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階下之囚，你敢殺否？
歸海惡來再道，驚愕歸驚愕，臉上還是掠過了驚喜之色，走上前一隻手重重地搭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握拳捶了捶那人的胸口。
秦川知道，老頭子這人性格乖戾得很，向來目中無人，能和他成爲朋友的前提是必須他看得起的人。
從他此刻的舉動，眼前這人肯定是老頭子曾經的朋友，而且關係還不錯，甚至是生死之交。
“秦人臣？”
秦川默唸了下這個名字，按照秦家“天下何人不識君”的輩份排列，他是秦家的“人”字輩。
秦川是“君”字輩，要按這個排列的話，這人豈不是秦川的太爺爺輩？
其實不然，因爲秦家這個輩份在秦家的家臣中也適用，而秦家家臣中人的輩份和秦家本家人是不能橫向比較的。
比如龍囚的本名叫秦不羈，是“不”字輩，如果算在秦家本家就是秦川的爺爺輩，但他是秦家的家臣，所以另當別論。
秦人臣走到秦川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禮，這是家臣對家主的行禮，說着他解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身上的紋身。
他身上的皮膚褶皺比臉上的更嚴重，顯然是經歷過更嚴重的燒傷，以至於他身上的紋身都已經模糊不清，看起來有些抽象。
但秦川還是看清楚了，這紋身正是秦家曾經的紋身，和龍囚以前身上的紋身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紋身上那個醒目的“影”字。
秦家之影！
秦家的家臣“影”？大火燒傷？秦川瞬間明白了什麼，目光轉向了龍囚。
龍囚也意識到了什麼，只是一時間還有點疑惑不解，更多的應該是感到難以置信。
但是，此人是當年那場滅門大火中的倖存者，而且又是比自己高一輩的“人”字輩，一切似乎再明顯不過。
“龍囚，快來見過你老子！”歸海惡來對龍囚道。
龍囚怔了一下，其實他心裏正是這樣的猜測，果然猜對了。
龍囚少年時有老爸，不過他後來才知道他是被收養的，後來他和養父一起被海上一幫窮兇極惡的暴徒劫持，即將慘遭屠戮的時候被龍軒轅的人救了，可惜養父已經因爲多日的折磨而慘死。
其實和秦川一樣，龍囚也是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生父的。
“你真的是……？”龍囚對秦人臣道，一向冰冷而犀利的目光，此刻也變得淡柔了起來。
秦人臣笑了笑，伸出一隻手重重地拍在龍囚的身上。
“真的是，當年我火中詐死躲過了一劫。被那些人親眼看到死的那個人，是我的替身。世人都知道，我們是給人家當替身的，他們沒想到其實我也有替身。”秦人臣道。
“你其實是我親自救出來的，我帶你逃出了秦家，找了一戶海上居民收養你，而我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得不選擇我們父子分離。”
之後的一切事情，就是龍囚知道的那些，他被龍軒轅所救之時已經是少年，距離他生父秦人臣救他、與他分離已經十多年了。
“我的好兒子，跌跌撞撞多年，你走錯過路，做錯過很多事，但你最終還是走上了正確的路！”秦人臣再道。
龍囚也咧開了嘴，發出了他從沒有發出過的朗聲大笑，似是心中多年的壓抑傾瀉而出。
龍囚生性涼薄冷漠，目空一切，然而這一刻他內心中的柔軟與悸動卻又暴露無遺。
不只是與秦人臣父子相認，更重要的是，他有足夠的臉面和底氣去面對這一次相認。
“爸！當年滅我家人的爛人，基本上都被我殺光了，皓月殿皇僥倖逃脫，不過我也知道了，他死在您的手裏。”龍囚道。
香江三大世家的罪魁禍首，都被龍囚活活燒死了，sky盟主也成了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生不如死，皓月殿皇被秦人臣炸成了渣。
當年的行兇者，就剩下血獄神主一人了。
秦人臣伸手拎過只剩了半條命的血獄神主，按得跪在了秦川的面前。
“家主，這人就交給你處置了。”秦人臣對秦川道。
他知道血獄神主身份特殊，不僅僅是和龍軒轅、歸海惡來同爲鎮南四少，而且身上還有一些特殊祕密，這也是秦人臣沒有像殺死皓月殿皇一樣直接把他幹掉的原因。
再者，他認同秦川在天機家族的正統性，選擇效忠秦川，血獄神主自然要交給秦川處置了，不能私自僭越行殺戮。
“那你呢？不一起去天機家族看看嗎？這麼多年沒見，你沒話跟我說，總有話跟你兒子說吧，更有話跟天機家主說。”歸海惡來道。
秦人臣一笑置之，當即答應隨他們一起上天機島。
一行人上了船，往天機島大本營的方向駛去，秦川和歸海惡來都沒再和秦人臣多說，畢竟到了天機島有的是機會，現在讓秦人臣和龍囚繼續享受父子重逢的喜悅。
秦人臣和龍囚在船頭迎着海風暢聊，秦川和歸海惡來在其中一個船艙內，而船艙內關押的正是血獄神主。
“惡來老鬼，好歹兄弟一場，不打算給我個痛快嗎？”血獄神主冷笑對歸海惡來道。
“給你個痛快？不覺得太便宜你了嗎？”歸海惡來鄙夷地迴應，說着恨不得脫下鞋去抽他的臉。
當年的鎮南四少中，龍軒轅爲國效命，成一代龍帥，破刀加入秦家，忠心不二，直到如今爲秦川效命，成“衛”之臣主。
這兩人無論於公於私，詮釋的都是忠義二字。至於他歸海惡來，雖然算不上什麼好鳥，但也和傷天害理沾不上關係，底線俱在。
至於這最後一位血獄神主，那純粹就是無節操、無底線的大奸大惡之徒了，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無辜之人不計其數，還屢屢勾結外族，出賣華夏的利益，罪不容誅。
“你這種人，別說讓你死一次了，你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也洗不乾淨你這骯髒的靈魂。勞資當年瞎了眼，怎麼和你這種人稱兄道弟！”歸海惡來伸腳把血獄神主踹倒。
血獄神主擦了擦嘴角的血，淡然冷笑毫無懼色，目光轉向了秦川：“是這樣嗎天機家主？鎮國龍帥與夏大美人兒的好女婿。萬死不足以恕我罪是吧？那你敢殺我嗎？”
面對血獄神主的挑釁，秦川直接冷哼無視。
“這種時候你還在懷疑這個問題？不覺得幼稚嗎？你哪兒來的自信？”
血獄神主仰天哈哈大笑，被血水嗆了一口，狼狽地咳嗽，囂張的姿態卻仍然不敢。
“很好！那我就跟你賭一把，賭你不敢殺我！”
“就憑你嗎？你拿什麼跟我賭？”秦川連輕蔑都嫌浪費表情。
“因爲我知道你丈母孃的祕密，對了，還是挺大的祕密！”血獄神主目光陰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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