诧异,有一日北疆在楚家人手裡,居然会出了岔子。” 覃九寒收回视线,淡淡道,“殿下胜而楚猎败,无非是因为,你们二人虽然都以恶妇为妻,但殿下家中那位恶妇在京城,而楚猎家中的這位则在北疆。” 荣王听得嘴角一抽,自从他把自己的梦告诉了对方,覃九寒便时不时要刺上几句,但他家裡那位王妃也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好女人,称不上贤良二字,他也是做了怪梦之后细细一查,才知晓他那位好王妃当真在后院干過不少腌臜事,故而還真的不能反驳。 无力反驳的荣王思及他话中的那句“楚猎家中的這位恶妇在北疆”,才又仔细打量起了面前的妇人,穿着较为简单,面容也不是那种特别貌美的长相,身上倒是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气质,看着和那句“恶妇”還真的挂不上钩。 但自从着了自家王妃的道,荣王可就再也不敢小瞧女子了,“什么来历?” 覃九寒将一叠密信都丢给荣王,让他自己看,自己则起身,对着帐内的楚氏道,“犯人楚猎守卫北疆不利,已被下狱。楚家一门忠烈,百年英名,毁于一旦。北蛮這一招,着实算计得厉害。” 旁边看完信件的荣王霍的一下起身,拿起随身携带的利刃,就要手刃该女,道,“安城百姓的命,本王要你拿命来陪!” 覃九寒伸手拦住荣王的动作,一句话便让他愣在那裡了,“楚猎保她。” “楚猎疯了吧?他凭什么保别人!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荣王气急败坏,就差跑到大牢去揍楚猎了。 方才一直不发一言的妇人,此刻才抬起了头,露出一双清秀的眉眼,她的脸上是赴死的那种决绝,与她小家碧玉的贤良气质截然不同。 覃九寒冲楚氏点点头,“去吧。” “我活着沒什么意义了。”楚氏摇摇头,定定看向对面的两個男人,“你们把我抓进牢裡吧。我对不起楚家,一切都是我的错,楚猎只是被我害了而已。” 覃九寒已经回身了,看也沒看她一眼,“你死与活,与我們有什么干系。楚猎保你,那在折子上,我就不会提及楚氏一個字,這是楚猎的選擇。至于你要活還是要死,是你自己的選擇。” 楚氏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她此时的心情极度矛盾,她并非真正的楚氏,原本的楚氏還在出嫁的路上,便被她替换了,她混入让北蛮人最害怕的楚家之后,便成了北蛮的内应。安城会破,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楚猎的祖母死之前都還护着她。 思及此,楚氏愈发崩溃,她本以为她来自首,就能救出楚猎,至少让楚猎保住一條命,但沒想到的是,楚猎竟要保她。其实想想也是,楚猎那么聪明的人,事后一定猜到了她有蹊跷。只是,他竟還要保她。 从来沒有人這样护着她…… 楚氏内心的千言万语,覃九寒却是懒得理睬了,将楚氏送出北疆,送回北蛮残民的聚居地,大军便到了班师回朝的时候了。 這一战,大梁无疑是大胜,哪怕之前处于劣势,但看最后的战果,北蛮大军被歼灭,莫說数年,就是数十年,也不一定能恢复元气。哪怕恢复元气了,也不敢再打北疆的主意了。 北疆最后那一战,北蛮大军可以說是千死一生也不为過,沼泽地内尸首无数。如今在北疆周边的数個部落都传开了,皆言北蛮大军死得惨烈,大梁乃是有天神庇佑,胆敢冒犯者,皆会受到天谴。 是的,因为从未见過沼泽地,北疆之外的那些部落都以为,一万余人,哪怕就是战败了,也不至于落了個寥寥数十人苟且偷生的局面,尤其是,那些幸存的北蛮人,对于沼泽地那些死去人的描述,入内之后,不到半個时辰,身旁人便面上通红,随即陷入昏睡,伴随着失禁的恶臭,就那么一睡不醒。這描述放在一人身上,也许還沒有那般恐怖,但人数如此众多的群体发生這样的死状,不免就让听者为之战栗不已了。 当大军在路上的时候,京城却是不如何安宁了。 之前因为北疆的战事,众人都還算和睦,最大的事情,也不過是保宁公主那些丑闻。可北疆胜局已定,大军都已经在路上了,朝中的势力倾轧便又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太子梁喻最近是春风得意,他定力举荐的覃九寒,在北疆一战中战功赫赫,恐怕回来之后就能捞個阁臣做做了,于他而言,自然是实力大增。但他也有头疼的事情,他到底只是太子,而非天下之主天子,故而想要博得臣子的臣服,必须要付出些什么东西。 那些被他塞进大军之中的世家子弟们,便是他换取那些大臣支持的报酬。 他最近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如何替那些只是去军中镀了一层金的官宦子弟们,捞個合适的官位。 本来么,北疆大胜,父皇正是最欢喜的时候,他要提拔几個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偏偏倒霉的就是,被他塞进军队之中的一個纨绔子弟,在大军中闹了事,還被他那個铁面无私的荣王叔叔给砍了,這下他便陷入了两头焦灼的局面了。 一面要安抚死了儿子的大臣,另一面還要面对朝中谏臣的攻讦,若非這次北疆战事的大功臣乃是他举荐的,恐怕他就要成了谏臣口中的罪人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那些开口闭口要死谏的谏臣,太子焦头烂额回了东宫,结果水都沒来得及喝一杯,就又收到了宫外大臣递进来的密信,老长老长的话,无非就是为自家出战的子弟讨功。 讨功讨功!误事的废物!如今谏臣正盯着他,他如何为這些废物讨功! 他這边正头疼着呢,那边他的死对头,最令他厌恶的弟弟谦王又来了。 太子不乐意见他,但在宫中,事事都会传到父皇耳中,他也沒法子做得這般明显,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将人請了进来。 却未曾想過,這一請,却是又出事端了。 第205章 ... 覃九寒对太子的评价, 一向是不如何高的,大抵就是這么一句,“薄情寡义且自视甚高”, 若不是当初贵妃得了梁帝的青睐, 這太子, 還真指不定是谁来做。 旁的不用說,光說他做太子這么多年,在收服臣子一事上,便沒有什么天赋,朝中仍有好些老臣面上待他恭敬无比, 但实际上并未真的站在他這一边, 或者說, 仍是在观望。 他這太子之所以能這般安安生生做了十来年, 除了梁帝实在是個肆意妄为的性子以外,也因为梁朝的太子一职,实际上能动用的权利实在是少得可怜,与朝政其实并沒有多大的影响。 从朝政来看, 外政有内阁抉择, 首辅决断,梁帝素来是個懒散的性子, 极少主动给自己揽事做, 将大权握在自己手中便算安心,故而内阁中实打实都是梁帝十分看重的臣子,一门显赫皆系于天子一人, 太子不敢也沒法子撬动内阁。因此,哪怕是他代父执政的时候,其实也只是在各部插了些人手,内阁是万万沒法子的。 至于内政,也就是后宫中的事宜,原先贵妃還盛宠的时候,尚且還能說得上话,如今圣宠渐稀,近些年冒头的也是些年轻的妃嫔,反倒沒人能做后宫的主了。再加上后位空悬多年,太后年老早已不管事,先前又出了一遭宫殿走水妃嫔意外身亡的事情,故而梁帝对后宫倒是盯得蛮紧的。 梁帝身边的那個大太监,将整個后宫的权利都牢牢握在手裡,仿佛后宫中的首辅一般。 太子哪怕再惦记着宫闱中的权利,那也做不到拉下脸,去讨好個连子孙根都沒有的阉人。 因此,他虽有太子之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两個皇弟见了他都要下跪行礼,但实际上,他的处境也不如何的显赫。 所以,他才這般亟不可待招揽那些大臣们,作为太子,在提拔臣子一事上還算是說得上话的,只是一個寒门出身的臣子,要提拔到重臣的位置上,实在不容易,反倒是借着帮衬一把大臣家中的子侄们的由头,尚且能收买一些人心。但這种收买,实在浅薄得可以,就连他自己都知道,朝中老臣是多么的圆滑,不管面上漂亮话說得多好听,但当初父皇有意冷落他的时候,除了母家和那些寒门出身的臣子,可沒人敢上他东宫的门。 也正以为如此,他才這般看重覃九寒,哪怕覃九寒其人待他既不谄媚也不低声下气,就连当初他想着法子要让他尚公主的时候,覃九寒也不见一分喜形于色的神情,他依旧十分看重這位日后主动要入内阁的寒门出身的年轻臣子。 当时保宁姑姑的婚事旁落,他還一度有些愧疚,甚至替他相看起了首辅家的孙女,就连太子妃那边,他都特意嘱咐太子妃在家中挑個出色的嫡女出来,想的便是要弥补弥补自己這位失了驸马之位的心腹。 然而,如今想来,這又却都成了笑话。莫說太子妃家的姑娘,就连他那出身尊贵无匹的保宁姑姑,這個男人也沒打算正眼瞧上一眼。 梁喻握紧了拳,自从送走他那位故意上门“挑拨离间”的好二弟,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烦躁和懊恼之中。是的,他把谦王的行为定义为“不怀好意的挑拨离间”。 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谦王把覃九寒阳奉阴违,面上說送他那乡下娶来的妻子送到了护国寺清修,然而实际上却好端端在家中养着的行为告诉他,乃是一番好意,他這好二弟无非就是想看着他动怒,看他笑话罢了。 偏生這個笑话,他還真就让他這位二弟给白白看了,不得不說,哪怕心中对覃九寒有所不满,但他也不打算真的同他决裂,寒门出身,日后迟早要入内阁,如今又在北疆战事中立下汗马功劳,這样再值得招揽不過的人才,他哪裡舍得把人往外推,或者說,在他心中,這事除了冒犯了他的颜面之外,還真的沒到多严重的份上。 然而作为太子,仅仅是被冒犯了,就足够他震怒了。 太子琢磨了一整夜,還是觉得這口气必须得咽下,眼看着大军就要班师回朝了,再如何,覃九寒也是他举荐的,這回也是实打实给他长了脸面的,這时候若是因为這点小事而与他翻脸,他作为太子,自认为怕是沒什么好怕的,但是也与他有百害而无一利就是了。 但真让他咽下這口气吧,他又觉得心裡堵得慌,他就想不明白了,覃九寒府上那村妇究竟是何等的姿容,连尚公主這种诱惑,都能让他默不作声给回了,還想着法子要护着家中妻子,想着法子来隐瞒此事。 太子在东宫懊恼不已的时候,蓁蓁正在家中给自家勋哥儿准备入场考试的行李。 越是在京城這种繁华的地方,各种行业越是发达,尤其是科举衍生出的行业,更是数不胜数。覃承勋瞧着自家娘肚子越来越大,心裡也越发发慌起来,都沒打算娘替他操心這些杂事,早让阿修去京中的铺子裡订了一全套的行李。 因此,此事见蓁蓁又在操心這些事情,吓得忙三两步上来扶她,劝道,“娘,你快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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