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自己的猜想
“啊?”朱邪玉麟環顧四周,神情也認真起來。
這個房間是典型的四方正佈置,只是它在東方主位的地方擺了兩個不倫不類的長石碑,類似祭祀用的長生位,但是要更短一點。
邊上四角堆放着大量的金銀珠寶,走進了看,朱邪玉麟才發現這些珠寶之上還覆蓋着一層薄如蟬翼的紗布……!
朱邪玉麟被驚得後退了兩步,看着眼前拖延到地上的紗布有些回不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叫住暮雲卿:“暮、暮雲卿……這裏也有那種紗布!我的眼睛沒有問題它還是有啊!”
這不是最終要形成印主的卵暗道外膜嗎?爲什麼在這種地方也會有這種東西?明明都說前行的路上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不是嗎!
難道在暮應那個腦殘大變態的眼中,變成印主不算是有生命危險嗎?
朱邪玉麟欲哭無淚:雖然她對自家兒子並沒有任何偏見,但這並不代表她自己就願意成爲印主啊!
暮雲卿回頭,就看見朱邪玉麟一臉的悲憤一邊小步後退,視線落在她跟前的紗布上,眼中有一絲瞭然,就輕笑了一聲,走過去道:“別擔心。”
朱邪玉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別擔心的理由是什麼?”
暮雲卿伸手拉着她往前,朱邪玉麟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小腿擦過了那堆紗布,褲子立刻就被消融出一個小小的洞,嚇得朱邪玉麟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你你……你給我停下啊!這麼橫衝直撞的,你是想害死我嗎!”
面對朱邪玉麟的憤怒尖叫,暮雲卿也有些喫不消,只能站在原地,等朱邪玉麟適應這些紗布帶來的震驚。
見朱邪玉麟的表情慢慢平靜下來了,暮雲卿才輕聲道:“別擔心。”
“別擔心你妹!”朱邪玉麟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的心情再次爆發了,要不是擔心這些隨風亂飄的紗布,她幾乎都要跳起來胖揍暮雲卿了,“理由呢?你倒是告訴我理由啊!你沒看見只是稍微碰了一下那些紗布,我的褲子就要報銷——呃毀掉了嗎!你是不是想看我也這樣……”
“我們不會有事的。”暮雲卿用力捏着朱邪玉麟的手,把她帶到身邊,認真道,“我們不會有事——但原因我現在暫時不能告訴你。相信我,好不好?”
朱邪玉麟因爲手上的痛覺而皺起了眉頭,盯着暮雲卿的眼睛,眼中有着再明顯不過的懷疑:“暮應的把戲?”
暮雲卿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朱邪玉麟輕笑。
朱邪玉麟深呼吸了一下,在心中不斷說服自己要相信這個男人,但是……“不行,我辦不到。”朱邪玉麟塌下肩膀,有些沮喪地搖頭。
這真的不是她的問題!朱邪玉麟愁眉苦臉地站在原地,還時不時要挪動一下,避免被那些紗布碰到,內心在不斷地狠狠吐槽,誰讓暮雲卿那傢伙前科太多,她怎麼敢相信這樣一個男人!
暮雲卿的眼神微暗了下,抿了抿嘴,沉默半晌,道:“想清楚,帶着你安全出去比讓你就這樣死在這裏,對我的好處要多得多。既然在你心裏我是那種唯利是圖的男人,必定也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好處的選擇。這樣,你還不能相信我嗎?”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笑着道:“果然是這樣。那——我們走吧。”
只是這樣的笑臉之下,朱邪玉麟詭異地發現自己的心情有些微妙地發酸——如果可以,明明希望能夠用不包含任何雜質的心去相信暮雲卿的。
暮雲卿點了點頭,伸手拉住她,稍微用力帶着她往前走,但眼中的晦暗正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朱邪玉麟……如果她能夠因爲利益和人性分析而選擇相信他,那是不是說明,總有一天,不用他暮雲卿再去找什麼理由說服朱邪玉麟,朱邪玉麟自己都會替他找到他可以信任的理由。
想到這裏,暮雲卿的嘴角輕輕勾起,臉側的長髮垂落下來,擋住了這一抹詭異邪魅的笑,走在他身側的朱邪玉麟一無所覺。
朱邪玉麟發現,暮雲卿領着她走的這條路基本上是橫穿整個房間,自然也橫穿了所有的珠寶,她的褲子衣角不可避免地碰上了那些紗布,沒有任何意外被融出了好幾個洞。
朱邪玉麟不由走得更加小心了。
只是暮雲卿就像是要跟她作對一樣,忽然間走了一個小小的彎曲,瀾歌的小腿果不其然擦過了一條紗布,那種柔軟的觸感瞬間把朱邪玉麟嚇得汗毛倒豎。
“嗷……哎?”朱邪玉麟還以爲緊接着就是難以忍受的燒灼感或者再不濟也應該是某種疼痛的感覺,但是她等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呃……”朱邪玉麟嘴角抽了抽,乾脆蹲下去在自己的小腿上左摸摸右摸摸,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擡頭看向暮雲卿,“你早就知道?”
暮雲卿抿脣輕笑:“我跟你說過,我對這個地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這裏,會發生什麼事,過去發生什麼事,我都有感覺。”
朱邪玉麟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感覺’?也就是說,這些不過是一種猜想?臥槽只不過是猜想你就敢讓我以身涉險?你把我看做什麼啊!”
朱邪玉麟雖然在戰場上有過擔任主攻手的經驗,但是那都是在長官和她說明各種利弊風險之後,她自願的行爲。
反觀暮雲卿,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仗着他比她多一點信息,就把朱邪玉麟隨意地玩弄在鼓掌之中。
這種好不容易付出了信任卻再一次被人揹叛的感覺,讓朱邪玉麟心裏不爽極了。
見朱邪玉麟又要炸毛,暮雲卿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回想上一關我們是怎麼通過的,你就知道我爲什麼不會事先跟你說了。”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回想起上一關那種什麼都需要自己去領悟的變態場景,眉頭一點一點地皺了起來:“你不是說沒有危險嗎?事先告訴我,我也好安心啊。”
雖然是抱怨的話,但起碼朱邪玉麟的語氣放軟了不少,暮雲卿微微勾起嘴角,看着朱邪玉麟淺笑:“我要是事先告訴你,你的小腿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也就是說,如果朱邪玉麟並不是用自己親身的感覺去領悟出這個環境的真意,那麼她的身體也就會和她的衣服一樣,被那些紗布給融得一個洞一個洞的了。
“現在,你能不能稍微給我好看一點的臉色了?”暮雲卿低下頭,單手扣住朱邪玉麟的肩膀,親身道。
“你你你……你離我遠一點啊!”朱邪玉麟猛地揮開他的手,不期然看見手臂上的傷口瞬間迸裂,鮮血立刻就匯成了一條順着手臂往下流淌。
整個場景看上去有點嚇人,而整間密閉的房間中就瀰漫開了這種獨特的腥甜味道。
暮雲卿眉頭微皺,上前一步就拉着朱邪玉麟的手臂不讓她亂動,然後一側頭,湊上去微微停頓了一下,就舔上了朱邪玉麟的傷口。
“你——幹什麼!”朱邪玉麟被他的動作嚇得尖叫,聲音都有些失真了,用力抽動了兩下手臂沒能抽出來,倒是弄得肩膀和小腹上的傷口也裂開了,整個人頓時變得血淋淋的,格外驚悚。
暮雲卿有些無奈,只能擡起頭來解釋:“別動。你這樣,我根本沒辦法幫你止血。”
“不用你止血!”感覺到暮雲卿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稍微放鬆了力道,趕緊用力抽回了手,瞪着眼睛微微喘息,“不就是半刻鐘就能止血嗎,不用你瞎操心!”
暮雲卿微微垂下眼瞼,視線落在地上那一小塊被朱邪玉麟的血浸溼的地板上,嘆息着道:“你真的是這麼認爲的?”
地上,那一小塊地板像是被什麼給煮沸了一樣,正冒着米粒大小的泡泡,每個泡泡破裂之後,就有一個小小的影子從地上掙脫出來,飛向空中,很快就融進光線中,很難被找到了。
朱邪玉麟嘴角一抽,忍不住後退一步,距離暮雲卿更遠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暮雲卿對於這種距離很不滿意,眉頭微皺:“給我回來。”
朱邪玉麟也皺起眉頭,但終究沒有反駁暮雲卿的話。
在這種充滿未知危險的地方——再加上剛纔地面還以爲她的血發生了這種奇怪的變化,饒是倔強如朱邪玉麟,也覺得在這種時候距離暮雲卿近一點才比較有保證。
見朱邪玉麟乖乖走到自己身邊了,暮雲卿才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往邊上走去。
這一次,暮雲卿走的並沒有之前那麼隨性了,他仔細地計算着距離,小心地不讓自己和朱邪玉麟碰到這個房間裏的任何東西——包括紗布和金銀珠寶。
朱邪玉麟顯然也發現了暮雲卿的這種變化,忍不住問:“那些東西的出現會改變這個房間裏的什麼嗎?”
暮雲卿點點頭,帶着朱邪玉麟一直走到兩個牆角的中間,靠着牆站着,才輕出一口氣,道:“這些都是印主的卵。”
朱邪玉麟下意識就想到了自家兒子,只是這種美好的幻想就被暮雲卿的下一句話給打破了。
他說:“這些卵應該是暮應留下來的、最具有他的血統的印主後代。”
朱邪玉麟簡直被這個消息嚇得五雷轟頂——天知道暮應那個變態有多難對付!明明長得人模人樣的,偏偏就是個心理變態!還是有着極其強烈的反社會反人類人格的變態!
朱邪玉麟抽噎了一聲,看着空中逐漸清晰起來的陰影,忍不住朝着暮雲卿靠了靠:“它們是在我的血滴落地面之後出現的,它們會不會就跟着我了呀?”
暮雲卿沒有說話,神情有些高深莫測,於是朱邪玉麟就更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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