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遺傳了宜妃的桃花眼。說起長相,整個後宮無人能比胤禟更好看,男生女相說的就是他。
胤禟不但長的好,腦子也聰明。宴會上他就察覺出額娘不對勁,這才一路跟到了翊坤宮。
他與親哥不同,從小在宜妃身邊長大,他跟額娘感情非同一般。
宜妃深呼吸,她擺擺手,有些氣喘,“額娘沒事,就是一時沒拐過彎來,過段時日就好了。”
掀起袍子往椅子上一坐,胤禟往前探探身體,臉上帶着好奇:“額娘,您爲何對雲嬪意見如此大?她得罪過您,還是五嫂在您耳邊說了什麼?”說起雲宛,胤禟撇撇嘴,又坐了回去,“不是兒子背後說人,五嫂那樣的,她說的話,您還是少信。”
發泄一通,宜妃心情好了不少,她橫了兒子一眼,“你懂什麼?雲嬪看着是個好脾氣的,其實記仇的很。先不說你五嫂與她的舊怨,就說額娘這段時間與她的爭執,就夠她記一輩子了。”
“我且問你,假如是你,你有了權勢之後對昔日的仇人會如何?”
那還用說,肯定是報仇啊。
胤禟在心裏嘀咕。他又不是聖人,別人欺負他,他還能以德報怨?
“不是,額娘,你跟雲嬪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可是你親兒子,不能跟我說說?”胤禟早就好奇了。他額娘雖然偶爾拈酸喫醋,也不至於爲了這點子寵愛就跟人要死要活。
十三弟的額娘、還有十五額娘,她們哪個入宮不是獨寵了一段時間。那時候也沒見額娘怎麼着啊?
當初親征葛爾丹,汗阿瑪被人算計差點出事,若不是他塔喇家的人拼死相護,人就回不來了。還有張保,當時情況前所未有的危及,說句彈盡糧絕都不爲過。是張保力挽狂瀾,他不只是救了汗阿瑪,更是挽救了近百將士的性命。
他曾聽大哥說過,汗阿瑪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瘦脫相了。所有將士身上都帶着傷,有的剩下一口氣,全憑張保帶去的藥撐着。
胤禟覺得他能理解汗阿瑪,換做自己是皇帝,也爲給他塔喇家的女人高份位以嘉獎。
人都愛美色,他今日也見了,雲嬪年輕貌美,汗阿瑪多寵着些不奇怪。他實在不明白的是,怎麼到額娘這裏就如臨大敵了。
莫非因爲今天的事情?
胤禟燦爛一笑,“其實額娘大可不必如此,雲嬪有此待遇說白了還不是前朝給鬧的。那羣御史閒着沒事幹管起了汗阿瑪的家務事,汗阿瑪正生氣呢。”
額娘生氣不還會摔摔打打,汗阿瑪還不能故意跟人對着幹。
“你懂什麼,雲嬪不一樣。額娘看得出來,你汗阿瑪這回是動了真心。”她也是過來人,曾經也對皇上動過心,自然知道情根深種是什麼樣子。皇上的樣子能瞞過別人可瞞不過她,他分明是對雲嬪動了真心的。
“那又如何?就算汗阿瑪真的喜歡雲嬪,也該太子、佟貴妃他們着急。額娘您就跟以前一樣,喝茶看戲不好?”
他跟五哥都沒有雄心大志,額娘如今已經是妃位,誰受寵誰上位對他們威脅並不大。兵部侍郎府的人也不像是恃寵而驕惹是生非的,只要他們還跟以前一樣,雲嬪如何又與他們何干?
胤禟沒說,他本人是十分討厭太子的,若可能,他倒是希望雲嬪能把太子拉下來。反正只要不是太子一黨,其他人誰上位對他來說沒差別。
宜妃知道這個兒子聰明,也知道他有些懶散,擔心兒子被雲嬪的表象迷惑,她說道:“有件事額娘怕你擔心一直沒告訴你。你可還記得當初在城門口有人刺殺雲嬪一事。”
她頓了片刻,聲音有些苦澀,“你汗阿瑪就把這件事調查出來了。是,是郭絡羅家做的。”
“什麼?”胤禟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相信自家額娘,這事兒肯定不是額孃的意思,難不成,“有人假借額孃的名義動的手?”
胤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額娘那個庶弟一家子,聽說他女兒跟五嫂交好,他被五嫂忽悠了也不一定。
想到這裏,胤禟的桃花眼閃過寒光。若真是如此,他已經不會放過對方。
“是有人借了額孃的手,但不是郭絡羅家的人。哼,那人倒是聰明,尾巴掃得乾淨,不過還是讓額娘查到點蛛絲馬跡。”哪怕事情快過去兩年了,宜妃每次想起來還恨的牙癢癢。
“額娘可有試過跟雲嬪說明真像?”在胤禟看來這件事兩個人都是受害者,她們應該聯合起來對付幕後黑手纔對。當然,若雲嬪胡攪蠻纏死抓着額娘不放那就另說。
宜妃搖頭,她有些遲疑,“雲嬪應該不清楚這事兒跟郭絡羅家有關系。”宜妃清楚她們每次爭執都是自己這邊的人起的哄,雲嬪從頭到尾沒有主動找過她的麻煩。
胤禟是徹底迷糊了,既然如此額娘擔心什麼?
宜妃深呼吸,她決定把事情一次說清楚,“雲嬪不重要,額娘自認能對付,關鍵是你汗阿瑪。若你汗阿瑪真的在乎雲嬪,就不會留着額娘。最主要的,當初刺殺雲嬪那些人是、是郭絡羅家的死士。”
“死士?”胤禟倒吸一口涼氣,“郭羅瑪法他們是想做什麼,竟然豢養死士。”這種事情被查出來還能有好?難怪呢,他就說汗阿瑪這次親征回來爲何沒有封賞郭絡羅家,原來答案在這裏。
胤禟知道某些世家大族會豢養死士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萬萬沒想到郭絡羅家也有。你養也就算了,還被汗阿瑪抓了個正着。汗阿瑪沒有把整個郭絡羅一家治罪,他都覺得太仁慈。
宜妃嘆息,她無知無味的喝了杯茶,“是啊,若非當時皇上遠在蒙古,你我現在不定在哪裏呢。”豢養死士大家都心照不宣,被查出來又不一樣。宜妃只慶幸,當初聽說雲嬪出事她把家人叫入宮中敲打過,家裏人心虛掃了尾巴。
說起這個,宜妃又是氣悶,若不是皇上忽然奪了她的宮權,宜妃都不知道家裏人膽子那麼多,揹着她做了那麼多事。
他們做事也就算了,居然連裏面混進了奸細都沒查出來。
每每想起此事,宜妃就氣的渾身顫抖。
“所以,你明白了吧,有這件事梗在中間,咱們跟雲嬪註定不能和平相處。更別說你五嫂之前做的事情了。”提起雲宛,宜妃心情更不好。雲宛因爲嫉妒就給堂姐下藥的事情人盡皆知,老五也不知怎麼搞的,證據確鑿的事情還要給雲宛開脫。
想給雲宛脫罪,只能把髒水潑在侍郎府身上。本就因爲你嫉妒遭了罪,最後不但不能沉冤還要被潑髒水,雲嬪能嚥下這口氣?
說起這事兒胤禟也沉默了。良久,他道:“額娘打算怎麼辦?真就這樣跟雲嬪對上?那不就如了幕後黑手的意?”他覺得雲宛純屬被害反擊,幕後之人才可恨。比起雲宛,解決她更重要。
說到這,宜妃不免得意,“你當你額娘是喫素的,老孃活到現在從來沒喫過這麼大的虧。她雖然掃了尾巴,額娘還是能猜出來是誰。”
“額娘是說德妃?”他忽然想起來,那段時間汗阿瑪除了禁額孃的足,奪了額孃的宮權,再一個就是整治了御膳房。
德妃的瑪法曾經是膳房總管,御膳房是她的地盤。
“除了她,你以爲還有誰?可恨我沒抓到確鑿的證據,不然早捅到皇上跟前去了。”正好讓皇上看看他的‘德’妃是怎樣的賢良淑德。
胤禟有些埋怨,“額娘,您早該把這事兒告訴兒子的。”如果早知道這些,他也好給額娘出謀劃策。
宜妃伸手拉着他,面上一片慈祥,“不用,不用,你只專心做你的事情,這些自然有額娘處理。”由她擋在前面,就算將來事情敗落,兒子們也能留的性命。若讓兒子參與進來,誰知道皇上會如何。
她現在對皇上一點也不放心。
被宜妃唸叨的康熙此時正賴在永壽宮,爲了能留在永壽宮,他還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雲兒,天色這麼晚了,你忍心趕朕出去?”
雲柔一點也不上當,她輕哼,“皇上也好意思說,臣妾哪個牌面上的人,何德何能跟皇上、太后同桌而食?臣妾到想問問皇上,臣妾自問入宮以來恪守宮規,到底是臣妾哪裏做的不對,要讓皇上如此架在火上烤?”
“那些宮妃看臣妾的眼神,臣妾不信皇上沒看到。皇上若是想要立個靶子,宮裏人多得是,何必拿臣妾尋開心。今兒,臣妾就把話放這了,您哪來的回哪去,臣妾不伺候了。”
說完她當着康熙的面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任他在外面如何說,就是不開。
倚着房門,雲柔險些落下淚來。她剛纔那番話是氣話也是真心話,她是真的生□□上的行爲。她一個剛入宮的妃子腳跟都沒站穩,皇上這番操作讓別人怎麼想?一個德妃加宜妃她就疲於應付,若後宮女人集體針對她,哪怕有金手指在,她也要分分鐘玩完。
雲柔一直緊守着自己的底線,她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五福晉帶來的那東西雖然好用,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去用。不是東西用一點少一點,而是她擔心會產生依賴性。
記憶裏五福晉最初也不是她見到的這般樣子,只是時間久了,被系統侵蝕了警惕心,才慢慢變得不可一世、毫無底線。
雲柔不想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她重生回來目的很明確,保護家人,順便報仇。就說仇人也只鎖定了那幾個罪魁禍首,沒打算遷怒別人。
守着這份仇恨,沒人知道她活的有多累。皇上倒好,口口聲聲喜歡她,做的事情卻一次又一次踩在她緊繃的那條線上。
果真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雲柔不去想都能猜到,今晚的後宮沒人能睡得着,多少人等着給她下絆子呢。宴會上她已經夠矚目,若在留了康熙宿在永壽宮,明兒那些女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雲柔不開門,康熙敲了一會兒無果,最後也值得帶着人回去了。他並沒有回前寢宮,而是去了景仁宮。
景仁宮一直保留着他小時候的樣子,自從皇后過世,像這種日子,他不是在乾清宮就是在景仁宮度過。
雲柔猜的沒錯,很多人都注意着皇上的動靜,發現皇上去了永壽宮,天知道多少人如宜妃那般摔了擺件。等發現皇上不一會兒就走了,不少人鬆了口氣。
哪怕大部分人本就不受寵,皇上有愛人與沒愛人還是不一樣的。
確定外面沒了動靜,雲柔拉開門,“小樑子、柳嬤嬤,告訴永壽宮的人,嘴巴都給本宮繃緊了,若是讓本宮發現有人胡說八道,別怪本宮不客氣。”
小樑子哈着腰,“主子您放心,皇上之前已經吩咐過了。奴才保證今天的事兒絕對不會飛出永壽宮的大門。”
敢把皇上往外攆的,他們主子不是頭一個。早年宜妃因爲情趣也這麼做過。可把皇上攆走,還讓皇上惦記着的,雲嬪絕對是獨一份。
小樑子這話是想要雲柔領情,可惜雲柔現在對皇上只有氣憤,一點情都沒有。她緊繃着臉,“時候也不早了,你們收拾收拾也都休息去吧。”
她今天晚上一直繃着神經就怕有人找麻煩,如今滿身疲憊,把事情交給小樑子和柳嬤嬤也去休息了。
一夜無話。
接下來幾日雲柔一直在永壽宮從未出去過,日子倒也清淨。
她是清淨了,阿哥所五阿哥處並不平靜。
上書房放了假,五阿哥終於有時間陪着雲宛,雲宛在宮裏這些時日悶壞了,就像出宮走走。五阿哥無有不應。
“天氣冷,多穿點衣裳,你上回穿的那件紅狐大氅不錯,不如就穿那一件。”五阿哥也不知自己說出這番話是什麼心情,不知爲何,這兩日他腦海裏總是浮現雲嬪的影子。他知道這樣不對,他也不應該懷疑雲宛,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雲宛疑惑的回頭,嘴裏脫口而出,“什麼紅狐大氅?我哪有那東西。”話落她就發現五阿哥臉色不對,她心裏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顧不得多想,她開始撒謊,“哦,你說那件啊,我想起來了。還不是我哥,你也知道自從汗阿瑪下了聖旨,來我家說親的人很多。我哥看上個姑娘,那姑娘看上了那件大氅,就被我哥拿走了。”
胤祺蹙眉,他覺得雲宛表情不對,細看又沒發現哪裏不對。雲宛喜新厭舊,一件衣裳穿兩三次就扔是常有的事情。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你哥也太不像話,哪有拿妹妹的東西做人情的道理。”
雲宛臉上有些尷尬,她不自在的說着:“誰說不是呢。”她嘆息一聲,“你也知道,我哥跟雲嬪的哥哥年歲差不多,兩個人從小就愛比較。以前就算了,現在我家怎麼比得過他們,哥哥不想丟了面子,就只能拿我的東西充場子。”
她不在意的聳肩,“反正那件大氅我也不是很喜歡,他想要就給他嘍。”
這話五阿哥相信,雲宛長相一般,穿太豔的顏色根本壓不住,她平時也比較喜歡穿淺色的旗裝。
只是……
夢中他愛的姑娘就曾經穿過紅狐大氅,他至今都記得那一身讓他多經驗。可惜,夢裏不管他怎麼努力始終看不清姑娘的臉。以前他覺得那姑娘是雲宛,現在,他竟然產生了動搖。
太荒唐了。
胤祺搖頭,雲宛說的沒錯,雲嬪有毒。汗阿瑪定是被她迷惑了,她迷惑了汗阿瑪還不夠,如今還想要迷惑他。
雲宛一直在偷瞄五阿哥的神情,發現他放鬆下來,便明白這件事過去了。她低垂着頭,眼中滿滿都是狠毒。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勾引了五阿哥。這人最好祈禱別被自己抓出來,不然她一定要讓對方嚐嚐她的厲害。
擔心五阿哥又說什麼紅的、黑的大氅,雲宛決定先發制人,她伸手掐了五阿哥一把,滿臉不高興,“胤祺你怎麼回事,本就一件破大氅,也值得你惦記到現在。你若真想看我穿,大不了咱們再去買幾件。你這心心念唸的,到底是大氅重要還是我重要?”
雲宛噼裏啪啦,五阿哥心中充滿愧疚,他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是你重要。不是要出宮,趕緊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胤祺在前面走,他沒發現後面的雲宛鬆了口氣,若是他回頭,或者觀察的再仔細一些,說不定就能發現真相。
可惜,他沒有。
哪怕沒發現真相,逛街的時候,五阿哥也頻頻走神,這讓雲宛很不滿,她越發肯定是有人勾引了五阿哥。
雲宛咬牙,她一定要把這個狐狸精給抓出來。五阿哥是她的,誰都別想搶走。
兩個人一個心裏想着別人,一個一心抓姦,心不在焉逛了沒一會兒就草草結束。
晚上躺在牀上,胤祺第一次拒絕了雲宛的求歡,他甚至以累了爲由直接閉上了眼睛。
雲宛雙手握拳,臉上殺氣騰騰。到底是誰?不把這個人抓出來挫骨揚灰,她雲宛二字倒過來寫。
永壽宮雲柔躲在宮裏享清閒,阿哥所云宛瞪大雙眼在捉姦。
她首先懷疑的是伺候五阿哥的幾個宮女,這些人經常接觸五阿哥,若說與五阿哥有什麼,她們最有可能。
她找了個理由把阿哥所的宮女查了個遍,尤其五阿哥身邊伺候的,也不知她怎麼想的,居然讓人給這幾個宮女驗身。
雲宛身邊可沒有柳嬤嬤,更沒有皇上給她安排人,儘管她也學着電視上的手段‘恩威並施’了一番,可裏面的釘子並沒有被清除。加上宮女們盤根錯節,並不是所有人都一心往上爬,更多的還是想着到年紀出宮的。
雲宛讓人驗身,這對她們來說就是侮辱。有個宮女受不了這種羞辱,當晚就一根白綾甩在房樑上。若不是同屋的人發現的早,那宮女早就死了。
雲宛闖出那麼大婁子,自然傳到宜妃耳朵裏。
宜妃氣的揚起巴掌,幸好她還沒被氣的失去理智,這一巴掌終究沒有打下去,而是拍在桌子上。“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好端端的爲何要給宮女驗身?”
大婚前老五把試婚格格都給推了,婚後又一直跟她在一起,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宜妃不氣她檢查,你說你檢查的時候好歹避着點人,先把阿哥所收拾乾淨啊。現在好了,這件事都傳到太后耳朵裏,天知道當她得知這件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丟人,簡直太丟人了。
宜妃生氣,雲宛還覺得自己委屈,她道:“額娘,不就是驗個身,兒臣選秀的時候又不是沒經歷過,兒臣哪裏知道她會要死要活。”她自己都能忍受的事兒,她不明白那個宮女爲什麼不行。
“你,”宜妃伸手指着雲宛,她被氣的渾身顫抖,差點喘不上來氣。那是驗身的問題?她可是聽說了,雲宛找來的人動作十分粗魯,那姑娘都被弄破了。宮女滿二十五纔會被放出宮,二十五歲年紀都大了,本就不好嫁人。這種事又是最說不清道不明的,人家姑娘能怎麼辦?
宜妃這麼生氣,不只是雲宛做事情不顧後果,最主要的那姑娘姓金。金家可不是無名無姓,她家是內務府包衣大族,父兄都在朝爲官,算得上帝王心腹。
老五眼看着就要入朝爲官,萬一金家給老五使絆子呢?
再則,這也不只是金家一家的事情。那幾個宮女出身雖不如金氏,誰知道背後姻親有沒有厲害的。
她對着內務府的人都要客氣三分,真把人得罪了,日後有的苦頭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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